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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沈清秋的涅槃之路

正當很多人都覺得以沈清秋的狀態,是很難能夠達到周森要求的時候,沈清秋突然來了一場無聲無息的爆發。

沈清秋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劉思慧那種風塵味的感覺。

她雖然能夠找到劉思慧的那種卑微,那種堅韌,卻找不到那種風塵味。

其實這也不一定能怪他,也有人覺得周森這個選角有不小的問題。

沈清秋一直以來都是玉女、冰清玉潔這樣的形象,她和風塵女子真的沒有任何能夠掛鉤的點,大家都沒有辦法想象到沈清秋能以什麼樣的風塵女子形象見人。

對于沈清秋來說,那種形象是不可能的好吧?

周森就算是去找個當紅艷星,或者是去P站找個真正的月兌衣舞女過來,可能在風塵這方面都要表現得比沈清秋好很多。

只不過這種牢騷,大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畢竟,其他角色的選角,周森都選得很好,看那些演員的表現,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劇組里人人都是主角了呢。

沈清秋既然會出現在這個位置,那要麼是周森覺得她值得挖掘這方面的潛力,要麼就是被一些不可言說的理由所迫脅。不管是哪個原因,就算大家說了也沒用,只是可惜了當年的小天後,現在還要被拎出來在這鞭策。

原本今天又會是正常的一天,劇組正常開始拍攝,演員們就位,各個後勤部門也都到位,然後暫時先不拍沈清秋的戲,繼續拍其他人的戲份,然後這麼一天又過去了。

但是現實的劇本卻和大多數人想象的不太一樣。

「我今天能行了。」

沈清秋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語氣平淡地對導演周森說道。

之前她被周森問道今天的狀態怎麼樣的時候,她說的可都是,「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試試。」,然後每次在周森讓她表演一下一個片段之後,她就被周森喊去一邊繼續琢磨琢磨,或者讓她回去再找找感覺。

今天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有自信。

「能行了?」

周森也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蘇婧雯,他絲毫沒有懷疑,他只需要讓沈清秋演上一段就行。

「嗯。」

沈清秋淡淡地回應道,但是從她身體上的細節,周森卻察覺到了她似乎有些興奮。

「那先簡單地來一段吧,跳舞的話,可以先不跳,拍出來看看效果。」

周森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攝像機,他也是這幾天第一次听到沈清秋這麼有自信,以他這段時間對沈清秋的了解,這女人敢這麼說,那應該就是真的有點東西。

沈清秋點了點頭,徑直地朝著片場中間走去。不過沈清秋得上的場,那周森也逃不開,他也得上場。好在一邊還有陸陽幫他掌鏡,周森大概地跟陸陽再過了一遍接下來要試拍的片段鏡頭選擇,就大大方方地換好了服裝,和沈清秋一起化好妝,利索地上場了。

如果沈清秋在這時候的狀態還不錯的話,那就差不多可以開始拍攝她的片段了。

「就正常拍就好。」

沈清秋在拍攝之前跟周森又說了一句話,她徑直地走向了片場里最深處的那個圓形鋼管舞舞台。

這個酒吧片場租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以沈清秋為核心的戲都還沒怎麼拍,再繼續拖下去就不是很好處理,周森倒也希望沈清秋能夠正常表現一些,把這場戲過了。

「人員到位,所有人做好準備。」

陸陽這次說話跟之前不太一樣,這是他學周森的。

他多少也算是個強迫癥,這個劇組的導演說話風格得統一一點,那既然周森是導演,他是副導演,那他就要照著周森的來。

「A!」

片場里暗了下來,周森需要和秋山飾演的老呂需要走上一道長樓梯,再過一道走廊,才進了烏煙瘴氣的酒吧夜店。

這酒吧夜店里的場景布局,是周森研究了挺久一段時間,才安排出來的。

其實他也不是想搞顏色,而是想要通過這種明暗世界,光影變幻的對比,來更大程度地襯托出世界的參差。也希望能夠讓觀眾直觀地感受到了那種反差,也是從感官上讓人就算不理解,下意識也能感受到不同和差距。

