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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達到大阪

「兩位在談論什麼?」

就在秀家和清水信也交流的片刻,片桐且元已經交代好了事情,靠了進來,隱隱約約能听到「丹羽家」的詞匯,勾起了他的興趣。

「沒什麼,只是路途上遇到轉封加賀的丹羽長正大人,便與他交流了片刻,听說關白殿下和秀長叔父接納了丹羽家濃尾出身的武士,被下面的人稱頌呢。」

片桐且元很確信,剛剛自己的听到的不是這句話,但是他依然非常聰明沒有繼續追問,反倒是提起了一個新的話題。

「自從殿下返回大阪之後,關白殿下可是下令要備前羽柴宅邸加班加點的建設呢。

現如今殿下來的真是時候,可不就是昨兒,大部分的裝飾剛剛上去。

北政所大人可是親自為殿下挑選的家具,為的就是讓殿下可以住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呢。」

說話間船只已經靠岸,片桐且元引著秀家下船。

盡管大阪城還在建設,但是城下町已經逐漸成為日本最繁華的城市,城町的範圍一路延伸到澱川兩岸。

早在片桐且元從這里渡河迎接秀家之時,這座在澱川河口的碼頭就已經被豐臣家的旗本眾接管,道路兩旁有足輕拄著長槍驅趕著人群,為秀家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這還是秀家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排場。

甚至在秀家上馬之後,在前方為秀家開道的是十幾名背後背負光色母衣,身穿黃色戰袍及用黃色威繩串聯的當世具足的騎馬武士,正是秀吉的親衛——黃母衣眾。

後世的影視和游戲作品為了突顯出視覺效果,往往會大面積的使用不同的顏色來區分不同勢力的軍隊。

但是在生產力極為低下的過去,顏料是非常昂貴的物資,百姓們最常見區分的顏色就是常年沾染在衣物上的灰漬。

大部分的家族軍勢區分的方式僅僅是家紋罷了,大家都統一使用白底旗幟,定多會在花紋的顏色上使用一些常見的色彩進行區分,但是大部分依然是白地黑色花紋。

只有重點部隊才會由家主同意購買顏料進行裝備。不然以戰國武士微薄的工資,供養甲馬尤顯不足,更別說是刷上五彩斑斕的顏色了。

秀吉確實喜歡黃色,但是別看他財大氣粗,除了他自己的本陣所用之外,麾下各旗本備隊的旗指物、陣旗依然用的是白底黑紋旗幟。

秀吉也確實喜歡排場,但是不代表人家傻,這種帶有裝飾性東西在這個戰國亂世還是有些華而不實的,這樣全身通黃的金甲武士,直到目前他也才裝備了百余人的隊伍。

與黃衣母眾遙相呼應的是秀家身邊所帶的幾十名身穿藍色威繩串聯甲片,而正面是以三大整塊鐵甲片沖壓而成的,呈品字形分布的本土化版本的南蠻具足的旗本武士。

盡管他們的背後沒有掛上旗指物或者母衣,但是他們背後背負著的與人等高的騎弓和馬匹兩側懸掛著的箭壺,無不在像別人表明自己並不好惹。

視角再向上一台,發現這些侍從武士頭頂上無一例外頂著一根藍色的鵝毛隨風搖擺。

黃與藍是這只隊伍的主旋律,一冷一暖兩種風格迥異的顏色在這里交相呼應,不斷的在向周圍的路人宣揚著他們的主人身份的顯赫。

在被約束的道路兩邊,有一名年輕的武士擠開人群來到隊列的最前面,近距離觀察正在行軍的隊列。

在他的身邊是極為身材魁梧的武士,擺出一幅凶神惡煞的面容。在加上他們腰間懸掛的武士刀,讓周圍的百姓無不退避三色。

他們這面明顯的目標,著實引起了周圍守備的豐臣旗本眾的注意。

不多時,就有兩個披甲帶盔的旗本武士帶著十余名足輕趕到,擋在他們的面前,並盤問他們的身份。深怕他們是刺客會對隊列中的「貴人」不軌。

「這位大人,我等是九州大友家的武士,隨主公大友左少將上洛拜見關白而來。」面對盤問,那名武士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並沒有非分之想。

