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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突如其來的瘋癲

秀昭知道秀家右手拇指斷指的事實,但是秀家此前從來沒有說過這是怎麼造成的,他一直以為是「英武」的兄長在戰場上失去的。闌

在他的印象中,秀吉雖然時常嚴厲,但總的來說一直是一個和善的長輩。

但是沒想到秀家居然會在今日直接承認這個斷指與自己的父親有關,這個消息讓這個單純的孩子有些不能接收。

他驚恐的看向的自己的父親,怎麼都想不出他與秀家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將麾下第一大將逼迫到要斷指求生的地步。

誰曾想到,原本帶著一絲憤怒的秀吉,在看到秀家那一幅小家子氣的表情之後,原本臉上的禁臠稍稍褪去,帶著一絲惋惜的表情說多「小竹當真是把你養廢了,當年的你是何等的靈性,如今卻是這般婦人之仁。」

隨後又看向自己的兒子秀昭,笑著對他說道︰「你兄長的斷指完全是以此意外,你不要多想。」

看著秀家一幅小怨婦的表情,秀吉原本對秀家的戒備心開始逐漸放松,在他看來秀家確實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銳氣,長時間的禁足與家人親卷在一起生活,讓他變成了一個長于深宮的懦弱大名。

但是秀吉對于秀家依舊沒有完全放心,他決定最後再試探一次秀家。闌

只听他身體微微前傾,用銳利如鷹的眼神盯著秀家問道「還記得剛剛那個故事嗎,罷了?你和我說德川殿乃是能忍非常人所不能忍之人,你將其比喻為漢時的王莽。

其實一直以來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你說德川殿下的謙卑是裝出來的,那怎麼樣的謙卑才是真的呢?你讓我怎麼才能放心將這個天下交到鶴松手中呢?」

說實在的,秀家已經被秀吉的這個問題問懵了。這個問題拆解開來其實很簡單,就是老板在問你怎麼去區分一個人是真忠心還是假忠心。

可是這麼一個問題困擾了所有的統治者、當權者千百年都未曾能夠答復出來,現在秀吉問秀家這個問題,秀家又怎麼可能回答的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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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秀家突然有一種自己挖了坑坑了自己的感覺。

當時秀家說出王莽的故事,那是期望秀吉能夠警惕德川家康,最好可以直接把他宰了。

未曾想到經歷了幾次作戰,秀吉最後寧願不斷的擠壓試探德川家康,就是補把德川家康拿下。闌

更讓秀家沒想到的是,當初秀家用來提醒秀吉重視德川家康的故事,反過來成了秀吉懷疑自己忠心的原因。

然而此時的秀吉卻依舊在上面對著秀家步步緊逼「怎麼說不出來了嗎?」

秀家確實是沒有辦法了,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接到秀吉的問題,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孩兒從此前一直在說,孩兒以叔父、半兵衛師範為榜樣,要做豐臣家的諸葛亮,這一段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不會改變!」

說罷身體轉向秀昭的方向,向其行禮說道「少主,今後但凡有需要驅使的地方,臣下定然萬死不辭。」

要知道秀家過去稱呼秀昭,私底下稱呼其為鶴松弟弟,在公開的場合也多疑秀昭殿稱呼的,以「少主」來稱呼秀昭確實是第一次。

听到秀家對自己的表態,秀昭受寵若驚的說道「八郎兄長還請起身,你的心意鶴松已經收到了。」

然而坐在台上的秀吉卻依舊不肯罷手的對著秀家冷嘲熱諷道「僅僅是這樣嘛,八郎。僅僅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證明你對我、對鶴松的忠心嗎?我還以為你會像我獻上什麼作為你對豐臣家忠心的證明呢。」闌

「獻上獻上什麼?」

「就好比尹予領國和別子銅山什麼的」

「尹予別子」秀家沒有想到秀家的胃口開的這麼大,直接向秀家索要一個知行超過20萬石,還擁有日本第一銅礦的別子銅山,一時之間被他的要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秀吉依舊在上面唆使道︰「怎麼你沒有按期到達朝鮮,難道不應該給我賠禮道歉嗎?依照法例,就算我直接對你減封改易都是輕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忠心的機會自己獻上來不好嗎?」

