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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沮授來到真定的消息,讓趙泰在針發槍還沒實現正生產的情況下離開了黑山。

試制是個繁鎖而枯燥的事情,運氣好頃刻間就能達到標準,運氣不好只能靠重復的試制。

趙泰留在黑山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也就只是在離開前留下了足夠的紅薯跟玉米種子,且把種植方法也一並留了下來,也省得他多跑一趟。

目前的黑山土地都是開荒得來,能達到下等地標準的都不多,種紅薯正合適。

至于玉米的話,也就留下來讓百姓挑些好地種一種,就當嘗鮮了,豐不豐收趙泰壓根就不報希望。

「尤闞,選出五十個親衛,配上短槍跟彈藥,今日離開黑山前往真定,並密切關注兵工廠的動向,有重大突破務必第一時間稟報。」

「喏。」

這個時候離開黑山尤闞其實是不舍的,畢竟就訓練而言無論是他還是親衛,都沒有訓練到極限。

可作為趙泰的親衛,有些事情並不能做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從成為趙泰的親衛那天起,他們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跟來時一樣,去時也是黑山數十高層管理人員相送。

臨行時趙泰給了潘屹一條命令,盡早提高彈藥的產量,無論是搞出合用的工具,還是擴招人手都行。

因為就現在的產量,還有兵工廠的人手,都沒法提供趙泰如今治下的軍隊完成換裝,那恐怕會是一個長時間都不能完成的任務。

離開黑山後趙泰沒有第一時間前往真定,而是先去了蒲吾。

沿途可以看到百姓翻地用的農具已經換成了鐵制農具。

大部分一戶人家都是用的鋤頭,其它農具配備的很少,除了限購的政令之外,還有就是錢的問題。

能咬牙買兩把鋤頭,讓翻地的效率跟速度提高,那已經差不多是一戶人家的極限了。

趙泰可以看到百姓雖然忙碌,但臉上的笑容卻從沒有消失過,因為新農具的發行不止改變了以前爭分奪秒的耕種現象,更能在種完自家地的同時進行開荒,即使按以前的糧種來種,荒地也能增加不少收成。

那是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隨著鐵礦跟煤的開采逐漸走上正軌,蒲吾這里的煉鐵爐每隔一兩天都在增加,以此擴大生產規模。

基本上世家在這里買了農具,還有從商行的渠道買農具後所得的利潤,都投進了這處鐵礦之中。

煤的出現取代了用木炭煉鐵,減少了樹木的砍伐,但就以煤煉鐵後產生的廢氣,對環境污染比砍樹還嚴重一些。

哪怕在鐵礦離蒲吾有十多里地的距離,也能抬頭就看到遠處的黑煙滾滾。

保護環境這個概念並不是很濃重,甚至是沒有。

哪怕趙泰有這個概念,他也改變不了什麼,要發展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只有發展起來後才有能力去考慮環境的問題。

不過這種污染對這個世界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甚至直接忽略都沒什麼問題。

除非是工業時代到來,不然就煉鐵產生的這些廢氣,影響真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趙泰在蒲吾停留了一天時間,把這里的變化都看在了眼里,恐怕就這一次春耕過後,蒲吾將成為比常山任何一個縣都要繁榮的地方。

近水樓台先得月,真的很講究運氣。

一天後離開蒲吾前往真定,只一離開蒲吾境內,看到的景象又大不同,跟已經開始用鐵農具翻地相比,這些地方就跟生活在原始社會一樣。

那是天與地的差別,用落後的木制耒耜農具,自然跟鐵鋤頭沒法比。

就是在路過的時候,趙泰都能听到百姓三五人行走間的議論聲,那是對鐵農具的向往跟羨慕,更是對趙泰的贊不絕口。

唯一抱怨的話就是鐵農具的產量問題,讓他們遲遲都沒法擁有一件,連錢都準備好了都買不到。

到不是不想買,只是除了限購令之外,還有鐵農具的售賣範圍限定,一個縣接一個縣的普及,別的縣急也沒用。

而鐵農具先在蒲吾開賣,別的地方想從百姓手里買就得付出高昂的價格,那足夠普通百姓望而卻步。

買不起的老實等,買得起的也就那麼一撮人,而他們花高昂的價格去買,就能使百姓受益,讓煉鐵廠受益。

再用這些利潤擴大生產形成循環。

也好在這個世界的百姓沒有後世的人想法多,不然就這種看不到本質的事情,早就吵翻了天。

別的事情不用想,反正趙泰問心無愧就行。

「任重而道遠啊,連普及新農具都那麼難,那要是修路,搞大規模基建又將難到什麼程度。」

這種事情趙泰有時候想都不敢想,因為純人力時代,那會比想象中更艱難。

放下馬車的車簾,趙泰閉目假寐,直到兩天後才到達真定城內。

而到了城內後,趙泰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到不是有埋伏,有人要刺殺他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事情,真要有的話,那在路上,在野外豈不是更加的方便。

