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房里都是自己人,洛冥就從眼鏡里出來舒展了一子。
「這不是什麼鬼口紅,」他眯著眼楮,揉了揉脖子,「我活了這麼久,看過那麼多鬼術典籍,就是沒有一個提到這個的,這應該不在鬼術的範圍內。」
南寧悅若有所思,「你說,這會不會是蠱術?」
「蠱術?」沈雲飛鸚鵡學舌般重復了一遍,目露驚疑,「怎麼會?安安和我從來沒接觸過懂蠱術的人啊。」
洛冥不自覺地攬過南寧悅的肩,順手模了模她的頭,「我覺得悅悅說的話有可能。上次悅悅同學聚會,那個江晚心涂了這個口紅,也是很騷氣的,後來就和一個男人雙雙死在了床上,像被吸干了精氣,變成了人干。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和口紅有關,但假如和口紅有關,那麼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據我所知,只有蠱術了。」
「這……」沈雲飛和葉如安對視了一眼,二人怎麼也沒想到會莫名沾染上蠱術這種東西,均是驚疑不定。
南寧悅有些不自在地從洛冥臂彎里挪出來,訕笑道︰「我也只是猜測,不過我們可以去找一個人來判斷一下,這到底是不是蠱術。」
「你說夏玨?」洛冥挑眉。這個主意不錯,陵魁在家成天念叨著他呢。
沈雲飛一把將女友從床上抱起來,「好,那麼我們現在就去夏家吧。」
另一邊。
沈琛坐在床上,戴著耳機,拿著筆記本,像在認真看著什麼,神情冷凝。
筆記本里的畫面不停地變換著。
沈琛耳中響起了鐘離夢的聲音。
鐘離夢的身前站著一名紅衣小女孩。
周圍的環境像是某個地方的衛生間,很干淨,鋪著木質的地板。
「彤兒,我要的東西什麼時候才能送過來?」她的聲音有些不耐。
小女孩邪氣一笑,「急什麼,那位現在受了重傷,夫人在給他療傷,等他蘇醒了,你要的東西自然就到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鐘離夢有些迫切,「你能不能先把東西給我啊,我那個姐姐找了個厲害的男朋友,他們那方的力量已經隱隱多出我們了。」
紅衣女孩笑容不改,「我回去問問夫人吧,不過鐘離小姐可要小心了,不要玩蠱**。」
說罷,紅光一閃,紅衣女孩就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針孔攝像頭被沈琛悄悄彈在鐘離夢的胸口,所以看不見她的神情,只能听到她走路的聲音。
場景變換著,地板依舊是木質的,鐘離夢好像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走向一扇白色的門,四周的環境就像是一戶人家的客廳,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突然一個男人撞了她一下,「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他連忙道歉。
沈琛眼前的畫面黑了,聲音也听得斷斷續續。針孔攝像頭被撞掉了,微型竊听器也一起被撞壞了。
他扯下耳機,關上電腦。沒關系,他知道的已經足夠了。
敲門聲響起。
沈琛起身開門,鐘離月妝扮精致,笑容甜美地站在門口,「一起出去嗎?」
沈琛點點頭,「去夏家。」
「夏家?」鐘離月一臉疑惑,「去那兒干嘛?」
沈琛面無表情,邊走邊道,「車上再跟你解釋。」那個紅衣女孩似乎在哪里見過,他記不得了。但這個女孩提到了蠱,本身又是只能夠原地消失的鬼,鬼蠱一聯系,沈琛就聯想到了丁道士和谷凌素。要對付這二人,怎麼能沒有夏玨的幫助?
而此時的夏家。
深棕色的陶瓷地板一塵不染,光滑明亮,將吊燈的光倒映得更加晃眼。
夏玨一臉不忿地站在地板上,怒瞪著沙發上悠閑坐著的男子,「無稽之談!我怎麼可能和丁家邪支有關系!」
男子模樣和夏玨有幾分相似,看起來比女圭女圭臉的他要老成得多,「大哥,你和丁家邪支領頭人的佷女關系那麼親近,人家都為了你跑到G市去了,還說和丁家邪支沒關系?」
「夏瑭,你不要血口噴人。」夏玨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丁露露不是邪支的人,她是丁家正派的,你們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是啊,玨兒絕對不會和邪支有勾結的。」沙發上坐著的一名黃衫美婦柔聲道,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身邊的中年男人,「你要相信我們的兒子啊。」
夏瑭嗤笑道︰「慈母多敗兒,大伯可千萬不能姑息大哥,丁露露可是那人的親佷女。若是大哥一直在大伯身邊教養,自然不會出什麼差錯,可是大哥在那深山老林里學藝那麼多年,又和那人的老婆是師姐弟,這其中關系……還用我多說嗎?」
夏玨的父親皺著眉,像在沉思什麼。
「你……」夏玨氣結。
夏瑭挑眉,「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嘛?你敢說谷凌素不是你師姐?或者丁露露不是她親佷女?」
「這是事實,但是……」夏玨正想辯解,卻被一聲厲喝打斷。
「夠了!」夏父怒道,「你們兩個成什麼樣子!夏玨,你閉門思過去!」
「爸!」夏玨很憤怒。
「他爸,玨兒剛回來……」夏母有些哀求道,「你至少要把事情搞清楚啊。」
「不必再說了。」夏父擺擺手,阻止夏母繼續說話,轉而對夏玨厲聲道,「玨兒,回房!」
夏玨狠狠瞪了夏瑭一眼,怒氣沖沖地轉身上了樓。
夏父起身,跟著上了樓,夏母連忙跟了上去,夏瑭在他們身後笑得十分開懷。
「 !」夏玨重重地關上門,氣鼓鼓地坐在床上。
他剛回到家沒多久,就被家族里的人各種使絆子。先是有人偷偷拿了他的蠱放到夏瓏房間,陷害他要對自己的妹妹下毒手,幸好夏瓏和父母都相信他。而後又有人在他平時喂蠱的食物里動手腳,害得他的蠱狂性大發,險些反噬了自己。
現在,夏瑭居然誣賴他和丁家邪支有勾結。玄門之中,誰人不知,丁家邪支養鬼為禍,不干好事,簡直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要誰和丁家邪支扯上關系,一定會被逐出玄門,成為眾矢之的。
夏瑭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夏玨不太明白,自己數年來都不在家中,和這些兄弟姐妹雖然說不上關系好,但也不至于被他們如此仇視和陷害吧?
他有些郁悶地抱住了頭,身子歪倒在床上,發出一聲悶悶的嘆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