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艾莉莎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能觸及真實的,大概都是學院中的優秀份子。她需要比任何人都更早找到無人島。
而就在艾莉莎起身,打算再造條船之時,終于吃了個飽的程遠不由仰躺在沙灘上,對著星星說道︰「其實,剛才從海底撤離的時候,我就在思考,水麻麻獸大概是我們所不能應對的。
應該說,在這一次的事情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們所不能應對的。
艾莉莎,你說過想要守護貝爾城吧。但你真的覺得,你能守護他們一輩子嗎?
就說盧恩吧,雖然他的謊言漏洞百出,但不能否認這也是他努力的一種表達形式。」
「你是想說,這屆學園祭,我應該任由他們發揮,讓他們在危難中突破自身極限?」
艾莉莎皺眉。
她不是不能理解程遠的意思,但她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
因為她明白,學院中還有許多資質只能算中偏上的普通人,而他們日後大概會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所以有些困難,他們並不需要去克服。
見艾莉莎一臉執拗,程遠也不繼續勸說,反而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艾莉莎,學生會的成員就不是伊特學院的學員了嗎?」
「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我絲毫感覺不到你作為伊特學員的舉動呢?作為學生會的艾莉莎,而不是喬柯萊特•艾莉莎,這種時候,你應該做的,到底是什麼?」
問這話的時候,程遠仍舊沒有去看艾莉莎。
他發問的不只是艾莉莎,同時還有自己。
從穿越過來開始,他便經歷了很多事情,雖然過程並非一帆風順,但結果卻都ok。
這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想象的太過偉大。
是,他是淦翻過天裁災獸,是獲得了神族都眼饞的貝殼核心,更是在黑界建立著自己的黑市帝國……
但這又怎麼樣?
面對雄厚的資本他仍會畏懼,面對未知的魔獸他仍會不知所措,就連從兩個女人之中作出選擇,他都畏畏縮縮的!
說到底,他仍舊只是一個普通人!
察覺到程遠周身氣息在逐漸發生改變,艾莉莎與阮阮不由面面相覷。
但她們並沒有開口。
因為她們明白,程遠心中壓抑了很多事情,只不過他自己一直不願意說。
既然現在他願意開口了,那麼她們一定會好好傾听。
但讓兩人無語的是,她們都已經將坐姿調到最端正了,程遠卻只是暴躁地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便結束了。
大概是程遠的這一爆發實在是快到離譜,被弄的不上不下的阮阮,當即忍不住了。
「好好說話,看在咱倆關系好的份上,給你寬限到三句話說清楚。」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之前有點庸人自擾。」
程遠表示,前幾天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傻逼。自己的帝國都還沒建立起來,就妄想著和資本叫板,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提醒一下,你只有兩句話可以解釋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程遠表示,就是少想那麼多,不然顧忌的太多,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
「只有一句了,望你慎言。」
「俗話說,法•不責眾,艾莉莎你有沒有想過直接帶領伊特的學員,與李希特進行抵抗?」
程遠表示,其實艾莉莎與自己的毛病一樣,就是考慮的太多,習慣性地用上帝視角去看待問題。
「我去帶領他們……可是,我也不知道這一次的新規是錯還是對。」
艾莉莎迷茫道。
她都不知道對錯,又怎麼能進行正確的引導?
對于艾莉莎的抗拒,程遠並不感意外,畢竟這種思維模式估計已經深深刻在她的靈魂里。
「是嗎?那就讓我來吧,然後由你來判定,我做的是對還是錯。」
是的,做就是程遠在海底想到的辦法。
面對實在無法應對的對手,到底該怎麼辦?
一個人冥思苦想,然後小心翼翼地完美解決所有的小兵嗎?
事實證明,這樣不僅浪費時間,還會讓自己越來越被動。
那麼尋找強大的助力?
抱歉,直到此刻,程遠仍不想要依附到其它勢力。
就好比與勇者聯盟的合作,又比如與哈哈楠的合作,他至少都要佔據平等地位。
那麼剩下的答案便顯而易見。
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群,只有0個,1個與很多個。而他已經建立了兩個,再建立第三個也不是問題。
至于會不會得罪人?會不會惹上麻煩?會不會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他一個楠人,怕什麼?
就算輸到只剩褲衩又能怎麼樣?
大膽玩就是了!
听出程遠的言外之意,艾莉莎與阮阮不約而同地雙眼大睜。
「我沒听錯吧,你不會是想帶頭搞團建吧?」
阮阮表示,這話明明就狂妄的不得了,但由程遠來說,為什麼越听越帥呢?
「差不多,既然我們都懷疑這次的學園祭大概還有內幕,那麼就更應該避免有人落單。
而且,新規不就是為了提高伊特學員的整體素質嗎?我們帶著所有人一起努力不是更好?」
程遠壞笑著表示,以班級為單位太小兒科了,要整就整大的!
而一旦以學院為整體進行移動,那麼幕後資本想做什麼,都得考慮一下後果了。
畢竟一個弄不好,牽連的可不就是幾個學員這麼簡單了。
見此刻的程遠一改連日來的陰翳,阮阮立刻舉雙手支持︰「好,都听你的,反正我就是一模魚的評審員。」
「嗯,我會好好看著你的。」
艾莉莎眼光瀲灩,心中的想法怕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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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三人簡單擬定了幾個套路之後,也不管此時已經到了洗洗睡的時間,便走向了盧恩等人。
大概是真的對艾莉莎與阮阮別有所求,所以即便剛剛才被駁了臉面,盧恩仍舊是好脾氣地出來迎客,道︰「不知你們深夜過來,是有什麼事?如果是肚子餓了的話,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既然盧班長這麼客氣,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程遠表示,雖然能看出這些人撒個慌也不容易,但黑了他們的船,合該付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