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
鬼域本身就是一個問題，還能有啥問題。
「距離太遠了。」雲玄子對寧辰解釋道。
「距離遠？有多遠。」
雲玄子，道︰
「以我分出來的陰神程度，剛好可以感應到，剛好可以到達。
如果她只是死了三天，她的鬼魂不應該這麼強。」
接著雲玄子說了好幾個，自己的推測。
不過最終又都推翻了自己的推測。
「前輩其實我覺得這事咱們完全不用猜，直接去看看就好。」寧辰對雲玄子說道。
雲玄子點點頭︰「也好。」
兩個人起身，剛推開廂房就看到了，門口守著的兩個家丁。
寧辰不動聲色的對家丁道︰「帶我們去祭拜一下你們家夫人。」
家丁也知道，廂房里面的人，是他們惹不起的。
不過老爺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听。
「兩位大人稍後，我這就去通知我們老爺。」其中一個家丁機靈的回答道。
寧辰點點頭，並沒有難為兩個家丁。
功夫不大，那個粗糙漢子，就出現在了寧辰和雲玄子的面前。
看著粗糙漢子的穿著打扮，寧辰問道︰「這就準備出殯了嗎？」
粗糙漢子，道︰「既然我家娘子已經瞑目了，還是早早入土為安比較好。」
「這樣啊，那我們兩個就去上一炷香吧。畢竟打擾了這麼長時間。」寧辰對粗糙漢子說道。
粗糙漢子面露難色，不過猶豫了半晌，還是點頭同意了。
雖然一直沒模清寧辰和這道士的底細。
但是看寧辰能殺鬼，這就一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所以只要不是絕對的觸踫到自己的底線，他實在不想得罪寧辰兩個。
寧辰和道長兩個來到了擺放棺槨的地方，此時棺材已經被封起來了。
貢品什麼的，也全部收拾妥當，眼看著這就是要出殯了。
寧辰接過了粗糙漢子遞過來的香，看向雲玄子道︰「道長你來還是我來？」
雲玄子，道︰「還是寧院首來吧。」
寧辰點了點頭，而後借著上香抬手的時候。
手掌直接搭在了棺材板上。
稍稍用力，被用釘子釘死的棺材板，就直接被寧辰給打的橫飛了出去。
棺材板突然橫飛出去，將這房間里面的人都嚇了一跳。
寧辰往棺材里面看去，看到棺材里面躺著的小娘子，那里還有那鬼魂半分俏模樣。
臉上青紫一片，這明顯不是尸斑，而是被毆打之後的樣子。
凡是露出來的肌膚，沒有一處沒有傷的。
所以這小娘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暴斃。
而是被人打死的。
至于行凶者，就是眼前這個粗糙大漢了。
「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粗糙大漢愣了片刻之後，一下子擋在了寧辰和棺材之間，大聲的質問道。
寧辰用眼楮示意了一下那個粗糙大漢︰「你看你家娘子坐起來了。」
听到寧辰這話，粗糙大漢嚇的‘媽呀’一聲，人就跳的老遠。
等看到自家娘子並沒有坐起來，粗糙大漢，憤怒至極。
「大人，你打翻我家娘子棺材在先，現在又誆騙我，你究竟是何用意。大人我敬你，可是你卻絲毫不尊重我。就算你是大人，我不相信天子腳下還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了。」
听著那粗糙漢子的話，寧辰說道︰「別扯那些沒用的，說說你家娘子的事情吧。
你不是說她生病暴斃嗎？
這明顯是被你打死的。
武朝律法當中明確規定，殺人者償命。」
粗糙漢子听了寧辰的話，一點都不慌，反而非常鎮定的說道︰「是她不守婦道，所以我才打了她。
不守婦道在先，我只是失手把人打死了。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錯，我最多就是繳納罰款而已。
我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這件事情，還給她厚葬，已經算是對得起她了。」
寧辰听了粗糙漢子的話︰「沒想到還懂法。不過誰能證明你說的話呢？誰能證明她不守婦道呢？」
「他不守婦道很多人都親眼所見，我家這些家丁都能證實。」粗糙漢子說道。
寧辰掃了一圈，看到了那個給之前給自己上茶的丫鬟，道︰「你來說說，你看到過它不守婦道嗎？」
被寧辰點中的那個丫鬟，听到寧辰選了自己。
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著說道︰「大人明鑒！
