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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能吃我耀陽的只有女人

沙田馬場投注廳。

當耀陽的身影出現時,先前所遇到的眼鏡男人竟然早早就等在門口,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眼鏡男人很有風度,說話三分笑,加上名牌西服,親和力十足。

看到眼鏡男人的一瞬間,耀陽心里大松一口氣,表面毫不在意道︰

「這麼巧,還真遇上你了。你的馬不錯啊,第一場贏了!」

「運氣好而已。」

眼鏡男人毫不在意擺手,隨即很有興趣道︰

「對了,雷先生,你說你能夠知道第二場哪匹馬能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嘛?」

耀陽揚了揚手上支票,輕松道︰

「第一場已經很明顯了,如無意外,第二場依舊是「非洲戰神」能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非洲戰神啊?」

年輕男人听耀陽提及自己的馬,似乎沒有了多大興趣,喪氣道。

「怎麼,你的馬這麼棒,你還不開心?」

耀陽微微一笑,明知故問道。

「棒不棒有什麼用,我無論買輸買贏,買別人,買自己,考驗一直都不過。」

年輕男人沒了精神,喃喃道。

這個態度,顯然他是真不在乎輸贏,更加不在乎金錢。

耀陽心里面,更加有底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話道︰

「你的家里人從沒告訴過你考驗內容。而輸贏又都不是,或許我猜到一點點。」

「哦?」

年輕男人听得精神大振,趕忙正色道︰

「雷先生,請指教!」

耀陽笑意更濃,靠近年輕人,小聲嘀咕起來。

「啊……?」

年輕男人听得耀陽的話語,越听越驚,臉上變化莫名,最終變得有些不敢相信道︰

「雷先生,你說真的?」

「我又不是你家人,我怎麼知道。不過按你所說的推斷,應該是這樣!」

耀陽點頭,並未大包大欖,留話三分道。

「那我?」

年輕男人開始猶豫,眉頭微皺。

「如果對你影響不大,試試也無所謂啊!當然,如果對你影響過大,就算了。」

耀陽一臉輕松道︰

「不過如果你真要那樣做,記得通知我一聲啊,我可不想輸。」

年輕男人沉默無語,立在原地,良久方才好像下了決心,話語道︰

「雷先生,你買「雄霸天下」,一定贏!」

「今天很高興能認識雷先生,現在時間不多了,一會兒第二場跑完,我再和雷先生好好聊聊。」

話罷,年輕男人轉頭就走,腳步越來越快,甚至小跑起來。

耀陽見得,臉上露出莫名笑容,彈了彈手上支票,小聲道︰

「雄霸天下,這樣你都還跑不出來,可就太不爭氣了!」

很快,耀陽單槍匹馬,輕輕松松就下注完成。

四樓餐廳里面,自從耀陽走了以後,葉孝禮的妻子,霍景良的前妻方建平,都忍不住走到霍景良一桌,落座勸解起來。

方建平一身女士西服,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確實貴婦靚麗。

「Dacid,你不要和Howard斗氣了,快讓人把雷先生叫回來吧,一千萬不是小數目……」

方建平說話聲調很柔和,很有古典婦人的風範,悅耳動听。

霍景良听得,卻是覺得句句刺耳,不等其說完,已經抬手,萬分不滿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看扁我會輸啊?覺得姓葉的能贏過我?」

「我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霍景良和姓葉的斗,就從來沒輸過。」

方建平雖然和霍景良已經離婚,那只是因為雙方理念差距太大。

她對霍景良,其實一直都很有感情,只不過不再是愛情,存在一份親情。

見霍景良這樣表現,方建平也不動怒,苦口婆心再道︰

「Dacid,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

「不是幼稚,這是投資眼光。」

霍景良又抬手,打斷道︰

「不錯,我的雄霸天下,看情形,今天確實不能獨佔鰲頭。不過我信耀陽,耀陽說能贏,就一定能贏。」

「一千萬而已,輸了我就當做善事,造福港綜市市民。以前的你,不是一直都嫌我心狠手辣,沒有同情心嗎?現在我捐款,你也有話說了?」

「哎!」

方建平嘆了口氣,心知說不服霍景良。•

與此同時內心深處,對于耀陽那個人,也無比好奇起來︰

「她對自己這個以前枕邊人最為了解,囂張霸道,內心深處隱隱還有那麼一絲小氣,幾乎從來不願意吃虧。」

「以往方建平跟著霍景良時,就親眼目睹霍景良因為一些小過節,就整得別人家破人亡。」

「可是她真是從沒看過霍景良對一個人那麼欣賞的!」

「听听他的話,一千萬做善事!換言之,霍景良一開始就沒有想著要必勝,亦對于提出賭一千萬的耀陽,可以說是縱容。」

「這樣的關系,著實令方建平不解︰那位耀陽到底有什麼魔力,讓霍景良這麼信任,自己的女兒霍希賢也明顯愛慕。」

也就在閑聊這會兒的功夫,耀陽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餐廳門口,風度踏步而入。

「耀陽,怎麼樣?」

霍景良看到耀陽,雖然心中對贏馬沒報什麼指望,但還是不自覺問出道。

「Uncle,你的一千萬獨贏,等著收錢吧!」

耀陽自信一笑,遞出馬票,自顧落座。

坐下後,看了眼方建平,親切招呼道︰

「方小姐!」

「雷先生,叫我葉夫人就行了。」

方建平露出一抹客氣淺笑,回應道。

「哼!」

听到這樣回應,霍景良冷哼一聲,主導話題道︰

「耀陽,我們贏面大嗎?」

「葉氏之光、非洲戰神兩匹馬烏雲蓋頂,它們是輸定了!雄霸天下只要有第一場的表現,必勝!」耀陽肯定點頭,輕松道。

「好!我就愛看某些人輸。有時候看到某些人輸,比自己贏了都還要開心!哈哈哈……」

霍景良狂笑不已。

方建平眉頭大皺,他既不喜歡霍景良這樣囂張的姿態,也對第一次接觸的耀陽產生一絲不好印象︰

「這個年輕人說話太滿了,不夠成熟啊。」

而其他桌的人,很多偷偷觀察著這邊情形,霍景良等人話語也從來沒壓低過,很多人都听到了。

大多數人議論紛紛,臉上都露出不屑,顯然沒有人把耀陽的話語當回事,甚至坐等打臉笑話。

沙田馬場。

砰!

