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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東西合戰(十一) 駿河城下的蔑視

足利氏家強攻蒲原城終于落城,但是也付出了很大的大家。雖說有很多人只是受傷,但是足利氏可戰之兵也損失近半。

秀家並不喜歡足利氏家這樣無腦的打法,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而且剛剛拿下了首勝,是需要鼓勵撫慰的。

所以秀家無奈只能讓土居清良所部下野預備1、2番合計3000人補充給足利氏家,同時將娃久虎駐派到先鋒第一陣中為足利氏家的副將。

從蒲原城啟程,秀家將土居清良所部余部3000人留駐在蒲原城,帶著剩下的5000人繼續上路。

大軍從蒲原城繼續向西出發,由于力攻奪下蒲原城的原因,極大的鼓舞了全軍的士氣。普通士卒才不會關心友軍傷亡多少,他們所看到的是一座堅城在己方 攻之下6日及宣告破城。

但是在蒲原城之後還有數道關卡,比如在秀家本陣動員之前,暫時接替修整的足利氏家為先鋒的豐臣重家所部,為奪取東西駿河交界口的薩埵就爆發了激烈的戰爭。

這里是整個東西駿河的分界線,地勢險要亦如越後的親不知子不知,德川秀忠在薩埵西側臨時修築了一座城,稱雖然不大,但是憑借狹窄的盤山道路依舊可以繼續拖延秀家前進的步伐。

不過很可惜的是,這座城沒有達到德川秀忠的期望,僅僅駐守了1天之後就拋下數百具尸體,余者向西的清水城潰逃而去。

清水城是在駿河西側的第一座重要城池,直接坐落在巴川河畔,是一座引河水入水堀的平城。面對這樣的城池秀家不願意耗費太多的時間,秀家刻意將本陣直屬藩留駐在這里。

本陣直屬的火炮隊還沒有到來,所以負責包圍清水城的只有7000余人。當然都到了東駿了,德川秀忠也沒有在這里留太多的兵力,整個清水城內只有1500人駐守,負責駐防的大將是大久保忠常。

秀家上洛一路未曾破城,倒是接連留下了很多士兵圍城。以至于當秀家在8月7日包圍駿府的時候,身邊僅有3萬余人。而與之相對應的,城內駐守的德川軍,在得到信濃的援軍之後兵力已經來到了3萬眾,秀家在兵力上並沒有足夠的優勢。

秀家難以破城,一路留駐部隊圍城的消息,自然被德川家是尹賀忍用生命的代價送到了駿府,德川秀忠感慨于秀家的果決,但是也產生了秀家不過如此的錯覺。

在軍議上,德川秀忠甚至詢問自己的家老「右府難道打算用這3萬人上洛嗎?莫不是當自己是當年的今川殿一樣了?」

他自然是沒有輕視秀家的,但是秀家這樣大膽的布陣還是讓他感到了不可理解。而且他本人是一個青年人,他自然不願意憋屈的籠城死守。

原本秀家大兵壓境,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是現在秀家圍城的兵力與自己相當,自己若是可以在駿府城下擊敗秀家,說不定可以成就一番功名。

德川秀忠有野心,但是他還不是德川家的家主,他沒有足夠的威望去號令自己的家老們。德川家康雖然離開了,但是他將最穩重的神原康政留在了駿府輔左,自然是希望這位大將可以看住自己的兒子。

望著城下開始有條不紊挖掘壕溝扎營的東軍,以及在開挖壕溝時候,邊上嚴陣以待的守備軍團,德川秀忠和神原康政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凝重的神情。

「我听說蒲原城開城的,整個戰斗都是足利家打的。絲毫不給奧平美作守機會,連攻5日之後蒲原城就已經彈盡糧絕了。」

德川秀忠對豐春軍強大的戰斗力有所準備,但是沒想到連作為僕從軍團的足利家都有這番戰斗力。

而神原康政的回應也很有意思「早就听聞右府治兵有方,在吉備的時候就是西國第一強軍,戰毛利、討四國,征戰賤岳、濃尾、關東未嘗有敗,沒想到連他的兒子治理下的軍團都有這般戰斗力。」

