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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元論並非一無是處

王磊伸腳一絆,男子跌了個狗啃泥。

見沈瑤卿母女受威脅,保安們不敢再觀望,一擁而上,用腳踩住男子。

王磊走到沈瑤卿面前,低聲道︰「別灰心,日子還長得很,小雨琪還要你照顧,你也可以跟他離婚。」

沈瑤卿淒然道︰「離了婚,琪琪怎麼辦?」

頓了頓,她又說道︰「他爸媽待我跟親生女兒一樣,要是離了,他爸媽會很傷心的。」

王磊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總是為別人考慮,然而越是為別人考慮,就越是容易被別人傷害。

沈瑤卿看出王磊的擔心,又說道︰「你別擔心,雨琪全靠我照顧,我不會想不開的。」

真是個聰明又善良的女人啊,太可惜了。

「王醫生!」金睿哲見王磊遲遲不動,急得大叫起來。

「他找你有急事?」

「嗯,他可能被地上那家伙傳染了艾滋病,需要馬上吃阻斷藥。」

「艾滋病?」沈瑤卿吃驚地捂住嘴,過了幾秒鐘,她低聲說道︰「那你快去吧。」

王磊嘆息一聲,看了眼母女二人,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金睿哲早已啟動車子,王磊剛剛關上門,他就一個彈射起步,3.0T發動機一聲咆哮,推著車身猛然躥出。

王磊拿出手機,給負責阻斷藥的同事打了電話,約好取藥。

金睿哲听得清楚,松了口氣,激動道︰「王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

王磊不屑理睬這家伙,沒出聲。

金睿哲這幾分鐘所受刺激著實不小,心潮激蕩下,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你這是救命之恩啊!」

「你先救了雨琪,現在又救了我,是我金家的大恩人!」

「我不會忘記你的。我要好好報答你!」

見王磊始終不理他,他意識到王磊的不屑,接著說道︰

「王醫生,你是做醫生的,肯定懂我們這種人。」

「我真不是壞人,我是實在沒辦法了。」

呵,壞人總是有理由的。

王磊心中不屑一笑。

但是轉眼想起自己對蘇新月林思涵雲想容都用過能力,頓時沒了底氣。

見王磊還是不理他,金睿哲辯解道︰

「我害了瑤卿不假,也對不起雨琪,對不起我爸我媽。」

「但我給瑤卿自由的,我早就跟她說過,隨便她出去怎麼玩,找多少男人都沒關系,我不會在意的,我還會幫她遮掩。」

「是她自己不去玩,非要一根筋守著家,我有什麼辦法?這能怪我嗎?」

呵,人渣。

對比之下,王磊頓時覺得自己高尚得多,腰桿子馬上硬了幾分。

豪車飛馳,迅速沖入一院大門。

夜間阻斷藥在急診科發放,王磊對急診科無比熟悉,很快就把藥交給金睿哲。

金睿哲拿著藥,就像拿著什麼驚天動地的寶貝,手都有點抖。

王磊又給他遞了個一次性杯子,金睿哲怕熱水來不及,直接沖進旁邊的衛生間,接了點自來水,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

藥片下肚,金睿哲長長地松了口氣,眼見得整個人都活泛起來。

然後順手一掏,模了張卡出來。

「王醫生,大恩不言謝,一點小意思,密碼六個0。」

用這種卡,膈應。

「不好意思,這不能收,有規定的。金總,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王磊丟下一句話,往醫院外走去

金睿哲看看左手邊,那里正有個急診科保安看著這邊。

他頓時覺得自己懂了,在身後叫道︰「王醫生,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王磊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回到宿舍洗漱完畢,王磊拿起醫刊。

台燈、小桌、書。

安靜的單人宿舍。

只有這種時刻,才是最安寧的時候。

看到九點,手機準時響起。

王磊放下書,躺到床上。

「王磊,你個大騙子,你完了,你慘了。」

江婉柔幸災樂禍地笑。

「怎麼了?」

「你那天把謝紅梅騙得好慘,現在她想明白了,等你過來上班,肯定會教訓你的。」

「我沒騙她啊。」

「嘻嘻,姐就喜歡你這做了壞事還一臉無辜的樣子,更喜歡謝紅梅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傻樣,哈哈哈。」

山村的月光中,江婉柔笑出了聲。

王磊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我怎麼騙謝紅梅了?

她不就是找不到原因的頑固性便秘嘛,不就是怕冷怕動沒胃口沒記性嘛,哪里騙她了?

上次雖然沒來得及找到病灶所在,但各種線索都指向內分泌系統疾病,這沒錯啊。

「後來尹小丫那蠢貨在醫院里罵,說是謝紅梅口袋里裝著瀉藥被你看見了,根本不是你能看出便秘。」

「她還說什麼怕冷沒胃口都是萬金油的常見癥狀,根本就是你隨口瞎說的。」

「那她沒出去查?」

「倒是去了,听說啥也沒查出來。」

怎麼會啥都查不出呢?這倒是有點奇怪。

「大騙子,明天下午我來接你,後天咱們去江海藥業,別忘了。」

「你才是大騙子吧,把我騙到那種破醫院。」

「行啦行啦,咱們一對大騙子,扯平,好了吧?」

「嗯,那大騙子晚安。」

「喂等等。」

然而忙音已經傳來,江婉柔氣得丟掉手機,恨恨地磨牙。

「別讓我逮到你,逮到就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罵了幾句,江婉柔笑了起來,蓋好被子,閉上眼楮。

月華如水,朦朧而溫柔,讓她格外的安心。

第二天,王磊剛進醫院大門,韓蕊從身後追上來,揮舞著拳頭吶喊道︰「王老師,我會打贏這場戰爭,捍衛您的榮耀!」

王磊莫名其妙地看看她,覺得這女孩好像有毛病,神經兮兮的那種病。

「什麼戰爭?」

「17床,他們都不信我,都說是抑郁,明明就是癲癇。」

「王磊,早,」旁邊一個年近40的腦外科醫生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很感興趣地問韓蕊︰「抑郁跟癲癇差別這麼大,怎麼會鑒別不清,哪個科的?」

「丁老師,消化內科。」

丁老師更加詫異了︰「有意思啊,懷疑這兩個病的話,怎麼會收到消內。誒那不是嚴主任嘛,嚴主任。」

嚴成板著臉,大踏步地走向住院部,聞聲轉過頭來,鐵板臉上擠出一個微笑︰「丁主任,王磊,早。」

丁主任是引進人才,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是業內權威,各科主任都不敢輕視。

不過這人精力旺盛,好管閑事,尤其遇到疑難雜癥時,他非得弄個清楚明白,往往就有點讓人煩。

「嚴主任,剛才我們在說消內17床,怎麼會又象抑郁,又像癲癇?」

嚴主任答道︰「是以月復痛為主訴,考慮抑郁軀體障礙或者月復型癲癇。不過現在經過診斷性治療,主要考慮抑郁。」

韓蕊大著膽子說道︰「嚴主任,我覺得應該考慮癲癇——王老師說的。」

兩位主任都看向王磊,丁主任笑道︰「王磊下了診斷的話,我必須听听。」

王磊也不客氣,簡單說了一下,最後說道︰「我認為抑郁、癲癇同時存在。」

三人都同時一愣,就連韓蕊都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她雖然在示教室听過王磊的點撥,但限于水平,還是理解錯誤,沒想到王磊的真正看法是二元論。

「二元論?」嚴主任搖頭︰「二元論不可取啊,教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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