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淺和安雲墨此時正在一家飯館吃飯,他們一邊吃飯一邊听著食客們閑聊。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搬家呀?」
「搬家?應該不至于吧?都丟了三城,這城還守不住?」
「內部消息,听說梁將軍犯事了,他要是沒了,誰領士兵們打仗?」
「不會吧,他前段時間不是還帶兵圍剿扶軍嗎?」
「那是之前,現在皇上下了聖旨。」
「不是吧?要是梁將軍都不在了,那我們還是趕緊逃命吧,晚了可就像前面三城一樣做俘虜了。」
「是呀,吃完飯回去收拾,挑個好日子一起走?」
「好。」
大家討論的大多數是這些,要不要走,戰況如何,安雲墨和段清淺听到這些,心里也著急,外面都傳的議論紛紛了,軍營里的局勢肯定更加緊張,他們對視一眼,倆人心有靈犀,吃完飯去軍營看看。
安雲墨與段清淺走在路上,遇到一家做布料的,段清淺上前挑了幾匹,說道。
「掌櫃,給我們做兩身衣裳,我們一會過來拿,你給我們趕一下,銀子方面你不用擔心。」
「好的,夫人,你挑的都是男子的布料,可是做兩身這位公子的衣服?」
掌櫃說著看了看安雲墨。
段清淺回道。
「不是,做一身他的,按我尺寸再做一身,我給我弟弟。」
「好咧。」
掌櫃說著叫小二上前量尺寸,量好後段清淺他們就走了。
街上,安雲墨問道。
「清淺,你可是有什麼打算了?」
段清淺拉著安雲墨笑笑,說道。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安雲墨自豪道。
「當然,畢竟我們一起走了這麼久,要是做不到心有靈犀,為夫豈不是失敗了?」
「也是。走,我們去挑兩匹馬。」
「嗯。」
段清淺拉著安雲墨繼續往前,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真好,感覺此時的他們就是一體的。
他們挑好馬匹後,段清淺問道。
「雲墨,你還有什麼要買的沒?」
「我們去一趟藥店,我備點藥。」
「好。」
他們買好藥後,取了衣服就往軍營趕了,路上,段清淺問道。
「雲墨,你到時以什麼身份出現在軍營?」
「清淺,你呢?」
段清淺搖了搖手上的包袱,那是剛取的衣服,說道。
「我是安清歡咯。」
「那我做你的軍師,跟在你身邊。」
「嗯,蠻好的。還好之前隨身帶著你的令牌,這樣也不怕進不了軍營,調動不了百軍。」
安雲墨跟段清淺一起生活,知道段清淺帶著令牌,他說道。
「嗯,有了令牌,加上我攝政王的身份,就算是皇上也不敢不給面子,而且先皇曾經下過聖旨,戰時如果沒有皇上的特別聖旨,拿著令牌的人可以根據戰況先斬後奏,所以清淺在軍營也不用有所束縛,而且現在有我,我可以為你撐腰。」
安雲墨第一次可以這麼肯定的說為段清淺撐腰,從此以後他都可以很堅定的說陪著段清淺了,這對他來說真的是最大的幸運,最美好的事。
「好,我知道了。」
「嗯,在軍營里,我就叫石浩吧。」
「好,石軍師。」
他們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換了衣服,段清淺一身清爽,撩了撩額角的碎發,說道。
「怎麼樣?還不錯吧?」
安雲墨點點頭,回道。
「嗯,不錯。清淺,你看看我,認識我的人會不會認出來?」
段清淺認真看了下,回道。
「之前的你一直帶著面具,除了親近的人,其他人見你的面也是九年前了吧?」
安雲墨點點頭,回道。
「嗯,自從臉傷了後,除了在府里,去其他地方面具基本沒月兌過,後來臉好了也是出來尋你那時了。」
「這樣的話應該不怕,而且現在的你跟以前的你氣質方面有了變化,你自己平時低調些,沒人會想到以前那個身帶劇毒,臉有傷疤,面具不離身,病怏怏的你是現在的你。」
「嗯。」
「對了,我們要不要給子奇去封信,他們應該很擔心我們。」
「他們找我們總好過我們找他們,離開了這麼久,也不知哪些人是自己的。」
「也是,以他們的能力,想要混進軍營也不是難事。」
「嗯。」
「好,我們出發吧。」
「嗯,駕!」
兩匹馬揚長而去。
段清淺他們決定在最靠近軍營的小鎮上住一晚,第二天再去軍營,小鎮的人稀稀拉拉的,根本沒有以往的熱鬧,他們走進一家客棧,客棧只有一位老掌櫃在。
「掌櫃的,一間上房。」
掌櫃看了看段清淺,問道。
「你們是安朝人?」