「當年帶著赤備的井尹大人不就是死在右府的手上嗎?」德川秀忠不忘補刀道。

「是啊,所以在听聞右府對前面的城池圍而不攻的時候,我是非常的詫異的。現在看來他是不願意在那些小城浪費時間啊。」神原康政也感慨道「好在駿府城堅固,城內亦有戍卒3萬眾,再加上家卷、民夫,我方兵力絕不弱于右府。右府棄前城而來攻駿府,他注定是打錯了算盤了啊。」

听到神原康政又要讓自己籠城,德川秀忠不由的感慨道︰「哎~真想和右府堂堂正正的戰一場啊。」

听到秀忠想有要出戰的想法,神原康政趕忙制止道︰「殿下絕對不能有這種想法,敵人可是右府啊!只需要籠城死守待援,等到主公剿滅了毛利等大名必然會率大量援軍而來的!」

德川秀忠自然是記得自己的父親的囑托的,他今天這麼說不過是隨口說一句,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罷了。身為德川家的繼承人,他還是很清楚自己應該干什麼的。

但正當兩人準備走下櫓台離開的時候,卻發現遠處東軍那邊有所異動,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名衣著華麗的武士在一群武士的簇擁下來到陣前,在他們的身後是一面「仁」字馬印。

看到這種情況,德川秀忠不由的說道「听說右府在鐮倉樹立了自己的‘仁’字馬印,這應該是右府親至了吧?式部(神原康政)要做好最後決絕的準備啊!」

「殿下請放心吧,我早已布置好了城防,就算是右府親自來了,也得被我們扒下一層皮下來。」

正當兩人交談的時候,城外遠處的陣地有發生了變化,有武士在奔走呼喊叫停壕溝的開挖作業,甚至有人開始回填剛剛的壕溝,就連剛剛在一旁駐守著的隊伍,也被召了回去,幾萬人的部隊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在駿府城內人的面前布置扎營。

「他這是做什麼?」看到突如其來的變化,德川秀忠疑惑的向自己的家老問道「不是要圍城嗎?怎麼又把壕溝給填回去了?」

神原康政看到此情情景也是皺眉不語,雖說日本戰爭中築營設壘挖壕溝的確實不多,但是像這樣長期的圍城戰確實必然的準備。就好比歷史上的小田原之戰,為了防備城內的守軍突圍,秀吉就命令各自的大名在包圍小田原城的外圍開挖了2層的壕溝。

現在秀家不僅叫停了動作,更是有將原本開挖的壕溝回填的意思,難道豐春家不打算長期包圍駿府了?

當然真正的原因並沒有讓德川秀忠等太久,僅僅是幾個時辰之後就有忍者將對面的情況告知了城內。

開挖壕溝這種事是不可能由軍隊來做的,足利氏家非常「大方」的征召了周圍的駿河民夫過來。

足利氏家原本是真的在為長期圍城做準備,但是當秀家到了之後,他直接來到陣前叫停了還在修築的工事。他直接對著武士和民夫們說道「你們修這麼東西有什麼用,你們以為他真的會出城偷襲嗎?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籠城遲滯我軍,只要死守駿府拖住我們就是他們的目的,他們哪里會出來主動進攻!還是省點力氣吧。」

秀家身旁一員大將(後來證明是真田信繁)向秀家求證道「若是不修築壁壘,萬一駿府城選擇突襲怎麼辦?」

秀家卻是哈哈大笑道「德川少將一個黃口小兒,他哪里知道該怎麼打仗。你以為他是德川內府嗎?他是一個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唯唯諾諾的蠢蛋,就算借給他3個膽子,他也不敢派人出城。」

听到忍者帶來的情報,德川秀忠的臉上表情有些古怪。他雖然知道秀家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確實不太可能主動出擊,但是被對面直接了當的講出來,更是將自己評論為唯唯諾諾的蠢蛋,這多少讓秀忠有些不高興了。

神原康政看出了秀忠表情的變化,在一旁勸說道「少主當記得主公的命令,這是敵人的激將之計,少主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

