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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三清劍影,難撼妖氛

金瞳大漢身前血氣翻騰、腥臭難聞,令人煩惡欲嘔。

而那四散的黑氣,則如瘴癘之氣一般、縈繞在金瞳大漢周遭,叫人不寒而栗。

柳曉暮瞳孔微縮,看著金瞳大漢暴漲的妖氛,終于鄭重其事起來︰

龍興雨,虎生風,誠如斯也!今日這虎族霍阿三,竟不顧噬血陰功的反噬,強行返本歸源,可見是動了真怒。自己說不得、也須全力以赴,免得陰溝里翻船……自古邪不壓正,便以道門正宗術法、斗它一斗!

一念及此,柳曉暮玉手一招,那掉在草間的「上清含象劍」,陡然拔地飛起、歡愉地打了個旋,重又落入她手中。柳曉暮右手持劍、左手連掐數道指訣,朱唇歙張,誦咒曰︰

寶氣含天地,神劍合陰陽。青光融兩曜,赤影罩八方!霹靂凝鋒刃,皓魄臨山岡。斬魔弘我道,摧邪不須藏!

咒畢,那「上清含象劍」月兌手飛出、凌空懸浮。劍身左右、竟又映射出兩道劍形虛影來,一金一銀,亦真亦幻。

這兩道劍影皆有名目,金劍號曰「太清劍影」,銀劍號曰「玉清劍影」。加上本體「上清含象劍」所蘊含的「上清劍影」,恰應「天、地、人」三才,正合「一氣化三清」之術。乃是道門正宗的「三清劍法」!

一劍化三劍,劍指三丹田!

金瞳大漢雖狂傲無匹,卻也不敢大意,手中那黃黑相間的仙杖一甩,杖端虎頭竟熔化開來,迅速延展成三尖兩刃狀的刀頭。他將手中三尖兩刃刀舞出幾道花、愈發覺得趁手,便就勢拋出,迎向柳曉暮的三清劍法。

「呯!叮!咚……」三尖兩刃刀以一敵三,與三柄「上清含象劍」撞在一起,發出長短各異的聲響。

三尖兩刃刀黑氣森森,與平地龍旋卷裹而起的沙石草葉、攪在一起,聲勢更為驚人!

三清劍影互為攻防,穿插劈刺,卻破不開三尖兩刃刀密不透風的招式,反而被壓制得頗為吃力。看似兩方膠著,實則是三尖兩刃刀在不斷消磨著「上清含象劍」的銳氣。

金瞳大漢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小妮子!枉你幾百年的道行,竟不知我虎族之所以能制霸‘百獸盟’的緣故嗎?我虎族子弟皆天生的斗士,一旦成年,便被逐出族群、自拓領地。但凡能存活下來的,誰沒有一身殺戮本領?畢竟,猛獸總是獨行!只有螻蟻鼠輩、才會成群結隊!」

柳曉暮秀眉輕蹙︰「怪不得虎族妖修,個個不擇手段、殘虐嗜殺。原來是門風不正、疏于教化,以至于虎族子弟皆無視天道、任性妄為,四處攪起紛爭與禍端。那荼毒數萬生民的‘薊州之亂’,只怕你們虎族、也月兌不了干系吧?」

金瞳大漢指爪虛張,操控者三尖兩刃刀的攻勢,得意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薊州之亂’自是我五弟的神來之筆!只此一役,我便跟著吸了不少血氣。否則這噬血陰功,也不會似今日這般進益神速!桀桀!」

「看來獸族傳言、果然非虛!虎族的野心,只怕已不局限在獸族之內了吧?只是想統領妖修,卻是痴人說夢!」

柳曉暮陰元之氣飛轉、指間掐訣連連,一己之力操縱三柄「上清含象劍」,確是頗耗氣力。額上竟已是香汗淋灕,看得金瞳大漢垂涎不已。

金瞳大漢也察覺到她內息消耗嚴重,手中三尖兩刃刀愈發凌厲,更加凶險無恥的招數、也盡都使了出來。只見那三尖兩刃刀,先是蕩開三清劍影,旋即當胸

逼近!