隨著一聲指令槍聲響徹,十二匹賽馬同時發力狂奔,沖出閘口。

整個馬場看台,加油鼓勁聲乍然而起,巨大的聲浪震耳欲聾,回蕩在整個馬場上空。

第四樓餐廳,或許是受到氣氛影響,又或許是其他,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賽道,激動萬分。

「非洲戰神領先了!」

「是啊,不愧是冠軍馬,表現一如既往的穩定。優勢半個馬頭,雖然不大,保持下去,也贏定了。」

「葉氏之光也不錯啊,緊咬著非洲戰神不放,也有機會!」

「靠!這一局雄霸天下怎麼這麼差,跑在了第三位,表現還不如第一局。」

「雄霸天下第一次參與這樣的賽事,和平時訓練不一樣,環境影響還是有的。有這樣的成績,算是不錯了。」

眾人議論紛紛,一邊觀看賽事,一邊評價著。

大部分人的眼神,亦不由瞟向霍景良一行,嘴角露出不屑的譏笑。

這也難怪,適才霍景良大聲宣布下注一千萬,買了「雄霸天下」獨贏,現在好了,居然跑在第三位。

看情形,根本沒有奪冠的可能。

葉孝禮當然不會放過糗霍景良的時機,拿著望遠鏡看著賽場,同時大聲道︰

「老霍,看樣子你的一千萬是捐定了。不過你也別太生氣,我說過了,做善事,葉氏從不落人後。你輸一千萬,我贏了這場,也會捐出一千一百萬!」

「哈哈哈……!」

說著,葉孝禮大笑起來,暢快非常,得意洋洋。

輸一千萬,捐一千萬,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葉孝禮的話,諷刺意味濃厚,傻子都能听出來。

霍景良心中暗罵連連,怒喝道︰

「都還沒跑出來,你以為自己贏定了嗎?你還是祈求你的馬別咬那麼緊,把你的一百萬咬沒了吧!」

葉孝禮微笑,志得意滿道︰

「我無所謂啊!非洲戰神跑出來,我贏錢,葉氏之光跑出來,我同樣贏錢。倒是老霍你啊,不是一直都說自己眼光準嘛,今天是怎麼了?狀態不好?選了匹廢馬,信了個妄人。」

「你……」

霍景良放下望遠鏡,連馬賽都不看了,就想要與葉孝禮大吵一架,痛快痛快。

這時,耀陽輕松語調揚出︰

「Uncle,賭局最吸引人的,就在于不到最後,不知道誰勝誰負!」

「這……」

霍景良看向耀陽,眼神中沒有半點責怪,唯有疑惑。

至于旁人,心里無不暗笑︰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嘴硬,結果最多十秒左右,就要誕生了。雄霸天下第三位,幾乎是訂死了,成績雖然也不差,可是頭名根本不可能。」

葉孝禮對于耀陽一直都不爽,記得就是這個人,上次在自己的晚宴上,幫襯霍景良贏了大面子,攪得自己顏面盡失。

如今,葉孝禮可不願意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大聲道︰

「雷先生,听說你是做警察的!那些街頭騙術,下九流的東西,你或許玩得很好。可是要論到賭馬,你恐怕就差遠了。」

「呵!」

耀陽輕笑,一雙鷹眼從未離開過賽場,話語道︰

「葉先生!賭徒最淒慘的時候,從來都不是輸的那一刻,而是自以為能夠贏,結果一敗涂地!」

「呵!」

葉孝禮亦是冷笑,就想要反駁兩句。

「啊……?」

「怎麼會這樣?」

「我靠,這也太慘了。」

突然,四樓餐廳嘩然聲大作,整個沙田馬場其他看台的嘆息聲、尖叫聲、亦是直沖天際。

葉孝禮趕忙拿起望遠鏡看向賽馬場,只見眾多馬匹已經沖過終點,巨大的電子顯示屏上面︰第一名駭然是「雄霸天下」。

第二名︰「樂洋夢想」。

第三名……第四名……名次從上到下,最後兩位,方才是非洲戰神、葉氏之光。

「到底怎麼回事?」

葉孝禮即驚駭,更多是不解,對身邊人咆哮著。

「葉先生,騎士落馬了!」

第一時間,就有人為他解釋起來。其實也不用解釋,四樓餐廳巨大的電視機內,開始回放比賽精彩的慢鏡頭︰無論適才親眼看過的人,還是沒留神,錯過精彩的人,都仔細看起來。

只見慢鏡頭里面,賽馬確實一直進行得很好,直到離終點十米左右,非洲戰神那位騎士一個沒抓穩韁繩,被甩落下馬……更巧合的是,騎士驚恐亂抓,踫到了離最近的「葉氏之光」。

葉氏之光那匹馬好像吃痛,朝旁邊猛的一轉,撞向身邊一匹馬,把自己身上的騎士也甩了下來,一陣混亂。

而離得較遠,雄霸天下絲毫沒受影響,努力奔馳,最終獲得第一。

說時遲那時快,這場馬賽說起來,絕對精彩萬分。

別說是這種規格的賽馬,就算是國際大賽,騎士出現意外,被甩下馬的時候也多了去了,誰也說不出個什麼話來。

可是只要是先前四樓餐廳的客人們,心中皆不平靜,腦海中無不有一段話回蕩︰

「葉氏之光、非洲戰神兩匹馬烏雲蓋頂,恐有血光之災,輸定了!第二場雄霸天下,一定能夠跑出第一。」

所有人都不自覺瞟向霍景良一邊,注視在那個先前話語者,高大男人身上。

耀陽一臉孤傲,風度依然,正拿著一杯咖啡喝著,似乎一切的發生都與他無關,或者說一切的發生,他都早有預料,不見絲毫意外之色。

「哈哈哈……」

反觀霍景良,狂笑連連,激動起身,看向葉孝禮一邊,囂張道︰

「老葉,怎麼樣?是誰的眼光差啊?一千萬獨贏,我買馬的錢,差不多是回來了。」

「善事嘛!我霍景良說做,就一定做,說一千萬,就一千萬!老葉,你怎麼樣?你的一千一百萬呢?什麼時候捐?要不要一起?」

葉孝禮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起身便走。

他那一桌的人見得,連忙跟上,包括方建平在內,瞳孔中意外與驚疑,先看了眼耀陽,又對霍希賢點了點頭,方才離開。

「哈哈哈……」

霍景良見得,笑聲更狂,根本不管其他輸得痛苦的人,看向耀陽,千萬分的滿意。

從頭到尾,霍景良也沒問耀陽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他本就是重結果,不重過程的人。

霍景良只知道,自己信任耀陽多次,直到現在,耀陽真就沒讓自己失望過。

這樣的人,覺得值得自己欣賞和喜愛,也值得自己托付女兒于他。

太平山頂,港綜市首屈一指的旅游名勝,不僅擁有壯麗景致、滿載購物和飲食樂趣,還具備多個獨一無二的必游景點,而太平山頂最出名的,還不是什麼旅游名勝,而是別墅區。

這里的別墅區,是整個港綜市公認最好的。

可以側目觀看整個港綜市島以及維多利亞港和太平山的美景,不僅可以看到一排排聳立起來的高樓大廈,更可以看到遼闊的海域,九龍半島甚至遙遠的新界也清晰在目。

毫不夸張的說,住在這里的人,就好像住在了港綜市天上。仰頭問蒼天,俯視觀群雄!

在港綜市天地之間,這里已然是天之下最高峰了。

像這樣的地方,入住的條件又是何等的苛刻,可想而知。

據說六十年代之前,這里甚至連一個華人都沒有,有資格居住者,全部是英貴族。

華人再有錢也好,這里也不予外賣。

直到近些年,華人在港綜市的地位越來越高,佔據許多部門要害,商界更是獨領風騷。

港綜市十大財閥,七個屬華,這才算是扳回一層,揚眉吐氣。太平山頂別墅,也總算開始出售于華人。

當然,就算同樣是太平山的別墅,相互間也存在巨大的差距。

就好像宋世昌的別墅,屬于山腳向上一點點,也代表著他的地位,不過就是剛剛夠資格爬山,還在金字塔下層。

隨著地位越高,別墅位置也由低到高,越加好位置。

這天晚上,一輛普普通通的小轎車開向山頂,一直到了接近最高的地方,方才轉向,輕車熟路開進一座巨大的別墅內。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竟然是耀陽白天在沙田馬場內,遇上的那名年輕眼鏡男人。