德川秀忠本來就沒有出城的想法,自然的對神原康政點了點頭說道「父親囑咐的事兒我自然的記得的,多謝式部提醒。」

事實上也正如秀家所說,在接下來2天的攻城戰中,不論秀家投入多少的兵力,打的有多麼凶狠,士兵有多麼的疲憊,以逸待勞的駿府守軍壓根就沒有想要出城反突襲的想法。甚至連在夜里夜襲的意願都沒有,籠城收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是最大的事兒了。

雖說駿府城內還選對平和,但是本丸上層人物確實波雲詭譎好幾天了。

德川秀忠一直在想著幾天前從東駿善得寺城送來的信件,守城的將領松平家忠向德川秀忠送信,說東軍將領左竹義重與秀家不和。

明明是被秀家留下來負責包圍自己的軍隊,但是卻主動和自己接洽,詢問自己聯合的意思。他直接將秀家的情報透露給了德川秀忠,包括各陣的兵力配比。

左竹義重表示秀家在離開善得寺城的時候兵力就只有3萬多人了,去掉蒲原城強攻、薩埵突防和清水城包圍的士兵,現在身邊能有2萬5000人已經是極限了。

左竹義重一直不同意秀家的戰略,但是秀家卻非常看不起德川秀忠。在秀家的計劃中,他打算以快兵突襲駿府城,一旦突襲失利就轉到對遠江 松展開突防。

左竹義重覺得這是極其冒險的計劃,但是秀家卻表示他這麼做是為了切斷德川家駿遠三、信濃四國之間的聯系,為其他軍團侵蝕德川領地爭取機會。

秀家表示他和德川家康都在搶時間,只要切斷了德川家的東西大動脈,再侵奪了德川家其他的城池,駿府城就成了孤城,到時候留下2萬人看著就行,其他十幾萬大軍繼續上洛。

德川秀忠不知道左竹義重信中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在配合秀家之前在駿府城下的表現,卻是已經讓他信了5分。

「自古兵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右府尤善用奇兵,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右府有這麼大的膽子了啊。」看到這番計劃的神原康政雖然有所懷疑,但是依舊對此表達了贊嘆。

「式部覺得右府確實有這番想法嗎?」德川秀忠好奇的向自己的家老問道。

「並不能確定,畢竟在三河奇襲之前,誰能想到戰爭還能這麼打呢?」對于秀忠的問題,神原康政也拿捏不準。畢竟對面的不是別人,而是被秀吉等多個大名親自確認的啊!

「總之,殿下。我們以靜制動就好,駿府城畢竟是大城,城內還有這麼多士兵,右府不可能輕易繞城而走的。」神原康政對德川秀忠給出自己的判斷說道「就算右府真的要繼續突襲 松,那他也得等後續的援軍抵達,接替他包圍駿府吧。」

德川秀忠听到自己家老的回答,也覺得很有道理,便沒有在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但是德川續忠此刻在疑惑是否要接受左竹義重的請降「書信中中左竹常陸守想要懸崖勒馬,配合我們這里的善得寺城守軍去賺開蒲原城,你以為如何?」

「早就有情報說,左竹常陸對右府的計劃多次提出異議,現在右府更是公布了這麼駭人听聞的戰略計劃,尋常人家確實會感到害怕吧。

況且左竹侍從(左竹義宣)與石田治部有舊,我曾听聞治部和主公多次寫信給侍從,想要他在東北弄出一點聲勢來,侍從都給與了積極的回應。

作為父親的左竹常陸守之前跟著右府是想要兩邊投注,但是現在看到右府這麼不靠譜想要回頭也是人之常情吧。」

听到神原康政回答的德川秀忠點了點頭表示道「式部于我所料一致,這麼看來左竹家的背離是可以接收的咯?」

「不一定」神原康政說道「先讓左竹常陸騙開了蒲原城再說吧。」

駿府城的決定,通過隱秘的渠道在第二天送入了善得寺城內。當天松平家忠便與左竹義重取得了聯系,雙方約定一齊對蒲原城進行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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