這是一種簡單而特殊的手段而已。

酒吧夜店里,透露著一股糜爛的氣息,白花花的大腿、肌膚,隨處可見的酒、煙。

雖然周森也抽著煙和老呂一起穿梭在這狂歡的人群中。

但是他的煙卻抽出了一種和這個場景里其他人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說,這里的煙霧繚繞,是一種病態的、虛幻的、感官刺激的抽煙,那周森手里的煙,卻被他抽出了一種生活的感覺。

他手中那已經斷了一半的煙頭,就像是程勇的一個身份符號一樣,這代表了他的生活,他的壓力,他的選擇,和他的平凡。

「就是她!」

在場景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老呂朝著前方一指,此時的鏡頭正對著周森的側臉,順著他的目光平滑地挪了過去。

能夠晃瞎別人眼楮的聚光燈聚攏在了圓形鋼管舞舞台的中央,這讓人沒有辦法看到舞台上那人的細節,卻能夠看到那遮擋住了光的曼妙身姿。

周森剛剛並沒有看到,但是場外的人卻看得十分清楚。

在他們踏上了台階開始,一直位于片場內的沈清秋,竟然一把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月兌了下來,露出了里面性感大膽的情趣制服。

她一改自己之前那種清純模樣,沒有了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和水靈靈的感覺。

她站在舞台上,哪怕別人被光晃了眼,看不清楚她身上的細節,但是她的動作出人意料的大膽、嫵媚,充滿了極度的挑逗意味。

哪怕是陸陽都忍不住在監視器後咽了好幾輪口水。

這誰頂得住啊?

這之前哪里有人見到過沈清秋這個模樣啊?

這可真的是刷新了人的三觀了!

而且沈清秋的表現,可不僅僅只是動作變得大膽開放,她的眼神,她的狀態,她的氣質,竟然都在那個圓形的舞台上展現了出來,一種風塵味的光彩,一種俗到了塵埃里的氣質,在她的身上,男人能夠看到自己身為雄性最原始的悸動。

周森都看得愣神了一下。

不過他倒不是心動了,而是他其實也沒想到沈清秋現在能夠放得這麼開。

要知道之前的沈清秋雖然是有一些舞蹈功底的,但是跳鋼管舞這種相對來說可能有些低俗的舞蹈,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就會抗拒,那種意識是自發的,動作做起來都會變得很變扭,整個人都有一種僵硬的感覺。

但是今天不一樣。

今天的沈清秋,她的動作簡直就像是沉浸在酒吧夜店多年的老手,嫻熟,放縱,膽大包天。

「看來是有了。」

鏡頭捕抓的範圍之外,周森嘴唇動了動,自顧自地說了一句。

這個片段其實並沒有周森和沈清秋的對手戲,但是很快,他們會在這個片場里跨過一大段劇情,繼續拍下一段對手戲。

看到沈清秋這個樣子,周森心里多少有數了,下一段戲,沈清秋應該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好!卡!」

「這段可以,後期再調整一下,看看需不需要補拍一下。」

陸陽的小喇叭響了起來,他招呼周森過去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兩人看了一會,覺得沈清秋這段舞蹈表現太出人意料了,這一段完全可以直接放到正片里用。

「行,那先接著拍下一段吧,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的表現了。」

周森拍了拍陸陽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抓緊時間來開始下一段戲。

下一段戲,按照安排,會直接跳到程勇團隊暴富之後,一起回到劉思慧工作過的這個夜場里搞團建,結果經理過來喊劉思慧上去跳舞,被程勇攔下,用錢打臉。結果經理放完狠話就上了舞台上跳舞,劉思慧在一旁大聲喊著「月兌褲子!月兌褲子!」。

這段戲其實是整個電影里比較有特色的一個小高潮,也算是一個爽點。

這場戲主要延伸的,也是程勇和劉思慧的關系。

首先體現了程勇暴富之後的心態,那種土豪暴發戶,凸顯了他前期賣假藥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是受利益驅使的行為。

