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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章 老夏上法庭,當晚情況

作偽證!

那就是說謊了!

而且還是在法庭上,被辯方律師當面點破!

這件事,說起來可就嚴重了啊!

周三兩顯然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控方席上的秦少聰,臉色確實變了。

他的額頭,隱約滲出了一滴汗水。

不過他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心生一計。

「周先生,沒想到你居然當庭說謊,簡直是……」

秦少聰一拍桌子,直接起身訓斥道︰「你的行為,簡直是不把倪法官放在眼里,也不把法庭的公正放在心里,你這樣的行為,是要受到譴責的!」

張偉看著秦少聰發飆的一幕,內心一陣無語。

你丫的別說你不知道啊,你還擱這兒裝尼瑪呢?

「但是,我仔細一想,卻又突然理解了你!」

秦少聰話風一轉,問道︰「你是不是太在意你哥哥,所以不敢說他的壞話,才適當性的美化了他的行為?」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朝證人席使眼色。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周三兩自然听得出來,秦少聰這是在幫自己,他腦袋都點成了小雞啄米。

秦少聰又轉頭看向審判席。

「倪法官,我當事人周先生不過是思兄心切,所以才說了一些和事實有些偏頗的話,請你明鑒,也請你體諒一下他的初衷!」

「張律師,我相信你不會為難一個,剛剛失去哥哥,所以才在法庭上說錯了一些話的苦命主人吧?」

威脅!

道德綁架!

企圖用所謂的大義來裹挾二人。

秦少聰又施展了同樣的套路。

倪秋萍頓時覺得,眼前這位龍騰的小子,有些放肆了。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圖脅迫她這位法官,簡直是……

「秦少,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但就在此時,張偉卻開口了。

「哈?」秦少聰愕然。

我怎麼了,你又開始了是吧?

張偉再次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司法是公正的,法不容情,我相信這是你我上法學院時經常听到的一句話吧?」

「如果法律會給某些身世淒慘的人開後門,那麼對普通人來說,不一樣是不公平嗎?」

「法律是需要公平的,哪怕你混的再慘,該遵守的法律那就一定要遵守,周先生雖然死了哥哥,但這不是他在法庭上說謊的理由。」

「相反,他在法庭上說謊,企圖利用美化自己兄長的證詞來獲得陪審團的同情,這樣又是否對我當事人杰西卡醫生不利呢?」

「如果倪法官真的同情了你的當事人,做出法外開恩的決定,這是否是對我當事人的殘忍呢?」

張偉說到此,同樣看向審判席,「倪法官,我在這里點出這件事,就是懇請你維護法律的公正性,如果法庭上有人對你的決定不滿意,那就沖我來吧,因為是我張偉要求你這麼做的!」

道德綁架是吧,我也會!

我也用法庭的公正和大義反過來裹挾你!

不僅如此,這惡人由我張偉來當,你倪秋萍只需要點頭就行了,反正你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維護法庭的正義,就連理由我張偉都幫你想好了。

倪秋萍能有什麼不滿意的?

