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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行險著

長生最擔心的就是巴圖魯的安危,听得校尉言語,暗暗松了口氣,「把你所知道的關于此人的情況全都說出來,不得有絲毫的遺漏和隱瞞。」

「好好好,」校尉忙不迭的點頭,「那壯漢名叫巴圖魯,本是漠北人氏,前段時日自城中與人毆斗鬧出了人命,官府捕快出面拿人,二十多個捕快竟然不是他的對手。官府無奈之下求助于我們,高將軍帶兵前去緝拿,見其神勇便生出愛才之心,試圖將其收至麾下,誰曾想那巴圖魯隨高將軍來到軍營住了幾日便吵著要走,高將軍哪肯放人,好言相勸不成便灌醉了他,趁機去了他的兵器,上了手銬腳鐐,將其拴在了馬棚。」

校尉說到此處略作停頓,轉而繼續說道,「那巴圖魯雖然魯莽渾噩,卻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領,高將軍有心求教,但他只是不說,這些天便免不得受了些苦楚,不曾想此人生就了一身硬骨頭,高將軍打他燙他,他只是咆哮叫罵,並不服軟,隨後高將軍又斷他飲食,他也不怕,我敬他是條漢子,還曾送過他半張面餅呢。」

「你是真送了,還是假送了?」長生冷聲問道。

「真送了,真送了,」校尉發現生機,緊緊抓住,「他現在想必還活著,諸位英雄若能救他出來,可以問他可曾在夜里得過半張面餅。」

「解開他的穴道。」長生看向釋玄明。

釋玄明點了點頭,轉而邁步上前,解開了此人的穴道。

校尉重獲自由,匆忙起身,戰戰兢兢的沖眾人作揖道謝。

長生雖然鄙夷此人貪生怕死,卻不想再難為他,「你還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這些,全說了,」校尉搖頭說道,「英雄明鑒,我從未打過此人,諸位英雄若是不信,我可以起誓。」

長生沒有急于再問,根據這個校尉所說,巴圖魯被抓只是因為那個姓高的將軍垂涎巴圖魯的金剛不壞神功,金剛不壞神功可是失傳已久的神功,是包括少林寺金鐘罩鐵布衫在內的所有橫練功夫的鼻祖,高將軍心生垂涎也在情理之中。

短暫的思慮之後,長生再度問道,「他是什麼時候被帶到城里去到的?」

校尉皺眉回憶,「今天,昨天,前天,對,是前天。」

「前天什麼時辰?」長生追問。

「一大早。」校尉回答。

「楊復恭是什麼時候來的?」長生又問。

校尉再度翻著白眼兒回憶,「大前天,是大前天的傍晚。」

「楊復恭大前天傍晚來的,次日凌晨巴圖魯就被押進了城里?」長生進一步確認。

「是是是,我不會記錯。」校尉點頭。

「是高將軍派人將他送進城里的,還是城里派人出來押走的?」長生再問。

「是高將軍派人送去的,」校尉答道,「高將軍好像事先也不知情,當時顯得頗為氣惱。」

「你們怎麼看?」長生看向大頭等人。

大頭出言說道,「慶陽此前並不知道巴圖魯是誰,但是那群宦官知道,正是因為知道了巴圖魯是誰,他們才會將其帶進城中嚴加看管,如果卑職不曾猜錯的話,他們此時應該正在計劃如何利用巴圖魯來暗算大人。」

「言之有理,」長生點頭,「但此前他們已經在河間算計我一回了,他們應該也知道故技重施,我不會輕易上當。」

「大人能不管巴圖魯?」大頭問道。

長生轉頭看了大頭一眼,沒有接話,大頭說的對,即便他知道對方是在利用巴圖魯暗算自己,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這個校尉是大頭和釋玄明抓回來的,余一說話之前便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大頭和釋玄明,釋玄明不明所以,疑惑皺眉,但大頭卻知道余一為什麼看他,隨即搖頭說道,「這個俘虜肯定沒問題,我們是隨便抓的,他們不可能知道我們會來,更不可能提前安排一個校尉誤導我們。」

「你確定?」余一追問。

「確定,」大頭手指那個俘虜,「和尚抓他時他都嚇尿了,若是事先得到過授意,不可能怕到這般地步。」

一旁的校尉此時除了無地自容的羞愧,還有不寒而栗的驚恐,因為眾人當著他的面兒談論一些細節,此舉說明眾人很可能會殺他滅口,听大頭這般說,急忙接口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真的給過巴圖魯半張餅啊。」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官差?」余一鼻翼抽動,面露殺機。

大頭見狀急忙在旁接話,「別緊張,別緊張,是我剛才喊了大人。」

「放心吧,我沒想殺你,」長生看向那校尉,「實話也不瞞你,我乃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官至三品,那巴圖魯是我的舊識,我們此番過來原本只是想救走他,不曾想楊復恭也在這里,既然如此,那就一箭雙雕,直接將楊復恭給殺了。」