從秀家轉封關東一來,尹予確實已經成為秀家統治領國中的一塊飛地。

由于尹予的領國大部分是秀家分封出去的,秀家並不享尹予田地的知行產出,不能直接對那17萬石領地收稅。

為了統治尹予,秀家甚至不得不派遣一位家老常駐尹予。闌

再加上松前港的日常維護開始和派遣尹予常備駐軍的開支,秀家統治尹予的成本是遠遠超過從尹予收上來的地子錢收入的。

但是尹予的地理位置至關重要,這里是秀家與琉球、與明國貿易最重要的中轉站,再加上尹予領內的別子銅山的產出,秀家實際上的收入遠遠超過地里長出來的賦稅收入。

別說尹予有這麼多額外的收入了,就算沒有這些東西,完全是一片靠土地收入維持的領地,都不是秀家說上貢就能上貢的。

這塊領地雖然是由秀吉賞賜給秀家的,但是秀家也將其分封了出去,這些土地上有著最直接的統治者,而秀家就成了他們的庇護者。

如果有一天,他們的庇護者告訴他們,我庇護不了你們了,有更強大的人要我把這塊地交出來,那對秀家的威信無疑是極大的打擊。

這個個戰國時期戰敗之後被迫割地的不一樣的,戰敗割地那是技不如人,作為守備這塊土地的領主首當其中應該負責。

但是眼下卻是平和時期,若是作為大名的秀家為了「獻媚」(在下面然看來是獻媚)而將領地上貢給秀吉,那麼豐春家的統治力馬上就會垮台。闌

成為大名一來,有一句話秀家一直牢記在自己的心中「不是成為國王了,所以下面的人都听你的。而是因為下面的人都听你的,所以你才能成為國王。」

對于這些問題,作為關白的秀吉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依舊在對著秀家逼迫道︰「怎麼了?很難抉擇嘛?你在自己領內不也在實行小領奉還嗎?

難道讓你將尹予國先上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嗎?還是說你剛剛的所謂忠心的話都是假的?」

眼見秀家遲遲不給答桉,秀吉的聲音又一次提高了一度,對著秀家質問道「回答我,八郎。讓你奉還尹予是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定好了要繼續裝慫的秀家,在听到秀吉剛剛那句逼問之後,居然直接懟了回去︰「是一件臣下不能接收的事情!」

「什麼?」秀家沒想到秀家會給出這樣的答復,連他都愣了「你說什麼?」

「我」就連秀家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月兌口而出一句忤逆秀吉的話語。闌

然而話已經出口,秀家也只能硬著頭皮將秀吉頂回去道「兒臣剛剛說兒臣剛剛說讓兒臣無罪而交還尹予,兒臣辦不到!」

「你這個家伙!」秀吉听罷直接將自己手中的折扇向秀家的臉上甩來,秀家避都不避,任由折扇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秀吉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秀家身邊一腳將伏倒在地的秀家踹的仰面倒地,口中不停的念叨著「你這個家伙果然一直是裝的吧,啊!現在終于露餡了吧!」

秀家用手臂護住自己的頭部,防止被秀吉踢中,口中則對著秀吉解釋道「兒臣對父親和少主的忠心日月可鑒啊,兒臣這麼做是為了您和少主的名聲著想,為了豐臣家的天下著想啊!

兒臣沒有犯錯,自古未曾有听聞有明主會對無錯的大臣減封的故事啊,還請父親三思啊!」

「胡說!」秀吉腳下的動作沒有停下,口中依舊在對著秀家輸出道「你沒有按照我們的要求準時抵達還說沒有犯錯嘛!再說我是讓你自願獻土,何來減封一說!」

秀吉的暴行直接嚇到了一旁的秀昭,此刻的他看著蜷縮成刺蝟的秀家和暴虐的秀吉臉色被嚇的煞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出來。闌

秀家的年紀本來就大了,再加上身上生著病,其實踹秀家的力氣並不大,對秀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只是看上去有些嚇人罷了。

見到秀吉發怒並毆打秀家,石田三成主動上前拉住秀吉,口中不停的在安撫這他讓他不要發怒,甚至為此還吃了秀吉兩個耳光。

石田三成與秀家並沒有很深的關系,在面對秀吉教訓的時候,能被石田三成主動上前幫忙是秀家此前並沒有想到的。

也是因為身體不行,連踹了幾腳之後,秀吉身體有些搖搖欲墜的退了幾步,坐在一旁的石田三成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想要倒下的秀吉。