我家娘子，自從嫁過門以後。
從來沒有出過府門半步。
我日夜都跟在娘子身邊，我可以證明我家娘子，沒有不守婦道。」
听到丫鬟的話，粗糙漢子直接上去就要打人。
不過被寧辰抓住了手腕，直接就給丟了出去。
「不想死就老實待著！」寧辰對那粗糙漢子說道。
說完之後，寧辰看向雲玄子︰「道長，你也別光顧著自己擺造型，也看著點，好歹現在是你求我，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我自己親力親為吧。」
作為裝慣高級b的寧辰，自己這麼粗魯的動手，實在不符寧辰的形象。
雲玄子听了寧辰的話，也才反應過來，連忙對寧辰道︰「是貧道疏忽了。」
寧辰轉過頭繼續對丫鬟問道︰「說說你家娘子，究竟是怎麼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等丫鬟說話，粗糙漢子掙扎起來，就要說什麼。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衣服，給勒的說不出話來。
看看道門和儒門的手段，再看看武夫就知道動手，那是真的粗鄙。
難怪人家看不上武夫。
「你繼續說。」寧辰對丫鬟繼續問道。
「是他想要讓我家娘子，去陪人。我家娘子不肯，他就活活把我家娘子打死了。」丫鬟見寧辰和道長這麼厲害，索性就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了。
寧辰听了丫鬟的話，再回頭看向那個粗糙漢子。
是真不知道，這位怎麼可以這麼大度。
連自己娘子，都願意送人。
見寧辰看向了那個粗糙漢子。
雲玄子兩根手指稍稍松開了一些。
那粗糙漢子急促的喘了好幾口氣，這才可以說出話來。
「她是我花錢贖回來的，自然是我說怎樣就怎樣。
她不听我的話，我打她又怎樣？
她的賣身契現在還在我手中，就算我把她打死了，那又能把我怎樣？
她只是我贖回來的，又不是我娶回來的。
就算你們想管閑事，我也不怕！」
眼見事情已經敗露了，這粗糙漢子也不怕寧辰他們管閑事了。
寧辰原本只是以為，這小娘子單純的愛財。
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內情。
寧辰等他說完之後，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她被你贖回來之後，從來沒有不守婦道，是你要強要把她送人嘍？」
粗糙漢子道︰「是又能怎麼樣？她是我賣回來的。」
寧辰承認自己很渣，但是寧辰卻是一個有底線的渣男。
送女這樣的事情，寧辰干不出來。
如果說棺材里面這個，過門之後依然不守婦道。
那是她活該死，可是現在……
「 ！「
寧辰一腳踢出去，雲玄子手指一恰。
兩個人配合的恰到好處。
這就讓這個粗糙的漢子，結結實實，在原地挨了寧辰一腳，但是卻並沒有動地方。
所以可想而知，這一腳下去有多疼了。
此時這個粗糙的漢子，感覺五髒六腑好像都裂開了一樣。
他想慘叫，可是他的衣服，把他包裹起來，讓他又叫不出來。
他現在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多謝道長了。」寧辰對雲玄子說道。
「舉手之勞。」雲玄子隨口說道。
說完雲玄子手指稍稍松開，那個粗糙大漢，直接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不過這個粗糙大漢此時也豁出去了。
「有本事你打死我，打死我你也要償命，有你這樣的大人給我償命我賺了。」
寧辰冷笑一聲︰「給你償命，你也配。」
頓了一下，寧辰道︰「本來我真的是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辦了你。
不過那樣辦了你，我覺得髒，躺在棺材里面的也會覺得髒。
所以我打算用一種非常公正的辦法辦了你。」
粗糙漢子道︰「她是我贖回來的，她的賣身契現在就在我身上。你去告官，我也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寧辰懶得听他廢話，直接對那個小丫鬟說道︰「你跟我一起去告官你敢嗎？」
小丫鬟猶豫一下，還是堅定點點頭︰「我敢。」
