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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金樓再請

上完梁的這天夜里,梁川將幾個師傅又請到宗祠里,鄭若縈和石頭也來,還有何保正,三叔沒有來。按規定這一場酒是不能省的,這場酒以後師傅的工作就快了,而且今天大家也出了不少力氣。

一群大老爺們的場合,鄭若縈呆著有點不舒服,不過一會兒這平和的氣氛就感染了她。

人是會比較的,她覺得經短比她要厲害得多,而梁川在這群勞動人民前面,一點架子也沒有,自己就更沒有理由端著了。向更有水平的人學習他們的長處,這樣自己才能越來越優秀。

今天成功上梁了,趙發達他們也松了一口氣,上梁這道工藝很重要,一棟房子結不結實就看梁柱穩不穩,如果是牆壁和地板出了問題,修修補補就行了,房梁要換,那是要拆房了。

梁川這個東家平日里對他們太好了,三天一小酌,五天一大飲,自己做了幾十年的工匠也沒受過這種待遇。要是房子不能給人家一個好的交待,對不盧自己的手藝,對不起自己的老祖宗啊。

鄭若縈來找梁川,是因為地里的甘蔗都抽苗了,問了一下栓柱和瞎鹿,兩個一問三不知,在鄭若縈的逼問之下才全部交待,一怒之下鄭若縈讓他們全部滾蛋。

沒辦法甘蔗種了那麼多,不能實行放養式管理,幾十畝的甘蔗地還是要精細化管理,才能出成績。

鄭若縈只能來找梁川這個帶頭人。梁川倒是跟他講得很簡單,後期的肥料要跟上,水也要跟上,水沒跟上肥料不要下太多,不然會燒苗。地是的雜草什麼的也要按時清理,不然會和甘蔗苗搶肥。

甘蔗地現在基本就是範殿元和老馬他們幾個外地人在管理了,鄭若縈幾次去地里面看,範殿元他們倒是在地里忙得不可開交,而那兩個瞎鹿和栓柱,則是能偷懶就不干活,把鄭若縈氣得夠嗆,因為他們以為甘蔗插地里就行了,時節一到就能收獲了,哪里要什麼管理。

石頭還沒來過梁川的家,沒想到他家里還這麼多人,他不會喝酒,但是他愛熱鬧,人多的地方他最開心了。

「石頭,你怎麼知道今天我新房子上梁,還特意跑了一趟。」

「我爹說他最近比較忙,可能要去西北走一趟,看有沒有機會做些大買賣,呆在家里只能賺些安逸錢。他來不了,就托我來給你祝賀,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三哥你別介意啊。」

「說的什麼話,你爹爹心里還能記得我,我臉上都有光,還指望啥東西啊。對了,你爹要去西北,也不早說,我有個朋友也去西北看看有沒有機會,早說的話,我介紹你們認識,一起上路也好有個照應。」

「我爹還沒出發呢,你什麼時候去興化可以跟他講嘛。」

今天的何氏宗祠不比過年的時候冷清,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今天的供桌上滿滿當的供品,回來藝娘和楊秀就切切剁剁,油煎

水煮,變成了一道道美食。梁川現在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魚,魚湯一連吃了幾天,大家吃得都有點怕了。

前幾天換了一下口味,做成炭烤竹簽魚。南溪河里新鮮抓起來河魚,直接開膛挖出魚肚子里的內髒。幾根細長的竹簽子一串,放在自制的炭火上慢慢地炙烤,魚肉不會燒糊,淋一點菜油,魚皮烤得金黃,魚肉也會熟透。再撒上一點粗鹽,和一些茱萸加子姜粉,還沒吃到嘴里,口水已經流了一地了。

招弟很喜歡梁川這種吃魚的方法,他也不會喝酒,就在院子里負責烤魚,大堂里的每個人至少都有一條魚,因為魚在水缸里快放不下了。藝娘都打算哪天帶一些魚去集市上去賣。

魚蔞里每天帶回來的,不僅是魚還有新鮮的河蝦,梁川說過河蝦有一種美味的吃法—醉蝦,就是要用河蝦,因為這種蝦的蝦殼會比較軟,不會傷口,口感也很鮮甜。但是梁川可不敢讓他們這麼吃,畢竟寄生蟲有點多,萬一吃出病來,這個時代可是沒藥治的。

河蝦用開水白酌以後,梁川準備了一些芥末粉和醬油醋調制而成的調味料,鮮紅的蝦殼剝掉以後,再醮一點這種調味料,芥末的清香又帶著一股強烈的刺激性直沖鼻腔,味道許久散去之後,接著吃到的是河蝦的鮮甜,還有醬油和醋的美味。

