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今天我有點急事耽擱了,所以開門晚了。」雲霆一點也不尷尬的說道。
畢竟這酒館不比批發部,晚一點開門也無妨,早一點關門也沒事。
「我跟你說,我突然想起個事……要不是今天隔壁大毛結婚,我還真沒想起來。」毛老板語無倫次的說道。
他這一驚一乍的,真讓雲霆誤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呢?
「叔,啥事這麼謊張?你坐下來慢慢說……」雲霆扶著他坐下,然後讓狗彈去後院躺尸了。
狗彈在這里,毛老板始終覺得看不順眼,是以表情也不自在。他覺得,雲霆不肯相親結婚,「責任」都在這只死狗身上。
見狗彈去後院了,毛老板的神情才有所好轉,他拉著雲霆的大手,哽咽道︰「小雲吶,這是你爺爺心中一直說不出來的秘密!嚴格的來說,這是帶進棺材里的秘密!」
「秘密?」
雲霆一驚,既然是秘密,毛老板怎麼曉得了?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爺爺生前還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去外面那些年,你爺爺釀了三壇好酒偷偷地埋了起來。他說是要等你回家結婚時,再挖出來開壇擺酒時喝……」
雲霆一听,立刻就聯想到二樓臥室里的那三壇酒。他昨夜已經喝了,雖說比不上內參和紅星二鍋頭,但也有它獨特的烈味。
難不成,不是這三壇酒?他記得這三壇酒,也是爺爺留下來的啊!
「那三壇酒,埋了這麼多年了,想想那也是真的香啊!我本來早就想告訴你的,可給忙忘了。加之我又看你把房子裝修了一遍,以為你早就把酒給挖出來了。可是我一直都沒听到你提這事,我琢磨著你應該沒挖出來,所以今天特意來給你提個醒……」
毛老板也不知面無表情的雲霆在想什麼,只是見他神情有些憂郁,黑漆漆的眼眸盡是哀愁,便嘆了一口氣道︰「小雲,你莫要傷心。挖出那幾壇老酒,起碼還有個念想。我記得是三壇百花和五谷釀造的好酒,就埋在後院的地下面,每壇酒有足足50斤重……」
雲霆不做聲,此刻的內心里充滿了震驚!難不成臥室里那三壇酒不是地下那三壇?如果真埋在後院的地下面,那自己就要把地面砸開來取酒了!
「叔,我真不知道這事。您還記得埋在後院哪個位置嗎?」
可是後院那麼寬,鬼知道埋在哪里?總不可能全部挖一遍吧?那得費時好幾天!還有,這一挖,萬一破壞系統的布局,豈不是又要惹麻煩?
毛老板揉了揉腦殼,仔細地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就在堆酒壇子那個地方,我記得你爺爺和我說過一次。他還是喝醉了說的。我跟你說,這事還真沒人知道,你妹妹和你女乃女乃也不知道。唉,假如那次不是我們喝多了,估計這秘密就帶去棺材里了。」
「唉,你爺爺走得太急了,一句話也沒留下。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他是有福之人,是在睡夢中去世的。你女乃女乃也是一樣,中午午休去世的。唉,只是苦了你和你妹妹………」
毛老板觸景生情的說起了往事,越說就越覺得心里堵得慌,說著說著自己竟然先落淚了。
「叔……別說了。您得保重身
體,我還年輕,人生的坎我都能挺過去,我希望你們都能健康長壽。」
雲霆心里也難受,一時不知怎麼去安慰他,只是握緊他那雙粗糙的大手,語氣低沉的說道。
「算了,不說了。我心里難受。我先回去了,你要找人挖地面就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找人,盡量晚上挖,免得影響你做生意。現在生意難做……」毛老板抹了抹眼角的淚,起身出去了。
「………」
雲霆愣在原地,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心中一陣酸楚。
這麼多年了,他好想在夢里見一見家人,可就是夢不到他們。
一次都夢不到!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真是連個鬼影都沒夢到!
「今晚我就動手,說不定把酒挖出來,就夢到了呢?」
雲霆決定今夜零點動手挖酒,好在他記得擺放酒壇子的地方,這樣就省去很多麻煩了。
他等午休時,去五金店老板家把電鑽、鋤頭、鐵錘等工具借來就行了。苦力活,可難不倒自己。
「系統,都特麼的怪你!一夜之間把我家的農用工具也給變沒了,搞得我想挖個地也沒鋤頭用……」雲霆坐在吧台旁,忍不住的吐槽道。
「叮」
這時,藍屏突然現字︰宿主不能自行砸地板挖土,否則後果很嚴重!
「………」
雲霆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不滿的說道︰「憑什麼?這是我家!我想怎麼砸就怎麼砸!看不慣你去幫我砸地板啊!」
藍屏現字︰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系統的黑科技!
