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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章 已入魔怔

「二姐,登基大典確實是延齡打斷的,但卻並非是故意擾亂。這新皇即位之事,干系我大明江山社稷,是需要極為慎重考慮的大事。若是倉促行事,所選非人,將來後悔莫及,也對我大明社稷有大損害。所以,延齡才不得不暫緩登基大典的進行。完全是出于大局考慮,而非是故意干擾。」張延齡緩緩道。

張太後冷笑一聲道︰「所選非人?這是哀家和群臣商議定奪的人選。遵循皇明祖訓兄終弟及之禮。那興王世子也是皇上至親,血脈上也最為接近。這是哀家和內閣大學士以及全體文武勛戚共同決議之事。到了你口中,便成了所選非人了?你的意思莫非是,哀家的懿旨不作數,哀家沒眼光?就算哀家沒眼光,楊廷和他們呢?滿朝文武官員呢?難道都是瞎子?」

張延齡看著張太後激動的臉,輕聲道︰「二姐勿要激動,稍安勿躁,听我把話說清楚。」

張太後搖頭道︰「哀家不想听你說什麼,哀家叫你進宮,便是要勸你收斂。以前你任性行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哀家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會去怪責你。但是這是關乎我大明江山社稷的大事,這種事上,你不能胡鬧。哀家也不允許你胡鬧。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文武百官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怎會允許你這般妄為。你的行為已經涉及不軌,有大逆不道之嫌。小弟,听二姐一句勸,立刻收手,會同文武官員,重新商議擬定登基大典的日子,恭請新皇登基,以穩定我大明局面。不要再胡鬧了。」

張延齡皺著眉頭怔怔的看著張太後。

「二姐認為延齡有什麼不軌之心?難道以為我想要謀逆篡位不成?」張延齡道。

張太後冷聲道︰「謀逆篡位你怕是不敢。但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麼?無非便是想要控制朝政,想大權獨攬罷了。延齡,你現在已經是王爺了,和當年相比,你已經得到的夠多的了。該收斂一些了。你還想要怎樣?萬事不要太過,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如今名利雙收,何必還要再要更多?好好的安生下來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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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齡呆愣半晌,忽然笑了起來。

「原來二姐是這麼想的。是了,那些官員們也一定是這麼想的。楊廷和定然也是這麼跟你說的。呵呵呵,有趣,有趣。」

「難道不是麼?你無非便是不忿我們沒有跟你商量。你想什麼都插一腳是不是?沒有和你商議新皇議立之事,你擔心新皇將來不听你的擺布,所以你要重新選一個听話的,是也不是?哀家可都明白,哀家可不糊涂。」張太後沉聲道。

張延齡點頭道︰「看來楊廷和在二姐耳邊吹了不少風。」

張太後臉上一紅,冷聲道︰「哀家自己也能看得出來,跟別人何干?」

張延齡輕嘆一聲,負手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景色。午後的夕陽斜照,花園之中明暗掩映,光影參差。天高雲淡,深遠幽暗。

「二姐,你知道皇上是怎麼死的麼?」張延齡輕聲道。

張太後眉頭微蹙,沉聲道︰「你要說,皇上是被人害死的是麼?」

張延齡轉過頭來,輕聲道︰「你難道不覺得皇上的死很可疑麼?誰會在七月十五中元節跑出去賞月?跟隨皇上一起在船上的人都死光了,一個活的都沒有,這是為何?皇上正當壯年,水性又好,就算船翻了,也不至于便溺亡了。相關疑點甚多,難道你不覺得可疑?」

張太後冷聲道︰「皇上一向任性而為,他想做什麼,誰能攔得住?出事之後,相關人員全部徹查詢問,所有口供哀家都過目了,完全是一場意外。哀家痛心于照兒的死,但照兒的死卻完全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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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齡冷笑道︰「你便這麼確定?若皇上當真被人謀害,二姐難道不想為皇上沉冤昭雪,任皇上被人謀害,死不瞑目?」

張太後沉聲道︰「你果然會抓著這一點不放。他們說的沒錯。你在這上面做文章,借題發揮,才能阻止新皇的登基,才能將這大罪安到別人頭上。延齡,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為了你一己之私便拿這件事栽贓。你說皇上被人謀害,證據何在?你根本沒有證據,你只是信口懷疑。皇上駕崩,哀家的心都要碎了,你還要拿這件事來傷哀家的心,來達到你的目的,你的心到底怎麼長的?小弟,你怎麼能這樣?」

張延齡搖頭嘆息道︰「二姐,你便把我想的這麼不堪麼?先皇之死,之前誰能知道是劉瑾那狗賊所害?當時不也是毫無征兆和證據?然而結果如何?這朝廷里,有的人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為了保全自己,他們什麼都能干的出來。這里邊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你已經淪為他們的工具,被別人利用了,你知道麼?你糊涂啊。」