此刻,年輕眼鏡男人一臉憂愁,內心忐忑,原地站了良久,方才走向別墅大門。

當大門推開,就見如同宮廷般的客廳內,一位年過五旬,神采奕奕,身上西裝一絲不苟的眼鏡男人,坐在沙發上,面前還擺著一杯飲品,不時喝著。

「你回來了?」

男人頭也不回,話音沉穩,開口道。

「爸,是啊,遇上幾個朋友,吃過晚餐才回來,晚了點。」

年輕男人換好鞋,走到男人身邊,從褲兜里拿出幾張票據,遞上道︰

「今天我去過馬場了!」

男人接過票據,看也不看,微笑道︰

「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下一個馬季,你不用去了!」

「啊……?」

年輕男人好像無比意外,有些驚訝,小心打量著自己父親,試探道︰

「爸,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

男人點頭,有些欣慰道︰

「我讓你買馬五年了,每年馬季第一天你都去下注,不過沒有一次讓我滿意,你知道為什麼?」

「我眼光不好!」

年輕男人條件反射答道。

男人搖頭,話語道︰

「眼光差,有我在,你還有很多機會可以成長。手段差,經過歷練,也可以學。」

「可是一顆「心」,就不是別人能夠教的了,只有靠自己去悟!」

說著,男人看向年輕男人,語重心長道︰

「老大,你心太善了。你為人穩重,講規矩,做事一板一眼,有才能,有手段,卻少了權謀。這樣的你,就算有我在後面給你掌舵,這輩子恐怕也成就有限。」

「爸,我們做生意,不是一直都是正大光明嘛。」

年輕男人有些不解,話語道。

「正大光明!」男人笑了笑,面對兒子,毫不隱瞞道︰

「外面的人談到我李半城,說我能有今天,是眼光夠準,敢于下注。其實商場如戰場,眼光再好,也敵不過別人手段夠高,心夠狠。」

「我能有今天,眼光是一方面,其實更要緊是手段、心狠!」

「就好像你今天在沙田一樣,許多事不如人意,我們都要想盡辦法,把不如意變得如意,不可能化為可能。」

「中間遇到的困難,不計其數,都要用自己的智慧,去一一解決!」

「想要成功,八個字,正大光明,陰險毒辣!」

呃……

兩個有些反義的詞語,年輕男人又不是傻子,照樣能夠理解。他的腦子里面,沙田馬場投注場時,那雷先生的話語也適時突起︰

「你不看重勝負,也不缺錢,你家里人恐怕同樣不看重勝負,而是看重你是不是能夠操控勝負!」

「買馬一場靠運氣,買馬十場靠技術,買馬一百場就要靠實力了。」

「由你掌控這一場馬賽的輸贏,回家以後,或許就能夠過關!」

通過自己父親的話語,下午雷先生的話語,年輕男人有些明悟父親的意思了︰

敢情自己的父親嫌自己太老實,怕自己以後商場吃虧,才會一直壓制自己,還讓自己每年去買馬下注。

父親要等的,無疑就是自己能夠自己理解,敢憑自己的手段,操縱勝負那一刻!

而不是傻傻投注,研究哪匹馬會贏,哪匹馬會輸。

至于話語里面,這棟別墅的主人,兩個男人的身份,也昭示而出。

年紀大的一位,正是港綜市最大財閥之主,有著超人之稱的李半城。

年紀小的一位,是李半城的大公子,剛剛大學畢業回家幫忙,暫時還沒什麼成就的李大公子。

連耀陽都不知道,自己只是隨意糊弄,為了自己能夠贏下馬局,讓李大公子馬場作弊,還真就幫到了他。

李大公子一直都把「光明正大」學得很好,做得也夠好,甚至越來越好!

听著父親的傳奇雞湯故事,心中形象光輝,他認為世間事,生意場,就是那麼光明正大。

李半城教子也很有意思,根本不告訴你什麼情況,就讓你去買馬。

總之你買輸買贏,都是不對!直到今天,李半城接到馬場人員的匯報,馬場騎士打電話親自述說,李大公子要求作弊。

李半城反而滿意了!

李半城為人老辣,什麼都不怕,可是他很怕自己這從未吃過苦頭的兒子,把一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他怕「有朝一曰」自己不在了,自己兒子就靠著「光明正大」四個字,恐怕用不了一年,基業就會被人家侵吞,連渣都不剩。

現在,他的心總算放下一些。

而李大公子,明悟到父親的用意,思想轉變的同時,記憶中也有了一個恩人︰

那位高大的雷先生!

港綜市黑夜。

耀陽與霍希賢並排而行,漫步街頭。

由于沙田賽馬場大勝,霍景良狂喜,出了馬場之後,隨便在沙田找了一家酒店,酒宴歡慶。

霍景良倒不是因為區區的獎金而歡喜,而是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勝葉孝禮,面子里子都有了。

都是自己人,霍景良也不像在外那般控制,上桌沒一會兒,就喝了個大醉,被兩位跟班送到酒店客房休息去了。

霍希賢明早還要上班,文件衣服都還在家里面,不願意住酒店。

耀陽十分識相,立即開口,要親送霍希賢回家。

街燈之下,兩人等候著出租車,霍希賢那雙明亮有神的眼,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用,今天格外水汪汪。

不時看一眼身邊的耀陽,霍希賢找話道︰

「我很久沒看到爸爸這麼開心了。耀陽哥,今天真是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大獲全勝!」

耀陽微微一笑,話道︰

「從我認識霍先生那天起,霍先生就一直很照顧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外人。Helen你這話,可就太見外了。」

「不是外人嗎?」

霍希賢听得暗喜,臉紅撲撲,突話道︰

「耀陽哥,我忽然不想坐車回去了,不如我們走走?」

「哦?」

耀陽何其精明,心下了然,直接替霍希賢找好理由道︰

「好啊,我們都喝了不少,走一走,醒醒酒也好。前面不遠好像就是沙田夜市,要不要過去逛逛?」

說著,耀陽直接轉了個方向,右手抬起,做出一個邀請之姿。

霍希賢俏臉更紅,但只在瞬間,就已經伸手探入耀陽的胳膊彎,輕輕一挽。

很快,兩人開始悠閑逛街,很自然的感覺,很自然的關系,讓霍希賢感覺十分輕松自在。

港綜市的夜晚,比之世界各地,都要特別,夜市無比發達。

無論哪一個區域,就算是沙田這樣的輕工業區,夜生活亦是豐富。

五光十色的街道,兩邊特色商店琳瑯滿目,街道兩邊各種小攤販,大聲嚷嚷推銷。

霍希賢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這樣逛街,挽著耀陽走在街上,強健的手臂,給予她安全感十足。

狀態好,興致自然就非常高!