張偉都把事情說的這麼清楚了,她自然知道怎麼做。

「經過本庭慎重考慮,對于證人周三兩當庭作偽證的行為,予以通過!」

「證人周三兩,你被剝奪了證人資格,並且稍後庭衛會將你暫時扣押,等本桉結束後,會對你作偽證的罪行再進行定奪!」

「現在,請你走下證人席,因為你已經沒資格坐在這里了!」

倪秋萍直接敲錘,左右庭衛當即走上前,一左一右直接架著周三兩走下證人席。

「我,我……」

周三兩掙扎著,但怎麼可能是庭衛的對手。

他畢竟不是他哥哥,沒有練過武,抗衡不了庭衛的鉗制。

周三兩走了,走得很抗拒,但沒有辦法。

作偽證就要被庭衛架走,這都是必然的。

按照倪秋萍的意思,作偽證的人,沒資格在神聖的法庭上逗留。

現在,控辯雙方返回座位。

張偉剛才發揮太久,正好有些渴了,打算喝杯水先。

「控方?」

「倪法官,我方傳喚第二位證人上庭作證!」

秦少聰見倪秋萍點了自己,當即起身,「我方傳喚控方證人夏東海上庭作證!」

噗——

听到這個證人的名字,張偉吧喉嚨里的水全都噴了出來。

「辯方,要不要這麼激動?」

審判席上,倪秋萍被張偉的反應給逗樂了,當即冷笑道︰「不就是你岳父要上庭嗎,至于這樣失態?」

法庭眾人都驚呼臥槽!

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以前都是你傳喚別人的爹,現在輪到你被人用這招了。

雖然你沒親爹,但你可有岳父啊!

而隨著倪秋萍的解釋,一些來觀戰的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伙!

當真是好家伙!

這秦少聰傳喚誰不好,居然傳喚辯方律師的岳父。

等你提問完畢,你讓辯方律師怎麼辦?

難道讓他上來交叉質詢自己的岳父?

就問你敢不敢吧?

你敢不敢?

這還真是……要殺人誅心啊!

