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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鍋從天降

天正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即便是地處日本最南端的九州都已經被白雪覆蓋,府內城上下都傳著今年又是一年寒冬,明年必是一年豐年的消息。

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豐臣秀長終于帶著遠征豐前的3萬大軍返回了府內城。

只是作為統帥的豐臣秀長並沒有隨軍勢回陣,而是直接前往別府城西北山區的觀山寺溫泉靜養,並讓返回府內的福島正則帶話給秀家, 邀請他前往觀山寺一敘。

豐臣秀長的身體從小就很瘦弱,隨著秀吉的發跡,秀長為了能跟上秀吉的腳步一直在透支生命幫他處理政務。

秀吉在過去還稍有些責任心,其在成為天下人之後就已經徹底放縱了,將所有的政事全部扔給了秀長,在秀長處理完後才會進行過問, 這就進一步拖垮了秀長的身體。

此次九州之戰, 最適合擔任先鋒大將的秀家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拖到10月初才登錄九州, 秀長只能身兼多職再次頂上,親自前往九州帶領軍勢進行作戰。

初期還很順利,在毛利家的策應下,豐前一地被很快控制,當地最大的敵人秋月家被打倒龜縮到築後瑟瑟發抖。

即便的島津義久親自來援,可是有限的兵力,在面對豐臣秀長和毛利輝元兩邊的互相牽制下顯得捉襟見肘,雙方在築前和築後維持著一種巧妙的平衡。

本來島津義弘的東路軍攻入豐後,讓島津家上下都看到了破局的曙光,可是很快就從豐後傳來了島津義弘戰敗撤退的消息。

隨著其後逐漸降溫,雙方主將本想就這麼暫時停止戰爭,可是就在此時事情突然發生變動。

其一就是從小倉傳來消息, 毛利家大將吉川元春突發疾病,死于小倉城內。

此事毛利軍總大將毛利輝元因為小倉有吉川元春坐鎮的原因,正安心的返回廣島處理家中事務, 小倉城內一時群龍無首。

與此同時, 從豐後戰場退出來的島津義弘經由日向來到築後,本來打算支援兄長島津義久,想要在東側暫時無法突破的情況下, 集中力量對西側拓展戰場深度。

因為島津義弘的來源,此事島津一方在築前、築後戰場兵力合計已經達到6萬5千人,在人數上超過豐臣一方的總和。

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攻在島津倆兄弟的策劃下展開。

先是島津義久領兵從小倉前線撤圍,開始對正在對秋月進行圍攻的豐臣秀長本隊進行反包圍。

感受到壓力的豐臣秀長在黑田孝高的建議下,從古處山城撤圍,並向在小倉城的毛利軍求援。

受到求援信件時候小倉城之圍已解,並且當時吉川元春還獲得好好的,他派遣自己的弟弟天野元政率領6000兵力前往支援。

就在天野元政出兵的第三天,吉川元春突然在小倉城病死,島津義弘抓住小倉城內指揮權不清的機會,對小倉城發動攻勢,經過一天的鏖戰終于把毛利家趕出了小倉城,毛利軍退守門司。

小倉城破後,豐前的西側門戶大開,島津義弘留下島津義久駐守,帶著萬余軍勢想要經由日豐路對豐臣秀長的後方展開攻擊。

好在此事受到兄長病逝消息的天野元政正好從青春岳城返回,听聞小倉被奪的消息,不再繼續向築前行軍,返身駐守豐前西側門戶松山城,同時向豐臣秀長送去預警。

兩面受敵的豐臣秀長運用手中僅有近4萬軍勢,在向秀家送去求援訊息的同時,采納了黑田孝高的建議︰收縮防御圈,以田川郡、京都郡作為邊界,每城必守消耗島津家的攻勢。

島津家的軍力再多,其大部分依舊是戰國豪族組成的聯軍,在耗費了大量的代價僅僅奪回了秋月家的鷹取山城和不動岳城之後,島津家的銳氣終于被耗盡。

本就已經動員許久的豪族軍勢軍心開始渙散,即便是島津義久、島津義弘兄弟也沒辦法,只能順應底下豪族的要求解散軍勢,準備來年再戰。

雖說雖說島津家的攻勢被阻止了,但是島津義弘在九州之地打了一場漂亮的運動戰,讓秀家對于這個人刮目相看起來。

豐臣秀長平和的回應道「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血氣方剛的,剛泡一會兒就已經渾身發汗,不像我泡到現在身體還是冷颼颼的。」

秀家︰「,叔父正是當打之年,只需稍加休息身體就能恢復如初,這個豐臣家還需要叔父的幫襯呢。」

听到秀家的回復,秀長從水舉起手搖了搖,用無奈的語氣回應道「我的身體最是清楚,哪怕明日如治部少輔(福島正則)一樣突然病去都正常不過。」

「」听到秀長談論到生死,秀家突然一時語塞,倒是秀長看得很開,繼續侃侃而談說道「治部少輔的事情倒是提醒了我,連他這麼壯實的人說急死就急死了,像我這樣恙弱的人更應該保重身體,九州之戰後,我便會像兄長討得一份清閑的差事好好修養一番。」