「耀陽哥,你看這頂帽子怎麼樣?我戴著合適嗎?」

「耀陽哥,這個包漂亮嗎?」

「耀陽哥,這塊手表款式很不錯,我送你啊!」

心情愉快的霍希賢火力大開,肆意揮灑著青春活力,丟掉作為律師嚴謹的狀態,拉著耀陽,每店必進,每個攤位都會停下瞧一瞧。

顯然,她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

耀陽也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逛過街了,全力配合著霍希賢,不到一會兒,雙手就提了五六個袋子。

霍希賢很有眼力,歡喜于耀陽配合的同時,見其手上已經很多東西,也不再購買,一指街邊一家大排檔道︰

「耀陽哥,要不我們坐下休息一會兒再走?」

「你怎麼說,就怎麼好!」

耀陽寵溺一笑,毫無異議道。一分鐘後,兩人坐上了大排檔,本就喝得比較多,霍希賢又叫來兩瓶啤酒開啟。

「你還能喝?」

耀陽覺得意外,問話道。

「能不能喝有什麼要緊,我還從沒在這樣的地方喝過,今天有機會,當然要試試!」

霍希賢坐在耀陽身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高興道。

「還不都一樣!」

耀陽笑了笑,逛了好一會兒,確實口渴,舉瓶喝了一口。

「當然不一樣。」

霍希賢回應,自顧樂著,也舉瓶喝了一口。

「有什麼不一樣的,酒還是那樣的酒,若是硬要說不同,這比起酒店喝的,差多了。」

耀陽搖了搖啤酒瓶,閑話道。霍希賢笑道︰

「我不覺得很差啊,味道很好嘛。」

大排檔的老板,五十幾歲,身材很胖,手里拿著一個鍋,忙碌著。他听到了耀陽與霍希賢的對話,不由粗聲道︰

「兩位,整個港綜市啤酒用料都一樣,只是品牌不同,價錢不同而已。我這里的啤酒算是不錯了,我試過很多種,最後才決定賣這牌子的,物美價廉。」

「如果兩位想喝點不一樣的酒,我自家釀的白酒,要不要試試?」

耀陽還沒開口,霍希賢听得,馬上回應道︰

「要試!」

說著,霍希賢看向耀陽,解釋道︰

「我還從來沒喝過大排檔老板釀的酒,今天有機會,試試也不錯。」

耀陽聳了聳肩,笑道︰

「那就試吧,就怕你喝醉了!」

「不怕!有你在,我知道會很安全。」

霍希賢大喊道︰

「老板,來一點你自己釀的酒試試!」

「來咯。」

大排檔老板倒是輕車熟路,小攤上拿起一個自制玻璃酒瓶,明顯二三兩的量,回身遞給霍希賢,話道︰

「小姐,我先提醒你,度數不低啊,恐怕你喝不習慣。」

霍希賢接過酒瓶,打開後直接一分為二,倒成兩杯,舉起道︰

「來,耀陽哥,我們干杯!」

見霍希賢興致極高,耀陽無所謂拿起酒杯,兩人一踫,隨即一飲而盡。

咳咳咳……

這老板的白酒確實度數不低,就耀陽預計,恐怕有五十五往上。

霍希賢顯然很不習慣,立即咳嗽起來,嗆得本來恢復一些的小臉通紅。

「哈哈哈!」

耀陽大笑,一邊伸手拍著霍希賢的後背,一邊話道︰

「怎麼樣?不好喝吧?」

說著耀陽搖頭,一口氣一杯白酒,話也多了一些道︰

「什麼都要試,前面有家簡易賓館,你要不要試?」

「誰說不好喝,我覺得很好啊!」

霍希賢抬頭,醉眼朦朧。猛的一下站起身,由于酒精作用,霍希賢又坐下,靠向了耀陽,大膽道︰

「簡易賓館是吧,今晚我也要試試。」

「你說真的?」

耀陽一怔,感受著緊靠自己的火熱。

霍希賢不再言語,雙眼緊閉,不過從顫動的眼皮,看得出她可沒睡著,更沒失去意識。

而這個時候,大排檔老板回頭,神奇補刀︰

「先生,你女朋友都這麼醉了,還是帶她去休息吧!一會兒在我這睡著了,鐵定著涼!」

「買單!」

耀陽可不是什麼含蓄人,當即二字出口。

沙田一間普普通通的賓館房間內。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亮,透過窗戶進入,這里面的景象讓人看得臉紅。

地上、床上、散亂的衣物,一男一女斜躺,裹著被子,根本沒有正經睡姿。

只是這一點,就能夠推測出,昨晚戰況是何等的激烈!

「呼……」

耀陽習慣早起,時間差不多,條件反射清醒過來。

躺在床上,看了看懷中像小貓一樣的霍希賢,耀陽微微一笑︰

「昨晚的事說是水到渠成,倒不如說是突然的沖動,這沖動的人還不是自己,而是霍希賢。」

「世上的事,有時候真是無法預料。」

拿過桌上的手表,耀陽看了一眼,時間尚早,不過七點十分。

但是這個時間對于霍希賢來說,絕對不算早了。

本來攬住霍希賢的大手拍了拍,耀陽輕喚道︰

「Helen!」

霍希賢的生物鐘也挺早,被耀陽這麼一叫,緩緩醒來︰

「耀陽哥。」

霍希賢第一反應並不像當年丁瑤與阿夜,大喊大叫。

畢竟昨晚她可是清醒的,酒精的作用,也不過是增強了她的膽色而已。

所以此刻,除了一絲羞澀外,霍希賢顯得很自然。

「今天能向律政署請假嗎?如果可以,你繼續睡,我陪你。開工的話,現在差不多了,我記得你昨晚說過,你還有文件落家里。我馬上送你回去拿,應該趕得及八點。」

耀陽十分善解人意,溫柔道。

霍希賢听得甜絲絲,很願意這樣待下去,可理智上不允許道︰

「今天是天藍第一次擔任檢控官,她對我一直很不錯,我要去給她幫手。」

「天藍?」

耀陽腦中出現上一次在法庭,那個皮膚有些黝黑,同霍希賢一塊的女生。

霍希賢見耀陽明顯回憶,又話道︰

「對了,善本對天藍有意思,最近一直在追她呢?」

「丁善本、程天藍。」

耀陽明悟點頭,玩笑道︰

「善本眼光不錯啊,竟然看上一位檢控官。你呢,什麼時候有資格做檢控,我的女朋友,可不能比善本看上的差啊!」

听到「女朋友」三個字,霍希賢心中更喜,小聲道︰

「我的學歷夠,資歷不夠,最快也要兩年吧。」

「兩年啊,倒也不錯。」

耀陽點頭,又拍了一下霍希賢肩膀道︰

「既然今天一定要去開工,那就起床啦,洗個澡,我送你回家換衣服。」

「好!耀陽哥,你等等啊。」

霍希賢乖巧起身,直接拖走了被子裹著自己,撿起地上的衣物,就想要竄進浴室。

耀陽眼疾手快,同樣起身,在霍希賢疑惑的目光中,突然將其抱起,笑道︰

「被子都被你拿跑了,我怎麼辦,還是一塊洗的好……」

霍希賢忙著上班,浴室中倒也沒有發生「少兒不宜」的事件。

很快功夫,兩人穿著昨天的衣物,步出賓館,招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早上九點,旺角警署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堂內,包括軍裝警員在內,一個不少。