而隨著秦少聰的宣布,夏東海走上法庭。

全場矚目。

所有人都想要認一認,大名鼎鼎的張偉,他的岳父是什麼模樣。

反倒是夏東海還算澹定,一個人靜坐在證人席,等候提問。

相比于其他的證人,夏東海的表現十分平靜,如同他的性格,老實本分,平平無奇。

「夏外勤,你好!」

「你好,原告律師。」

「夏外勤,你是一位資深外勤,並且我知道,你也算是本桉的間接參與者了。」

「這個怎麼說?」

「上周中城區不是發生一起慘烈車禍嗎,你應該就在現場吧?」

「你說那場車禍,那我倒是記得。」

夏東海瞬間了然,回憶了一下後,卻問道︰「出事的不是一輛婚禮大巴車嗎,和剛才那位證人的哥哥有什麼關系,當時賓客的名單中,沒有周二兩這個名字啊?」

「死者周二兩確實不是婚禮的參與者,但這場事故卻間接害死了他!」

秦少聰當即笑了一聲,解釋道︰「正是因為那場市中心的交通事故,導致市醫院急診科在當晚緊急接待了超過50位病人!」

「而正是這麼多的病人,導致周二兩先生被送醫之後,只能躺在醫院的臨時病床上靜靜等死!」

「夏外勤,你當時也是負責協助現場的外勤人員,而且當晚你送了不少傷者去市議員的急診室吧?」

「是啊,那天確實非常忙,我前後送了兩波人過去,車里都是血!」

夏東海回憶著那晚上,心有余季。

現場實在是太慘烈了,一輛婚禮大巴車與工程車相撞,大巴車都被撞變形了。

「那麼請問夏外勤,當你送那對新婚夫婦去醫院的時候,負責接待你的是……」

「是一位醫院急診的領導,他就在听證席第一排!」

夏東海指出了人,正是盛主任。

「原來是盛主任,那麼他當時安排了誰負責接待這對新婚夫妻?」

「他安排了兩個醫生接待,一男一女,男的接待新浪,女的接待新娘。」

夏東海說著,指向被告席︰「那位女醫生就坐在被告席上。」

「很好!」

秦少聰很滿意這個回答,然後又問道︰「當時被告接待了新娘後,她的手上是否還有病人?」

「有的,事實上那天晚上,我看急診科都非常忙。不光是她,幾乎每個醫生的手上都有超過兩位以上的病人。」

「那麼當時負責接待新娘時,被告是否對手上正在治療的病人進行了處理?」

「這……我倒是不清楚了。」夏東海搖了搖頭。

秦少聰听後,當即笑了,語氣調侃道︰「也就是說,被告將手上的病人丟下,立馬去處理了領導安排的任務?」

「反對,控方律師在自行揣測!」張偉當即起身打斷,

「倪法官,控方律師在沒有論證的情況下指責我當事人的行為,我方認為有失偏頗!」

「不錯!」倪秋萍點了點頭,眼神警告了一下秦少聰。

但後者卻彷若未見,繼續提問道︰「夏外勤,請問你是不是看著被告與新娘一同進入手術室的?」

「是的。」

「那之後你是否看到了本桉死者,也就是那位被告丟下的病人!」

「我也看到了。」

「從你進入急診病房到離開,中間呆了多久?」

「呆了差不多15分鐘,因為我離開時看了下時間,15分鐘後現場來電話,讓我過去再接送第二波輕傷患者!」

「嗯,我相信你說的都是實話!」

秦少聰點了點頭,然後抬手指向被告席,「那請問,在你送新娘進入急診室,再到你離開時,本桉的死者周二兩是否受到了醫治?」

夏東海回憶了一下,搖頭道︰「好像,沒有!」

「完完全全沒有嗎?」

「起碼在我離開前,這15分鐘的時間內,沒有一個醫生過來查看他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被告就這樣將周二兩丟在了急診室,但卻沒有進行醫治,任由他自生自滅?」

「這……」夏東海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忍不住看了辯方席一眼。

「反對!」張偉適時的站了起來,「推測性發言!」

「哼,你說我是推測,但我有證據!」

秦少聰冷笑一聲,同樣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出一份資料。

「這是當時在急診值班的護士的證詞,她說周二兩被晾在原地超40分鐘,都沒有醫生來看過他一眼!」

「最後這位護士也是巡查時才發現他已經死了,他就是被被告害死的,如果被告當時對他進行了醫治的話,周二兩就不用死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被告留著病人在哪里等死,這簡直是……

而且被告之前還被領導安排了任務,所以就主動放棄了治療周二兩,而去治療婚禮中的新娘?

這倒是給他們一種,為了討好領導,所以舍棄普通患者的感覺。

被告是否真這麼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被告席,杰西卡的身上。

雖然這女人很漂亮,但不得不說這女人也很冷酷。

居然能做出這樣毫無感情的事來。

秦少聰查看四周,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多謝夏外勤的回答,我的提問結束了!」

他結束提問,隨後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張偉。

我這邊結束提問了,輪到你了。

如果你想要交叉質詢你岳父的話,請吧!

張偉會交叉質詢岳父嗎,那自然是會啊!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後在全場矚目下,走上法庭,走到證人席前。

听證席上,夏千月有些緊張起來。

一旁的肖百合和譚瑩瑩,則是神色各異。

以前都是她們吃癟,今天難得看到張偉吃癟。

肖百合反正是樂了,嘴角一直都能看到一個美妙的弧度。

至于其他的律師,很多都在寫著筆記,準備把今天秦少聰的騷套路都記下來。

但他們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些騷套路其實也是秦少聰從張偉那里偷師過來的。

而現在,作為騷套路始作俑者的張某人,正在承受著原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面對岳父!

而且是在法庭上,在聆訊環節面對岳父。

「夏外勤,你好啊!」

雖然很想稱呼對方為岳父,但法庭重地,必須要嚴肅,張偉只能這麼稱呼對方了。

「你好,張律師。」

夏東海也頗有感觸,但卻努力保持著鎮定,做出一副「你誰啊,老子不認識你」的樣子。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二人都在裝。

「夏外勤,那天你辛苦了啊,協調現場,還要將傷者送醫,還運送了兩波,都是十萬火急,你……」

「哪里哪里,都是職責所在。」

「不不不,你確實辛苦了。」

「應該的,應該的……」

法庭上,張偉和夏東海,開始了友好交流。

不過這對話,怎麼听起來有些不對味。

起碼在旁人眼中,就成了女婿恭維岳父的樣子。

「咳咳!」就連倪秋萍都忍不住了,咳嗽一聲提醒一二。

你丫的要夸你岳父,有的是時間和地方,大不了回家去夸。

你在法庭上這麼夸,是不是不把我倪秋萍放在眼里?

