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舌頭上都有一抹深藍的痕跡,只有鐘離帆的舌頭是干干淨淨的,一看便知沒有吃那白丸。
鐘離家主母怒而起身,緊盯著自己的兒子,「你在鐘離家要什麼沒有,為什麼偏偏勾結丁家邪支?」
鐘離帆冷冷地瞥她一眼,道︰「誰說我勾結了丁家邪支?」
頓了頓,他神色冰冷地看著沈琛,「我鐘離家這麼多人都要吃你一個外人給的東西,萬一那所謂的真言蠱里出了什麼問題,我鐘離家豈不是全軍覆滅在這里?誰知道不是你和大姐勾結丁家邪支要來坑害我鐘離家?」
「鐘離帆!」鐘離月氣得柳眉倒豎,「他會是你的姐夫,不是外人,也沒必要害我們。依我的煉丹水準,要奪取家主之位的話,根本沒必要勾結丁家邪支幫忙。」
鐘離帆輕蔑地哼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煉丹水準都不行,都需要勾結丁家邪支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如果你沒有勾結丁家邪支,為什麼不吃真言蠱?還不是心虛!」鐘離月逼視著他。
鐘離帆起身,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在場眾人,雙手插到兜里,道︰「為什麼不吃這個東西,我已經解釋過了,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沒有勾結丁家邪支。」
說罷,轉身就要上樓。
「且慢。」沈琛淡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鐘離帆回頭挑了挑眉,「還有什麼事嗎?」
沈琛直視他挑釁的目光,忽然勾唇一笑,「你敢這麼狡辯,是吃定了我沒有證據嗎?」
「如果你有什麼證據,盡管拿出來好了。」鐘離帆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鐘離雅和鐘離家主母都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一個是親媽,一個是親妹妹,對他的話都有些不敢確信。
沈琛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微微躬身,遞上一個銀灰色的物體。
「這是剛剛我讓管家從你安插在廚房的線人身上找到的,微型錄音器。」他輕輕按下上面的小凸起,播放出了一句話。
「二少爺,沈琛拿到了真言蠱,萬事小心。」
鐘離帆神色不定地盯了沈琛幾秒鐘,忽然「噗嗤」一笑,「沈琛啊沈琛,你這同樣的方法,用了一次兩次的也不嫌老套。你錄音三叔三嬸的時候,他們是進行的對話,這個錄音里面只有一句話,你只要找個人隨便說一句,就可以栽贓到我身上了啊。」
沈琛淡笑不改,「今天一天你都在外面,沒有回來,那個廚房線人跟你聯絡的方式應該是電話。」
話音剛落,管家很及時地遞上了一部手機。
沈琛打開手機的最近通話,一一拿給眾人過目後,當著眾人的面撥打了備注為「二少」的電話號碼。
「嘀嘀嘀——」
鐘離帆的兜里傳來了電話的聲音。
他面色驟然變得慘白。
鐘離家主母端莊的面容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怒而打了兒子一巴掌,道︰「這個家對你不夠好嗎?你的父親是家主,母親是主母,本身也是個有能力的人,何苦去勾結那邪支?還害死了你的親叔叔!」
「父親是家主,母親是主母,對我拿到家主之位有什麼幫助嗎?」鐘離帆冷冷看著母親,「你是鐘離月的後媽,為了討好爸爸,你對她有多好你自己知道!我和小雅是你親生的,你對我們倆有對她那麼關懷嗎?」
鐘離家主母面色一凝,她心里自然還是關懷親生子女的,鐘離月每天只知道勾搭美男子,根本不足為患,對她好一些也是為了麻痹鐘離鐸的神經罷了,她還是主要對付那個鐘離燁的。本想著鐘離燁勾結丁家邪支,這家主之位自然落在兒子頭上了,沒想到兒子居然也勾結了邪支!但是這種話她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只能惱恨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咳咳……」鐘離鐸適時地咳嗽了幾聲,嘆息道,「帆兒,你和月兒都是我們的孩子,月兒自小沒了母親,待她好一些,也是應該的。你父母俱全,得到的關愛自然也不少,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何況就算這樣,也不是你害死你三叔三嬸的理由啊。」
鐘離帆盯了這個病懨懨的父親一會兒,別過頭去,沉默了片刻,道︰「反正已經被你們發現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吧。」
「殺人之罪,就讓人間的機關來制裁你吧。」鐘離鐸狠狠咳嗽了幾聲,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
鐘離帆一怔,有點不敢置信,怎麼說他也是鐘離鐸的親兒子,人間機關的治罪方式是殺人償命,他這是要讓自己去送死嗎?
「帆兒,如果你肯說出丁家邪支的陰謀和藏身地點,你父親他……他會饒你不死的……」鐘離家主母忙道,她沖兒子眨了眨眼楮,希望能保住兒子的命。
鐘離帆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嘆了口氣,無奈道︰「丁家邪支有什麼陰謀我不清楚,藏身地點我也不知道,他們只是告訴我,能夠為我準備上等的丹方和煉丹材料,只要我把一些東西放到三叔三嬸午飯的食材里。他們只說那些東西會讓真言蠱對三叔三嬸不起作用,誰知竟然是毒藥……」
說到這里,他面上終于露出一絲悔恨的神情。
鐘離鐸抬眸,看著兒子,「還算有點良心,念你也是上當受騙,不是故意殺害你三叔三嬸,死罪就罷了吧。此後你離開鐘離家,自生自滅,我們是不會再管你的。」
鐘離雅看到哥哥如此,淚水撲簌簌落下來,但她性子膽小懦弱,也不會為哥哥說些什麼話。
鐘離月面上沒什麼表情,心中十分歡喜。鐘離雅性子膽小難當大任,鐘離雲又無心家主之位,鐘離帆一走,家主之位必然是她得了。越想,她對沈琛就越發佩服。雖然沒有真言蠱,但沈琛在假扮真言蠱的白丸上動了手腳,又故意命人在特定的時間關掉電閘,給鐘離帆機會不吃白丸,從而確認是他,手段的確很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