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溫柔善良美麗大方天上地下無雙無對的導師惹生氣了！怎麼哄回來？」
孽徒，你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刻意啊！你在一個素不相識的女網友面前這麼夸我干什麼？
趙清歌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顯示的聊天框，心里很慌。
這孽徒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雲心月性了？
不能啊，一定是他對本導師的敬意如山似海，導致了對方即便在網友面前也下意識的這麼形容自己！
趙清歌只能如此自我安慰，慌沒有用的，無論怎麼樣，只要自己不承認雲心月性就是自己，他就沒證據。而一旦承認，那後果……根本不敢想！
沒有猶豫，趙清歌選擇繼續演戲。
雲心月性︰「是哦，我看群里的書友說了，你是北華師的研究生，這次是和導師一起去烏鎮出差的，那怎麼和導師產生矛盾了呢？」
怎麼起的矛盾，你心里沒點數嗎？！
李培風恨不得使勁敲敲牆壁，讓隔壁的趙清歌清醒一點，兩人僅僅一牆之隔，您卻選擇戴上面具和我用TT軟件聊天？
您就不能真實一點嗎？摘了面具，打開房門，咱們真實一場行不行？！
李培風心中嘆息，敲打鍵盤，發送；「不太好意思講啊……」
雲心月性︰「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人間一兩風︰「對了，這次書迷會，姐姐你怎麼沒來啊？前天我發的語音消息你也沒回。」
雲心月性︰「工作太忙了，沒看到。下次有機會再去吧，別打岔，說你的事！」
是工作太忙還是不會分身術呢？
李培風無聲笑笑，打字道︰「那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我給你補發禮物，其他幫助過我，但沒能來現場的書迷也有。」
雲心月性︰「不需要。」
人間一兩風︰「必須要，你不要我以後就不跟姐姐聊天了。」
十多分鐘過去，雲心月性發過來一個雌安新區的地址，收件人名寫著孫女士，手機號也是李培風沒見過的，或許趙清歌寫的是自己親戚朋友的地址？
人間一兩風︰「很貴重的禮物呢，姐姐確定是這個地址和手機嗎？」
雲心月性︰「確定。」
李培風默默記下，打算回首都後，買幾件奢侈品首飾送給這個所謂的‘孫女士’，這樣也算還了老趙當初的人情了。
現在他只欠趙清歌那三萬，其他人該還的都還了。
雲心月性︰「禮物真的可以不要，我不缺錢，就是對你和你導師的矛盾很好奇。」
人間一兩風︰「說出來您能替我保密嗎？」
雲心月性︰「一定！」
人間一兩風︰「昨晚的書迷會我喝多了，回到酒店後，行為有點不受控制，親了我導師一口，就這麼點事，沒別的。」
輕描淡寫的就好像喝了口水那麼簡單！
隔壁房間，趙清歌氣得直磨牙，手指點向屏幕，力道大的好像要把手機戳出幾個窟窿︰「你親了你導師？她沒報警嗎？」
人間一兩風︰「……沒有。」
雲心月性︰「（微笑）那她確實挺善良的。」
人間一兩風︰「第二天醒酒後我道歉了，但她還是一直不理我。好煩啊，我長這麼大，只談過一次為期六天的戀愛，也不會哄女孩，所以就想問問姐姐你，怎麼才能把我導師哄高興了，讓我們的關系和好如初。」
雲心月性︰「（微笑）。」
人間一兩風︰「真的只談過一次戀愛，六天。」
雲心月性︰「住口……說說你和你導師之間的關系吧，為什麼你會想親她呢？就因為她漂亮嗎？」
還裝瘋賣傻呢？
我不用掏票錢，就能看到影後的表演，這合適嗎？！
