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賓館的一個房間里，兩名干部坐在張床鋪上。
對面就是東華康復中心的負責人陳雨墨。
這是一場審訊。
年歲稍大些的是主審，手里翻著一本筆記本。
另一個也有30多歲，把一塊硬質文件夾放在膝蓋上，再將記錄紙放上去，負責筆錄。
主審姓吳，職務不高，就是保山區某街道工商所的所長。
審問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由陳雨墨「交代」了康復中心的工商登記情況、經營管理情況。
然後吳所長問︰「陳主任，你說康復技術來自遠東研發中心，那麼對方叫什麼名字？」
陳雨墨說道︰「這個問題跟案子有關系嗎？」
吳所惱怒地說︰「我認為有就有，你要如實交代問題，不要抗拒法律審查，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陳雨墨問︰「你們已經確定我犯了罪？」
吳所說︰「你們的酒喝死了人，這還不叫犯罪？」
陳雨墨問︰「怎麼確定對方的死與我們的酒有關？」
吳所說︰「王百順死在家里，死前喝了你們的酒。
晚上只有他女兒和他一起用餐，他女兒和他吃一樣的飯菜卻啥事沒有。
所以，確定王百順喝的酒才是致死的原因。」
陳雨墨問道︰「原來如此。那你們做尸檢了嗎？取得化驗結果了嗎？」
吳所回答說︰「那是法醫的事情，他們應該在做。
而我們緊急行動，就是為了防止你們的酒再次致人死亡。這是為了廣大群眾的生命安全！」
陳雨墨並不管對方的凜然大義，繼續問︰「吳所長，我們的賦能飲品全部使用白玻璃瓶裝，沒有標簽，怎麼確定他喝的酒來自我們中心呢？」
吳所回答說︰「那瓶酒是王百順的女兒王芙蓉從她老板那里順來的。
王芙蓉在給一個叫史密斯的外商當保姆，史密斯特意交代過王芙蓉，說那是他花了1000塊弄到的賦能酒。
史密斯特別要求王芙蓉保管好那瓶酒，所以王芙蓉才會把那瓶酒拿給父親。」
陳雨墨繼續提問︰「這就奇怪了，這麼貴重的酒怎麼會被王芙蓉順回家里？」
吳所解釋說︰「王芙蓉說他們老板史密斯已經離開一陣子了，還欠了她一個月的工資。
前幾天房東到史密斯家里，跟王芙蓉說史密斯欠了半年房租沒繳，估計是生意失敗跑路了。
王芙蓉這才明白過來，然後就順了些東西回家。
而那瓶酒沒商標，沒法出售。
就被她拿來孝敬給了王百順，這下明白沒有冤枉你們了吧。」
陳雨墨笑著說︰「吳所長，我還是不明白。
僅憑王芙蓉的一方之言，你們就大張旗鼓跑過來查封我們？
那個史密斯是何許人？他的酒從哪里來的，你們有沒有追查？」
「這」吳所被問的啞口無言。
這時一旁的記錄員踫了踫他，他才醒悟過來，剛才這一陣似乎都是陳雨墨在問、他在回答。
審問者與被審者竟然調了個，于是怒道︰「專案組會安排其他人去調查的，現在需要你坦白交代罪行。
然後下邊下邊說說你們賦能酒的具體工藝，還有原產地在哪里？」
陳雨墨回答說︰「賦能飲品沒有原產地，原料就是普通酒水，然後被我加入了能夠增強人體細胞活性的礦物質罷了。
你們不是封存了我們中心嗎？去檢測一下那些酒水唄，也許能獲得配方。」
「哼！」吳所翻翻筆記本，繼續提問︰「說說你們霧化治療和紅外治療設備的原理。」
陳雨墨笑吟吟地說︰「霧化和紅外治療設備啊，這跟王百順的死更加沒有關系吧？是你想知道，還是某些人想知道？」
吳所呵斥說︰「我們要檢查它們是否符合國家醫療設備的標準規範，以免給患者帶來傷害。
這是我們執法者的責任，請你老老實實回答。」
「好吧，」陳雨墨無奈地說︰「其實也不復雜，小餐廳里的按摩區，被增加了霧化和紅外設備。
人坐在按摩椅上，就能吸入混合好的藥物成分。
藥物中含有一種蛋白黴抑制劑，屬于多 類小分子化合物，能通過呼吸進入肺部，然後進入血液，激活人體正常細胞活性。
人體免疫細胞在這種藥物的作用下，能夠保持足夠戰斗力，開展殺毒滅菌戰斗。
紅外照射能夠通過溫熱效應，抑制病毒發展，同時還能擴展血管，改善血液循環，增強白細胞對病毒吞噬功能，修復病灶。
這就是我們康復中心康復養身的原理。
這一年多的時間例，康復中心已經為3180多名超級流感提供了康復治療。
為612例由致病病毒、細菌引起的惡行傳染疾病患者提供了援助，效果100%。
這些病例，有各個醫療機構簽署的意見。
他們對我們康復中心非常放心，難道還需要工商部門審查？」
吳所訕笑著說︰「這是上頭交待下來的，我們必須問清楚。」
他翻了翻筆記本，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按照你的說法，那些設備要有配套的藥物才能發生作用嗎？」
陳雨墨回答說︰「當然。」
「哦，吳所長，」陳雨墨鄭重提醒說︰「康復中心的設備十分精密，如果需要對這些設備進行檢查，可以專業人員過來。
我們的設備都是獨一無二的，價值非常高。
而且這些設備一經安裝不得拆卸，一旦拆卸就不能使用。
沒有這些設備，我們中心就不能運轉。
造成損失，誰也沒法承擔責任。」
「行了，你少嚇唬人。」吳所長呵斥道︰「這樣的事兒我見多了，現在是追究你們制作有毒酒水喝死人的問題。
我來問你，你們東華的幕後控制人是陳立東吧？」
陳雨墨大大的眼楮忽閃幾下問︰「幕後控制人？是啥意思？」
「就是出資的，控股的股東，」吳所長循循善誘地說︰「陳小姐，這個問題非常關鍵。
全國人民都知道，東華的老板是陳立東。
他也是康復中心的出資人，對吧，中心的經營決策都是听他的，對不對？
唉，囡囡啊，看你歲數不大，今年還沒25吧。
可別被大老板當槍使，我們調查的可是致死案。
人命關天啊，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承擔的。
如果查實了，判你十年二十年，大好的青春就白費了。
就算你出來，這輩子也別想好。
你要好好考慮考慮，然後把陳立東如何讓你制作酒水的過程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