「王伯,之前听我父親說,當初你在江湖上闖蕩過,還有一個追風刀的綽號?」
清晨,馬車晃悠悠的向著白雲寺趕去,寧恪端坐在車中,捧著一本書卷,忽然間開口問道。
他昨日激活面板,因為能量點無處可用,一夜難眠。
當初自己玩的文字小游戲,哪里亮了點哪里,不光能夠增強體質,就是武學也不在話下。
但現在寧恪手上也沒有什麼武學,左思右想,便是想著先向王伯詢問一下。
畢竟武學,才是強身健體的關鍵,只靠增加體質,那提升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基礎上限罷了。
王伯正在專心趕路,听到問話一愣,轉而道︰
「回公子,小人只是在洪陰、河陽兩縣廝混過一陣,算不得闖蕩,至于說什麼‘追風刀’,不過是當初突破到了血氣境界,江湖人抬愛罷了。
若非是當初老爺仁慈,救下我的性命,怕是早就已經喂了江邊的魚蝦了。」
听了這話,寧恪也是隱隱當中來了興致,道︰
「既然如此,想來王伯手上也有不錯的功夫了,就是不知對上詭異的那些事情,能夠有幾分勝算?」
這王伯對于寧恪,態度放的相當尊敬,听聞這話,沉默片刻,語氣凝重道︰
「詭異妖邪之事,我等江湖人自當是避而遠之,若是當真遇上,能逃得了便算是萬幸,哪有什麼勝算。
想要解決,只怕也只有江湖上一流境界的好手,才有幾分可能。」
「一流境界?」
「不錯,習武分為血氣境,骨氣境,髒罡境三個境界,那髒罡境,我等江湖人也稱之為一流高手。
江湖之上,並非是沒有傳聞的詭異之事,如那驚濤一劍醉斬蛟蟒,金刀銀槍力伏牛妖,獨臂神乞夜拜山君,鐵扇書生迎娶兔娘。
這些個人物,都已經是被說書的編纂作故事,最起碼就是一流境界。
如今一流高手少,那詭異妖邪之事更少,若是當真遇上了,怕是凶多吉少。」
兩人一問一答,時間也算是過得快,經過王伯的寥寥幾語,也算是讓他有了些許了解。
白雲寺離著白陽鎮不過七八里的腳程,只是兩刻鐘的光景便是到了。
待小蘭扶著寧恪下了馬車,王伯已然是叩響了白雲寺的大門,不下片刻的光景,一個小沙彌便是出現在了寺廟門口,直勾勾的看著來人。
「我等欲要拜見老主持,為的是醫病之事,就說是洪陰寧家,還請通稟。」
「」
那小沙彌在原地站了一陣,終究將三人迎了進去。
招待茶水一杯還未曾飲完,便是走出一孔武有力的僧人,向著寧恪這邊看去,行了一個佛禮︰
「小施主自是可以進去,至于另外兩位,還請在此等待。」
「這怎麼」
「自無不可,還請帶路。」
寧恪打斷想要去說些什麼的王伯,便是站起身來,向著對方拱了拱手。
自始至終,那僧人都沒有表露出過多的表情,見著寧恪答應下來,便是帶著他向著寺院後方走去。
越往寺院深處走,四周的樹木便是越粗壯,至了後面的兩個小院,已經是樹蔭遮天,幽深靜謐。
「小施主,已經到了。」
那僧人開口出聲將寧恪心神喚回,待其看去的時候房門已然打開,走入其中有些陰暗,只有一點如同豆子般的微弱燭火在燃燒。
屋中只有一張桌椅,一張床榻,四周的窗子皆被釘死,若非寧恪有夜視的天賦,很難看清屋中模樣。
「既然施主已經來了,便是已經服了老衲的藥引,而且還沒有藥到病除。」
那喑啞的聲音有些突兀,待寧恪看去,發現身前椅子上,已經端坐著一道身影。
「洪陰寧家小子寧恪,見過老主持。」
寧恪沒有猶豫,走上前去,向著對方躬身行禮。
畢竟這可是一副藥引子便讓自己斬殺一個白煞詭異的存在,想來自然是有不少真本事。
「小子服下那藥引子,身上確實是輕松些許,但是病癥依舊存在。」
「起來吧,你且過來讓老衲號脈,探查一二。」
寧恪听了這話,也是微微卷起袖子將其向前伸去,放在了對方身前。
老主持見此,探出小拇指在他的手腕上一鉤,寧恪只覺得手腕上微微一痛,一股清涼襲來,轉而便沒了感覺。
老主持沉默一陣,自袖中取來一個包裹,放在桌上,道︰
「施主這病癥,乃是必死,算是命數,我亦難改。
如今你肉身血氣充盈,靈性晦暗,對于陰邪來說,算是大補。
此物予你,可以屏蔽自身氣息,尋常陰邪自是難以發覺,想來可以壽終。」
壽終神特麼壽終這奪心詛咒,讓我只有半年好活,就算是中了陰邪詭異橫死,也不過是少活幾天,根本算不上虧多少。
寧恪听了這話,自然是明白對方的意思,抬手將這包裹塞進懷里。
畢竟是自家花了錢想著給自己治病的,不拿白不拿。
不過自己就這樣回去了,多多少少感覺還是有些虧。
他轉而想起方才見的那壯漢僧人,又是躬身行禮,道︰
「晚輩多謝老主持,如今小子身子羸弱,還想求一門武學,修行氣血,看看能否趟出一條生路來。」
「」
那老主持听聞這話,久久沒有動靜,片刻後,還是有一塊玉牌出現在桌子上。
「想要多活些時日,不是普通武學能夠解決的,我所修行的法門,不適合你。
不過你要是能夠拿著這玉牌找到佛門金剛寺,說不定當真還有一線生機。
此物給你,算是了結與你洪陰寧家因果,之間再無瓜葛。
如今白陽縣不能久留,快些離開。」
「多謝老主持,小子告退。」
那老主持說完最後一句話,房門自行打開,寧恪本來還想著再去問些什麼,但是見著這般情形,也是將桌子上玉牌收好,識趣的退了出去
寧恪出了寺院剛坐上馬車,只感覺心痛之意涌了上來,只能是皺眉強撐。
等到胸前玉佩傳來清涼之感,心痛緩緩消去,才讓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寺廟有些怪異了,自他從老主持房間中出來,他們主僕三人,近乎是被趕了出來。
再加上那老主持最後跟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他只覺得是話里有話。
仔細想想白雲寺當中的布置,也沒有發現什麼門道,只能是吩咐王伯趕路。
「王伯,你看方才那白雲寺,如何?」
來的時候,這一路還有些許新意,但是等到回去,他心思有些混亂,又不好在這車上取出包裹和玉牌,只能是找些話來打發時間。
王伯穩穩的駕著馬車,回頭看著白雲寺隱隱的輪廓,道︰
「方才那僧人,若是我沒有看走眼,最少也是到了準一流的境界。
就是整個洪陰縣中,也不過五指之數。」
這麼厲害!?
寧恪听了這話,暗暗咋舌,正倚靠在小蘭身上的他一下子坐起來。
剛想抬手掀開簾子再去多問些什麼,只覺的手腕微微一痛。
他微微卷起袖子向著手腕看去,方才的興趣頓時散了,心中多了一絲驚疑。
在他的手腕上,多了一個黑漆漆的指印。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那老主持給自己號脈的地方,正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