秀家听出了秀長話語中的退意,與秀吉不同,秀長在政治上沒有那麼多的陰暗面,因此秀家不太需要思考他話里話外的意思。

順著秀長的話,秀家向其表示惋惜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實在是太惋惜了,您一旦退下來,就好似豐臣家失去了一塊柱石,您退後又有誰可以承擔的起豐臣家的大政呢。」

從剛剛開始對話開始,秀長一直保持著微笑面對秀家,直到听到這句話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停滯了片刻。

但是很快秀長又笑著回答道「兄長當年可是從底層模爬滾打上來的,對于政務的處理了然于雄,再加上淺野德島(淺野長政)、蜂須賀清州(蜂須賀正勝)等人的幫助,想要治理天下還不是信手拈來嗎。倒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天下太平之後打算做些什麼呢?」

在秀家的耳中,秀長話語中的前半句好似在提醒秀家,即便在自己走後,豐臣家內部依然人才濟濟的味道。

隨著他後半句問出,秀家沉默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思考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可沒有像父親那樣的家臣團,沒有向叔父這樣的弟弟,百萬是領內的大小事務都需要我操勞。

治理領地尚且讓我精力耗損,我哪里還有精力來管大阪的事情呢。而且我最近有了新的愛好,治理政務這樣的事情能推則推了吧。」

听到秀家的回答,豐臣秀長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過去你年級還小的時候都沒有今日這般沒有斗志。」

「叔父也說了啊,當時我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這世間的樂趣,現如今我長大了,探索出了新的賽道,想要趁著年輕好好享樂一番。」

「但是你作為親藩大名的責任不能忘」秀長突然點名主題說道。

听到秀長點名自己的責任,秀家又是一頭霧水,心中不住的暗罵道︰在大阪城時候,讓我蟄伏的是你,到了九州讓我扛起責任的都是你。

當初的你怕我激起和秀吉的矛盾,我退了很大一步並且選接受你的建議,不再像過去那樣出風頭。

現在到了九州,你怎麼又變卦了啊,你們倆兄弟都這麼難伺候的嗎?

「臼杵那邊是怎麼回事,島津義弘不是在日向向豐後進攻嗎?怎麼會道築後來呢?」

講了這麼久,豐臣秀長終于說出了今天的主體,原來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也許是看出了氣氛有些不對,原本在一旁服侍的侍女都乖乖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叔佷倆人在里面泡著。

秀家吞了吞口水,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島津義弘及其下屬的大隅-日向兵團勢力並不弱,在人數于我相當的情況下,我確實已經盡力將其擊退了,為此本家付出了2000多人傷亡的代價,戰死者的骨灰一船船的運會岡山去。」

「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問你為什麼後來放任其離開的事情,听說你還講出了一個故事?」

也許是對秀家的回答並不滿意,豐臣秀長繼續追問道「你不要覺得我是因為在築後吃了虧,所以在這里故意刁難你。

今日我問你的問題,等到兄長來了之後一樣會問你,如果你連我都不能說服,你又怎麼能說服兄長呢?」

听到秀長的發問後,秀家也正視起來,非常的嚴肅的回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叔父大人。但是本家當時在短時間內確實沒有了繼續作戰的能力,為此只能選擇對島津義弘妥協。

後來為了保證島津家遵守協議,我還在臼杵城駐守了1個月,直到收到佐伯城內島津大軍退走的消息我才回的府內城。

至于為什麼島津家會從日向前往築後,參與對西線毛利和您的進攻,在下確實不知道。只能說島津義弘是一個出色的將領,他對九州的地理和戰術有著自己的理解。

由此看來島津家並不是如我們當初所想的這麼孱弱,想要拿下島津確實得費一番功夫了,這一點要和父親大人講述清楚。」

「哎~」听到秀家的回答,與島津家正面作戰過的豐臣秀長又怎麼會不了解呢,他談了口氣說道

「兄長對九州之戰的期望很高,他本來的想法是在他到來之前完成和築前國立花山城的聯系,畢竟立花宗茂已經固守孤城1年了。

可是我等在孫七之後又在九州吃了敗仗,我怕會影響築前等地原本調略成功的豪族對我們的信心啊。

而且此戰乃是天皇親自下旨的對朝敵島津的討伐戰,也是兄長關白之後的第一次大戰,絕對不能有失。我只恐此次豐前小敗會引來他的憤怒。」

「豐前應該算小勝吧,我們把逆賊秋月家基本趕出了豐前,控制了西豐前五郡,只是後來受了些波折罷了。」

秀長痛苦的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這個波折太大了啊,使得戰況直接停滯了。如果沒有後面的波折,兄長即便因為戰況不理想也不會有怨言,但是現如今他必然會找人擔責。」

秀家感受到了秀長的壓力,本想安慰他一下,誰承想他繼續說道「毛利那邊因為治部少輔的去世,兄長恐怕不好多做怪罪,對于我兄長也定多責問幾句。

而你此次確實在東線有與島津私自苟合的行為,並導致島津義弘調兵到築前參戰,這問題」

秀長說罷看向秀家,那個意思分明就是「你自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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