其次是批判了金錢對人的異化,不管是程勇,還是劉思慧,亦或者是經理,現在其實都只是被錢驅動著的傀儡,他們的靈魂都被錢這個東西所束縛著,搖擺著。而場景選在了酒吧夜店里,這種批判意味就更加濃厚了。

這是金錢最大的魔力,它可以讓一個之前還妻離子散、失魂落魄的油膩中年男子,擁有著狂傲說話的資本,讓他可以把錢甩在夜店經理的臉上,讓他人性的陰暗面更加深度地展現在了觀眾的面前。

前半段的劇情里,程勇的那種人性低劣,簡直是刻畫得深入人心又淋灕盡致。

這也是給之後從他見到了劉思慧女兒,從而拒絕了劉思慧的身體回饋行為,那種人性中善良溫柔的光明面,做了更好的鋪墊。

「A!」

隨著陸陽的一聲令下,片場里又開始喧鬧了起來。

沈清秋保持著笑容坐在了周森的身旁,鏡頭還沒開始記錄,她就已經進入狀態了。

那是一種復雜的笑容,夾雜著開心,麻木,和一種簡單的希望。

此時的她其實並不在乎自己要付出什麼,她只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地跟著身邊的男人做事,那女兒就能一直有藥可以吃。

但她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是一直以來安排她工作的夜店經理,他讓她快上台跳舞,客人已經等不及了。

她其實不是那麼情願的,跟著程勇她已經賺到錢了。

可是她還是下意識地站起來,要跟著經理去舞台。畢竟在這幾年,她的觀念里,跳舞就可以等于有錢買到女兒需要吃的藥了。

「回來坐下。」

周森突然皺著眉頭說道,他眼神有些微怒,聲音不大。

沈清秋的眼神先是短暫地亮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眼前的男人,身子不自覺地動了動,但她很快又被現實束縛,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讓你回來坐下,听到沒有?」

周森再次強調了一下,他眼神里在告訴沈清秋,我就是你的底氣。

沈清秋猶豫了一下,在夜店經理一臉詫異地轉頭看向她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走向了周森,坐回她的身邊。

其實在之前她並不敢違逆夜店經理的,畢竟他很大程度上能夠決定自己的營收。

鏡頭記錄下了她的表情,也忠實地記錄了接下來眾人的表演。

周森的表現仍然保持在很高的水平。

不管是跟夜店經理針鋒相對,還是那股直接拿錢甩桌子上的那股土豪勁,把暴發戶的狀態體現得淋灕盡致。

但是就像是開拍之前眾人擔心的,這場戲其實其他人的表現都會很好,唯一值得擔心的點是沈清秋。

可這一次,沈清秋的表現,卻是眾人中唯一遜色給周森的人。

不管是她坐在周森和經理中間時候的那種小心情,從忐忑變成了微笑的細節,還是她在看到經理甩完一句「你給我等著」的狠話之後,黑色幽默一般地站上舞台開始跳那騷氣的舞蹈,那時候她的那種瘋狂起哄,都足夠完美地融合進了這場戲里,甚至還成為了亮眼的點。

而最後周森抽著煙看向她,鏡頭隨著周森的視線定格在了沈清秋的臉上時,最後的特寫,為這場戲畫下了完美的句號。

沈清秋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舞台。

她並不是沉迷于任何一種迷醉,而是沉浸于一種快樂,一種極強的報復心理快感。

她的臉上明明是在笑,卻嘴角下彎,有一種大仇已報的痛快感,她明明是帶著一種激動興奮的心情,眼里卻閃爍著淚光,她的眼楮里噙滿淚水。

這種笑中帶淚,淚里含著痛快和堅定的表情。

還有那身上完全沒有月兌離開覺得的風塵氣,沈清秋用自己的行動,重拾了當年精湛的演技,也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完美的角色!

她的涅槃,也正式宣告著《我不是藥神》這個劇組的完全體此時才真正的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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