雲霆哪里會知道,後院的地板可是恆溫的,一點也不吸熱。否則那條死狗早就成真的「熱狗」了。怎麼可能天天在那里躺尸,然後還活蹦亂跳的。
「我偏要砸!你能奈我何?你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我現在就關門砸地板!系統,我不管你有什麼手段,但這是我爺爺留下的念想,我必須取出來!誰也阻止不了我!!」雲霆猛地站起身,語氣堅定的說道。
藍屏︰…………
他心意已決,縱使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他。至于系統所說的後果,充其量也就是死于非命罷了!假如真的命該如此,他也認命了!反正自己在人間已沒有了任何牽掛,還不如去另一個世界和家人團聚哩!
「狗彈,滾過來!」
一想到這里,他便大喝一聲,將正在躺尸的狗彈給叫了出來。
狗彈像個炮彈一樣地從後院狂飆出來,然後端坐在雲霆腳前,抬起頭,滿臉正經的看著一臉認真的雲霆。
「去門口,坐!我沒回家之前,把門給我看好嘍!」
雲霆給它下達了命令之後,抬腿就往左邊街道走去。
狗彈像個戰士一樣,立刻去門口端坐著看家護院了。只有在這個時候,它才覺得自己像條真正的護衛神犬。
雲霆是去前面五金店劉老板家借工具去了。至于借口,他已經想好了。就說自己改造一下二樓的洗手間。最多二天,就把工具還給他。
五金店的劉老板,為人和氣大方,根本就不去問原因,直接把工具打包讓雲霆給帶走了。
片刻,雲霆便提著一個布滿灰塵的大帆布袋,和扛著一把沾有黃泥巴的鋤頭回家了。
狗彈見他回來,便咧開狗嘴,坐在門口直搖尾巴。
「狗彈,表現的很棒。你可以去玩了。過段時間,等哥賺了錢,就給你買狗糧吃。」雲霆騰出手,模了模它的腦袋說道。
「嗷嗚∼嗷嗚」
狗彈沖它犬吠幾聲後,又像個炮彈一樣地沖向街道。只是眨眼功夫,就跑得無影無蹤。
「真特麼的離譜……也不知你又是什麼神犬下凡的。」
雲霆望著消失在街道盡頭的黑影,滿臉惆悵的說道。緊接著,他就把工具提了進去,放在後院的牆角邊。然後在之前放酒壇子的地方,用紅色的水筆畫上一個記號,便去前廳做生意了。
「小雲,剛才我看到你去老劉家借工具回來了……你打算今晚就挖?」
毛老板又來了,一進門就問這個問題。他剛才在家門外看到雲霆提著袋子進門的。
「嗯,早點挖出來,好有個念想。」雲霆墨眉微皺道。
他更擔心的是,系統會不會早就把那三個酒壇子也給變沒了。按照系統的尿性,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別特麼的白忙活一場。
「也好。現在你開酒館,也需要鎮店之寶。我覺得,你爺爺這是冥冥之中在保佑你哩。」
「毛叔,等我把酒給挖出來了再告訴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否則這三壇酒,真的要跟著我一輩子都不見天日了。」
「今天大毛結婚辦酒,你隨禮不?我等會要去酒店吃酒。」毛老板不想讓他回憶太多,便岔開話題道。
「不去了,我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等毛叔叔百歲大壽,我定要送上豐厚的禮品。」雲霆想也不想的說道。
「去去去,我估計我活不到八十就嗝屁了。所以啊,你要早點結婚,我們還可以幫你帶孩子……」
「那個,毛叔叔,你知道我爺爺釀造的三壇酒,是什麼酒嗎?」
一說到結婚生子,雲霆立刻轉移話題,又扯到三壇酒的話題上。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總之他就是說,趁你女乃女乃走親戚時,他偷偷地埋了三壇酒在地下。」毛老板想了想說道。
雲霆的爺爺不是妻管嚴,女乃女乃也不是什麼愛管老公的「悍婦」。他們老兩口一直都相敬如賓,恩愛有加。甚至一輩子都沒紅過臉,這讓街坊們真是羨慕又嫉妒恨。
「你女乃女乃又不管你爺爺的錢,藏了三壇酒自然她也不知道了。哪像我家那位……唉,不說了,我先回去了。你要幫忙就告訴我,我能幫你挖地。」毛老板一邊說,一邊往門外走去。
「知道了,叔。」雲霆送他到門外,看著熱鬧的老街,又是一陣酸楚。
上午的老街人來車往的,路過的人群或多或少都知道這里有一家新開的奇葩酒館。
有些不差錢或者好奇的人,都會進來喝杯原漿啤酒再走。還有一些年輕人,月光族,都是組團組隊來喝酒。畢竟這里的消費,不是人人都能喝得起的。
「老天啊!三壇不見天日的酒,我該怎麼取出來呢?」雲霆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長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