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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急速離去的轎車,洪軍的心底突然五味雜陳。

大哥段龍受傷需要抓緊時間治療,他確實看在眼里,可問題是他自己何嘗也不渾身掛彩?

在方才跟老哈森的對飆中,他的小月復和手臂均被刺中多道傷口,要不是仗著年輕力壯,恐怕早就倒下了,結果到頭來,非但一句安慰和夸贊的話沒听到,等到只是一句近乎過河小卒似的命令!難不成他的命在那些「哥哥們」的眼中就那麼廉價嗎?

一方面他能理解此刻環境特殊、形勢比較焦灼。

另一方面,他又實在不能容忍自己被如此漠視對待。

復雜的感覺就如同一團微弱的火焰在他的腦海中生出,並且瘋狂的吞噬和淹沒著亂七八糟的情愫。

「還特麼有活人沒?」

另外一邊的文昊抻手抹了一把髒兮兮的臉頰,朝著破敗的貴坊內喝叫,幾個負責看場的內保小伙立馬縮頭縮腦的跑了出來。

「把這小子給我看住了!」

文昊將黑色的手槍遞給其中一個小伙,隨即指了指倒在血泊之中的豆龍龍示意。

「文哥,你不親自看著他?他很重要啊」

洪軍也從胡亂琢磨中清醒過來,很是意外的發問。

盡管有諸多不滿,可段龍是他大哥,是屢次救他于生死之中恩人的事實不容磨滅,在還沒有徹底寒心之前,他肯定會一五一十的貫徹對方的所有命令。

「他重要我不重要嗎?為了這麼頭爛蒜,難道我得把自己賠上去?」

文昊鄙夷的撇撇嘴,接著撩起自己的衣裳,露出腰間一團拳頭大小的大口子嘟囔。

「這我幫您喊救護車吧。」

洪軍愣了一下,感嘆對方忍耐力驚人的同時,他對文昊的做事方式也不由大為贊賞。

是啊!誰比誰的命金貴?為了個連仇人都算不上的家伙把自己搭進去,似乎確實愚蠢至極。

「不用,我懶得找麻煩,你要是樂意看著你就看著他吧,我反正得先去處理傷勢。」

沒理會洪軍內心的遐想連篇,文昊直接擦著洪軍的身子走過,走了沒兩步,他又回頭朝洪軍道︰「我看你後腦勺上的口子也不小,如果真想快點死的話,你可以繼續呆在這兒硬挺。」

「啊?」

一直處于彷徨狀態下的洪軍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情況,听到對方指出,下意識的也模了一把腦後,這才看到掌心處全是黏糊糊的紅血。

文昊也沒再繼續墨跡,大步流星的邁向停在幾米外的一台黑色「馬自達」轎車。

天大地大!自己的狗命最大!

一個聲音在洪軍的腦中隱隱泛起,遲疑不到兩三秒鐘後,洪軍也撒腿攆了過去︰「文哥,我這點傷不要緊,但你的狀況可不容樂觀,我幫您開車吧,讓我配合您是我大哥的命令,你不能讓小弟我難做,對吧!」

全力配合文昊,是洪軍能為自己找到最合理也最蹩腳的借口,只不過彼時的他並未注意到,逆反的思想已經在他心中迅速生根發芽,相比起冷言冷語甚至滿是嘲諷的文昊,他恍然感覺口口聲聲會給他未來和榮華的大哥、大哥大更加的虛無縹緲。

同一時間,虎嘯公司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返回的路上。

今晚興師動眾的沖宗睿開戰發難,已經在青市不少消息靈通的社會大哥們中悄然傳開,結果狗屁好處沒拿到,反而盟友還被對方給反抓,注定讓伍北和豆家這段時間會變成人們茶余飯後的笑話。

不憋屈是假的,心里沒火同樣是自欺欺人!

「伍子,我不明白你為啥不敢賭一把,那個不知道從什麼犄角旮旯躥出來的小玩意兒擺明了是拿豆龍龍在要挾咱們,我就不相信他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槍殺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宗睿可算是徹底麻煩纏身了,豆家也指定得跟他們死拼到底。」

同坐一台車內的老哈森惱火至極的埋怨。

「你怎麼知道那人不敢開槍的?假設他本來就是個無所畏懼的亡命徒呢?」

前排開車的君九忍不住反問。

「別看我混了半輩子沒什麼大出息,但看人這方面不會有錯的,那小子確實很蠻很橫,可他不想死,更不想為宗睿拼命,我可以對天發誓。」

老哈森緊咬嘴皮哼聲。

「這次您老恐怕看走眼了,那小子真敢」

「反正沒發生,你說什麼都行。」

一老一少不服的爭辯起來,反倒是伍北像神游太虛一般沉默不語,就那麼怔怔凝視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高樓大廈發呆,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九哥,後來跟你對上的那家伙,之前咱沒見過他吧?」

冷不丁間,伍北突兀打斷。

「沒有,但我能感覺出那家伙很強,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君九思索幾秒回應。

「廢話,印堂懸針,那麼夸張的刑獄紋很少見的,那樣的人就算不練家子,從事任何行業都極有可能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老哈森清了清嗓子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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