柳曉暮面上一陣羞惱,身形微退、讓開這無禮的一招。旋即單手掐訣,操控三清劍影回身格擋。那三尖兩刃刀卻又繞至她身後,對著臀兒便是一拍。

柳曉暮猝不及防,這一下卻被金瞳大漢拍中,身後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又驚又怒︰「輕薄狗輩!姑姑定要將你抽筋扒皮、做成毯子!」

金瞳大漢僥幸擊中,愈發得意︰「桀、桀、桀!這個容易,你隨本仙人回府,夜夜都能蓋上虎皮毯子……」

柳曉暮自然曉得這虎妖的葷話,鳳眸怒睜、一口唾液啐出︰「蠢貓作死!便怨不得姑姑下死手了……三清劍意,萬法歸一!疾!」

柳曉暮雙手掐作劍訣,將陰元之氣引出體外,指向三清劍影。頃刻間,金、銀兩道劍影並入「上清含象劍」中,吸飽了陰元之氣,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狂笑的金瞳大漢。

「當!」的一聲鳴響,震耳欲聾。那三劍合一的「上清含象劍」,重重撞在金瞳大漢心口。

仔細瞧去,卻見方才還四處游走的三尖兩刃,不知何時、已回到金瞳大漢手里,毫厘不差地擋在了胸前。那柄「上清含象劍」雖刺中心口,卻是刺在了三尖兩刃刀的刀面上,並未傷到金瞳大漢一根汗毛。

柳曉暮正待撤劍再攻,只見「上清含象劍」上卻已纏滿了絲絲黑氣。自己以氣為引,與那「上清含象劍」生出的一點關聯、正迅速消退。就在她完全失去對劍的掌控時,那「上清含象劍」 嚓一聲,斷作數截,掉了下去。

金瞳大漢哈哈大笑,提著三尖兩刃刀便欺身上來︰「妖修便是妖修!偏要東施效顰、去學人族的道術,結果學了個不倫不類,徒為笑柄!」

話未說完,三尖兩刃刀已向柳曉暮小月復扎下。刃端黑氣氤氳,比之方才、更濃郁了許多。那黑氣仿佛帶有黏性,柳曉暮想要閃躲、卻被無形的力道牽拽住,身形便慢了一絲。

「嗤」地一聲輕響,紫襦衫已然裂開。柳曉暮只覺腰間一痛,那三尖兩刃刀卻已從腰際掠過,帶出一道寸許深的口子。殷紅的血瞬間涌了出來,在翠色羅裙上洇出灰褐的斑紋,十分醒目。

柳曉暮急忙揮動手指,在傷口附近連點數下,那涌出的血液登時便少了許多。正待退開包扎一番,低頭看去,卻見絲絲黑氣竟如菟絲子一般,在創口中落地生根。黑色的絲蔓、一點點蔓延開來,貪婪地吮吸著創口附近的血漬,顯得人且詭異。

柳曉暮剛欲抬頭,一股濃郁的危險氣息再度向自己逼近,頭皮仿佛都要炸開。顧不及多想,她飛身疾退,白玉笛又回到手中,堪堪擋下金瞳大漢的一擊。

金瞳大漢見這一刀劈出,竟被柳曉暮接下,不怒反喜︰「桀桀桀!本仙人改主意了。以姑娘修為,若與我結個道侶,屆時乾坤互補、陰陽相和,彼此皆是受用無窮……」

「白日做夢!」柳曉暮腰間受傷、惱怒異常,見這金瞳大漢又不干不淨地說著怪話,頓時一聲嬌叱打斷了它。

再看手中白玉笛上,卻多出一道刺眼的豁口。原本銘刻在玉笛上的細小陣法,自是被破壞殆盡,笛身上那層溫潤晶瑩的光澤、早已蕩然無存。而腰間仿佛被毒蟲噬咬一般,那些黑氣不但在創口上落了腳,竟還妄圖向皮肉中鑽去。當此之時, 亟需找處僻靜的所在,好一心一意運轉陰元之氣,將那黑氣拔除出去……

然而金瞳大漢又豈會給她喘息之機?不待柳曉暮心中計較

完畢,那裹著黑氣的三尖兩刃刀,便又撩了過來。

柳曉暮忽地雙臂一振,使出輕身功法「逍遙御風」中的一招「 鵬翼垂天」,身形陡然拔高數丈,遠遠躲開了那三尖兩刃的搶攻。

她面色漸漸冷厲,雙手拂過雲髻,拔出兩支一模一樣青玉簪來。青簪在手,白光大盛,竟從半尺玉簪、暴長為四尺上下的青簪雙劍!

