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引得京城內外一片嘩然。
引得這一連串軒然大波的孫傳庭，站在京城南大門永定門十里外的涼亭里。
十里涼亭。
正值早春，細雨濛濛。
孫傳庭站在涼亭里眺望南方。
涼亭口拴著一匹駿馬。
過來的送行的朱舜，與孫傳庭並肩站立，同樣是眺望南方。
春雨拂面，帶來一絲絲涼意。
朱舜突然說道︰「這一行，不論是成還是不成，都將回不來了。」
這句話的含義，不僅涼亭內的兩人明白，整座廟堂都明白。
孫傳庭立下再大的功勛，即便是工業中興的武勛第一。
偌大一座京城，大到足夠容納數百萬人的京城。
卻是容不下一個人了。
只能一個人孤獨終老，後輩子子孫孫也斷絕了為官的前程。
武勛第一。
只因他將會殺太多人。
孤獨終老。
也因他將會殺太多人。
孫傳庭沒有回答，走出涼亭，翻身上馬。
就在孫傳庭揚起馬鞭的那一刻，突然溫和笑道︰「那便不回來了。」
「駕——」
一騎絕塵而去。
沒過多久。
一支數千人的鐵騎轟隆隆奔騰而去。
朱舜看著遠去的孫傳庭，看著數千鐵騎。
沉默了很久。
工業元年，早春。
工業帝朱慈烺頒布了第二道詔書。
土地收為國有，大明進行土改。
當即在全天下掀起了軒然大波，土地可是官僚鄉紳的命根子，收走土地就是斷了他們的根基。
工業元年，小寒時節。
西北總督孫傳庭在陝西完成土改，殺光晉商，斬殺無數官僚鄉紳。
工業二年。
西北總督孫傳庭在山西完成土改，自此西北二省的老百姓人均十余畝地，全部過上了富足生活。
困擾了大明多年的闖王匪患，在沒有一兵一卒剿匪的情況下，漸漸消弭。
直到李定國砍下了闖王李自成、張自忠、羅汝才等人的頭顱，攪得大明民不聊生的流寇匪患，徹底在大明國土消失。
工業三年。
孫傳庭就任直隸總督，一個月完成直隸的土改。
大寒時節。
完成了河南布政司的土改。
工業四年。
直隸總督孫傳庭完成山東布政司的土改，自此黃河以北完成了土改。
工業五年。
孫傳庭就任江南總督，整個江南人心惶惶，爆發了大量的叛亂。
江南的官僚鄉紳只記得孫傳庭曾經被東林黨打壓的慘不忍睹，卻忘了他是帝師朱舜嘴里的大明最後一根柱石。
反叛的江南官僚鄉紳真正見識了何為大明最後一根柱石。
只用了一年。
江南總督孫傳庭先後殺光了南直隸、湖廣布政司、浙江布政司等一京二省的官僚鄉紳，完成了土改。
工業六年。
江南總督孫傳庭殺光江西布政司、福建布政司兩省的官僚鄉紳，完成了土改。
工業七年。
江南總督孫傳庭殺光兩廣的官僚鄉紳，完成了土改。
工業八年、九年、十年。
江南總督孫傳庭先後殺光四川布政司、貴州布政司、雲南布政司的官僚鄉紳，完成了土改。
自此十年光陰。
大明的兩京十三省全部完成了土改。
工業十一年。
本以為江南總督孫傳庭會班師回朝，誰知突然從大小金川殺上烏思藏宣慰司，剿滅全部權貴。
工業十二年。
孫傳庭卸任江南總督，就任烏思藏布政司巡撫，焚燒所有梵書經文，搗毀所有廟宇。
工業十三年。
烏思藏巡撫孫傳庭殺光身高超過馬輪者，抽調五十萬漢人囚徒、流寇定居烏思藏，一律說官話雅言。
凡是半年內沒學會漢話者，全部斬殺。
同一時間，抽調大量讀書人和道士前往烏思藏布政司，推行漢化，建立道觀。
自此。
大明兩京十三省變成兩京十四省。
被譽為工業帝中興武勛第一人的孫傳庭，一生沒下烏思藏布政司。
便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