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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對于布萊恩來說,這是一頓令他非常滿意的晚宴。

濃稠的鹿肉湯,里面飄著貽貝、小魚和亂七八糟的雜碎,用大蒜、酸菜和醋腌的鰻魚,以及他從來沒有吃過的那種由蜂蜜大蒜煮出來的凶暴蝸牛。

而他唯獨對凶暴蝸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種野生蝸牛因自身的凶暴特性,讓它除了體型明顯比普通蝸牛大兩倍有余外,過于柔軟滑女敕的口感也變得稚女敕爽口,配上純天然的蜂蜜和大蒜,香甜軟糯,還富有年糕的粘稠感,以至于盤子里的一半蝸牛,幾乎被他一人清理干淨。

常年游歷大陸的布萊恩知道,對于普通農戶來說,這無疑是一道非常豐盛的晚宴。

從離開金羽城到現在,過去了近一個月時間。

在這前往阿布雷拉城的期間,他幾乎將自己的所有時間全部沉浸在獵殺怪物,獲取經驗值的時光里,像個荒野游俠一樣,遠離溫床熱水澡的生活習性,進行這一場場驚險刺激的荒野求生。

這也是他為什麼在走到地精荒原某處氛圍寧靜的鄉間小道時,會突然忍不住降低速度,靜靜感受這種令人愜意的景致。

因為他知道勞逸結合的重要性,即便是在這種以諸神為主,凡人可以掌握超凡之力的世界,精神層次的疲憊感也不是魔法或者藥劑可以輕而易舉恢復的。

對于布萊恩來說,燃燒人生並不是一味地透支,即使是再強壯的身體和飽滿的精神力它也有疲勞的時候。

勞逸結合是一種踏上強者階梯的生存策略,而身體就是支撐變強的本錢,休息則是狂奔的前奏。

他又不是武僧這種喜歡以近乎自殘的苦修方式,需要盡可能地挖掘自身的潛力。

即使是武僧自己,當他們身體達到一定的承受極限時,他們也會不由自主地停止下來,敞開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全部放松下來,用禪坐的方式,靜靜體悟自己的修行成果。

所以,根據時間的關系,去合理安排有效修行,是他學習法術的重要條件,法術學習效率的提高,最需要的是清醒敏捷的頭腦。

身為一名施法者,適當的休息和放松,不僅僅是有好處的,更是必要的,這不光可以提高自身研究奧秘知識的效率基礎,還能讓他們的大腦永遠保持清醒敏捷,不至于失去理智。

當一個人除了法術什麼都看不見也不在乎的時候,其實就也已經癲狂了,一個理智都沒有的瘋子還談什麼研究奧秘,探索多元宇宙的未知之地。

這種生活習性,即使他還沒有激活奧術之火,獲得施法能力的十幾年中,他也一直保留至今。

通常情況下,在荒野風餐露宿地游蕩一個多月後,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朝著文明聚集地的方向靠攏。

就像他第一次踏入金羽城時,會舒舒服服地洗刷掉全身的疲敝。

此時,夜色如墨,星月無光。

叫做莉潔的女孩兒以收拾房間為由,早已提前離去。

布萊恩陪著房間的主人待了片刻,房間被收拾好之後,便也與他告辭,準備早點休息。

他走在前往閣樓小房間樓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心中一動,用心靈意念向自己的魔寵詢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意外發現?」

在就餐期間,由于听亞爾曼向他透露過蓋倫河東岸的城堡廢墟有亡靈蘇醒,出于對經驗值和魔法能量的需求,他便提前讓自己的魔寵前往偵察,看看是否存在什麼強大的不死生物,或者隱藏的不死教派。

「沒有,不過是一處負能量充盈的死亡之地,並沒有被人為的死靈能量擾動。」小魔鬼的話語傳遞至他的心靈深處。

「我知道了。」布萊恩略顯失望地回了一句,隨即冷不丁地說道︰「我能夠感覺到你的神情非常疲倦,我猜你剛才肯定消耗了龐大的能量,我說的沒錯吧。」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如同小魔鬼在金羽城的旅館,不惜耗費自己的靈魂之力,賜予白鴉佣兵團的力量一樣。

想起魔鬼的本質,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魔寵很有可能趁著外出的時間,干起自己的私活,去引誘潛力不錯的凡人,與他簽訂契約。

