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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伴君伴虎

金光自石台上方出現,說明即將現身的這位金仙來自天界,由于金光太過刺眼,眾人不得直視端詳,只能垂眉低頭或轉頭看向別處。

待得金光隱去,眾人這才將視線移回石台,只見石台上正站著一個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此人五官俊朗,精神矍鑠,頭上挽著道髻,穿的卻是一套青衫常服,腰間懸掛的也並不是長劍,而是一塊兒帶有絞絲流蘇的潔白玉佩。

除了掛在腰間的白色玉佩,此人胸前還佩戴著一件晶瑩剔透的綠色玉璧,左手手腕上戴著一串漆黑如墨的流珠,每只流珠都有指甲大小,當有十幾顆。右手手腕上戴著一串鮮紅如血的念珠,念珠個頭比流珠要小很多,不過豆粒大小,繞腕三圈兒,當為八十一顆。

除此之外,其左手還握著一只精巧的小葫蘆,那小葫蘆色呈金黃,溫潤細膩,當為極品黃玉雕琢。

待得看清此人穿戴,場外眾人多感意外,若不是事先知道此人是一位得道金仙,單看其衣著和穿戴,怕是沒人能猜到此人乃是神仙,反倒更像是一個出身名門,養尊處優的讀書人。

青衫男子表情並不嚴肅,眼神也頗為和善,見眾人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青衫男子淺笑說道,「看我作甚?我不像神仙麼?」

眾人自然不敢貿然接話,但青衫男子神態親和,言語隨意,這令得眾人暗暗松了口氣,要知道每位仙人的脾性都不相同,遇到不苟言笑的神仙,所有人都得提心吊膽,如履薄冰。若是遇到好說話的神仙,眾人就能隨意不少,輕松許多。

眾人不接話,青衫男子也不以為意,再度說道,「接下來的甄選耗時頗為漫長,與你們半個時辰略做休整,我還有點身後事不曾安排妥當,半個時辰準時回來。」

青衫男子話音剛落,仙宮外的冷風便自坎位吹了進來,待眾人觀望回頭,青衫男子已經消失無蹤。

眾人沒想到還能得到解手的機會,眼見出口再度開啟,紛紛離座起身,出去透氣解手。

長生和釋玄明也離座起身,隨眾人外出,公輸玄明乃江南人士,喜熱怕冷,便沒有跟出來。

此時已是半夜時分,天上繁星點點,仙宮外依舊是冰天雪地,長生原本還有些困倦,出得仙宮之後被冷風一吹,瞬時神清氣爽。

距上次解手只過去了五六個時辰,二人並不內急,不過由于不知道金符的爭奪還要持續多久,二人便再次來到先前解手之處方便解手。

尿到一半,身後便傳來了大頭的叫喊,「王爺!」

事發突然,長生被大頭嚇了一跳,尿到一半直接被嚇了回去,轉頭回望,只見大頭和楊開已經出現在了身後不遠處。

待得醞釀尿意,再得繼續,長生隨口問道,「事情辦的如何?余一呢?」

「事兒辦妥了,東西換出來了,」大頭歡喜說道,「余一剛把我倆送上來,倪小姐帶了廚子在下面,整治了不少好吃的,余一正在給您拿吃的,一會兒就上來。」

長生收拾妥當,轉頭四顧,只見那群黑衣人和那蒙面女子並未出來解手,此時那群黑衣人如果出來,他絕不會心慈手軟,立刻就會發難動手。

釋玄明抓了兩把干淨冰雪,自留一把,遞給長生一把,長生隨手接過,催動純陽靈氣化雪洗手。

「剛才往西跑了個銀符,金符是不是還沒開始?」大頭出言問道。

不等長生接話,余一便突然自近處現身,手里拎著食盒和茶壺等物。

外面太過寒冷,眾人便回返仙宮,眼見大頭等人回返,公輸玄明立刻起身讓座。

任憑眾人如何挽留,公輸玄明卻執意要走,實則眾人右側還有不少空位,但公輸玄明並沒有坐在那里,而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