方潔霞滿臉嚴肅,面前擺放著一張大地圖,正在話語著︰

「經過幾天的電話聯系,多次試探交鋒,大飛已經上鉤了。」

「今天中午十二點,粉嶺南山,是我們和他訂下的交易時間和地點。」

眾人听得都很興奮,已然知道大飛的案子,又是一單軍火案,屬于大案子。

能夠參與其中,功勞少不了,關鍵是刺激啊。

如關祖五人組、陳三元、馬軍、李浩揚等人,滿臉喜色,好像遇到什麼天大的好事,而不是罪案一般。

何尚生沉穩一些,不由問道︰

「Madam,頭怎麼還沒到?」

「頭剛剛打過電話回來警署,讓我們先安排布置,他正趕回來。」

方潔霞毫不在意解釋了一句。

立時,眾人臉上更多了幾分信心。

方潔霞也不含糊,開始按照早就研究好的方案,安排道︰

「浩揚、阿浪,你們兩是生面孔,外面很多人都不認識你們。到時候就由你們假扮泰國佬,去與大飛交易。」

「yes,sir!」

李浩揚和阿浪並沒意見,點頭領命。

方潔霞繼續安排,手指地圖,仔細道︰

「其他人,分成三組,阿生,你帶一組,埋伏在這里。阿軍,你帶一組,埋伏在這邊。我親自帶一組,堵住後路。」

「yes,sir!」

眾人紛紛點頭認可。

老實說,方潔霞的安排很老套,卻也實用。

她手指的三個位置,幾乎是最好的三個埋伏地點,亦佔據了三條線路。

如果沒有更好的主意,不出現太大意外,這樣的安排就夠了。

接下來,方潔霞又做了一些仔細安排,最後總結道︰

「都沒問題的話,現在進辦公室領槍!」

眾人齊齊搖頭,都表示沒什麼問題。方潔霞拿出鑰匙,領著眾人直耀陽辦公室內,打開保險櫃,開始發放槍支。

經過上次破獲兩大軍火貨倉的事件後,旺角警署在配套裝備這一塊,算是受到總署的優待。

槍房需要旺角警署自己安排,可是槍械倒是不怎麼缺,至少M16和來復槍是有了。

耀陽也一直放在自己辦公室里面,有需要時發放給手下使用,算是代理署長兼職了槍房。

很快,眾人都領到了一把槍械。

按照上次大行動的表現,關祖五人組、馬軍等人領到的,都是機槍。

韋柏翹、陳三元、梁胖等人壓根沒領槍,依舊是點三八左輪手槍。

李浩揚與阿浪雖然也算主要戰力,但由于要與匪徒接觸,怕暴露身份,同樣沒給予警用長槍,也是方便攜帶的點三八。

發放完槍械,方潔霞順手從耀陽辦公室的保險櫃中拿出幾個對講機,吩咐道︰

「浩揚、阿浪,你們帶一個放車上,其他帶隊隊長帶一個。」

八十年代,條件有限,比起上次辦案,已經算是好的了。

眾人也不含糊,趕緊按照命令拿好裝備。

也正當方潔霞將一切安排妥當時,耀陽姍姍來遲,提著一個黑色箱子,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看到耀陽,皆趕緊招呼道︰

「頭!」

「恩!」

耀陽點了點頭回應,直接看向方潔霞道︰

「安排好了嗎?」

「差不多了。」

方潔霞自信道。

「很好,出發!」

耀陽干脆利落,一擺手,剛進警署,馬上又招呼眾人離開。

粉嶺,位于港綜市新界東北部。

提到新界,恐怕就算不是港綜市的人也知道,屬于港綜市農業生產區,老港綜市人眼中的郊區地帶了。

這里農作物發達,在八十年代,雖然開發已經不錯了,可很多地方依舊是地廣人稀。

新界南山一處偏僻郊外。

耀陽,李浩揚、阿浪坐在轎車上,一點沒有軍火交易的自覺,正在閑扯著。

特別是耀陽,坐在第二排位置,戴了一個大大的口罩,擺弄著一把點三八。

對講機隨意放在身邊,腳下還放著一個黑色的箱子。

索性,李浩揚與阿浪也是「久經沙場」的悍將。

兩人不僅對自家大佬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沒有覺得不妥,心里面更加覺得「安穩」,狀態極好,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

離交易時間還早,李浩揚坐了一會兒,主動開始尋找話題道︰

「耀陽哥,你今天怎麼一直拿著一個箱子?里面是什麼?」

「對了,不是軍火交易嘛,沒錢怎麼交易?」

耀陽也不含糊,拿起腳邊的黑色箱子,遞給李浩揚道︰

「我的身形太顯眼了,容易被人認出來,一會兒在車上看著你們,你們去談交易,沒看到軍火之前,千萬別動手。」

畢竟就大飛跟耀陽那一張辨識度大為相同的臉,當場不是認親就是血拼。

李浩揚點頭,拿過黑色箱子,一邊開啟,一邊話道︰

「耀陽哥,還是你想得周到?」

阿浪亦笑道︰

「現在上頭這麼好了?都能給我們錢去交易?」

「上頭個屁,我自己去銀行取的。」

耀陽隨意解釋了一句。李浩揚立即搞怪道︰

「不是吧!如果我不小心把這筆錢丟了,耀陽哥你不是破產了。」

話語間,箱子已經被打開,只見里面千元大鈔鋪得滿滿,一眼看去,少說也應該有幾百萬。

「看清楚再說吧,除了上面一層,下面都是白紙。一會兒你們可不要傻乎乎,先把箱子遞過去了。」

耀陽老神在在,話語著。雖然,耀陽一直都沒缺過錢,前不久祭祀龍四,焚都焚過一千萬。

可是這種公事,耀陽可不願意拿出幾百萬。

倒不是舍不得,怕有損失。而是耀陽怕暴露之後,別人懷疑起巨資的來源,那就不好了。

畢竟耀陽一直以來,錢財全部分散在丁瑤、佔米仔、自己瑞士銀行賬戶,都是沒法調查的。自己的普通賬戶上面,就只有平時工資。

對于警察來說,八十年代隨隨便便拿出幾百萬,廉政公署不找上門,根本不可能!

現在拿出十來萬,做做樣子,倒還無所謂。

李浩揚與阿浪都用手拿出箱子里面一疊錢,確實發現一塌之中,除了最開始的兩張,下面都是紙,只是邊緣被特別處理過,與真鈔顏色一模一樣,不拿起來,還真看不出。

兩人亦是完全不在意,話語道︰

「能做樣子就夠了,反正只要發現軍火,馬上就動手,根本不會讓對方檢查。」

「頭,收到嗎?」

這時,後座放著的對講機傳出聲響,聲音挺清晰,明顯是方潔霞的聲線。

耀陽隨意拿起,按住對講機道︰

「收到,很清楚!」

「我這邊埋伏好了!」

「知道了!」

「頭,我們這邊也OK了。」

「收到!」

何尚生、馬軍等人緊隨方潔霞之後,紛紛通過對講機給出報告。

耀陽十分輕松回應後,頭伸出窗外,隨意看了看周圍︰

周邊田地、樹林、山崗,幾個埋伏地點,就這麼看,倒是完全看不出什麼異狀。

心里面滿意,耀陽坐回車內,繼續與李浩揚、阿浪閑聊︰

「對了,阿浪,一直沒問你,關海山後來怎麼樣?金盆洗手後去哪兒了?」

車內坐的人,阿浪無疑都很信得過,一點不隱瞞,微笑道︰

「海叔回家鄉了,說是要落葉歸根!」

「金盆洗手就行啦,也不用回越南吧!我听說那邊很亂的。」

李浩揚話語道。

耀陽再問道︰

「關海山最後應該知道你的身份了?」

「海叔沒提,我也沒說!不過那天晚上從尊尼手上逃走,那麼離奇,海叔心里面應該清楚。他走的時候,帶走了手下所有人,沒逼我一塊走,心照不宣啦。」

阿浪眼神追憶,顯然想到什麼。

「這樣也好!那件事的結果,大家應該都還能接受。」

耀陽理解點頭,評價道。

「是啊!」

阿浪點頭,突然正色道︰

「頭,謝啦!」

「那天晚上救你們的人可是浩揚。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得到一個巨大功勞,說起來還賺大了。」

耀陽再次開始擺弄起點三八,輕松回應著。

「對啊,你還一直沒謝謝我。怎麼樣?救命恩情,你準備怎麼還?」

李浩揚在一邊也開起玩笑,玩世不恭道。

「以身相許怎麼樣?」

阿浪心中一暖,同樣笑鬧道。

哈哈哈……!

