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走在前方，希賽婆婆略微落後林可兩步，表現得像一個普通的一百多歲的老僕。
希賽婆婆看起來也並不是表現得那麼「幼稚」和不諳世事，起碼還知道要落後一點林可。
「林可少爺啊，希賽婆婆可是弄了很多魔法出來的，你可不要趕我走啊……」
希賽婆婆在林可身後極力推銷，那彎腰的程度讓林可回過頭只能看到她的駝背。
「都有什麼‘魔法’？」林可還是有些好奇的。
能發現火藥配方也是有好幾種發現法的，就要看看這希賽婆婆是無意間發現的還是通過大量研究水到渠成發現的了。
如果是無意間發現或許證明不了什麼，萬一是有研究、有目的的發現，那就難得了！
這種探索和研究能力，就很符合科學邏輯。
「魔法？我的可比魔法厲害多了！」希賽婆婆一听到林可的語氣，立刻叉腰反駁。
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在那兒自己說的火藥是魔法的，現在又說比魔法強……林可內心翻白眼。
「我可以讓生銹的鐵劍恢復原貌，也可以讓正常的鐵劍快速生銹，一拳頭就能砸爛那種！」
希賽婆婆自豪地回答，腳步都飄了幾分。
身後的衛兵隊一組組長「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不住調笑道︰「你說得比職業者大人還厲害。」
不過林可卻是陡然停下了腳步，一臉詫異地回過頭看希賽婆婆︰「你發現了酸堿？還有氧化？」
希賽婆婆一愣︰「什麼劍和花？」她直接沒听懂林可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林可的讀音听來就很像納森格通用語中的酸劍和養花，希賽婆婆當然沒听懂。
「就是，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林可揉了揉眉心，很多字在這里都沒有，後面化學的發展或許他還要考慮使用替代字或者是自己創字。
「嘿嘿，厲害吧。」
希賽婆婆卻是沒有回答林可的話，而是道︰「林可少爺相信我了吧，給我去工廠做活計好不好？」
去工廠當牛馬？想得美。
林可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個希賽婆婆或許就是那種對化學有一定興趣的人，並且已經研究出了一些東西。
這種人才，適合去研究室壓榨……不是，工作。
「希賽婆婆，造紙坊你是不可能去的。」
林可先是搖搖頭，在希賽婆婆面露難過之際，他又道︰「但是我有工資更高的活計，你要不要做？」
「工資更高？」
希賽婆婆聞言眼楮亮了亮。
她知道工資的意思其實就是銀幣和銅板，或者說工資就是報酬。
「可以給我更多銅板？！那一個月可以給我三個銀幣零五個……不，兩個銅板嗎？」
希賽婆婆十分「過分」地提出了一個請求，一臉小心翼翼地看林可的眼色，生怕林可因為這個過分的要求而拒絕她。
你是經歷了怎樣的生活才那麼小心翼翼啊，我親愛的化學家……林可無奈，他只是輕輕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
希賽婆婆的底在面試之前就查清楚了，家里一個孩子都沒有，倒是有一些小孩在幫她耕田。
而且希賽婆婆經常弄出一些被她自己稱作「魔法」的小玩意出來，倒是受村民歡迎。
總的來說就是，這人信得過。
這樣的話，林可就可以對她多說一些「超綱」的內容。
畢竟很多化學反應不像其他東西，可以用「早慧」來解釋。
好多化學反應，連實體都沒有見過，你怎麼個「早慧」法？
畢竟兩個世界的很多物質存在不同的地方，元素周期表或許也有不同，動植物就更是了。
要驗證一些東西，必須做大量的化學實驗才行。
而化學實驗……就要用到試管了。
林可想定，腳步更快了幾分。
希賽婆婆雖然一百多歲，不過身子骨倒像是六十多的年輕人一樣，跟得上林可。
不一會兒，林可去造紙坊安排了一下工作，造紙坊就開始運轉起來了。
希賽婆婆和衛兵隊一組組長就跟在林可後面看。
造紙坊說是工廠，其實就是一個小作坊，打開大門就是五個隔間，每個隔間分別負責造紙的一個步驟。
外面的水從地上的溝渠引進，然後又從溝渠引走。
不過造紙坊並不像前世那樣運用很多漂白劑等化學藥劑，所以造成的污染微乎其微。