這種吃法大家是頭一次吃到,都是大街上常見的菜色,但是沒人想到要這種搭配,搭配起來簡直是完美。鄭若縈盯著那盤蝦,沒用筷子,直接上手去剝,她吃蝦倒是挺麻利地,蝦頭先掰下來,放到嘴里用力地吸一下蝦黃,然後蝦殼剝掉,醮一下調料,最後在桌子留了滿滿的半堆蝦殼。

還有那盤烤魚,真是以前天天吃魚,吃得都怕了,家里的廚子就沒做過這種烤魚。粗鹽微微撒在表面,被刀子劃開後,一加熱,再滲到魚肉里。不會太咸,又能體味到那種咸咸的風味感,再加上茱萸子姜粉,吃到嘴里還有一股微微的辣意,天吶,梁川這家人太會享受了吧,天天吃著這麼好吃的食物。

幾個老師傅剛知道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份後,一開始還有點拘緊,畢竟人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能太失禮,而且還是在自己東家的家里。沒想這個姑娘一開吃,那架式簡直是幗國英雄,女中豪杰,一點都不會藏著掖著。看得他們是哈哈直樂,大家也就放下心來,一起享受這份歡樂。

一伙人正在歡樂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一個人來通報。

梁川和幾個螺城師傅一臉茫然,他們沒見過這個通報的人,倒是藝娘她們幾個女人見到這個通報的人,瞬間就炸毛了,幾個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通報的下人,眼楮著幾乎能噴出火來。

這個通報的一身標準的下人的裝扮,這種裝扮在興化比較常見,鳳山倒是不多。梁川看著也沒印象,倒是他的手中拿著的東西,梁川看過去,瞳孔瞬間收縮了,其他人更是看得眼楮瞬間直了。

這……這不是前兩天自己扔掉的那封請帖,請帖包著的絲絹外套,梁川都還記得。

難怪藝娘他們如臨大敵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得的酸醋味,混雜著火藥味,讓人有一絲絲的不安。

石頭在興化呆久了,誰家的下人穿什麼衣服,怎麼打扮,他一看就門清。這個下人一走進來,他就知道了,說道︰「咦,金樓的下人怎麼會來你這里,三哥,你什麼時候去金樓快活了,都不叫上我。」

此話一出,鄭若縈吃不下東西了。

她瞬間變回了那個知書達禮,行坐端莊的大家千金。抽出一張絲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和玉手,然後擺出一副油米不進的姿態,冷著一張臉,坐在座位上質問石頭道︰「石頭,你剛剛說的話,詳細說一遍。什麼金樓,什麼快活,這是幾個意思?」

酒會上的溫度好像瞬間低了好幾度,石頭都能感覺到身邊傳來的陣陣殺氣,感覺好像就點不妙,說道︰「表姐……這個下人好像……是金樓來的。」

鄭若縈冰雪聰雪,她哪里會不知道金樓的下人在這里意味著什麼。那日在興化燈會上,金樓的狐狸精看著梁川的樣子恨不得將梁川全吞了,一股子媚勁兒,她站在看台的最後面都能聞得到。

「哼……」鄭若縈懶得再去理會,梁川一大群家屬都在現場,她的情緒都還算穩定,自己也不能太出格,不然被人看了,還以為自己才是梁川的正房呢。

「張公子,我家小姐日前已向公子發出了請帖,可是苦等數日也沒等到公子的身影,小姐擔心公子是因為請帖沒收到,故而錯過了,今天我家小姐讓我再送一次請帖,今日終于等到公子了。」

「不是的,上次的請帖我收到了,只是我與你家小姐又不熟,他請我我就要去,那我不是太沒面子,你們當我是啥,三陪嗎?」

三陪?那是啥,但是大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自然不是,我家小姐十分仰慕公子的才學,幾日來已經是茶飯不思,天天抱著胡琴怔怔發呆,黃媽媽也很擔心出點什麼事,這才讓我來請你過去的。」

「黃媽媽是誰?」

鄭若縈補刀道︰「就是金樓的老鴇。」語氣里充滿了刻薄,幾個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就怕引火上身。

「呃……你回去跟你家小姐說吧,我梁川可是有家室的好男人,我不能對不起我老婆隨便去青樓浪蕩,你讓她死了這條心吧,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知道不。」梁川是怕了金樓的這位沈姑娘了,上次一張紙就讓乖巧的藝娘暴走,這不不死心,今天又來了。

石頭听梁川這話講得大義凜然,都愣了,被青樓的姑娘請去逛青樓這可是一樁美事了,擱你身上還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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