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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痛毆親王

听得張善言語,長生沒有回話,甚至不曾點頭示意,因為周圍有太多的人,不能讓眾人發現二人有過交談,不然就會有人懷疑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張善授意。

此番上前接旨的有數十人,其中有不少道門前輩長生是認得的,但他來到近處卻不曾與眾人見禮,也沒有與張墨說話,而是徑直走到李保面前,冷聲發問,「你是什麼人?」

李保雖然有些忌憚長生的氣勢,卻並不相信長生敢沖他動手,一臉不屑的上下打量長生,「你就是那個有名無姓的長生?」

「我有名,也有姓,皇上已經賜我李姓。」長生並未急于動手,打仗得師出有名,打架也得師出有名,尤其是對方乃是親王,更不能無腦沖動,上去就打。

「皇上此舉多有草率,我大唐國姓豈能隨隨便便賜予來歷不明之人。」李保趾高氣昂,甚是傲慢。

實則李保說出了這番話,長生已經可以動手了,但他卻強行壓住了怒火,對方身份特殊,必須讓對方將罪名坐實,事後得讓所有言官無話可說,無法詬病才行。

長生並不希望李保說出自己的身份,因為李保如果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沒法兒動手了,故此他並未追問對方身份,而是指著張墨正色說道,「皇上已經降旨賜婚將張墨許配給我,她乃有夫之婦,你最好離她遠點兒。」

長生言罷,李保哈哈大笑,「哈哈,不曾拜堂洞房便無有夫妻之實,我此番回返京城為的就是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乃天下共主,一言九鼎,聖旨皇命豈能說改就改。」長生說道。

「哈哈哈,誰說聖旨皇命就改不得?」李保有心在張墨面前逞能,故此說的牛氣沖天,殊不知長生等的就是他狂妄失言,待其話音剛落,立刻提氣怒吼,「大膽狂徒,先前內侍傳旨,你藐視皇威,無故不跪,罪在欺君。隨後又辱罵皇上,詬病皇上行事草率,亦屬欺君之罪。此番竟然口出狂言,妄圖逼迫皇上改動旨意,仍是欺君,如此大逆不道,還不束手領…」

長生話沒說完就挨打了,而且還挨的很重,直接原地轉了兩圈兒之後倒在了地上。

他是故意找打的,不然不會故意在說話之時唾沫亂飛,還故意噴濺到李保臉上,別說親王了,就是普通人被人噴一臉唾沫也會忍不住動手。

動手的理由終于攢夠了,所有人都听到了長生的話,也都看到是李保先動手。

接下來就輪到長生動手,倒地之後先是趴了半瞬,隨即單臂撐地,旋身而起,直接抓住李保的衣領將其甩了出去,與此同時高聲呼喊,「此人大逆不道,辱罵皇上,諸位真人快將其拿下,依律治罪。」

听得長生呼喊,張善和張墨等人無不暗暗欽佩,長生喊這一嗓子等同給他們解了圍,如果不喊這一聲,接下來長生毆打李保時他們若不阻止就是長生的同黨,此番長生喊他們幫忙抓人,他們既不抓人,也不阻止,等同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李保是親王,自然有武將貼身保護,但他們反應慢了少許,待他們回過神來,李保已經被長生自人群中抓起來扔了出去。

大頭等人早就等候多時,眼見這些武將疾沖而出,試圖營救,四人立刻疾沖而至,刀劍出鞘,「大膽反賊,竟敢辱罵皇上,你們也要助紂為虐不成?」

此時長生已經沖到李保近前開始動手,這些武將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挨揍,立刻拔出隨身兵器與大頭等人戰在一處。

眾目睽睽之下長生也不能劈頭蓋臉的痛毆,他此時所打的幌子是抓人,不能讓人發現他是一門心思的要打人,這個李保竟然也有紅色靈氣,也會一些粗淺武功,于是長生就假裝與之周旋,人犯拒捕,總要將其制住才行,于是李保就前後挨踢,上下挨打。

如果李保此時趴在地上,長生也就不能打他了,但此人不想在人前丟人,尤其是不想在張墨面前丟人,便拔出長劍,大叫揮砍,這就給了長生打他的借口,分明能拿住對方手腕奪下長劍,卻偏偏不攻手腕,專打頭臉,而且在出招之時還得故意慢上半分,讓李保手中長劍將自己的官服割的千瘡百孔。

李保的隨行武官被大頭等人攔下,不得前去援救,情急之下只能沖正在高喊莫要動手的張善求助,「張真人,快救王爺。」

听得他們求救,張善只得發聲高喊,命令長生停手,長生知道張善只是做做樣子,自然不會停手,幾個回合下來已經將那李保打的鼻青臉腫。

張善呼喊的同時,己方道人也紛紛圍聚到了兩個戰團外圍,「焦急」呼喊,虛張聲勢。

眼見不得喝止,張善只得沖李保的隨行武官喊道,「皇上已經下旨免去了李長生的道籍,他不是龍虎山的道人,不再听我的號令。」

此時那傳旨的太監和禁衛還沒有離開,眼見門外亂作一團,禁衛便試圖上前勸架,但此番前來傳旨的恰好是周公公,周公公與倪倬多有私交,倪家遠走西域之後,此人便與長生多有親近,他也發現長生是在公報私仇,自然不會允許禁衛上前阻止,而是扯著嗓子沖他們高喊,「禍事了,禍事了,快騎馬回宮啟奏皇上,吉王一時疏忽缺了禮數,無心言語辱及皇上,而今正與驃騎大將軍自南門廝打。」

