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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圍樓療傷

這輩子梁川身上裹滿藥就兩次,第一次就是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當年二叔的藥是給牛用的,也就梁川那強大而霸道的體魄能撐得住巨大的藥性,這等藥性沖擊下,梁川身體好得也是相當的快。

不過,那股子嗆人的藥味梁川現在還記憶猶新,滋味確實不是人能受的……

司方行是疼暈過去的,連暈的時候疼痛都在折磨著他,一貼綠色的藥膏上去,就似敷了一層冰膏,緊繃的神經得以舒緩,身體也放松下來,人這才如釋重負,看他的眉頭,總算好受了一些。

寧宇命圍樓的廚娘把酒肉拿上來,有客人來,自然是要招待一下。

酒水很糙,肉卻是好肉!

「我們這藥是祖傳的侗藥,只要貼上幾天,你這兄弟便能下地走路。」

幾天就能下地?這藥是天上求下來的?

梁川一看眼楮一亮,有些眼饞地道︰「真有這等奇效!」

在澎湖一戰,雖然他的梁家軍後面有黑十字會這幫鬼才神醫作後盾,給他醫療保障,但是老頭的動作畢竟比較慢,要不是有他們的徒弟在一旁打下手,可能還得找幾個人護著他們的周全。

他們也配制也不少的金創藥,還有上好的中成藥,都是梁川給出的主意,在戰場上沒有辦法臨時配藥,就要針對一些普遍性的慣傷,直接制好現成的藥,叫做中成藥。

這樣的準備,效果也是杠杠的,但是制作的工藝可不簡單,梁川問過安逸生,一包金創藥得半個月才能成品,而且已是在藥效降低的情況下。

要是那味神藥麻丸,制作就更難了,好在安逸生推出了簡配版!

幾位老頭子對藥性把控極為嚴格,雖然梁川一再強調要速成,要數量!但是安逸生對醫德有底線,才不管這東家怎麼說,一定要保質第一位!

「這是我們祖傳的侗藥,一會我這些兄弟也要使這些藥膏,你可以一道看看,還怕我在里面動手腳不成?」

「當家的仁義!」

孫叔博捧了人家一句,趕忙給司方行把藥給用上。

還真別說,往司方行身上上了點藥,司方行再不會哼哼,馬上沉沉地睡去。

不少的侗人也互相幫忙著,你貼一張我貼一張,不管有血沒血直接就招呼。

這些侗人才是需要用藥的人,孫叔博傻得他們鬼哭狼嚎,死傷無數!

沒有外科手術,只有硬抗,還有就是這味藥!

看得出來,侗人對這藥極有信心,但凡貼上的人都像吃了解藥一般,仿佛得到了生存的希望,原來哼哼唧唧,都緩緩睡了過去!

梁川看得心驚肉跳道︰「寧當家的你快讓侗家的兄弟們把身上的血污沖洗一下,直接上藥那傷口會爛掉!」

寧宇直接擺擺手道︰「我們在山林里搏殺,哪里還有時間去在乎干不干淨,哪個人不是成天一身污糟的!我們這侗藥只要你有傷,不管再髒,貼上去也能好個七八成!我們侗人皮糙肉厚,習慣了!」

其實這藥性很強,好個九成不成問題,但是說得太夸張,梁川就不會相信了。

那粘稠的藥膏怎麼看都不像能透氣的那種,貼在身上梁川相信,過不了多久,這皮膚不會潰爛肯定也會紅腫發炎。

這些峒人的體質是真的強悍!

說完,寧宇又取了一貼,遞給梁川,他胸前的那一道柴刀砍出來的傷疤,梁川竟然跟沒事人一般,一點都不在意,血流過頭已經開始結痂。

梁川看著寧宇那希望的眼神,好像不接也不太合適!不清洗一下傷口,直接貼?要死就快了!

梁川一把拿過那藥膏,往自己的胸前貼了上去。

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去清洗!

他非常害怕那黑漆漆的柴刀上面會有破傷風之類的病毒,這年頭可沒有疫苗,感染一下人就完了!

還好剛剛洗的血夠多,血水沖一下傷口,能帶走很多的細菌和病毒。

肯用藥,便是最大的信任!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羅娘,把酒菜端上來,我要與這位梁兄弟好好喝一場!」

羅娘就是那樣幫梁川通風報信的大嬸!

羅娘看了梁川一眼,兩人的眼神中充滿了默契,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這時候但凡有一點誤會,那就可能引發火並!

不多時,炖好的一鍋肉冒著熱氣便端了上來!

土司府里的酒可比外面的酸水強得太多,酒水應該是客家的米酒,像米湯一樣純純的乳白色,沒有讓人膽顫的雜質,聞一聞,一股糧食的清香更是撲面而來!