「他們……這是在干什麼？」
希賽婆婆好奇地瞪大了眼楮，只覺得他們阿贊恩的少爺怎麼……有點不靠譜呢？
用大鍋煮不能吃的草？
不會是吟游詩人說過的，一些貴族小孩喜歡玩的什麼「過家家」吧。
希賽婆婆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話怎麼那麼多！」
旁邊的衛兵隊一組組長忍不住呵斥。
這老婆子廢話怎麼那麼多？也就是林可少爺說有用，不然早被他趕出去了。
質疑他們的少爺兼教官？
這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唄？
一組組長氣憤。
「等著看就是了。」
林可示意兩人稍安勿躁，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第一批被曬干的紙被取了下來，拿來給林可過目。
林可摩挲著手中粗糙、淡黃的紙張，微微點頭，然後抬頭朗聲道︰「各位繼續！中午會有僕人送飯來。」
聲音也听不出喜怒。
這紙張還算不錯，達到了林可和奧夫實驗時候的水準，可以作為書寫的紙張。
不過沒有什麼驚喜，所以林可自然也不會有多高興，中規中矩的試產罷了。
只能說達到了預期。
「這是紙？」
希賽婆婆見到林可手中的紙，頓時知道了這個「造紙坊」的意思。
制造紙張！
只不過……這和希賽婆婆知道的制造過程不太一樣。
她知道的紙，是由制革大師將動物皮進行多道工序燒制而成。
可不是這樣五十多個人制造，半個小時就弄出十幾張來。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林可看過了紙的品質還行後就放心了，對著希賽婆婆和一組組長招了招手︰「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工廠！」
下一個，玻璃廠！
林可也沒想到造紙廠的試產那麼順利，或許是他低估了村民們對于這個工作的重視程度。
在他教村民們造紙的步驟時，每個人都是瞪大了眼楮用力記用力听的。
這些學生可不像他前世那種學生，嚼碎了味道嘴里人家都不一定吃的，覺得知識沒有游戲香。
這里的村民「學生」們能夠學到知識，恨不得林可多教一點。
不過，既然造紙坊那麼順利，就直接快速生產好了……林可內心思索。
先堆積一段時間的普通紙張庫存，然後再生產精品紙張，接下來再是上品紙張和極品紙張。
前期滿足阿贊恩城堡和鸚鵡城。
如果反響還不錯的話，在有一定保障下，就可以將紙張賣到阿贊恩子爵領各處。
不過全國甚至整個納森格售賣林可還沒考慮，畢竟小小一個子爵領不具備掌控如此龐大市場的能量。
但是前期的銷量相信也夠了！
只要能緩解來自于債務的壓力就很好了，能完全還債更好。
來到造紙坊門口，負責人「華森」正站在門口等林可。
造紙坊只有一扇門，進出都只能走這里，外面晾曬著一張張紙。
「我很高興，第一次就能做到這樣算不錯了，大力生產！還有，記住要保密，造紙坊的工序和原材料誰都不能透露，包括家里人，等到一個月後，各個都有工資！」
林可鼓勵和告誡了負責人幾句，然後就走了。
負責人正是那個有著一頭金發，憨厚老實的年輕人華森，臉上永遠是憨憨的。
林可走後，華森懷著激動地心回到造紙坊。
在造紙坊中，老老少少的工人都從隔間伸出頭來看向他。
他們的眼神多少都帶著點忐忑。
今天是第一天，他們怕少爺反悔。
畢竟那麼輕松的工作，就可以拿到五枚銀幣的「工資」，以前從來只干過白活的他們想都不敢想。
而此時，華森激動的心再也按捺不住，有力地揮舞了一下健壯的右臂︰「林可少爺讓我們大力生產！他很喜悅！不……是非常喜悅！」
工人們當即發出一聲歡呼，然後更加賣力地工作。
看來少爺不是玩玩！少爺是真的想做下去！
「但是少爺讓我們記得保密……」
華森憨厚地笑著，也不忘作出提醒，把林可的告誡說了出來。
眾人紛紛興然應允。
這種制作紙張的神奇方法，他們學會後還生怕被別人搶去呢！這可是咱們阿贊恩少爺的絕活！
萬一其他貴族老爺也要做，也肯定是讓貴族自己的人來做的，那他們的工作不就泡湯了嗎？
阿贊恩五村的村民雖然淳樸，但是淳樸和狡猾可不是反義詞。
孰是孰非，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