周公公扯著公鴨嗓子高喊之時一直盯著長生,他如此說話,無疑是在偏袒長生,他得看看長生有沒有听到自己的話,如果沒听到,他就白幫忙了。

長生雖然與李保打的熱火朝天,實則外緊內松,很是從容,听得周公公言語,立刻回頭看了他一眼,二人眼神短暫接觸,周公公心中大慰,沒白幫忙,長生是出了名兒的大方,此事過後肯定會給他好處。

周公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確定自己沒白幫忙,便與隨行的禁衛匆匆回返,進宮報信兒。

長生自然不能制住李保,因為真把李保抓了,事情沒法兒收場,但多揍他幾拳還是可以的,都說打人不打臉,他此番卻是專打頭臉,必須打的這家伙面目青腫,不得見人。

閑暇之余偷瞄張墨,只見張墨一直站在原地,別人還裝裝樣子,但她連裝都懶得裝,而且與長生視線接觸之時還偷偷撇嘴,示意長生狠狠揍他。

通過張墨的反應不難看出她已經被這個李保糾纏多日,心中多有氣惱,但她卻不便親自動手,而張善也很討厭此人,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如果張墨變了心,長生也就無所謂了,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但問題是張墨沒有變心,那就得給自己和張家兄妹留後路了,李保是皇上的親哥哥,哪怕痛毆一頓都可能招災惹禍,如果真將此人殺了,那就不是勇者無畏而是無知無畏了,別的不說,皇上那里就容不下他,一個連親王都敢殺的人,會不會連皇上也敢殺?

此番李保出行也是帶了士兵衛隊的,眼見李保遇險,而己方將軍又被大頭等人纏住,衛隊便向南門移動。

能鬧事兒不算本事,鬧出事兒來還能妥善善後才叫本事,眼見吉王衛隊開始移動,長生最後又給了李保一拳,打的他鼻血橫流。

張善雖然比長生大許多,與這個小妹夫卻多有默契,猜到他想干什麼,便高聲喊道,「李長生,快住手,他可是吉王殿下,當今皇上的兄長。」

听得張善言語,長生立刻停手,沖面目青腫,鼻血橫流的李保拱手見禮,「原來是王爺千歲,你怎麼不早說?」

李保焉能不知長生在揣著明白裝糊涂,被打的豬頭一般,心中憤怒豈能平息,揮劍就砍,「我殺了你個有名無姓的小雜種。」

長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不會再與李保糾纏,眼見李保揮劍殺來,轉身就跑。

他在前面跑,李保在後面追。

大頭等人知道長生打夠了,便抽身後退,不再阻攔那些武將。

隨行武將重獲自由,立刻沖上去護駕,李保恨他們來的太晚,見他們跑來,揮劍就砍,直接將其中一名武將的左臂卸了下來。

長生沒有跑向無人之處,而是穿過南門跑進了城里,城里人多,得讓眾人都知道他把吉王給打了。

如果連長生的衣角兒都踫不著,李保可能也就不再追了,但長生故意讓他將自己的官服砍的千瘡百孔,這讓李保認為有可能殺掉他,狂怒之下暴跳如雷,窮追不舍。

進城之後長生徑直跑向皇宮,奔跑之際頻繁高喊,只道吉王饒命。

他如果不喊,城中民眾可能還不知道後面這個披頭散發,面目青腫的人是吉王李保,如此呼喊等同告知眾人自己把吉王給打了。

李保自然知道長生的目的,氣的三魂出竅,七竅生煙,恨不得活剮了他才好。

二人自前面奔跑,後面跟著大頭等人和護衛將軍,由于李保氣怒發狂,已經敵我不分,那幾位將軍便不敢太靠近他,只敢在後面遠遠的跟著。而大頭等人知道長生在引著李保丟人,看似凶險實則並無危險,便強忍笑意,策馬跟隨。

長生不喊吉王饒命還好,每喊一聲,李保心中的憤怒就加重一分,越是追不著就越上火,而臨近皇宮時長生竟然隨手自路旁的攤子上拿了根油條,邊跑邊吃,邊吃邊喊。

等到二人跑到皇宮門外,大隊羽林軍正自宮中疾行而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都驚動了,騎著那匹金色皮毛的汗血寶馬在眾人的護衛之下親自出宮。

眼見皇上親自出宮,長生急忙躬身行禮,李保隨後趕到,也不管皇上就在眼前,繼續揮劍砍削。

長生自然不能束手待斃,只得騰挪閃躲,眼見追他不上,李保氣的癱坐在地,大口喘氣。

後面的眾人隨後趕到,見到皇上紛紛下馬跪拜。

先前去往南門外傳旨的禁衛已經將情況告知了皇上,皇上也不是傻子,猜到二人因為什麼起了沖突,雖然長生官服多有破損,看似是被追殺的一方,實則卻是打人者,因為長生是武舉狀元,真要動手,十個李保也不是他的對手。

李保可能確是咎由自取,但此人畢竟是自己的兄長,千歲王爺,被臣子打成這個熊樣兒,身為弟弟總要有個態度才行。

皇上板著臉冷聲下旨,並未責罰李保,而是削去了長生太子太師一職,罰俸一年。

對于皇上如此處理,李保並不滿意,因為太子太師本來就是個從一品的虛職,而今長生還有驃騎大將軍一職,也是從一品,處理了就跟沒處理一樣,長生還是大權在握,還是官居一品。

至于罰俸一年更是沒用,長生接受了倪家的家產,富可敵國,別說罰一年了,就是罰一輩子他也不在乎。

處罰了長生,皇上親自將李保迎進了皇宮勸慰安撫,長生則重新上馬,與大頭等人優哉游哉的回返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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