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想法麼……」
听到陸玄這句話,不知為何,南錦屏只覺得心中一窒,仿佛心尖兒被人猛的拽了一下似的,渾身好像都沒了力氣一般。
「為什麼這麼說?我長得不好看?還是我這個人,沒什麼趣味?」
她忽然極為認真的問道。
陸玄雙手枕在腦後,回答道︰
「怎麼說呢……」
「你自然是長得漂亮的,但就是太冷了……」
「我喜歡的,是那種愛笑的女孩子,而不是整天繃著個臉,好像天底下就她苦大仇深一樣,尤其是在我面前擺臉色,就跟我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其次,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自信,也缺乏安全感,所以在感情方面,大多數時候,我只選喜歡我的,絕對不死乞白賴的追求別人,雙向奔赴,總比當舌忝狗好,免得害苦自己。」
「你一看就是那種很難敞開心扉的女人,費盡心思,到最後卻白費力氣,這種事兒,我絕對不做,不如趁早打消念頭。」
「再說了,我還真不是什麼花心大蘿卜,更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男人,我這麼說,你總該相信了我吧!」
陸玄認認真真的解釋,南錦屏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兒。
「你說得對……」
她神色淒婉的笑了笑,低下了頭。
片刻之後,她站起身來,輕聲道︰
「今日就修煉到這里吧,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
「這麼快?還沒到點吧?」
平常兩人都是要修煉到天黑的,今天南錦屏離開的時間,卻早了將近一個半時辰。
陸玄坐了起來,一臉驚訝的望著她。
「嗯,我走了!」
南錦屏沒有過多解釋,更怕前者看到自己難過的神色,干脆直接站起身來,不讓陸玄再說其他。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
陸玄撓了撓頭,對方要走,自己當然不好挽留,總不能因為想盡快的將功法修煉成功,就對南錦屏的想法顧若惘聞。
一切以身體為重,更何況,一般人,哪有他這麼精力旺盛?
而就在南錦屏剛剛走到門口之時,于心蘭卻提著劍走了進來。
兩人點頭致意,擦身而過,于心蘭的神色,卻變得有些奇怪。
「聖女怎麼走了?」
「她說她累了,想早點兒回去休息……」
「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麼?我看她面色好像很難看!」
「有麼?我怎麼沒發現?」
陸玄漫不經心的問道。
「當然有,那臉白得跟涂了粉似的,毫無血色,她之前該不會受了傷吧?」
于心蘭擔心的問道。
陸玄皺了皺眉。
「這種事情,她也沒必要隱瞞,莫非,是練功練出了岔子?」
「我哪知道?這得問你自己。」
于心蘭搖了搖頭。
「要不,你去問問?」
陸玄猶豫道。
于心蘭笑了。
「我跟她又不熟,還是你去吧!」
陸玄皺著眉頭,忐忑道︰
「她好像不怎麼待見我,我去問,也許沒啥用。」
「保險起見,你還是去問問,萬一真有事呢?」
于心蘭正色道。
「好吧,我去看看,不過天色也不早了,你趕緊洗洗干淨,乖乖等我回來……」
陸玄一臉壞笑的伸出手,捏了捏于心蘭的臉蛋。
後者面帶紅暈,低聲笑罵道︰
「你就知道折騰我……趕緊去吧!」
陸玄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到了南錦屏的屋子外,他猶豫半晌,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敲了敲對方的房門。
「聖女,在嗎?」
「心蘭說你臉色很差,叫我來看看,是不是練功出了什麼岔子?」
「你在的話,就應一聲!」
屋子里,南錦屏已經月兌去了外衣,臥在了床上。
此刻听到陸玄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又听他提起于心蘭,不知為何,她忽然心中一酸,眼淚便從眼角流了出來。
「不在!」
她賭氣般的回道。
听到這兩個字,陸玄有些詫異。
他想過很多回答,但就是沒想到,南錦屏會說這種話。
這是啥意思?
說不在是什麼鬼?睜眼說瞎話唄?
這女人,就這麼不想看到自己嗎?
陸玄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離開,但突然之間,他又停下了腳步。
不對,認識南錦屏這麼久,對方該有的待人之禮還是有的,哪會用這種語氣跟人說話?
更何況,明面上來看,兩人還算是朋友一場。
「太反常了,有問題!」
陸玄心中暗自想到。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情況一定要說出來……」
「喂,你听到了嗎?」
陸玄又是喊了一陣,但可惜的是,南錦屏說了不在二字之後,便是沒了回應,仿佛睡著了一般。
「情況不妙!」
他搖了搖頭,干脆伸出手,用力的拍打著房門。
「你倒是說話呀?我嗓子都喊疼了……」
「喂喂喂!!!」
房門被陸玄拍得啪啪作響,片刻之後,南錦屏突然拉開房門,雙眼死死的瞪著陸玄。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的語氣十分不好,陸玄正準備回話,整個人卻愣在了原地。
「我是在關……」
「你哭了?」
他看到,南錦屏的雙眼,有些發紅,臉蛋上隱隱有著兩道淚痕。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哭呢!」
南錦屏伸手捂著雙眼,氣勢洶洶的說道。
陸玄趁機擠進了房間。
「你是覺得我眼楮不好使嗎?」
「哭就哭唄,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有什麼事情,能讓堂堂的白蓮宗聖女,傷心成這樣?」
「怎麼,心上人要成親啦?還是你那師父要歸西了?」
南錦屏砰的一聲關上門,轉過身來,重新鑽進了被子里。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跟你沒完?」
「我什麼事沒有,你趕緊回去吧!」
南錦屏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顯得有些悶悶的。
陸玄略顯尷尬的站在原地。
「你到底怎麼了?其實前兩日我便發現了,你有些怪怪的,難不成那日喝醉了酒,跟我抱著睡了一晚,你才變成了這樣?」
「喂,我說……」
「你這女人,該不會對老子有意思吧?剛才听我說對你沒想法,所以才傷心得哭了出來,哈哈哈哈……」
陸玄的笑聲,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分外刺耳。
但笑著笑著,他忽然沒了聲音,只是張著嘴巴,面色也同時凝固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南錦屏掀開了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淚眼模糊的眸子,就那樣直勾勾的望著他。
下一刻,女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對,你猜對了,然後呢?很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