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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各安其位

長生說話之時紅衣孩童已經開始計時催促,台上剩下的十余人唯恐這個問題與寡婦改嫁一樣不管怎麼選都是錯,此前一直不敢做出選擇,此番見紅衣孩童開始計時,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分選左右。

緊要關頭柳天林再度轉身回頭,以眼神向長生求助。

見柳天林又看向長生,大頭心中多有不悅,「王爺,別管他,說了他也不听,總是自作聰明,還管他干啥?」

長生沒有接話,他的確不想暗示提醒,因為這個問題與之前的問題截然不同,關系到一個人的真實心性,如果妄加干預,很可能會誤導紅衣孩童,最終令護身銅符所托非人。

不過沉吟過後,長生最終還是抬了抬左手,給了柳天林正確的暗示,之所以違心的提醒柳天林,原因也很簡單,柳天林等人此時全在台上,這一場是他們得到護身靈符的最後機會,必須幫一把,不然一干羽林將軍全部鎩羽而歸,而己方眾人卻盡得靈符,即便皇上不多心猜忌,一眾清流文官也勢必趁機大做文章,污蔑詆毀。

眼見長生再次給了柳天林暗示,大頭心中多有不滿,不過令他更加憤怒的是即便得到了長生的暗示,柳天林依舊分出一人去了右側,自己則帶著另外三人去了左側。

「他娘的,這家伙的腦殼是不是壞掉了,老毛病咋又犯了?」大頭氣急破口。

見大頭生氣,楊開出言說道,「人之常情,要知道多年養成的習慣一時之間是很難更改的。」

「狗屁人之常情,」大頭撇嘴說道,「這分明就是不相信王爺,既然不信就干脆別問,問了又不听,耍人哪?」

己方眾人低聲說話之際,台上的紅衣孩童已經公布了答案,站在右側的四人再遭淘汰。

「該,活該,又弄丟一個蛋。」大頭氣的咬牙切齒。

答案公布之後,右側的四人並沒有憤憤不平,也沒有追問自己為何落選,只是默默轉身,下台離場。

雖然落選之人並沒有追問落選的緣由,紅衣孩童卻主動給出了解釋,「人生彷如一條環環相扣的鎖鏈,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會對心性產生或大或小的影響,倘若一個人在危難之時沒有得到他人善意的援手,內心深處定然充滿了對世人的失望,日後行事定然偏執,心性勢必陰冷,很難投桃報李,與人為善。」

听得紅衣孩童言語,一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年輕男子緩緩回頭,冷笑開口,「你說的對,武功大成之後,當年的仇家我一個也沒放過,甚至連當年沖我吠叫的狗,我都尋上門踢了它兩腳。」

「你沒殺了它,只是踢了它兩腳,足以說明你並非窮凶極惡。」紅衣孩童接口說道。

年輕男子沒有接話,徑直走向東面出口,先行離去。

另有幾個落選之人隨後離去,也有幾人回返座位,等待台上的同伴。

眼見紅衣孩童的說法與長生大同小異,大頭對長生佩服的五體投地,「王爺,我真服了您了,您真不是一般人哪,連神仙想的啥都知道。」

「王爺本來就不是一般人。」釋玄明接口說道。

「對,王爺乃天命之人,神仙轉世,」大頭說到此處轉頭看向長生,「王爺,我感覺您上輩子肯定是天上的神仙,這次興許還能遇到老熟人。」

「哈哈,你們還真看得起我。」長生笑道。

此時台上連柳天林在內,一共還剩下八個人,而紅衣孩童並沒有給他們回神喘息的時間,隨即提出了第四個問題,「馬夫獨自駕車進城,途中偶遇老翁蹣跚前行,詢問過後得知老翁就住在城中,二人本是順路,奈何老翁身無分文,拿不出酬金,若是換成是你們,會不會順路載老翁進城?會居左,不會居右。」

紅衣孩童此言一出,台上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露出了無奈神情,用想也知道這個看似淺顯的問題,實則又是一個大坑,稍有不慎又得掉進去。

大頭照例轉頭看向長生,卻發現長生已經閉上了眼楮,只當長生是對自己嗦詢問感到厭煩,大頭便急忙將視線移到台上,不再多嘴打擾長生。

長生雖然閉著眼楮,卻能感覺到大頭的舉動,唯恐他誤會,便出言說道,「稍等片刻,我在回憶仙家剛才說的話。」

「哦。」大頭點頭。

長生閉眼說道,「別人說了什麼一定要听仔細,一定要想明白,不能渾淪吞棗,粗心大意,不然很容易誤解他人。」

長生言罷,大頭等人盡皆點頭。

此番輪到長生主動詢問了,「在你們看來,應不應該捎上老翁?」

長生言罷,大頭等人都沒有急于回答,而是自腦海里快速回憶,急切思慮。

片刻過後,釋玄明率先開口,「我認為可以捎上老翁,畢竟是順路,做做善事也不損失什麼。」

余一隨後出言附和,「我也感覺可以捎上老翁,正所謂大道至簡,返璞歸真,仙家的這個問題可能並沒有其他深意,只是台上眾人已經成了驚弓之鳥,開始妄想妄猜。」

大頭第三個開口,「老頭兒蹣跚而行,肯定是腿腳不方便,況且二人又是順路,我實在找不出不捎他的理由啊,要是就因為人家沒錢就不捎人家,是不是有點兒太市儈了?」

楊開最後回答,「根據仙家所說,那老翁也知道乘車應該給錢,只是身無分文不得給與,並非心安理得的不想給與,故此我也找不出不載的理由。」

不等長生開口,大頭便出言說道,「王爺,別睜眼哈,那家伙又在看你。」

先前落選的幾個羽林將軍此時已經回到了各自座位,他們雖然離長生較遠,卻是坐在同一排,大頭說的什麼他們都听到了,也知道大頭為何對柳天林不滿,實則也不能怪大頭,此事的確是柳天林做的不好,既然向長生求助,就應該相信長生才對。

「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很像一個人?」長生隨口問道。

「哎,您別說,還真是一個德行,又用又防,狐疑猜忌。」大頭說道。

長生說道,「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也不要認為自己能夠出淤泥而不染,在淤泥里待久了必然一身黑,不止你們,連我都不能例外。」

長生言罷,大頭等人盡皆點頭。

「王爺,我們四個的想法都一樣,都感覺應該捎上那個老頭兒,您感覺該不該捎?」大頭問道。

長生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隨口說道,「與人為善,厚德載物肯定沒錯,因為天道從來都不會虧負好人,不過天道的終極規律卻並不是與人為善,而是太上無情。」

「這個我們知道,您之前說過,」大頭多有不解,「不過順道捎個老頭兒也不是錯吧?」

「的確不是錯,但你們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長生說道。

「啥?」大頭追問。

不等長生回答,大頭又急切說道,「王爺,您先別說,等他選完您再說,別讓他給听見了。」

包括柳天林在內,台上還有四個羽林將軍,長生此番便沒有再給柳天林暗示,直待台上眾人選定左右方才出言說道,「最重要的一點是此人只是個馬夫,馬夫是什麼意思你們應該知道,只是趕車的人,並不是車的主人,一個趕車的人,在沒有征求車主同意的情況下,是沒資格拿著主人的車馬去做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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