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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夏府被燒

夏竦因為夏雪的婚事精神恍乎,他的內心無比強大,脆弱的精神無法勝任一個合格的政客。一路走來夏竦自己毀譽參半,沒辦法與範仲淹那樣純粹的人格相比,即便是這樣,這次他還是陷入了痛苦當中。

父母之愛子,當為子計深遠。

媒人上門說了三門親事,宋府家出了一個惡婆,婆媳不和倒也就算了,天底下鬧矛盾的婆媳比比皆是,可是動手殺人的主母簡直聞所未聞,听說那宋敏求的媳婦在宋府就生不如死,自己怎能讓女兒跳進火海?

趙家就更不用說了,趙慨那個老雜毛竟然如此不要臉,有機會定要整治他一番。

最後還剩下一個王德用,夏竦痛苦地閉上了眼楮,他父親王超還算一個人物,這小子除了風花雪月一無是處,他在西軍之時就听說了這個花花太歲的風流韻事,要跟他做親家,如何能舒心?

這夜他輾轉到了後半夜,更夫剛鼓第三通梆子,家中又生了新的變故。

「走水了!」灶房的一個下人半夜聞到了絲燒灼味,起來一看,整間灶房已在火海之中,屋外還不停有火把扔進來,這下人雖說是夏府進收的幫閑,卻對夏府頗為忠心,當即抄起屋內盥洗的銅盆,賣力地敲打起來,喚起府中他人的警覺,一方面想方設法救人走水。

一听動靜,夏府的護院光著身子也出來不少人,傷寒不要緊,要是能立一兩記功,那可就能少干數十年了。

展昭等護院沖到灶房,火隨風勢一個呼吸之間就蔓延開了,一見竟是有人在院牆上身著黑衣游走,火把從院牆外不斷扔進屋,幸好只能燒及周邊無關緊要的下人廂方還有灶房,夏竦所住的中院燒不到!

「開門快追!」護院們立功心切,一骨腦全沖了出去,屋外的縱火犯竟然不懼夏府的護衛,抄著刀子趁著夜色行凶!

天子腳下皇城當中,竟然有如此悍匪,敢對當朝副宰相夏竦家下手就算了,完事還不跑,竟然還敢正面硬杠!

這下輪到護院們慌了,他們本想以多敵少來個束手就擒,出來沖得太急連根稱手的 面杖也沒有拿,一看對面拿的全是明晃晃的砍刀,個個嚇得勁脖子往後縮,生怕挨上一刀。

除了少數夏竦從西軍帶回來的親兵如展昭,功夫大俠只存在電視當中,面對砍刀除非有病,沒人會去拼命,但他們只能硬著頭皮也迎了上去,或用路邊的磚石,或用人家門前的凳子,奮力這幫人搏斗著!可是磚頭難敵砍刀,不多時就有幾人掛彩了!

夏府的動靜早驚動了京城巡檢司衙門。高干一听說是夏竦家的事顧不上吱會開封府,親自帶著一干小弟殺奔了過來。

夏府的動靜太大,驚得四鄰鎖緊了門戶一個都不敢出來聲張。

縱火犯們分工明確,放風的人眼見司檢司衙門的丘八也來了,只能吹了個哨子,用一種誰都听不懂的方言喊了一句,然後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高干帶人追了幾條街,這些人不愧是瘋子,面對巡檢司人的追擊竟然還敢反過頭來砍殺官軍,高干一馬當先被嚇得不輕,馬頭勒得太快從馬上摔了下來,惱羞成怒的高干喝令手下掏出弩箭當場直接射殺這些鳥人!

大宋的弩就是那時代的加特林,閻王爺見了都怕,帶頭的縱為犯吃傻到用手擋了一箭,吃疼之下這才分頭閃進小巷子里,一群人不見了蹤影!

手下人連忙扶起高干,高干墜馬之時用手撐了一下地, 的一聲把自己的小臂給摔折了,現在彎了九十度無法抻直。

「一群廢物!」高干恨這些手下這麼關心自己干嘛︰「快去追啊!追到一個我賞一千貫!」

巡檢司的人哪里會沒用花,他們怕的是沒命花,這些人一看就是悍匪,夏竦的宅子都敢放火明顯就是亡命之徒,再看他們計劃周密,退路都想好了,誰去不是送死?

高干與他們相處久了怎麼不知這幫手下人的尿性,抄起刀子往自己手臂上又劃了一刀,堪稱左青龍右白虎,全都掛彩了,再打亂自己的頭發,手下人扯下一塊布給他吊在脖子上,一眾人人這才掉頭回夏府查看情形。

夏竦氣得臉都綠了,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堂堂參知政事當朝副宰相坐在家中竟然有人上門行凶,白天因為夏雪的事才把他氣得不輕,這晚上竟然有人上門來燒房子?這還得了!