張太後皺眉道︰「放肆。哀家雖是你的姐姐,但哀家更是太後。你就算是我的親弟弟,也不得對哀家如此放肆。」

張延齡擺手道︰「好,好。那便心平氣和的攤開來說。二姐,你也靜下心來听我說這里邊的關竅。之前收復河套之戰,我大明損失十幾萬兵馬,遭受重創。這個計劃提出來的人便是楊廷和以及楊一清朱暉等人。作戰失利之後,大軍被困東勝城。楊廷和為了推卸責任,便將責任歸咎于楊一清朱暉等人的輕敵冒進,說他們不听兵部命令私自進軍導致失敗。為了堵住楊一清和朱暉他們的嘴巴,坐實他們的罪名,有人隱瞞了大軍求救的信息,並且截殺了突圍求救的仇鉞等人。仇鉞的手下一人逃到京城,跟我稟明了這件事。我才知道楊廷和狼子野心,狗膽包天,居然拿十幾萬將士的性命當草芥,來隱瞞他的計劃的失敗,來保全他自己。可這件事偏偏被我查出來了。他定是知道這件事逃不過我的眼楮,所以趁著我出征之後,對皇上下手。因為,一旦皇上沒了,新皇又是他一手扶持登基的,之前的事情便會一筆勾銷。我即便有證據在手,但因為此事太過離奇,也會被認為是攀誣攻訐他。我有理由懷疑,皇上的突然駕崩,這場所謂的意外便是楊廷和所為。現在,你該明白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到底為什麼了吧?」

張太後表情驚愕,半晌沒說出話來。朝廷里的事情,張太後並不關心。就算她有所耳聞,也不會明白里邊會有這麼多的隱情。此刻听張延齡說出來,張太後就像是听天書一般,既驚愕又不能理解。

「小弟,你莫非把哀家當傻子麼?這麼離奇的事情你也能編的出來?楊首輔謙謙君子,為國操勞效力,忠心耿耿。他為了河套戰事,連家當田產都捐出去當軍費了,怎會做出你說的那些事來?小弟,你就算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卻也不能如此誣陷栽贓朝中重臣,拿這樣的事來污蔑楊首輔。就算你想要達到什麼目的,也當堂堂正正而為,怎可用這等卑劣手段?這樣離奇的故事,你以為哀家會信麼?」張太後緩緩說道。

張延齡的耐心終于被消磨殆盡,自己本不該和張太後說這些事的,但為了點醒她,自己不得不說了這等機密之事。可是換來的確實張太後這番言語。張延齡心中怒氣升騰,終于月兌口而出。

「謙謙君子?楊廷和若是謙謙君子,怎會暗中和當朝太後通奸?這是謙謙君子所為?和當朝太後私通,這便是你口中的忠臣?你做了那些丑事,至今不知自省。我多次提醒勸阻,你依然如故。你耐不住寂寞,我能理解。畢竟先皇駕崩時你還年輕,難免寂寞空虛。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你便是找個面首慰藉空虛,卻也沒什麼。但楊廷和是什麼人?他接近你勾引你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你當真不知?」

張太後臉色煞白,站在那里身子搖晃,幾乎要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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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不齒的是,你的兒子新喪,身為母親,你當悲痛欲絕才是。可是皇上尸骨未寒,你便戀奸情熱,留宿楊廷和于宮闈之中。如此無恥行徑,同禽獸何異?你以為沒人知道?豈不知知道的人多得是。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怎會墮落到如今的地步?這還是我衷心愛戴的二姐麼?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醒悟過來?讓你明白楊廷和是在利用你,是在控制你?」

張太後胸口起伏,整個人靠著椅背站立,急促的呼吸著,幾乎要暈過去。

張延齡緩步走近,伸手欲扶她。張太後猛地揮手,啪的一聲脆響,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打在張延齡的臉上。張延齡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定在那里。

「滾出去,滾出去。哀家沒有你這個弟弟。哀家和你一刀兩斷。早知今日,哀家當初便不該對你百般疼愛照顧。哀家……這麼多年來,對你發自內心的疼愛和維護,便換來你今日這番言語羞辱。哀家確實走錯了一步,但是哀家的事卻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況且哀家和楊廷和是真心相對,哀家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莫非哀家活該一輩子枯守青燈?哀家便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捫心自問,你今日的一切從何而來?若不是哀家,你能封侯,你能有如此榮寵?你能成為大明的王爺?你能嬌妻美妾花天酒地?你變了,你不再是哀家的那個弟弟了。你是個惡魔。為了達到你個人的目的,你連哀家也不放在眼里,恨不得哀家去死是不是?你休想!」張太後用尖利的聲音大聲吼叫了起來。

張延齡叫道︰「二姐,延齡話說的確實重了些,延齡不該如此。你說的沒錯,若不是二姐,我張家豈有今日,延齡也沒有今天。二姐對延齡的愛護撫育之恩,延齡永遠也不會忘記,也不敢忘記。永遠銘記在心。二姐說的沒錯,我也確實變了。延齡已經不再是那個讓二姐操心的紈褲少年了。正因為不想給張家丟臉,感恩皇上和二姐的恩情,我才不能任由一些人胡作非為,才要為大明盡心盡力,不負二姐多年來的教誨和愛護。我並非要傷害你,而是不忍見二姐身在迷霧之中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張太後怒罵道︰「滾出去,你說的話,哀家半句也不想听。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哀家就當沒有你這個弟弟,你我恩斷義絕,從此不相干。哀家警告你,朝廷大事,不許你再胡來。否則,哀家定不會縱容你。」

張延齡長長吁了口氣。他知道,張太後已入魔障,任憑自己怎麼說,恐怕她都不會願意听了。自己說的越多,她會越反感。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言了。

「二姐,不管你認不認我,在延齡心里,你都是我的姐姐。永遠都是。在我心里,你還是那個待字閨中,坐在窗前等著我回來,給我吃糕點的好姐姐。二姐多保重,延齡……告退!」

張延齡跪倒在地,向著張太後磕了三個頭,起身後緩緩離開。張太後站在屋子里,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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