雙劍交擊,發出清泠的鳴響,宛如石磬。柳曉暮揮起雙劍、俯沖而下,又與金瞳大漢戰作一團……

血虎伏誅,大患已除。群俠看向祆教殘眾的眼神,抑或是祆教殘眾看向群俠的眼神,俱都變得復雜起來。

兩方激斗半晌,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死傷均頗為慘重。如今祆教聖女船隊尚在半途,祆教眾人自然不會撤走;群俠尚未將聖女阻截驅回,當然也不會善罷甘休……兩方隔著一條血漬遍布的官道,皆是面色不善地望著對方,氣氛陷入一種沉默的僵持。

元仲武忽然面露凶光,怒斥道︰「靈真!方才你敵我不分、竟去救那祆教小子性命,到底意欲何為?!」

靈真禪師雙掌合十,理直氣壯道︰「元公子!貧僧出手,只為俠義!血虎為虐,那祆教少年尚且挺身而出,我洛陽群俠又豈可甘居人後?若說敵我不分,你請來的那霍仙人、只怕才是真的敵我不分。阿彌陀佛!」

元仲武鼻子都要氣歪了︰「好你個和尚!竟還倒打一耙!若非霍仙人牽制住那祆教聖姑,咱們凡胎,只怕早被妖術屠盡了!哪里還有閑情逸致、縮在這里罵娘?眼下血虎已被仙人收去,對面妖人更是苟延殘喘,你香山寺的和尚若當真威風,便多殺幾個妖人回來、我元某人才服你!」

靈真禪師自然知道此行為何而來,只是心里,對于祆教妖人、卻早沒了初時那般決然的殺意。

他猶豫再三,才又看向統領肖湛道︰「肖統領,以貧僧之見,對面妖人死傷甚重,能有一戰之力者、怕超不過雙手之數。早已不足為慮!為今之計,不如靜待祆教聖女行至,再一鼓作氣、截住聖女,回去才好向蕭公復命。若再徒增殺戮,反易迫使妖人作困獸之斗,殊為不智……」

肖湛正欲答話,卻听元仲武一陣冷笑︰「哈!靈真所言,荒謬至極!祆教妖人非但妄自尊大,胡作非為,且又勾結北地胡人、欲對中原不利!斬草要除根,除惡務須盡!我等攜俠義之師,自是為討凶伐逆而來,又豈可效西楚霸王、作婦人之仁?!」

陳谷自知陌刀隊傷亡慘重、回營必遭軍法處置,今日若不再多殺些妖人,便連王宮使處也無法交差,屆時便真正里外不是人了。于是便附和道︰「妖人殺我這麼多兄弟,早已是不死不休!肖統領,我陳谷今日便拼了這條命,也要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陳隊正言之有理!祆教妖人冥頑難渡,唯有滅其皮囊、散其魂魄,才是功德無量!」不眠和尚早將破敗的僧袍扯下,露出壯碩黝黑的上身,一掛念珠懸在胸前,隨著他的聲音搖擺不定。

不眠和尚說完,元仲武手下所剩不多的凶和尚、惡道士們,竟仿佛引發了共鳴,紛紛附和起來。畢竟,一顆妖人頭顱、便是一分金銀財帛,他們之所以肯鋌而走險,不正是要搏一樁富貴麼?

「說來說去,不就是欺軟怕硬麼?方才血虎為虐、吃人吐骨,你們哪一個,敢如現在這般聒噪?!」

楊朝夕義憤填膺、立于官道,心中對這些自詡俠義之人,早已厭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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