段清淺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問,但她點了點頭。
「嗯,我們是安朝人。」
掌櫃說道。
「上房都空著,你們兩個人,要兩間上房也行,隨你們挑,現在國破家亡,我也不收你們房錢了,你們要是在我這吃,給點菜錢就行了。」
段清淺給了五兩銀子,說道。
「我身上只有這塊銀子了,收下吧,給我們煮些吃的。」
掌櫃沒收,回道。
「沒有碎銀就算了,當我請你們吃,你們先坐著稍等會。」
「嗯。」
掌櫃說完進廚房弄吃的了,段清淺把櫃台上的銀子扔進櫃台的抽屜,跟安雲墨在一旁坐著等候。
不一會掌櫃就做好了飯菜端過來了。
「也沒什麼材料,兩位將就吃吧。」
「好,謝謝掌櫃。」
掌櫃也沒吃晚飯,剛才他也給自己做了一份,此時在一旁的桌子上吃,段清淺見此,說道。
「掌櫃的,如果不嫌棄,過來一起吃?大家也好聊聊天。」
掌櫃的一個人吃著也孤獨,既然段清淺叫他,他拿著碗筷過去了。
掌櫃好奇著問道。
「我看兩位似乎是外地人,現在大家都恨不得逃離築城,你們怎麼反而過來?」
安雲墨保持他的沉默,段清淺回道。
「我們過來是有事情要辦。」
「哦,原來如此,想來也是,沒事也不會有人往這邊來了。」
掌櫃沒有打探段清淺要辦的事,默默吃著飯菜,段清淺問道。
「掌櫃的怎麼一個人守著這店鋪,你的家人呢?」
掌櫃的嘆一口氣道。
「這就是我的家,我老了,也不想走了,家人?」
掌櫃說著眼含淚水,嘆息一聲道。
「老伴前兩年走了,唯一的兒子也做了俘虜,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老夫守著這店,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等到兒子回來。」
「你兒子做了俘虜?是士兵嗎?」
段清淺提到這,掌櫃的淚留出來了,說道。
「不是士兵,就是普通老百姓,都怪我,我當時就不該讓他去進貨的,老伴臨走時一直叮囑我,要好好看著我們的兒子,給他尋一媳婦成家立業,可是沒想到……,我死了也沒臉面見她了。」
段清淺有些不明白,一直以來俘虜的都是士兵多,要是城守不住了,普通老百姓也會早早搬家,有些不搬的,敵國也會仁慈對待,不會把老百姓都抓去當俘虜,畢竟要得民心。
「掌櫃的,這是怎麼回事?」
「兩位不知道三城被劃走的事嗎?」
段清淺說道。
「听說了一些,不是很了解,掌櫃的,你靠近劃走的三城,想來清楚些,能給我們說說嗎?」
「誰能想到這不過是去年的事,去年春節剛過,我就跟兒子商量著要進些貨。前面兩城有我們這城沒有的水果和一些蔬菜,我們客棧四面八方的客人都有,為了盡可能滿足客人的要求,我們都會進一些其他地方的菜食,平時都是我去或是帶我兒子一起去,去年他說他長大了,自己去就可以了,想著我老了,他始終要成家立業,就讓他自己去,沒想到才去一個月就听說扶國領著兵氣勢洶洶往安朝來了。哎!」
段清淺問道。
「然後呢?」
掌櫃嘆口氣繼續道。
「攝政王閉門謝客後,安朝就安穩了兩年,後面扶國一直挑事端,時不時在邊關亂上一亂,有邊關武將倒也沒什麼事,誰能想到去年他突然領兵三十萬直攻安朝,邊城只有十五萬士兵把守,第一戰我們就輸了。」
「扶國人多,我們這邊的士兵還沒來得及休息,他們又開始了第二次進攻,就這兩次進攻,我們這邊的士兵都死傷過半了,但听說梁將軍依舊讓士兵死守,第三次進攻又來了,十五萬士兵,听說能上戰場的不足八萬。」
段清淺皺皺眉頭,說道。
「梁將軍不該死守,兩方人數相差太大了。」
「我們大家都是這麼說,但是梁將軍想的不是這方面,他是為我們老百姓著想呀!」
段清淺有些不明白,問道。
「這怎麼說?」
掌櫃還沒回答,安雲墨就開口了,說道。
「扶國來的突然,城中百姓沒來得及逃走,梁將軍是給城中百姓爭取時間。」
掌櫃點頭,說道。
「嗯,這位公子說對了,听說梁將軍就是這樣想的。」
段清淺追問道。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會把三城都丟了?朝廷沒派援兵過來?」
「朝廷哪有心思管這邊,听說扶國開戰的第三天喬國和單朝也領兵攻打我們了。」
「他們倒是會挑時候。」
「可不是。」
「後來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