李培風想了想，直接發了條超長的語音消息，將他和趙清歌一起做夢導致互生情愫，還有對方那些暗戳戳吃醋的小細節全說了，又詳細講了講了強吻的前因後果。
雲心月性︰「所以，你是因為喜歡她，才親的她，是嗎？」
人間一兩風︰「可她是我導師啊。」
雲心月性︰「那你喜歡她嗎？」
人間一兩風︰「她是我導師，喜不喜歡又有什麼用。而且她沒準只拿我當小孩，根本對我沒想法……」
人間一兩風︰「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姐姐你是旁觀者，你應該更客觀。如果站在你的角度，分析她的舉動，你覺得她喜歡我嗎？我說的是，男女之間愛慕的那種喜歡。」
半晌過去，李培風等的都沒耐心，想要繼續碼字了，雲心月性才回復道；
「大概有一點吧。」
人間一兩風︰「大概？就是沒有？」
雲心月性︰「多少有一點。」
人間一兩風︰「有一點是多少？」
雲心月性︰「就是一點。」
人間一兩風︰「一共十分，這個一點是幾分？」
雲心月性︰「那我怎麼會知道呢？而且感情是不可以量化的。」
人間一兩風︰「……好吧，我們是師生，山鳥與魚不同路，我們連一點都不應該有。」
又是半晌，李培風只看見對方發出了一排省略號。
總感覺隔著屏幕的你，有非常復雜的情緒難以言表。
我做了你希望我做的，理所當然的正確的事。那你在遺憾什麼呢？趙清歌！！
現在，李培風無比後悔自己在對方身上用了冥海之息那瓶香水。
如果沒用，兩個人就不會做那個夢。
不做那個夢，兩人也就不會產生超越師生關系的羈絆和情愫。
沒有這些羈絆和情愫，自己也就不會有眼下的，那種揪心般的痛楚和揮之不去的惆悵。
這便是失去的滋味麼？
仿佛被一把鈍了且上銹的殺豬刀，將自己那顆火熱的心髒一點一點，活生生地剌開。不會剌斷，只剌一半。
求生的本能會促使心髒不停跳動，它將一邊愈合，一邊又流淌著鮮血。
等到時間這個良藥好不容易將傷口愈合了，又說不定什麼時候，什麼場合，本已天各一方的兩人觸景生情，再次回想夢中的恩愛過往，那把殺豬刀又來了，接著剌……
李培風以為自己不會失去，因為他從不曾幻想擁有。
結果因為那瓶香水，他感受到了愛，他擁有了愛，但終究只是一場夢，這就是幻滅，這就是無常。
「咳咳~」
正當李培風陷入抑郁狀態，深感人間不值得的時候，屏幕上的TT對話框再次泛黃，他不由得下意識看去。
雲心月性︰「照片，你欠了三天的。」
雲心月性︰「我希望你以後自覺些，不要總是讓我提醒。」
「您呀，您真是太會浪費我感情了！」
李培風一邊咬牙切齒地笑，一邊敲打鍵盤︰「不行呢，姐姐，這樣太不公平了！我也要你的照片！」
雲心月性︰「我花了錢的！！！」
人間一兩風︰「我禮物也花了錢的，而且絕對不只三萬，你當初給的錢已經抵消了。」
雲心月性︰「誰讓你買那麼貴的禮物了？我不需要！我只要照片！」
人間一兩風︰「那我也要你的照片，很公平。」
趙清歌不回話了，李培風也不著急。
左右是個試探，有棗沒棗打一桿而已。
無論老趙同意不同意，他都會履行男人的承諾。
「讓我看看，在哪拍比較好呢。」
李培風站起身，在酒店的房間內搜尋著光線較好、適合拍照的地方。
最後，在衛生間里月兌掉上衣和褲子，只留了一個內褲，然後 連拍了一堆肉照。
姿勢有站著的，有跪著的，有只露上半身的，有只露下半身的，還有露全身的……
李培風一邊篩選，一邊憤恨地嘀咕︰「我特麼饞死你個三十三歲的老女人！！」
等照片選的差不多了，趙清歌也回話了。
「我不露臉，一張換你三張。」
意外收獲！
這買賣能做！
李培風眼冒精光，扔掉手機，火速打字，觸手怪的本質暴露無疑，十個手指頭在鍵盤上快出了殘影……
人間一兩風︰「可以！」
人間一兩風︰「先看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