在這城內,他的大本營搞這一套,除非有人腦子進水了還差不多。

之所以會覺得不對勁,是因為城內百姓口中討論的事情從高產作物,轉到農具這個問題上。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奇怪的是,他們討論的話題是農具的價格。

掛在嘴邊的話不是一百錢一件,而是一千錢一件。

頗有種怨聲載道的感覺,像是趙泰用農具盤剝百姓一樣。

也就是俗稱的搜刮民脂民膏,這讓趙泰的臉色冷了下來。

「尤闞,讓人去查一查,究竟是誰在背後攪風攪雨,除了農具一千錢的價格這個話題,百姓還說了些什麼。」

前面他還自信滿滿,認為百姓不會就農具的問題上說出不中听的言論,結果剛到真定就鬧了這麼一出,就跟在打他的臉一樣。

「喏。」

「主公,齊主簿他們來了。」

還沒等尤闞去做事,齊周他們這些屬官就出了府衙,直奔趙泰所在而來。

「屬下等恭迎主公(太守)」

稱呼是兩種稱呼,就連隊伍都分成了兩隊,但趙泰不在意這些事情。

「免禮,齊主簿,城中百姓言論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趙泰輕易是不會發火的,也不會動怒就拍桌子跳腳。

相反他會很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只是在親近的人看來,面無表情就已經代表了他的心情是什麼樣,有點眼力見的都不難看出來。

「稟主公,城內百姓所談之事也是近日才流傳開的,屬下並未及時察覺處理,是屬下失職,請主公降罪。」

最近才傳出來的,還是在他剛到真定的時候,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過多的細節趙泰沒問,在這府衙之外,也不合適處理這些事情。

百姓盡管離得遠,可不代表他們耳朵就不好使。

「進府衙再說。」

進入府衙大廳中,場間氣氛有些沉默。

「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這些言論是從何而來。」

「主公容稟,百姓之言論屬下已查明原因,並無幕後主使者。」

「事情的源頭還得從城中方,何,田等世家富戶說起,他們在此前派人去蒲吾購置了一批農具回來,百姓由于不知情,又見那農具為耕種之利器,自發與各家奴僕莊戶攀談,當得知一件農具一千錢後這才有了主公所听聞的事情發生。」

這下趙泰就清楚了,原來是宣傳工作沒做到位,讓百姓誤以為農具真的就是那麼貴。

也跟古代交通跟消息傳遞的閉塞有關,如方家他們花大價錢去買農具,買回來之後肯定要用。

而被趙泰這麼坑一手,任何人都不會好心的去說什麼普通百姓一百錢,世家一千錢這樣的話。

沒有夸大事實說假話就不錯了,至于這個價格會流傳出來,恐怕也是各世家富戶有意為之。

盡管這樣並沒有什麼用。

這也給趙泰提了個醒,坑世家沒問題,但也要防止他們借題發揮。

即使他們不主動去做什麼,也不會在背後推波助瀾,可只要不提百姓一百錢就能買到的這件事,也會出現不利的影響。

趙泰料想不止真定這樣,換在常山郡內的其它地方也會這樣,甚至更嚴重。

「那還真怪不了你們,也怪不到世家富戶的身上去,因為人家也是說的實話而已,是吧金曹史。」

回答的是齊周,但趙泰問的卻是金杰,趙泰雖然臉上帶笑,卻讓金杰乃至其他人看到後心里一緊。

「屬下認為太守所言有理,並無錯漏。」

「好好好,尤闞,去讓人給常山郡內諸地方發信,把農具的相應政策及價格都說清楚,即日起以官府的名義發布告,讓百姓知情,並明言,無需太過議論,鐵農具的發售需要時間,且價格政令在未遍及全郡之前不會更改。」

信息傳遞快在這時候就起到了關鍵作用,你們不是借題發揮嘛,那就直接把源頭摁掉。

還有金杰的表現也變得有意思起來,只贊同趙泰的話,卻對百姓一百錢就能買到農具這個事只字不提。

看起來沒什麼,但趙泰知道,世家要開始發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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