「你們漢家有一句什麼詩來著,叫別笑我家酒水渾……」

梁川搖搖頭,淡淡地笑道︰「寧當家的好文采,莫笑農家臘酒渾!」

「原來你還是個文化人!」寧宇嘖嘖幾聲道︰「看不出來你這五大粗的架式,還會念兩句歪詩!」

梁川被他一捧,哈哈大笑。

「當家的才是人物,我們這上不得台面!」

「老弟你們應該是四個人吧!」

「好眼力,是的,我還有一位兄弟原來也是被當家的拿去,在這里我要跟當家的說句對不住,我把當家的安平大獄給攪了!」

寧宇連連擺手道︰「我傷了你的兄弟,剛剛下面的人來跟我說了,你手下留情沒有害他們性命,我已經要替他們感謝你的恩德!」

梁川道︰「當家的能不能借我幾個腳力快點的兄弟!」

「做甚?」

「我想讓人快馬趕到邕州,盡快把錢給拿回來!」

寧宇眉頭一挑道︰「這就不必了,什麼時候你回去了把錢送過來就行了,我安平州就當這錢是向你借的,將來我會還回去!」

「當家的能不能告訴我究竟這里面有什麼誤會?」

梁川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客家的米酒有個特點,就是入口的時候相當爽口,甚至還有點甘甜,但是這玩意因為工藝落後的緣故,里面的有害物質過濾得不是很徹底,所以後勁十分地大!

梁川與孫叔博兩個人,端起酒碗咕咕地就干,酒精還能讓傷口的疼痛緩解,所以梁川喝個不停!

這個架式,峒人們看得都會害怕,他們一個個正等著梁川的那張臉慢慢竄紅,然後舌頭變大,講話也變得不利索。

寧宇喝得倒是不緊不慢,他也怕醉!

在峒家,酒量也是本事的一個象征!

能喝越多的酒,說明這人的身體越好,這是不爭的事實!

手掌大小的碗,梁川一連干了九碗,先敬寧宇,然後朝峒人們一圈敬了過去!

普通的峒人,這麼大的碗五碗已經開始有醉意!

孫叔博陪著也干了九碗,臉刷的一下已經跟染了雞血一般!

就梁川,碗輕輕地放下,一抹嘴還要接著倒!

那張臉,一點變化也沒有!

寧宇看得有些後怕,這人力氣大,酒量怎麼還更大,酒水跟倒進無底洞似的,一點都沒有溢出來的跡象!

「你這酒量……」

梁川知道他接下來又要說什麼,那招牌的一根指頭又豎了起來……

喝了酒,便要開始吐露真言!

寧宇今天傷了不少的兄弟,連他自己差點都栽在龍州,酒勁一上來,人就有點把持不住︰「你他娘的真是凶,漢家人穿著苗家的衣服,打起來一點都不要命,還有你這兄弟,真是禁軍來的?」

寧宇的嘴一打開,便再也收不住,把梁川與孫叔博好一頓夸,然後講到自己的兒子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咬牙切齒不說,就差拔刀殺人!

全都是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家伙!

打又打不過,還要受人施舍一般,拿人家的錢去贖他!

等把他弄回來,看不好好教訓他一番!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有一個藏在暗處的人,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司方行還有耶律重光只是自己的替罪羊!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最開始是大蜚山的那個強盜頭子,一直陰魂不散想伺機報復自己,接著是清源的蒲家,蒲庚處心機慮要搞死自己,這兩個人自己都是在明處承受著他們的暗箭,如今又是哪里來的敵人,專程跑到這偏遠的地方來,就為了對付自己?

這可是真處心積慮,料定了自己一定會來廣南!

梁川想了一遍,奈何樹敵太多,好像每一個人都有可能……

寧宇對著梁川道︰「把你兄弟接過來,你們都傷得不輕,這幾日就在我這了圍樓住下來,別的咱不說,想要在我這里面鬧事,先問我手里這把刀答不答應!」

梁川立即答謝道︰「多謝當家的!」

「我還有個想法,老弟你這不要多疑!」

梁川一怔道︰「呃……」

「剛剛我看了你這兄弟的身手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最厲害的,相請不如偶遇,剛剛我也沒有機會跟他過上兩招,咱們酒足飯飽,何不如到院子里比劃比劃?」

孫叔博看了梁川一眼,只見梁川眼里都是笑意,這正合他的心意!

要是讓寧宇打心眼里服氣,他們才有可能在這里贏得尊重,拳頭就是尊重!

打架嘛,孫叔博可是從來沒有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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