仇富在一旁哭天搶地︰「天殺的喲,這幫歹人無法無天了,咱們大人的宅子都下手!老爺咱們也算走南闖北過的,到哪個地界人民不是對咱老爺稱頌有加的,這幫刁民悍匪啊!」

展昭等

人回府,個個狼狽不已,幾些個還掛了彩,鮮血不要錢地往地上淌著。

「人逮著沒?」仇富才不管這些護院受傷,他們的面子更受傷,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現在不僅是不把他仇富放在眼里,都他娘敢上門燒房子了!

「小人沒用,那伙歹人顯是有備而來,個個訓練有素,倉促之下護院受傷五人,讓歹人給跑了!」

仇富氣得跳腳正要發作,夏竦瞳孔微縮按住了他,將夏府的大人洞開,反倒不生氣了,這幫人夜黑縱火還帶著刀來,明擺著不是泄憤,而是要他的命啊!

巡檢司一眾人先趕到了夏府,高干從馬上滾到夏竦跟前納頭就拜︰「末將來晚了讓大人受驚了!」

高干蓬頭垢面身上又掛了一身彩顯然是與歹人搏斗留下的,夏府兩棟宅子火借風勢都燒得差不多了,也不見開封府與京城的水龍隊前來,只有這巡檢司的高干來得最及時。

仇富大為感動,之前與高干的嫌隙算是消彌了!一把扶起高干道︰「苦了高將軍了,歹人可曾捕獲?」

夏竦接過高干的手輕輕拍了拍,苦口道︰「歹人凶險,明日我定奏明聖上褒獎高大人!」

高干一听身上跟打了雞血一般︰「只可恨那些歹人有備而來,匆忙之下末將未能制敵,不過末將已嚴令封鎖街面,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汴京城,定能找出行凶之人!」

程琳帶人匆匆而來,語氣加了三分冷酷道︰「高將軍有心了,這事不勞高將軍費神,本官保高將軍官升一級!」

高干不曾想自己還沒邀功夏竦就先給他請功了,身上這一身傷沒有白挨!

程琳早間給宋綬的妻子畢氏通風報信,讓她早做準備把死去的女婢尸體調包,再使銀錢去擺去了幾對尋女夫婦,使一樁人命案消彌無形,既不用得罪宋家,自己也能保全官聲。

程琳早早地就睡了,卻听得下人捉黑來報說夏竦府邸遭襲,雖是初春料峭,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開封府尹雖是位高,在夏竦跟前卻不是一個量級。

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畢氏那賊婆娘膽大潑天私自叫人去夏府報復,可是想想又不對,她才不知道這事會扯到夏竦,他連梁川是誰都不知道。

那是誰與夏竦不對付?怕的是朝堂上有人跟他不對付,這就麻煩了!又怕是夏竦算到了自己今天壞了他的事,故意叫自己人點了自己的屋子,那這把火可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

夏竦可不是一個善輩!

程琳姍姍來遲,眼見夏府里火光沖天,御街早就圍滿了群眾,人們高興地看著熱鬧,夏府的人卻個個憤怒地瞪著這些遲來的差人。

程琳看夏竦面色臭如黑水,只能陪著他如喪考妣似的陪罪道︰「大人受驚了!此案本官定當徹查,涉罪之人絕不姑息!」

夏竦那個怒啊,硬是強忍不發道︰「本官未說這是賊人縱火,大人這是從何得知啊?」

程琳一愣,心道這是自己先入為主了,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下可好了,黃泥掉到自己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難不成是大人自己家走水失火?」

夏竦不理會程琳,只是轉身朝向高干道︰「此事還仰仗高將軍,查明案情本官自當重謝!」

高干一只胳膊斷了,沒法抱拳行禮,只能單膝下跪行禮,夏竦大為滿意,仇富也很滿意,連忙把他托了起來,與程琳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程琳就這樣干晾著,看著夏竦回府,那兩座宅子燒成了一堆焦土,來得好不是時候!又看了一眼滿身是傷是高干,這人他沒怎麼接觸,倒是听說人緣不錯,看他那個樣子,就是個人精!

高干可不敢攀上了夏竦得罪了程琳,他們這些丘八在這些高級文官眼中還不如他們看家護院的旺財,一道折子上去就能把自己整得死去活來!