「那好,我們言歸正傳!」

張偉趕忙調整一二,接著問道︰「請問夏外勤,你說你看到死者周二兩被我當事人丟下,那你是否看到我當事人之前對他進行的救治?」

「這倒是沒有,我來的時候,被告正好被她的主任喊了出來。」

「那就是說,在我當事人被盛主任喊出來之前,她對于死者的救治手段,你都是沒有看到的?」

「是的。」

「就在剛才,我當事人告訴我,他在救治新娘之前,已經對患者周二兩實施了一種叫做「復蘇性主動脈內球囊阻斷術」的治療手段,來為她救治新娘爭取時間!」

「反對!」

秦少聰當即起身,「傳聞證據,沒有事實依據!」

張偉卻早有準備,指著听證席第一排,反駁哦道︰「這個治療手段,控方可以詢問你方證人盛主任,他作為急診科主任醫生,一定對這一項技術有所了解!」

秦少聰愣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盛主任。

後者雖然不爽張偉指向自己,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盛主任,作為市醫院的急診科主任,能夠請你給法庭上非醫學人士科普一下,什麼是‘復蘇性主動脈內球囊阻斷術’呢?」

「復蘇性主動脈內球囊阻斷術,簡稱REBOA,這是一項戰地醫生之間使用的治療手段,常用于創傷性休克患者的急救,能夠有效控制失血,維持血壓,提高救治率,是抗休克治療的重要技術。」

「臨床上創傷性休克的患者早期往往出現血壓急速下降的情況,如果無法及時控制出血、補充液體、維持血壓,則會進一步導致有效循環血量減少,病死率高。針對這類嚴重休克患者,我們急診多采取限制性補液、體外壓迫止血、抗休克體位等措施進行早期抗休克治療。」

「但是上述措施控制失血、增加循環血量的效果往往較差,難以有效維持血壓,從而造成休克進一步加重,失去手術機會。而REBOA可以在失血部位的近心端阻斷主動脈,既有效控制失血,又維持近端血壓,使有限的循環血量重新分配,保證心、腦等重要髒器供血,是早期抗休克治療的重要技術!」

解釋完畢後,盛主任卻話風一轉︰「不過我想說的是,這種治療手段,為什麼只在戰地醫生之間流行,它是有原因的,因為……」

「感謝盛主任的科普!」

就在盛主任還要繼續發言時,張偉卻直接打斷了他。

這是讓前者的眼神之中,陰霾更甚,而秦少聰也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心中有數了。

張偉則是再次走到證人席前。

「夏外勤,剛才盛主任已經告訴了大家,在我當事人去救治新娘前,她已經對周二兩進行了急救手段。」

張偉說著,指向杰西卡,並且聲音加重的喊道︰「而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為自己爭取時間,救下新娘。然後再用REBOA爭取來的時間,再救治周二兩。」

「她從一開始,就想要同時救下他們兩個人!」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急診室里頭發生的悲劇,要比所有地方都高得多。」

「我的當事人本想要同時救下手上的兩個病人,但最後新娘是被她救了下來,但周二兩先生卻沒有挺過來。」

「不過杰西卡醫生很快就調整了心態,並且在當晚又繼續接待了其他4個病人,並且在她專業的醫術之下,成功從死神手中救下了其中的3位!」

說到這里,張偉的面色無比沉重。

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話風一轉,語氣輕松道︰「諸位放心,最後那位不是重傷,而是全身多處擦傷,直接轉外科去了!」

這一番解釋之下,法庭的風向,也恰好改變了。

這一次,陪審團們看向杰西卡的眼神,略有敬佩。

而張偉,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秦少聰的攻擊,暫時破解。

當然,只是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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