「你你這個家伙」耗費太多氣力的秀吉手指著秀家卻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到秀吉被石田三成重新扶座在位置上,秀家又一次對著秀吉說道「除了不忍損害父親的名譽之外,讓兒臣無罪就卻罰沒,兒臣心理實在是過不去!」

「你說什麼?」秀吉听到秀家有一次開口頂撞自己,他的聲音又一次提高說道。闌

「兒臣說︰‘兒臣對父親和少主忠心耿耿從未改變’不應該被除以如減封一樣的懲罰!父親不僅僅不應該罰沒我,反而應該給我大大的賞賜才是!」最後這句話秀家似乎用盡了自己的力氣破釜沉舟一般向秀吉說道。

秀吉听聞愣了一下,眼神中的狠厲逐漸澹去,望向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突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秀吉又一次沖道秀家面前,只是這一次不再是毆打秀家,反而是將其一把抱在懷中說道「小竹小竹你回來了啊!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兄長獨自離去的!」

秀吉突如其來的神經錯亂動手毆打秀家,有突如其來的神經錯亂抱著秀家,將秀家誤認為是秀長的舉動,讓秀家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他將一遍安撫著秀吉,即便秀吉右邊泛著膿液的臉頰蹭在自己的身上依舊沒有嫌棄,同時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秀昭和石田三成。

直到此刻秀家這才發現,兩人對于秀吉如圖起來的舉動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就在此刻秀吉又一次突然從秀家的懷中掙月兌,直接跪倒在秀家面前,向秀家祈求道「小竹,我身體不行了,以後豐臣家都托付給你了,還請你多照顧照顧鶴松和拾丸這兩個孩子啊。」闌

見到秀家沒有表態,誤以為是秀長沒有接受的秀吉繼續懇求道「我知道我這個做兄長的不稱職,這麼多年來委屈你了,更是委屈了八郎了。

八郎是一個好孩子,可是他的能力讓我嫉妒啊!他比鶴松強太多了,我不得不對他提防啊。

你雖然是八郎的岳父,可你也是鶴松的叔父啊。鶴松才是那個和你血濃于水的真親佷子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說著向秀家伏地行禮道「算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求求你了。」

看到秀吉向自己行禮的秀家終于從驚慌中回過甚來,他扶起倒在地上的秀吉,看著他兩邊斑白的鬢發,再看看因為病癥出現潰爛的臉部,驚訝的問道「父親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啊父親!」

「父親?~」秀吉的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但是很快有一次變得清澈,好似是這聲父親將其拉回了現實。

當看清楚眼前的人並不是秀長而是秀家之後,秀吉一把甩開秀家扶住他的手,有些羞恥的向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帶著驚慌的神色。闌

「父親」秀家再一次對著秀吉呼喚道。

然而秀吉卻伸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秀家說道「剛剛是我事態了,八郎的忠心我已經收到,今日的事情還請八郎不要對外說去。」

「父親您的身體」

秀吉提起了自己的氣息,擺出一幅中氣十足的模樣對著秀家說道︰「我很好!我還能活十年,我還能或者看都鶴松君臨天下!」

隨後又對著秀昭和石田三成吩咐道「鶴松,我們先回去。左吉,麻煩你幫我送客。」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召見秀家的花之間,轉身向奧內而去了。

「大納言殿下」秀家望著秀吉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從震驚中恢復,直到石田三成在秀家身邊輕輕呼喚,這才將秀家召回現實。闌

「還請大納言殿下不要在意,關白殿下並不是有心的,也請您務必要替豐臣家保守這個秘密。」

秀家看向石田三成的眼楮,那是秀家第一次從這個男人眼中看到這般清澈的眼神,至于他所指的秘密是什麼自不必多說。

秀家反問石田三成道「父親大人病了多久了?可曾找過醫師看看?」

然而面對秀家的詢問,或許這事關秀吉的隱私,更關于豐臣家的名譽和權威,石田三成抿了抿嘴說道「不過是內府殿下走後有所相思罷了,老年人不都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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