身為一名曾經的魔鬼大公,很難想象什麼樣的凡人能夠入他的眼。

被猜透心思的小魔鬼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布萊恩冷冷的道︰「以後做這種事情之前,必須經過我的允許。不然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知道了,我的小主人。」小魔鬼的語氣里透著一絲倦意,隨即沒了生息。

布萊恩不再理會他,畢竟現在的小魔鬼對他未來的幫助不可估量,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自然不能壓榨的太狠。

而且他還非常清楚,跟魔寵簽訂的原始契約,只要自己的實力未到達傳奇境界之前,根本不可能讓他找到撕破的機會,有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什麼問題。

若是像防賊一樣天天防著,那還不如不要。

布萊恩走到閣樓的走廊里,前往莉潔為他收拾好的房間。

他還沒走到門邊,忽然察覺到里面隱藏有人。

想起曾經的過往,讓他黑暗中的眼神微冷了一下,于是他手掌一翻,一枚匕首出現在掌心,隨後若無其事地轉動門把。

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但對于擁有昏暗視覺的布萊恩來說,影響大不。

他用緩慢的動作進入房間,小心翼翼地關緊門。

在他轉身的一剎那,驟然間暴起發難,撲向坐在床上的人影。

一聲嬌呼,兩人在床單上滾做一團。

布萊恩趁機用右手的匕首抵在人影的脖子上,左手將兩條試圖反抗的胳膊按在柔軟的胸口,右腿則剛好壓制住掙扎的兩條腿。

「身手不錯。」

人影壓低聲音,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身下,「我猜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只是沒想到你的反應讓我毫無招架之力。你說,我們這樣算是上床了嗎?」

「是你,莉潔。」布萊恩看清了壓在身下的女孩兒,即便如此,他並沒有放開的打算。

「拜托。」女孩兒在黑暗中用眼神示意道︰「把你的匕首從我的喉嚨拿開,另一只手也不要按在我的胸口上。感覺太硬了,磨得我的肌膚又刺又癢。」

「我還有更硬的東西,你想試試嗎?」布萊恩不為所動,剃刀般銳利的目光直視女孩兒海藍色的雙眼,仿佛要看透她的內心。

「好吧。」女孩兒在黑暗中嘆了口氣,冷靜的低語道︰

「不要誤會,冒險者閣下,其實我並無惡意。這種情況下,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你可以選擇從我的身上下來,我們兩個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第二,你可以保持這個姿勢,但我希望,在我們上床的時候,你至少把靴子月兌了吧。」

布萊恩放開了這個女孩兒,站在床榻旁,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她早已換下了第一次見面時的裝扮,穿著一襲樸素的衣裙。

他並未在她身上發現任何武器,看起來並不像謀財害命之人。

莉潔坐起身,自顧自地整了整凌亂的頭發和衣裙。

「可以把蠟燭點亮嗎?」

她從床上起身,邁著光溜溜的腳丫子,輕盈地走到桌邊坐下,翹起二郎腿,露出裙底修長的雙腿,對額前的一縷發絲吹了口氣。

「我跟你不一樣,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女孩兒,我在黑暗里看不見,我想看清楚你的面孔,再跟你談話。」

「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吧。」

布萊恩將掌心的匕首收起來,意念一動,桌上的蠟燭搖曳出顫抖的火苗,閃爍出一雙時而羞怯、時而傲慢、時而邪惡的目光。

邪惡?

連布萊恩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從這個女孩兒身上聯想到這個詞兒。

「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拜托,小聲點。」

女孩兒驚訝地望著燭火,又低聲提醒道︰「你會把我的父親吵醒的,你要明白,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沒什麼好談的,我像一只三月里的母貓爬到你的房間里,談論的話題難道還會少嗎?」

「這樣就安靜多了。」布萊恩揮揮手,房間被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靜音結界。

「魔法還真神奇!」女孩兒環顧四周,嘖嘖稱奇,羨慕地夸贊一句,「哦,對了,你會變酒嗎?我覺得我們可以邊喝邊聊。」

「說重點!」布萊恩皺著眉頭提醒道。

隱約間,他似乎猜出了這個女孩兒來此的目的。

其實這種類似的情況他並不是沒有遇到過。

在他身為冒險者的生涯里,有時落腳在村莊時,仰著自己的魅力和實力,偶吸引到一些女孩兒獻身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當然,她們的目的也非常簡單和單純,就是為了金錢。