這邊的騷動當然也引起了隊列中武士的注意,身負秀家護衛責任的伊達政衡2名著甲武士來到這里,親自盯著眼前這幾位「危險分子」,也終于讓這位九州的年輕,近距離觀察到了宇喜多家旗本眾的武備。

一個小小的插曲沒有引起秀家的注意,戰國亂世不論是浪人還是武士都是最常見的存在,會有專人負責去盯著他們。

這邊的故事也僅僅是讓秀家眼神瞟了一眼罷了,巧合的是被圍在中間的年輕武士正好揚起腦袋看向秀家這邊,與秀家發生了對視。

等到秀家走遠之後,看住他們的豐臣家旗本才逐漸散去。

被幾人圍在中間的年輕武士看著身邊的另一人年輕人問道「吉右衛門,你覺得怎麼樣?」

被叫到的武士應聲回復道「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強軍,特別是後面的藍甲武士比前面的豐臣母衣眾更加精銳。

現如今還能堅持流鏑馬術的武家不多,听聞備前左中將麾下有一整只朝500人規模的流鏑馬隊,想來就是這就是他常勝的關鍵吧。」

「我剛剛看到他們的具足似乎都是統一的樣式,與我們傳統的大鎧和片小扎具足都不同,倒有幾分南蠻胴具足的味道,要知道現在一領南蠻胴具足不下百貫呢。」

在吉右衛門說話之後,邊上又有一人接話說道。

「如果左中將給他的500旗本都裝備這樣的具足,僅僅具足一向就是5萬貫的開銷。」

「我仔細看了他們的胯下的馬匹,腰高皆過1米4,必然是來自關東的良駒,這樣的馬匹也得數百貫一匹吧。」

身旁伙伴的回答都被這個年輕人听在耳中,喚作吉右衛門的年輕人忍不住說道「也就是說光這只500人的流鏑馬隊,組建的花銷就不止10萬貫文,這點錢完全可以組建起一只數千人的強軍。備前當真如此富庶嗎?」

流鏑馬隊之所以在戰國時期逐漸被淘汰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拋開這些騎射武士常年累月的訓練不談,僅僅是馬隊的組建成本和維護成本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也難怪在戰國中其上野是小幡流鏑馬隊僅僅只有百人的規模了。

「這麼說來,這位備前國的羽柴左中將,與關白殿一樣,也是一個喜好奢華之人嗎?」在總結了周圍同伴的答復之後,被眾人圍在中央的武士有些疑惑的說道。

可是這個判斷剛剛說出口,他又搖了搖頭自己進行了否定「能夠打敗小早川、長宗我部的武士,絕對不是一個喜好華而不實的家伙,而且我剛剛看到了他的眼楮,這個眼神絕對不會騙人。」

幾人對秀家的判斷,秀家自然是不知道的。秀家的排場這麼大,路上引來路人的矚目是肯定的事兒。

好在在黃母衣眾的開路下,秀家一路平靜的來到大阪城下。

盡管大部隊已經被秀家放在了尼崎,但是來到城下時攜帶武備的武士/侍從人數依然超過了50人,片桐且元不得不對著秀家說道「殿下不如將侍從和近衛分列兩班,一班隨殿下前往藩邸,一班我派人帶往城下町武家屋敷贊居?」

盡管片桐且元用的是詢問句式,但是秀家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畢竟這里是大阪城,是秀吉的居城。

隨著片桐且元沿著坡道等到還在修築的三之丸,秀家的藩邸已經映入眼前。秀家所代表的備前羽柴藩藩邸被賜在了三之丸玉造口南部,對門就是豐臣秀長的藩邸。(現市民公園這里)

由于土地面積的限制,整個藩邸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前後3個院落,土地面積300余坪。

當秀家等人來到這里的時候,里面的布置似乎還沒有完成,不斷的有僕役和侍女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就在秀家迷茫是不是要進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招呼聲「八郎,要不先來我這邊坐坐?」