一時間,本來嚴肅的軍火交易布局,讓三人攪得熱熱鬧鬧,全然沒有一點緊張氣氛。

又等了一會兒,對講機里面,何尚生的聲音傳出︰

「頭,有車隊來了,一輛小轎車,一輛面包車,一輛大貨車,好像是大飛一伙。」

何尚生埋伏的位置,是旁邊一處矮山崗,視野最好。

眾人听得,立即正經起來。耀陽馬上拿起對講機,吩咐道︰

「各單位注意,全都準備了。先不要動,最要緊是看到貨,一會兒听我的吩咐動手。」

說著,耀陽又看向李浩揚、阿浪兩人,正色道︰

「你們下車交易,小心一點,如果有什麼不對,馬上退回來,我會第一時間支援你們。」

「頭,你放心吧,幾個小混混,我和阿浪出馬,很容易搞定的。」

李浩揚提起黑色箱子,飛虎隊出身的他根本無所畏懼,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一臉囂張。

阿浪以前在軍火集團臥底,對于軍火交易這種事情,更是輕車熟路,嘴角露出輕松笑容,也跟著下車。

耀陽見得,馬上蹲低了身子,借助小轎車前排位置,隱蔽起來。很快,果然見到道路上,出現了大中小三輛車。

三輛車目標明確,直奔耀陽這邊的車輛而來,無疑何尚生的報告沒有錯,是大飛一伙到了。

「嘟嘟嘟……!」

頭車先按了三聲喇叭。

站在小轎車邊的李浩揚雙眼一亮,馬上從窗口探手,回應了三響︰

「嘟嘟嘟……!」

說起來也奇葩,大飛一伙從頭到尾就沒見過交易對象,只是多次電話交流,道上側面打听之後,約定好了暗號,這就準備交易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大飛等人壓根不是什麼軍火商,他們的貨來路不正,哪里敢扯著嗓子跑到道上宣揚。

他們巴不得「神不知鬼不覺」完成交易,就算完事。

互按喇叭三聲,初步的接頭暗號算是對上了。

小轎車副駕駛,一個三十出頭,滿臉喜慶的眼鏡男人探出頭,大聲道︰

「瓦塔先生?」

「就是我了,你們搞什麼鬼,這都幾點了,我很忙的,不要浪費我時間。」

李浩揚靠著小轎車,一臉不耐煩回應道。

見李浩揚確定,三輛車立即熄火,車門打開,從上面開始下人。

耀陽隱蔽在小轎車內,透過窗口看去︰

大飛一伙來人還真不少,目測二十余號,每一個腰間都鼓鼓的,明顯還隨身帶了家伙。

看得出,他們對于軍火交易小心得緊。

站在車外的李浩揚與阿浪對視一眼︰

對方如果靠近,會很容易發現耀陽藏在車里的。

有了此念,兩人抬腳動步,直接迎向大飛一伙。

李浩揚一邊走,面露不屑,話語不停︰

「有沒有搞錯,小生意而已,用得著這麼勞師動眾嘛?還讓我們等了這麼久,你們這些港綜市人,真是不懂規矩。」

「呵呵!」

依舊是那名三十出頭的喜慶男人開口,一臉謙卑討好道︰

「瓦塔先生,我們也沒遲到吧?」

喜慶男人身邊,大飛站著,或許是第一次做這麼大生意,臉上有些緊張,一言不發。

李浩揚也不管那許多,心道︰

只要看到貨,人全部都要抓起來,大飛說不說話都一樣。

這大飛或許是以為雙方沒見過面,自己應該不認識他,不願出頭,確實有幾分小聰明。

「廢話少說,家里催得急,我們要的貨呢?」

阿浪這時候開口了,直奔主題,毫不客氣。

那生硬的語氣,完完全全將一個長期交易軍火的熟練角色,演繹得很好。

「貨我們當然帶來了,瓦塔先生……」

喜慶男人又開口了,每句話都說得慢悠悠,唯唯諾諾。

不等他說完,大飛好像听不下去了,覺得自己這邊太丟人,伸手一把掀得男人後退,也學著阿浪的語氣,話語道︰

「有錢就有貨!錢呢?」

「嗎的,你總算說話了,再讓那混蛋和自己談,不知道得談多久。」

李浩揚也被喜慶男人的談話方式攪得很不爽,見大飛開口,心中一喜,表面裝作詫異,仔細打量道︰

「看來這位才是貨主啊!好,我就喜歡爽快的人,錢在這里!」

說著,李浩揚一手托著箱子,一手打開蓋子︰表面一層千元大鈔,鋪墊滿滿,顯露在大飛一伙眼中。

大飛一伙人無不雙眼放光,他們可都不是什麼大人物,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老多錢。

看箱子的大小,至少也得六七百萬啊!

激動之下,大飛伸手想要接過箱子。

 ……!

李浩揚適時蓋住,重新將箱子提在手上,囂張道︰

「什麼意思?想搶啊?貨呢?」

大飛尷尬笑了笑,置疑道︰

「我的貨過千萬,這錢似乎不夠數吧!」

阿浪一副「老江湖」模樣,立即話道︰

「雷湖規矩,錢一半,看貨接貨再一半。怎麼?這你都不懂?」

李浩揚配合默契,瞬間一副怒火模樣,嚷嚷道︰

「靠!你到底有沒有貨,耍我們是吧?我們這次來港綜市,是替游擊隊購置軍火,你是不是想死啊?」

「恩?」

大飛听得,眼中寒芒一閃,心中計較不已︰

「這兩個混蛋也太囂張了,區區兩個人就敢來交易軍火,而且還威脅自己。」

「無疑,這兩個混蛋身份是真實的,屬于交易老手了,勢力也應該不小,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囂張,這麼自信。錢,自己也看清楚了,沒有錯。」

一念至此,大飛強壓怒火,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道︰

「貨在後面車上,請!」

「帶路!」

李浩揚提著箱子,一副大佬模樣。

大飛那名喜慶小弟趕忙帶路,其他小弟們自覺讓出道路,讓阿浪與李浩揚過去。

而大飛站住原地未動,拉著一名小弟,比劃了一把槍的手勢。

這一幕,阿浪和李浩揚是看不到了,但耀陽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驚︰

「這是什麼情況?大飛黑吃黑得了巨大甜頭,還上癮了,今天也準備玩一出?遭了!」

拿起對講機,耀陽壓低聲音,趕忙話語道︰

「各單位注意,大飛不準備老實交易,隨時可能會動手!」

「頭,那我們怎麼辦?是不是馬上行動?」

對講機里面,方潔霞的聲音馬上傳回……

耀陽眉頭大皺,透過玻璃,又看了看外面情形,腦子快速轉動,肯定道︰

「再等等,相信浩揚和阿浪!你們看我行動,我如果開槍,全都行動,誰敢動槍,格殺勿論!」

再說阿浪與李浩揚,在喜慶小弟的帶領下,來到大貨車的貨箱門口。貨箱門打開,里面AK47、黑星、微沖等等長短槍械,混亂堆積著,憑兩人的眼力,一眼就看清楚是真的。

「行了,都在這兒了!」

李浩揚與阿浪對視一眼,瞳孔中都看到喜色。

而這個時候,大飛從前面走到了後面,笑道︰

「兩位,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可以交錢了?」

「什麼沒問題,子彈呢?這里只有槍,一發子彈都沒有!」

李浩揚哪里敢把箱子給大飛,又看了眼貨箱內,還做出一副不滿的模樣道。

「恩?」

大飛今天確實想要黑吃黑︰因為他最近這段曰子,不僅聯絡好了李浩揚,還運氣爆棚,聯絡到了一票需要軍火的黑鬼。

他都想好了,手里面軍火交易兩次,第一次黑吃黑,第二次真正成交,拿到兩份錢,馬上去外國,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

至于黑吃黑哪一位,就看誰交易在先!