人人都知道實力強大的冒險者錢財來得非常容易,花起來自然也就大手大腳。

正因為如此,才會吸引到那些主動的女孩兒。

這種情況下,他若是看得順眼,並不會拒絕這種愉快的邀請,無非就是在完事之後,送給對方一把金幣,充當這次交易的報酬。

唯有如此,他才會心安理得地上路。

因為這是一種交易形式發生的歡愉,無須連帶上任何責任,跟他偶爾為了放松身體,前往城鎮中的高檔旅館是一個道理。

想到這里,他不由開始仔細打量起燭火下的這個女孩兒。

這個金發女孩兒衣著樸素,秀美的面容完全不需要任何修飾,她臉上帶著微笑,並沒有因他肆無忌憚的目光而浮起粉色雲朵。

顯然,她準備的似乎很充足。

「你真無趣,那我就直說了,我是為了錢而來。」女孩兒抬頭,迎上布萊恩的目光,說道︰

「我的賭**親欠了橡木鎮的賭場一筆賭債,期限已經快到了,我根本沒有時間湊夠,本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嫁給磨坊主,磨坊主才願意幫我還清這筆債務……」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布萊恩坐到床榻上,隨口問道。

「不!」

女孩兒搖頭,「是我的意思,相對來說,他更願意讓我嫁給磨坊主。」

「我覺得你父親說的沒錯。」布萊恩說道︰「磨坊主快死了,你嫁給他,不光可以幫你的父親還清賭債,你還能繼承他的遺產,當一個富有的寡婦……」

「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死!」

女孩兒咬牙切齒的聲音打斷了布萊恩的話語,「一個月?半年?還是一年?想想都讓人感到可怕。要我每天陪一個老頭,跟他睡一張床,然後被一根干癟的蘿卜干在身體上蹭來蹭去,還要用同一條毛巾,在同一個被窩里放屁,萬一他還有什麼特殊嗜好…….過那樣的日子,我寧願去死。」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布萊恩被她的話逗得忍俊不禁,于是饒有興趣的道。

其實對于這個如此直率的女孩兒,他並不怎麼反感,跟她共度良宵的同時,還能幫助她解決掉困難,也是一種挺不錯的感覺。

「沒錯。」女孩兒偷偷打量布萊恩一眼,垂下目光,低聲道︰「看得出來,你是一名實力強大的冒險者,我的這點苦難應該難不倒你。況且,像你這樣的冒險者,本來就是我心目中喜歡的類型,送給你我也不吃虧。」

「送給我?」布萊恩不太明白這個女孩兒的具體意思。

「只要你願意幫我付掉我父親欠下的50金幣賭債。」女孩兒直言不諱的道︰「我願意跟你一起走,成為你的女人……」

「我想你應該誤會了。」布萊恩連忙打住,「你猜得沒錯,雖然我很有錢,但我要的可不是讓你和我在一起。」

其實真正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女孩兒的父親竟然欠下這麼多的賭債。

從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可以听出,這50金幣僅僅只是東拼西湊之後還欠缺的,這就是說他的父親欠下的恐怕不止50金幣。

要知道,1枚金幣就足以買下一頭山羊,更何況是50金幣。

難怪會將這個女孩兒逼迫到如此境地。

並不是說他付不起這個錢,只是因為好奇對方是怎麼欠下這麼多債務的。

緊接著,他的腦海中回想起剛進大廳時,在壁爐的擺台上看到過的一對用指骨制成的骰子,每一枚骰子在六點的那一面還畫著骷髏頭的圖樣。

他本能的直覺告訴自己,恐怕問題就出在這里。

這讓他暗自將其記在心底,打算明天走的時候,去仔細檢查一下。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女孩兒愣了一下,神色略顯緊張地望著布萊恩。

「你要知道,任何被命運饋贈的禮物,在暗地里都被標好了價碼,千萬不要想著蒙混過去,因為它總有回來收賬的時候。」布萊恩迎上她的目光,「你的人我就不要了,只需陪我一晚,我們就算兩清了。」

「很公道的一場交易。」女孩兒神色一松,從椅子上起身,露出微笑,「需要我現在就月兌衣服嗎?」

「稍等,容我冒昧地問一句。」布萊恩說道︰「你是第一次嗎?」

「你可以猜一下。」莉潔眨了眨眼楮。

「我覺得吧,我花這麼多錢,有必要知道真相,這樣才令我更高興。」布萊恩猜不透她的意思,直言道。

「是嗎?那樣的話,您可得付雙倍的錢。」

女孩兒伸手向下,抓住自己的粗布薄紗裙擺,流暢地上拉過頭,丟到一邊,低下除了,空無一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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