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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公審大會

公審大會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一個非常稀罕,聞所未聞的詞兒。

秦朗要在益都公審的也並非只是益都城內的一些俘虜,還有波及到整個青州府範圍內的許多個人。事實上連濟南的一些個俘虜都被送來了益都!

而要不是西線戰場抓到的有份量的俘虜早就被砍了,秦朗都有可能讓那邊也把人送來益都。

現在鴿巢已經在各個府縣安家了。

秦朗還下發過命令,禁止捕獵射殺鴿子,所以這東西雖然不保險依舊不保險,可在小範圍(齊魯境內)中的傳遞消息卻是效果絕佳。

然後躲在青州南部的衡王朱由棷便也就來了,不但他來了,曲阜的孔家人也到了。

如果不是滋陽的魯王朱以海需要繼續臥床不起,他也會被秦朗叫來。

而朱由櫟則早早的就逃去金陵了,故而早前的齊魯三王現在只剩下齊魯兩王了。

朱慈熾也陪著老爹來到了益都,他們父子可不怕秦朗翻臉不認人。因為就他們倆現在的處境,秦朗就算翻臉不認人了,也不可能再壞到更壞里了。

因為與秦朗之前的約定,朱由棷朱慈熾父子在青州南部一直過得很安穩,卻也僅次而已。

之前秦朗需要他們父子在青州牽制清軍,所以攻擊支持雖一直很大,但有著韃子壓在頭上,衡王父子的實力卻始終沒什麼大的發展。

是的。對比他們父子逃亡南端之初時候,衡王府的兵能更打了,武備也更好了。

可數量始終不足,一直未能超過五千人,甚至都沒有超過四千人。

現在整個齊魯都已經被秦朗拿下了,人家的大軍屯駐青州,從來沒有對衡王府喊個一聲打字,一應供給還依舊提供著,但衡王父子卻知道一層無形的枷鎖已經牢牢的把他們給拷住了。

青州南部的崇山峻嶺就跟一座巨大的監獄一樣,讓他們父子不敢逾越一步。

因為朱由棷父子人不傻,不管金陵那邊許了什麼承諾,父子倆從來不睜眼瞧一下。

拿不到手的承諾再美好也都是虛的。

他們父子人在青州,稍微的敢‘越過雷池一步’,秦朗的大巴掌就能呼下來。到時候金陵城的那位皇帝老兒能替他們挨嗎?

所以看似自由自在的衡王父子,實則與被臥病的朱以海一樣,都已經被圈禁起來了。

而既然他們父子人都被圈禁了,那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信函發來,他們父子就敢大搖大擺的進益都。

秦朗這個好佷女婿還敢真要了要朱由棷爺倆的命不成?

現在秦朗與金陵的老岳丈固然鬧得很不愉快,但雙方還真沒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而且即便是撕破臉了,秦朗又不是韃子,還能真把他們姓朱的全宰了?

郁洲山島上給秦朗生兒子的女人,可也姓朱。

所以朱由棷和朱慈熾父子是很心定神閑的來到益都,甚至還一回到益都就住進了衡王府。

那心情比起孔胤植來可強的太多了。

孔胤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所以他一听到‘審’這個字心里就發慌。

哪怕王鰲永和方大猷都沒有被待著,譚泰也舉火自焚以殉節,可秦朗手中這不還有一個孫之獬的麼。

鼠輩最清楚鼠輩的德性,孔胤植可不指望著孫之獬能給他保密。萬一這……,那可就是天大的禍事啊。

從曲阜來益都的路上,孔胤植是一百個後悔。後悔什麼呢?後悔之前送的禮太輕了。

就應該送上三五十萬兩銀子。

來益都觀看公審大會的不止是朱家父子和孔胤植,還有很多士紳地主,這些人甭管怎麼說吧,都不至于被送進大牢。當然觀看的人最多的還是百姓!

孫之獬是第一個被帶上場的人,但他卻是最後一個才會被公審的犯人。

作為一個文人,孫之獬于軍兵精銳上了解不多,雖然他能看得出秦朗軍兵一個個士氣高漲,身體素質優良,訓練也十分有素,但除了軍備外,他真的分辨不出秦兵與八旗兵的差別。

然孫之獬能看得出百姓們的精神面貌不同。

臉上多出了一抹紅光,跟之前時候相比,不說一個個全判若兩人,那也差不多了。

從益都陷落到這場審判大會召開,十天時間已經過去,城內百姓這些天里總算是吃飽了肚子,哪怕吃的並不是很好,但只要能吃飽飯這精氣神便就大不一樣。

所以這些百姓全都支持秦朗。

什麼都不為,國家民族大義,華夷之辯啥的通通拋開,只是一個吃喝,就足以讓益都所有人乖乖的站到秦字的大旗下。

陸陸續續不少人被送上看台,里頭有一些人腰桿挺得直直的。哪怕雙手被綁在背後,甚至可以說是五花大綁。

事都已經到此了,還哭哭啼啼的做什麼婦人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沒理由讓台下的那些屁民們小覷了自己。

但有的人還是忍不住哭的鼻涕淚水一大把,兩腿軟的像面橋一樣,不被人架著站都站不住。

最後被押上來的一批人就是官府的干吏了。

別看不是官,但一個個在益都城內卻是臭名昭著,這些人通通被嚇的跪坐在地上。這輩子他們都沒在同一個地方見過這麼多人。特別是這些人是那些平日里自己欺壓過的窮人。

所以這些人哪怕在被押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什麼是公審這一概念,可現在看到這麼多黑壓壓的人群他們還是跪了。

孔胤植和朱由棷父子是這場大會最尊貴的客人之一,其他的都是些表現良好的縉紳宿老。

比如膠東的那幾個告老還鄉的官員,如濰縣的郭尚友、張爾忠、王 等。

這些個人在清兵入侵膠東時候,一個個都逃去了登州,然後在秦朗率軍席卷膠東時候,一個個又表現的非常配合。

那或許不是因為他們真心認同秦朗的諸多政策,更多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而等到崇禎帝給秦朗封了齊國公,幾乎是名正言順的把持登來時候,這些人就是再不滿意也不敢露出半分。如此反倒安安穩穩的走到了現在。

固然破了不少財,卻也過上了安穩日子不是?

而且這些個縉紳宿老的家中,便是有那不忿不甘的子弟,隨著秦朗聲望的直線上漲,隨著秦朗實力的飛速壯大,一個個就也都安穩的跟鵪鶉一樣了。

實際上這些個家伙的憤怒就跟公子小姐的善心一樣不靠譜。

很多個公子小姐都‘心善’,看到乞丐了都會扔去幾個錢,但你要讓她們傾盡全力的去做善事幫助乞丐窮人,那則是痴心妄想。

那些個縉紳宿老家子弟的情況也是一樣,他們對秦朗有怨氣,很反感,可感情是一回事,讓他們拋家舍業的去造秦朗的反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孔胤植還正跟朱由棷等人寒暄著呢,公審大會開始了。

它的第一個流程就是訴苦。

公審麼,別看名頭很大,可實質上依舊是場審判。

而既然是審判那就要按照審判的流程來。

雖然沒有遞狀紙,但起訴一方先開口講話這就是必然啊。

已經有被害人的親屬躍躍欲試了,一個個咬牙切齒的看著台上的人。

比如說青州前知府何永清之子何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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