秀家扭頭一看,正是豐臣秀長在向自己招手。

「是秀長叔父!」秀家興奮的下馬向他走去「看到您身子健朗的模樣,我就放心了。」

「說什麼話,你叔父我身體可好著呢。」秀長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可是我在路上听聞你收養了丹羽家養子的消息,讓我對您的身體好一個擔心啊。」

听道秀家提及仙丸的事情,秀長面色上的喜悅微微收起,拉起秀家的小手說道「我們先進去再說。」

「已經讓人加班加點的修築了,可惜還是沒能在你到來之前完工,你今日不如就暫且在我家休息,等過幾日你對門的藩邸修築完成之後再搬過去吧。」

一進越前豐臣家的家門,豐臣秀長就非常的熱情的招呼秀家。

秀家隨著秀長進道藩邸,作為豐臣秀吉最親的弟弟,他的院落面積是整個大阪城內最大的,著實讓秀家一番好走。

秀長甚至在自己的院子內挖出了一個小池塘,在池塘內修理一間只能容納4~5個人的小茶室,等到倆人都落座了,秀長親自為秀家倒上茶水。

「我想你也猜到了,當初收養仙丸的原因確實如你所想,是出于安撫的目的。

不過仙丸到了這里之後我才發現,他確實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倒也真起了立他為養子的心思。

今日既然你已經提到了這個事情,我也向在這里想要拜托你一些事兒。」

看著豐臣秀長嚴肅的模樣,秀家的心也揪了起來「叔父所請,但說無妨。」

「今年我已經47歲了(虛歲),不瞞你說,這兩年我確實經常感到力不從心,身體已經沒過去好了,也不知道還能過幾個十年。

你是我見過最實在的孩子,以後萬一我有什麼意外,仙丸這邊就麻煩你這個姐夫多多找過了。」

「叔父剛剛不是還說」

「這些不過是場面話罷了,你可知道我今年已經兩次前往攝津國有馬湯山療養了。」

「溫泉療養活血清淤延年益壽,即便是我也經常去泡泡溫泉呢,叔父不用太過多心。」秀家對著秀長寬慰道。

「你與我不同,你去泡溫泉是為了養生,我去泡溫泉是為了治病。」

「叔父患了什麼病?」听聞秀長生病,秀家急切的詢問道「年初不是還好好的嗎?可曾詢問過醫師?」

「小點聲,此事就連兄長我都沒有告知。」也許是听道秀家的嗓門有些大了,秀長急忙開口壓低他的音量。

「沒什麼大病,就是有時候會渾身乏力,手臂也使不上勁罷了。

倒也尋了一些醫師,卻是怎麼都瞧不出毛病出來,總是說些氣血不足的說法,卻怎麼喝藥都不見起色。

倒是金藏院的一位大師向我建議學習武田大膳湯治的法子。你還別說還真有用,每次泡完溫泉渾身都舒坦不少。

為此我還派專人每日去有馬湯山挑水回來煮湯,有了這桶湯我這才能每日活躍不少。」

豐臣秀長陳述自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和,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常年身體不適的患者,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在秀家耳中卻听得有些悲涼。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歷史上的豐臣秀長就是在天正14年(1586年)左右,開始頻繁的進入攝津國有馬湯山療養的,這被視為秀長的健康狀況漸漸出現變化的象征。

之後的九州征伐,雖然其依然掛名總大將,但是大部分的黑田孝高和藤堂高虎倆人指揮作戰,秀長本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豐後休養。

如此看來豐臣秀長的身體早在天正十四年之前就已經出現問題,只是他一直強撐著不行了,因為頻繁出入溫泉這才被記錄在歷史上。

「我這身體,一到冬天就受不了,手腳怎麼都施展不開,北陸的冬天我可承受不住。因此我已經和兄長說過了,此次北陸之行我就不去了,由你和治兵衛陪同前往。」

「北陸不去就不去了吧,不管怎麼說,還是身體最重要。」秀家還沉浸在豐臣秀長告知自己的身體不行的重要信息中,對于這點小事壓根就沒有關心,隨便的回應說道。

誰承想秀長的下一句話著實把秀家驚到了。

「我已經向兄長提請,給我轉換封地,北陸那個地方我我連去都不能去,如何起到壓制地方的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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