「原來是尚書大人,末將蘇平措見過尚書大人,見過諸位大人。」校尉急忙四方行禮。

「這是我的官印,你且驗過。」長生自腰囊里取出了戶部尚書和御史大夫的兩方官印遞了過去。

蘇平措連連擺手,「末將不敢,末將不敢。」

「大人讓你驗,你就驗,嗦什麼。」大頭接過官印,又取出火折子吹亮,令蘇平措可以看清官印。

蘇平措驚魂未定,眼見兩方金燦燦的大印就在眼前,哪里還敢仔細端詳,急切點頭,「是是是,末將看清了,看清了。」

長生收回大頭還回的官印,沖蘇平措問道,「你現在官居幾品?」

「回大人,末將乃是正七品的驍戰尉。」蘇平措回答。

長生點頭過後出言說道,「楊守信乃慶陽節度使,此間主帥,除了他,軍中有幾位將軍?」

「有將軍五位,偏將二十八人。」蘇平措回答。

「這五位將軍現在何處?」長生又問。

「都不在軍中,入更時分進城去了,」蘇平措說道,言罷,又主動說道,「他們應該都去了帥府,五位將軍都不太對付,若是進城消遣,不可能結伴同行。」

「若是帥府派人急召偏將前去,通常會派誰前來?」長生問道。

蘇平措雖然膽小怕事卻並不愚蠢,先前長生曾問他官居幾品,此番又這麼問,他立刻猜到長生想讓他做什麼,急切思慮之後出言說道,「帥府從不召請偏將前去,若是末將前去通知,他們也不會起疑。」

「甚好,」長生抬頭看天,「我們離開之後你立刻通知偏將趕去帥府,他們此去定然有去無回,你留在軍中設法穩住局面,若是需要將帥手信,三更之後可以往帥府尋我們。」

長生言罷,蘇平措臉上多有懼意,他若是當真按照長生說的辦了,就等同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若是長生等人失手,他勢必死無葬身之地。

「你不信過我?」長生冷聲喝問。

「信得過,信得過。」蘇平措惶恐應聲。

「事成之後,擢升正五品。」長生再度自懷中取出了御史大夫的金印,「本官的這枚官印你先拿著,回去仔細看清楚,若有交好的同僚,不妨多聯絡幾個,一同穩住局面,最多四日,朝廷的旨意和新任將軍就能趕到,屆時所有參與之人皆有封賞。」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听得長生言語,蘇平措瞬時熱血上涌,雙手接過金印正色說道,「大人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

長生點頭過後出言問道,「帥府在什麼位置?」

「慶陽城內兩橫兩縱,帥府就在縱橫中心區域。」蘇平措回答。

「好,我們即刻進城,你馬上回去將那些偏將引往帥府。」長生說道。

「馬上?」蘇平措確認。

「對,馬上,」長生正色說道,「我們五人皆是絕世高手,以一敵百不在話下,進入帥府之後不消片刻就能斬殺叛賊。」

听長生言語自信,底氣十足,蘇平措也底氣大壯,正色應聲,轉身就走。

「哎,記得換條褲子。」大頭低聲提醒。

不等蘇平措走遠,長生便授意釋玄明扛起了那根鑌鐵棍,五人施出身法,朝著不遠處的慶陽城疾掠而去。

「此人德行卑劣,靠得住嗎?」釋玄明有顧慮。

「此人雖然德行卑劣,但他很識時務。」長生隨口說道。

「大人,要死的還是要活的?」大頭問道。

「死的,」長生冷聲說道,「進去之後立刻痛下殺手,一刻都不要耽擱,以免生出變數。」

「如果那五位將軍不在帥府呢?」大頭又問。

長生說道,「即便那五位將軍不在帥府,楊復恭也不在帥府,只要楊守信在帥府,咱們抓了他也能控制住局面。」

大頭自己听懂了,擔心另外三人沒听懂,便重復了一遍,「好,如果楊復恭,楊守信,還有那五位將軍都在府中,咱就一股腦的將他們全殺了,如果只有楊守信在手里,那就抓活的。」

「明白,」余一出言說道,「我武功最差,動手之後我守住帥府大門,在那些偏將趕來之前,絕不放一人走月兌。」

「好,帥府肯定不止一處大門,你免不得前後奔走,」長生點頭,「另外,楊復恭身邊可能還有紫氣高手,就算有也不足為懼,我來應付,你們痛下殺手,力求一擊斃命,盡量不要讓他們大呼小叫。」

四人鄭重點頭。

慶陽不比長安,城牆上少有士兵,五人借著夜色翻牆而入。

慶陽也沒長安那般到得夜里燈火通明,入夜之後街上便少有行人,眾人施出身法,自街道上疾行靠近。

根據蘇平措所指的位置,五人很快找到了帥府的所在,帥府的大門是關著的,府外的拴馬樁上拴著五匹馬,馬背上的馬鞍明顯是軍用制式。

見此情形,長生大喜過望,蘇平措沒有撒謊,五個將軍果真在這里。

這五個將軍在就說明楊守信也在,而楊守信在,楊復恭等人也很可能在。

大頭手指東南西北,長生之後他的意思,便擺了擺手,「這里是帥府,不是皇宮,屁大點兒的地方用不著圍追堵截,直接自正面沖進去。」

四人點頭。

「兵貴神速,痛下殺手。」長生拔刀在手,旋身翻牆,四人亮出兵刃,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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