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什麼約你來這里嗎?你看這里,水箱里都是鮮活的海鮮,但是我們坐在這兒,卻可以決定這些魚兒的命運,這一條,一會兒我想把它做成生魚片,這一條,我想炖著吃,這一條我想烤了它!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張太秀用筷子指著水箱里的魚,而此時坐在他對面的河鎮元卻不由得冷汗直流。
河鎮元不傻,他知道張泰秀這句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就是,他們這些混極道的,在檢察官面前就像是水族箱里的魚一樣,只能任由這些會讀書的家伙拿捏。而另一方面,身為老大的他,卻沒有辦法約束自己的手下,本來當初黃老大在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也就像水族箱里的魚一樣,黃老大把他們拿捏的死死的,甚至黃老大最後一心洗白,就算他們想要舉報這個家伙,或者背叛他,他也沒有什麼把柄可以被別人捏在手里。
現在想一想,黃老大雖然不講情面,不講義氣,但是他約束手下的這一套,自己實在是連一成都沒有學到。
「檢察官,我懂了,我沒有約束好下屬,這一次……這一次多虧您救我!」
「沒有下一次了!我只是故意把調查的方向集中在了那個殺手的身上,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讓警察去追查這個殺手是如何來到韓國的!你明白我的苦衷就好,黃老大這個人雖然毛病不少,但是有一點我倒是認同的,他走的路才是你們的正路,別為了眼前的一點點利益,丟掉了良好的開局!有一些為了眼前的零頭小利,不听話的手下,該處理的時候就要處理,就像我面前的這條魚一樣,到底是做成生魚片,還是打成泥做成魚糕,你身為廚師必須心里清楚才可以!」
張泰秀好像什麼也沒說,卻好像又什麼都說了,當初河鎮元看到黃老大對待手下如此的刻薄。一時間出于義氣和義憤,便殺了自己的老大。
但是當他坐穩了這個位置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所信奉的道義,根本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不管你對手下再怎麼大方,始終會有人不滿意,即使他們的收入已經超過了東海市大部分的人,卻還是有人為了一點點錢鋌而走險背著他,讓整個幫派陷入到無盡的危險之中。
想到了這里,河鎮元覺得這一次自己一定要修復好和張太秀檢察官之間的關系。于是他便主動開口說道︰
「檢察官!犯了錯誤的人,我回去之後一定處理,保證這件事情不會給您帶來任何影響,另外,那個家伙,我也會想辦法幫您揪出來的!」
「你有辦法嗎?你要是能找到那個家伙,那就太好了!對了,和他一起從越南過來的,應該不是只有一個人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問一問跟他一起來的同鄉,看看這些人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是……」
兩人談話進行了大概20分鐘,河鎮元沒有吃東西,只是喝了幾杯酒,便離開了那里,等他出來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弟在外面等著他,他拍拍手讓小弟都上車,然後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在路上的時候,河鎮元拿起手機吩咐了幾句,沒過多久,幾輛面包車就開出來,然後跑到了一家貨運公司那里,先是一通狂砸,緊接著就從辦公室里揪出了幾個帶著金鏈子的家伙,然後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瘋狂的毆打,幾個人不敢還手,被打的蜷縮在地上,這種狀況大概持續了有10分鐘,他們就被戴上了汽車,隨後帶到了河鎮元的面前。
當三個人被人從車上揪下來的時候,只見此時,眼前正擺著三個汽油桶,有一個人正拿著電切割鋸,切割著汽油桶,上面的部分,听到這金屬切割的刺耳聲音,被帶到現場的三個人,頓時就覺得有些莫名的恐懼。
「大……大哥!我們……我們不是已經承認錯誤了?」
「抱歉,我改主意了!你們三個背著我私自接單的生意,我覺得是時候給其他的兄弟另一個榜樣了?」
「大哥,我們……」
「給你們兩個選擇,第1個,留下一只手,然後滾出這里,從此以後別再提自己是東海幫的人,如果做不好的話,那你們就自己鑽進汽油桶里,我會讓你們在海里面好好的冷靜一番!」
幾個人听到河鎮元的話,頓時瑟瑟發抖。這是一道根本無解的選擇題,到底是要手還是要命!三個人原本以為這件事自己就過去了,他們把賺到的錢上交了一半給河鎮元,還以為老大只是數落他們幾句,他們甚至還計劃著接下來再干一單。可沒想到,老大收了錢,居然還想要他們的命。
「大哥,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麼你現在……」
「你們沒看新聞嗎?你們帶來的那個家伙,現在餃子整個韓國不寧,甚至有警察死在他的槍口之下,你們有沒有想過,要是警察沿著他偷渡的線路查到我們這里,大家所有人的生計都要被斷掉,而原因,僅僅是你們幾個想多掙一筆快錢,然後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私自答應了,別的幫派運個人到韓國來你們有沒有想過,錢你們倒是掙了,但是東海幫的財路就被你們堵死了,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兄弟們都有口飯吃,所以才不得不處理你們幾個害群之馬,你們別怪我,是你們自己貪,惹出來的亂子卻讓所有的兄弟們幫你抗,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嗎?」
河鎮元一陣又一陣的質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些人怒目而視。
一時間,這三個背著河鎮元,私自和別的幫派接洽的家伙,頓時嚇得癱軟如泥。
只見其中一個人,突然跪在地上,臉上帶著淚水,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有人將一個桌板擺在了他的面前,然後拿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刀。
一個男子拿起布塞在自己的嘴里,然後他拿起那把刀,伸出手指,突然間猛地用力,現場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連骨頭斷裂的聲音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