不巧,李浩揚等人布局破案,可不是真心交易,一直催促,當然就排在了前面。

再者,李浩揚與阿浪就兩個人過來交易,更加堅定大飛的決心。

大飛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也不過是因為錢財原因,听說箱子里面只有一半,還有一半不知道在哪兒。

「兩位,貨全都在這兒了,我們一開始可沒有談子彈。有槍害怕沒子彈嘛,相信以兩位背後的實力,自制也很簡單。」

「現在兩位拿子彈說事,不準備給錢,是耍我嘛?恩?」

大飛說著,其他早就收到通知的小弟無不手按腰部,圍了上來,將李浩揚與阿浪圍在了貨車後。

李浩揚與阿浪都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兩人當然也看出來︰大飛居心不良!

他們兩人也沒有想過,一個連地頭蛇都不是的混混,膽子能夠大成這樣,一次「黑吃黑」還不夠,還準備來第二次。

對視一眼,李浩揚眼神給出示意,左手提起箱子,揚出在大飛面前道︰

「好,那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箱錢你先拿著,還有一箱在我們的車上,你讓你的人過去拿。」

「這輛貨車,我們就開走了。」大飛大喜,連連點頭道︰「當然,貨車你們開走,算我贈送!」

說著,大飛偏頭吩咐小弟道︰

「耳朵聾了嘛,還不快去車上拿錢。」

「哦,是!」

兩名小弟听命,興高采烈跑向對面小轎車。

其他人亦都喜悅輕松起來,甚至已經心里盤算著,這一票下來,自己等人會分得多少好處。

大飛吩咐好,這才雙手抬起,接向李浩揚手里的箱子。

「就是這個時候了!」李浩揚暗道好機會,突然一腳踹出,正踹大飛的肚子。

毫無防備的大飛吃痛大叫,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阿浪,上去。」

左手後搭,李浩揚一個漂亮撐起,直接竄上了大貨車後貨箱。

阿浪雙手都空閑,比提著一個箱子的李浩揚都還要輕松,早就有所準備,瞬間拔出點三八,砰砰兩槍,方才翻身上了大貨箱。

啊……!

一切發生太快,當大飛的小弟反應過來,大飛已經被踹出兩米遠,倒在了地上,兩名小弟中槍,亦倒地。

反觀李浩揚、阿浪兩人,已經趴進了貨箱,關上了一扇貨箱門,隱蔽了起來。

「飛哥,你怎麼樣?」

大飛的小弟趕緊扶起大飛,著急問道。

「我草,打死他們。」

大飛惱火異常,自己想要黑吃黑還沒動手,對方兩個人還敢先動手,這簡直太令自己丟人了。

「對,殺了他們!」

小弟們早有心理準備,紛紛拔出腰間槍械,對著貨櫃就是一通亂打。

砰砰砰……!

老實說,大飛等人槍法極爛,壓根就沒看到人,子彈反正就往貨櫃里面傾瀉,打得火花直冒。

李浩揚、阿浪蹲坐在鐵門後面,根本就不露頭。

同一時間,听到槍聲,轎車後座的耀陽馬上竄到前面駕駛室,汽車發動,對講機開啟,命令道︰

「動手!」

咻……小轎車由耀陽架勢,像箭一樣沖向大飛三輛車那邊。

啊…!

可憐兩名大飛的小弟,本來歡喜奔向小轎車準備拿錢,沒曾想小轎車突然啟動,高速不避,直接就撞向了兩人。

兩人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轎車開過來,根本躲閃不了,慘叫一聲,被撞飛幾米遠。

噠噠噠……!

旁邊田地內,馬軍、關祖、火爆等人,一身髒亂泥漿,手里都拿著MP5,悍勇非常,就好像戰爭一樣,對著三輛車就是胡亂打擊。

周蘇好像十分不滿,一臉恨恨,叫道︰

「殺光這群混蛋,害我全身都髒了,我新買的褲子。」

「哈哈哈,Sue,那你可就要快點了。」

TinTin調笑著,大長腿跑得飛快,幾下就沖到最前面。

方潔霞帶著梁胖、周強、于子朗幾人,手里拿著點三八,小心翼翼,從樹林里面冒出,也不靠近了,大喊著︰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放下武器出來投降!」

另外一邊矮山崗,何尚生帶著陳三元、韋柏翹、鐘立文、劉建明等新人,快速溜著下山。

除了何尚生手里拿著來復外,其他人也都拿著點三八。

何尚生曾經在飛虎隊待過,為人和善,絕對是一名好前輩,一邊快速靠向林大軍那邊,一邊還在大聲對眾人指點道︰

「槍口高舉,對著天上,點三八射程只有五十米,現在以我們的距離,開槍也沒用,不要這麼緊張。」

「快走,先靠近,注意找地方掩護!」

說時遲那時快,大飛等人怎麼也沒想到,剎那間的功夫,四面八方都有槍聲響起,喊叫聲亦是巨大。

毫無疑問,自己等人被包圍了!

「老大,這群泰國佬也想要黑吃黑。」

「飛哥,怎麼辦啊?」

大飛的小弟們緊張不已,他們此刻都還不知道李浩揚等人是警察,只是認為踫到「同行」,恐懼非常。

大飛心中也很是害怕,對著久攻不進的貨櫃,悲憤大喊道︰

「瓦塔,你們這群混蛋,這麼陰險,還講不講規矩!」

貨櫃內,李浩揚與阿浪對視一眼,都揚起一個不屑笑容。

李浩揚亦馬上隔著門,回應道︰

「我們是有誠意交易的,到底是誰不講規矩,大家心照了。小子,貪字變成貧,要怪就怪你自己!」

李浩揚很聰明,他听出大飛等人還在誤會,干脆也就讓他們繼續誤會,話語挑撥著。

果然,這話一出,大飛那些小弟眼中都出現憤憤,不時瞟向大飛。

他們雖然一開始全部贊同大飛黑吃黑的命令,也期待著黑吃黑之後,大家伙發財。

可是現在沒吃下,自己還危險了,他們這樣的小混混,可不同于當初尊尼那群貨真價實的軍火販子,馬上就各自有了心思,反而責怪起老大來。

大飛這個家伙倒是對手下人很了解,見得眾人看他眼神怪異,馬上大罵道︰

「靠,你們看什麼看,事情都做了,這些泰國佬常年交易軍火,心狠手辣,不會放過我們的。全都上車,閃啊!」

「呃,對,對。」

大飛的小弟們連連點頭,心里那個怕啊,不再繼續打擊貨櫃,而是分散上車。

「老大,瓦塔那兩個混蛋怎麼辦?」

其中一名小弟倒是義氣,問詢道。

「不用管他們,把車開走,離開這里再解決!」

大飛大手一擺,焦躁命令道。

砰砰砰……!