「程大人!」

「你是高干?晚上是何情況?」

「末將來時只見一群歹人縱火燒夏大人府邸,末將追擊還中了一刀。」

「可有抓住活口?」

高干恨恨地道︰「這些歹人有備而來,計劃周詳不曾抓得!」

「本官立即傳令封城,你一戶一戶地給我搜過去,寧可錯殺一戶不能放過一個!」

高干道︰「末將領命!」

次日朝會,夏竦家遭了歹人一事竟然驚動了趙禎,趙禎好生安撫了一陣夏竦,這事不僅夏竦吃驚,其他的朝廷大員也同樣吃驚,汴京多少年沒有

出過這樣的子的大案了,誰人膽子這般大,都敢朝副宰相下手了。

這種歪風要是不剎一下,哪一天自己的家還不讓人胡亂給點了!

也有不少人望向賈朝昌的眼神有些佩服,賈相公與夏相公兩個人勢同水火,分別代表了朝中的文官守舊派與西軍的勛貴派,兩派之間的利益之爭,夏竦是個狠人,賈朝昌也不是吃閑飯的,一出手就是殺招,不過這招似乎並不聰明,嗯,怎麼看也不聰明。

賈朝昌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哪個不長眼的這時候去夏竦家下黑手,女乃女乃的,這下好了,滿朝都以為是自己干的,全都給那死胖子發起同情心來,連官家也安撫了這廝,就自己成了惡人,怎麼那些歹人下手不狠一點,徑直火化了這死胖子!

賈朝昌無奈只能站出來表態︰「滋事體大事關朝遷顏面,本案還請聖上著開封府仔細查辦,不管牽涉到何人,一率不準姑息!」

紫禁城。

昨天夏府的大火燒紅了汴京的半天邊,站在紫禁城上是何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眾人不明就里,梁川這夜剛好不在夏府,這些日子都與沈玉貞膩在一起,跟著眾人在城樓上看了一會熱鬧只當是一場普通的走水,也不不曉得竟然有人如此大膽,竟然敢上門行凶。

高干回到巡檢司衙門,先是讓黃書記這個蒙古大夫給自己接好骨,綁了兩根木棍半只手臂吊在脖子上,緊急召集了所有手下,準備查探一下這事的來龍去脈。

這事辦好了與夏府的誤會就算徹底地消除了,還能加官進爵與夏竦的關系更進一步。辦不好的話落得一個辦事不利的印象,自己這個巡檢司的職務只怕還得去夏府做一番檢討。

辦案查案其實也很簡單。

除了荒郊野外的無頭案,死了也是白死。在這種人員密集的居民區,先把案發現場附近的鄰居抓起來,吊將起來毒打一頓,有承認的最好,要是沒人承認的有一丁點線索也是有用。至少那麼多的居民肯定有那麼一兩個好事手賤的在一旁圍觀,這是咱們民族的‘優良傳統’。

擱在普通人家的案子,要是這樣還破不了案,就從號子里拉一兩個死囚,一刀砍了案子就算結了。

這次不一樣,夏竦他女乃女乃的這些小把戲早就門清,要是敢這樣糊弄他遲早有人為了上位捅到他老人家耳朵里,那時候就可以回家種地了。

手底下人貪生怕死卻是標準的欺軟怕硬,打歹人不行折磨起那些街坊簡直是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御街附近還住著不少的顯貴,原來的工部尚書劉永芳就住在北面一點,他們自然不能動,只抓了一些街巷內的小老百姓,審訊了一夜一無所獲。

滿心期待的高干怒了,這時候他可沒有退路了,著令加緊審訊,自己急得團團轉。

還是黃書記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怎麼不去找梁先生問問主意,他是夏府的人,也更清楚這中間的關節。

高干一拍大腿︰「我都急糊涂了!」固定還沒打好,就急忙往紫禁城趕去。

天剛亮,梁川被高干驚醒,一听說夏府出了事,也是意外不已。

「把事情仔細說給我听。」

昨日才壞了夏府的好事,難道這是被人報復了?不過也不對勁啊,這報復實在有點低級,萬一被查實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汴京城也跑不掉……

高干說了一大通梁川越听越不敢相信,除非真的不要命了,否則誰敢拿著刀去刺殺副相?

「先不說了,這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咱們先到樓下去吃點東西。」

燒了夏竦的房子還帶著武器,分明就是想滅門,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又有什麼好處?

「那些人什麼樣貌?有什麼特征,說一點有用的線索出來。」

「這些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講的一嘴鬼話倒是跟咱們清源土話有幾分相似,可是仔細一听根本听不懂說的什麼,個個身強體壯只可惜身上穿著一身黑,什麼也看不見!」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對了,那頭子手掌被我的弟兄射了一箭,倒是挺好認的!」

兩人下到樓下坐定,高干一抬頭整個人魂丟了三分,呆若木雞地坐在桌旁。梁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怎麼了,見了鬼了?」

高干是真見鬼了,喃喃地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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