寧辰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家丁，道︰「棺材就放在這兒，動一下，我保證誅你們九族。」
……
半個時辰後，寧辰他們出現在了京兆尹的公堂上。
曹刑听了丫鬟的敘述了整個事情之後，又查驗了賣身契之後。
雖然對于眼前這個粗糙漢子，曹刑也恨不得自己動手好好炮制他。
可是按照律法，這個粗糙漢子還真的罪不至死。
曹刑是那種非典型酷吏，他行刑的時候是非常恨。
但是真的斷案的時候，曹刑非常規矩。
「曹大人，還有一件事情，讓道長給你講一下。」寧辰對曹刑說道。
曹刑點點頭，接著道長就把鬼域的事情，傳音給曹刑說了一遍。
關于鬼域的事情，曹刑是听過的。
月朝的事情，曹刑也清楚。
原本曹刑還奇怪，覺得武昭今天在朝上，突然提起月朝歷史是干什麼。
現在曹刑明白是咋回事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粗糙漢子就必須要死了。
如果沒有鬼域，他把人打死了，最多罰錢和徭役。
可是現在不行了。
現在因為他的原因，差點弄出來一個厲鬼。
這就是兩個概念了。
層面上升了之後，那適用的法律，也就寬泛了。
「把人壓入大牢，待查明事情真相之後，再做決斷！「
听到要把自己壓入大佬，粗糙漢子慌了。
「你們這是官官相護，我要告御狀！」
寧辰听了粗糙漢子的話都樂了︰「你要告御狀我可以幫你。不過你確定真的要告御狀？
就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告御狀。
曹大人調查幾天，你還能多活兩天。
你要去告御狀，我保證你連今天的落日都看不到。」
粗糙漢子一听寧辰這話，是真的徹底慌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是一時糊涂啊！」
「大人我認罰！」
寧辰看著那痛哭流涕的粗糙漢子問道︰「你打她的時候，她有沒有讓你饒了她？」
「有，有！」粗糙漢子連忙回答道。
「那你有饒了她嗎？」
粗糙漢子先是一愣，接著就大聲的吼道︰「大人她只是一個風塵女子，大人這樣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值得嗎？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大人不會得到任何好名聲的！」
「你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要一個好名聲？」
「我只是單純看不慣你這畜牲而已。」
說完寧辰對曹刑道︰「曹大人，這里交給你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曹刑，道︰「寧大人只需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寧辰帶著雲玄子和那個小丫鬟離開了京兆府，寧辰也呼出了一口氣。
感覺舒服多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寧辰看向那個丫鬟問道。
丫鬟猶豫一下，道︰「我打算先把我家娘子安葬，然後我就去回鄉下去侍奉雙親去。」
寧辰掏出了一張銀票道︰「我不明所以，打碎了你家娘子的亡魂。這些錢你拿去給你家娘子下葬用吧。」
丫鬟並沒有接寧辰的錢，而是道︰「多謝大人好意。
我家娘子給我留了一些錢，足夠我安葬我家娘子了。
大人能夠幫我家娘子鳴冤，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我不能再要大人的錢了。
我家娘子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會讓我要大人的錢。」
魂都被自己打碎了，估計也沒有什麼泉下有知的可能性了。
「我送你家娘子一副挽聯吧。」寧辰想了一下說道。
丫鬟听了寧辰的話，連忙給寧辰跪下，叩首︰「多謝大人！」
寧辰也不是第一天來這個世界了。
挽聯這種東西，其實還挺高端的。
不是每個人死後都能擁有的。
青樓這種出身，顯然是不能有的。
不過寧辰還真不咋在乎這個事情。
寧辰從立命石當中，取了文房四寶出來。
直接當場寫下了一副挽聯。
「可憐一片無瑕玉，誤落風塵花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