長生命大頭送了些點心和茶水給公輸玄明,轉而與釋玄明一起吃喝,釋玄明已經不用再上場,便敢放開肚皮吃,擔心吃得太飽會影響比武,長生只是夾了幾口菜,吃了個春卷兒便放下了筷子。

「他肯換嗎?」長生接過大頭遞來的熱茶漱口。

「他肯定不想換哪,」大頭說道,「我們好一頓威逼利誘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就範了。」

「他沒提出什麼條件?」長生又問。

大頭搖頭說道,「這家伙感覺吃了天大的虧,哪能不提條件,不但提了條件,還一口氣提了仨。」

「什麼?」長生追問。

「一是赦免他之前的罪行,」大頭說道,「這家伙到處作惡,全國三百來個州,有兩百多個都在通緝他…」

「不要言過其實。」楊開打斷了大頭的話。

「就算沒兩百也差不多,」大頭說道,「他要求咱們赦免他之前犯下的罪行,這是一個。第二個是要錢,這家伙是如假包換的獅子大開口啊,張嘴就是一百萬兩,一文都不能少。」

長生聞言眉頭微皺,一百萬兩當真不是個小數目,一個正七品縣令的年俸是二十五兩,從五品的戶部郎中才四十兩。

「第三個條件就是要是有人殺他,咱們得去保護他,」大頭說道,「要不是您之前有過交代,我們直接就把他給弄死了,現在倒好,搞了個爹回來。」

見長生眉頭緊鎖,大頭只當他在心疼那一百萬兩,「王爺,您放心,咱王府還有一百萬兩,您不用為錢發愁。」

「我發愁的不是錢。」長生搖頭。

大頭咂舌嘆氣,「也是,要是有人殺他,咱隨時得去救他,是夠麻煩的。」

「這個也好說,」長生說道,「我發愁的是如何赦免他,此人做了太多的案子,影響極為惡劣,倘若赦免了他,勢必招致朝野上下的非議,更何況只有皇上才有權力赦免他,咱們沒這個權力。」

「您是怕皇上心里不舒服?」大頭問道。

釋玄明接口說道,「皇上心里肯定不舒服,罵名皇上背,好處卻讓你得了。」

「吃你的吧。」大頭皺眉擺手,轉而沉吟思慮,「要不干脆不認賬吧,反正又沒給他寫下字據。」

「這是什麼話,你們答應的事情就是我答應的事情,決不能言而無信。」長生搖頭。

「那咋辦?」大頭愁惱,「實在不行咱就分個銅符給柳天林他們吧。」

大頭言罷,余一和釋玄明盡皆點頭。

楊開卻是搖頭,「你別忘了,你自慕容峰手里換下來的是銀符。」

「啥意思?」大頭瞪眼,「總不會把銀符給他吧,不行,那咱們不是白忙活了嗎?」

楊開面無表情,「你忽視了很重要的一個細節,靈符等同長生不老,長生不老對所有人都有莫大誘惑,包括皇上。」

听得楊開言語,大頭等人如夢初醒,面面相覷。

愣神許久,大頭皺眉說道,「要是照你這麼說,咱們就算把銀符給皇上他也不會滿意,就跟王爺當年分汗血寶馬一樣,得把最好的給他才行。」

楊開緩緩點頭。

「啥呀,這都是,」大頭氣急瞪眼,「你那意思是王爺要是搶到了金符,還得給他?」

楊開沒有接話。

「給他有個屁用啊,他又不會武功,佔著茅坑不拉屎啊。」大頭急切說道。

「如果王爺將金符留下,不管送他銀符還是銅符,他都不會滿意,都會懷疑王爺懷有二心,朝中的清流文官也會煽風點火,挑撥離間。」楊開正色說道。

「操,他又沒出力,憑啥吃現成兒的,還得吃最好的。」大頭罵道。

「就憑他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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