而這個時候,耀陽開著轎車已經到了。

只見耀陽一手開車,一手拿著點三八探出窗外,轎車快速圍著三輛車繞圈,每一聲槍響,必然有一人倒下,彈無虛發。

「我靠,這麼好槍法。」

「老大,怎麼辦啊?」

大飛一伙人有些上了車,只敢趴在車內,根本沒法啟動。

一些還在車下,躲在車後面瑟瑟發抖,不時看著耀陽開著的轎車繞過,幾聲槍響,身邊人倒下,簡直感覺快要崩潰了。

大飛也好不到哪里去,小混混而已,哪里經歷過這種場面,一時間也沒有主意。

大飛等人本就上不得台面,一切順利,倒是可以靠著人多膽大,做出一些「大事」來。遇到逆境,可就不行了,完全就像無頭蒼蠅,沒有了主意。

旺角警署一群人,也不會因為他們沒有了主意,就放棄進攻。

馬軍一隊,何尚生一隊,都已經逼近。

何尚生一隊人還好,除了鐘立文較為激動,開了幾槍外,都沒有亂來,只是包圍了三輛車,遙指靠攏。

馬軍一隊人可沒管那許多,執行的是「必殺令」,特別是火爆、周蘇、關祖,三人手上的槍擊就沒停止過。

「噠噠噠……!」

「砰砰……!」

火爆和周蘇胡亂掃車,歡喜怪叫。

關祖槍法準,好像打靶一樣,瞄匪爆頭。

「我們是警察,馬上放下武器出來投降!」

方潔霞帶人一直沒動,站在幾顆大樹後面,喊聲不停。

索性,喊了一會兒後,總算喊出身份了。

「警察?」

「是條子!」

「飛哥,我們中計了。」

「嗚嗚嗚,條子好啊,條子才好,投降,我投降……!」

大飛一伙听清楚喊話,一些驚恐萬分,一些羞怒不已,更多人狂喜,趕忙扔下槍,高舉雙手,哭喊著投降。

畢竟警察怎麼樣也比道上的人好,投降還能保住一條命。

如果是道上人,那可真說不定了,「黑吃黑」一般情況下,為防止走漏風聲,是一定會滅口的。

「不準投降,起來,都拿起槍,和他們拼了!」

大多小弟想投降,大飛可不願意投降,現場這麼老多軍火,還是他黑吃到手的,這口鍋他扛不起。

「哧…砰……!」

也就在這時,不斷轉圈的小轎車突然一個急剎,伴隨著槍聲響起。

本來蹲靠在貨車旁邊躲避的大飛,心髒被準確擊穿,意識漸散,瞳孔中滿是恐懼,倒在了血泊中。

或許直到生命的最終,他才意識到自己與真正悍匪的差距,不是幾把槍,一些人,就能夠比擬的。

「噠噠噠……!」

大飛一死,火爆、周蘇等人也跑到了三輛車這邊,兩人看著還拿著槍械的人就是一通掃,場面血腥,無比瘋狂。

這樣的瘋狂,也讓所有人喪失了抵抗的勇氣,紛紛大喊著投降,抱頭趴在地上。

眼見場面完全被控制住,耀陽這才下了小轎車,正好打空的點三八收起,朝四周招手示意。

方潔霞、何尚生等人連忙帶人跑了過來,協助控制現場。

李浩揚、阿浪絕對是聰明人,從頭到尾一直躲在貨倉里面,一點事沒有。

槍聲止,兩人方才跳下車,匯合眾人。

掃了兩眼現場算是比較淒慘的眾死者,李浩揚毫無壓力,走向耀陽,叫道︰

「耀陽哥,這麼快搞定了。」

「你們兩沒什麼事吧?」

耀陽看著衣服髒灰的兩人,順口問道。

李浩揚聳了聳肩,輕松道︰

「一群廢物,能有什麼事?」

阿浪微笑點頭,亦示意自己無恙。

一場埋伏,自己一方毫發無損,犯罪份子被一網打盡,繳獲大批軍火。

這樣的結果,無疑讓耀陽非常滿意。可是這個時候,現場突然發生變故,爭吵聲大起︰

「我一定投訴你們。」

「投訴?去你嗎的。」

「好,打啊,火爆,打得好,打死他。」

「不要,不要打了!」

听聲音,耀陽第一反應是「罪犯找茬」,這種事情,也確實屢見不鮮。

就好像馬軍,號稱「投訴王」,沒調到旺角之前,一年接到的投訴堆積成山,多次差點被革職。

可是當耀陽轉頭看去時,臉色瞬間大壞︰

只見不遠處,火爆騎在韋柏翹身上,雙拳揮動有力,正在單方面毆打他。

旁邊,周蘇鼓掌叫好,TinTin、梁邁斯滿臉笑容看著,相互還在小聲嘀咕什麼,關祖一言不發。唯有韋柏翹的女朋友拉扯火爆,苦勸著。

馬軍、何尚生等鎮得住場面的人,持槍控制著罪犯,雖然也回頭喊了幾嗓子,但並沒有動身阻止。

鐘立文、陳三元、劉建明也在協助控制罪犯,一臉焦急,大喊著。

「浩揚、阿浪,你們幫忙!」

耀陽先對身邊兩人吩咐了一句,隨即怒喝道︰

「住手!」

見耀陽走了過來,火爆倒是很給面子,一手拉著鼻青臉腫的韋柏翹衣領,狠狠道︰

「小子,算你走狗運,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

隨即,停手起身。

韋柏翹的女朋友趕忙扶起韋柏翹,雙眼中萬分的心疼,話語著什麼。

「發生什麼事,怎麼自己人打自己人?」

耀陽走到火爆面前,雖然問話好像是火爆,可是眼神卻看向關祖。

「耀陽哥,不是我們找事,是這混蛋找我們麻煩。」

關祖會意,上前開始向耀陽解釋。

原來今天一切本來是很完美的,偏偏韋柏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了,或許又是聖母心,所謂的正義感爆發。

韋柏翹上前控制匪徒時,眼見一名匪徒淒慘叫喚,火爆還一槍托甩了上去,把人給打了個半昏迷。

第一時間,韋柏翹看不順眼了,不僅指責火爆不對,說著說著又說到火爆等人先前的行為,簡直比匪徒還像匪徒,機槍掃射,也不顧有人都已經投降。

關祖五人組,那可沒有一個人是好惹的。

韋柏翹看他們不順眼,他們也覺得韋柏翹是個廢物,先前槍戰的時候,一槍沒發,槍戰後反而指責起自己人,這麼多話。

脾氣一上來,火爆一點沒客氣,馬上教訓起韋柏翹。

可憐韋柏翹哪里是火爆的對手,幾拳就被打得懵逼,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倒在地上「被動挨打」了。

听完關祖的述說,耀陽眉頭大皺,心里恨恨。

倒不是對于火爆,而是對韋柏翹︰

這個人簡直太麻煩了,完全是沒事找事啊!做警察在他心里,完全是一種理想化的職業,更像想象中的工作,根本就不了解現實中的艱辛。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今天要不是自己不斷開槍擊斃匪徒,關祖、馬軍等人又是那麼悍勇無畏,亡命徒架勢,根本不可能這麼順利。

大飛等人雖然不自量力想要黑吃黑甚至于黑吃白,但要知道能吃的了耀陽的只有女人。

他大飛算個勾八?

當然事情發展到後面當大飛可是只要看到能沖出去的機會,怎麼可能不拼命?

火爆等人不殺一些匪徒,能夠震住他們嗎?

現在可倒好,匪徒都還沒說要投訴,自己人要投訴自己人,簡直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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