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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道號三生

張善的這句話譏諷之意頗為濃重,當著丐幫眾人的面,龍顥天的面子如何掛得住,勃然大怒,氣沖斗牛,「好,老子今天便與你一決……」

不等龍顥天說完,公孫承威便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幫主,他們遠道而來,便是你打贏了他也勝之不武,咱們另挑個時間,我們隨你一同前往龍虎山。」

「扯什麼鱉犢子呢,他們騎著鳥兒來到的,又不是跑來的,」龍顥天是真的怒了,「不成,今天若不與他分個高下,丐幫的面子算是丟盡了,稍後你們沖進去殺了那小子,咱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能讓他們搶了去。」

「幫主息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丐幫弟子遍布天下,這面子咱們遲早能找回來。」開口之人當是右護法歐陽傳豐。

「是啊幫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公孫承威說道,「他們法術再高,總不能將龍虎山搬到別處去,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們算是被咱們惦記上了,以後別指望有好日子過了。」

二人的勸說起了作用,龍顥天壓住了火,「行,今天這鱉氣老子先咽了,但這事兒沒完,不帶人把你們龍虎山給掀了,老子誓不為人。」

听龍顥天這般說,左右護法如釋重負,張善先前故意譏諷,目的已經很清楚了,就是逼龍顥天出手,以達到張秉一所說的‘萬不得已’,人家都動了殺機,龍顥天竟然還硬著頭皮往上沖,這不是找死嗎。

隨即便是眾人退走的聲音,龍顥天吃了癟,窩火憋氣,罵罵咧咧,「老二說得對,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龍虎山算是被咱們惦記上了,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等著倒……嘶,不對呀,老二,你這話說的有毛病啊……」

丐幫是最後撤走的,丐幫眾人走後,趕來馳援的上清道人開始與張善張墨見禮說話,上清宗並不只有龍虎山,閣皂山,茅山這三大教派,還有許多小的門派分散在全國各處,此番前來馳援的道人就是隸屬于上清宗的小門派,似張善張墨這種人物他們平日里是見不到的,此番有緣相見,自然要趁機結交。

送走了前來馳援的道人,門外只剩下了張氏兄妹和付東,鄭道之四人。付東和鄭道之跟張氏兄妹是一輩的,比張善年紀小,比張墨年紀大。

在來時的路上張墨應該已經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了張善,張善與張秉一的脾氣不太一樣,雖然已經年逾不惑,卻熱血未冷,頗為豪爽,進屋沖長生說道,「小兄弟,你的事情舍妹都告訴我了,像你這種有情有義的年輕人我也很是欣賞,家父先前所說的話你想必也听到了,若是沒有異議,就不要四處漂泊了,隨我們回龍虎山吧。」

張善言罷,付東自一旁說道,「住持已經發話了,你若願意便皺下眉頭。」

長生此時仍在行氣,不得移動,只能皺眉回應。

得到了長生肯定的回應,張善如釋重負,他雖然不了解長生,卻了解人性,似千里獨行,不負所托以及顧念恩情,不願改拜他人為師這些事情只有執著的人才能做的出來,但執著的人也很容易有固執的毛病,他很擔心長生自以為是,不通情理,見長生通情達理,沒有推辭,他才徹底放心,若是長生到這時候還不願意拜入上清,那龍虎山眾人先前的所作所為就是如假包換的拿熱臉貼人家冷。

「孺子可教,甚好,甚好,」張善欣慰點頭,轉而沖張墨等人說道,「他眼下正在練氣,咱們就不要打擾他了,去外面等。」

張善說著走了出去,張墨等人也跟隨而出。

「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和兩位師兄留在這里。」張墨說道。

張善說道,「不行,我不能走,丐幫這群雜碎什麼事情都干的出來,若是在我離開之後去而復返,你們如何應對?」

「沒事的,我能應付。」張墨說道。

「你還真應付不了,」張善說道,「那龍顥天乃洞淵修為,紫色靈氣,練的又是剛猛的佛門金剛掌,連我都沒把握勝他,不知你看出來沒有,我先前那一掌也只是與他打了個平手。」

四人同輩,說話便隨意,鄭道之接口說道,「住持過謙了,依我看那龍顥天有勇無謀,心智也算不得上乘,絕不是小姐的對手。」

「她已經上天了,你們就別捧她了,」張善正色說道,「龍顥天若是精于人情世故,也不足為懼,但此人心思簡單,又是童子身練功,日後必是勁敵。」

「我怎麼就上天了?」張墨不悅。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怎麼做就得怎麼做……」

見勢不妙,鄭道之急忙插言打岔兒,「身為丐幫幫主,龍顥天竟然還是童子之身?」。

「是的,自他的靈氣之中可以感知出來,」張善說道,「此人本是少林寺的和尚,練的是正宗的佛門武學,不容小覷。」

幾人說話的同時走出了院子,離開院子,再說的什麼長生就听不到了。

長生此時仍然沉浸在巨大的喜悅和無比的感動中,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不過他也知道練氣之時分神不利,便強行克制,收斂心神,專心練氣。

他此時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丹田氣海有兩股微弱氣旋,什麼時候這兩股氣旋可以固化定性並自行旋轉就算大功告成,確切的說是小功告成,因為得的是洞神修為,淡紅靈氣。

不對,還是應該算是大功告成,因為一旦晉身洞神修為,兩股靈氣就可以在丹田氣海自行旋轉,隨著呼吸吐納聚氣,如果將運功療傷和運功排毒排除在外,這一輩子可能只需要練這一次氣。

他先前估算無誤,兩個對時之後,無驚無險,順利晉身洞神修為。

長生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自身的變化,卻只能意會不能言表,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一貧如洗的人突然有了銀錢,雖然銀錢並不多,卻能帶來很大的底氣,有錢了,不再是一無所有,至于這些錢能做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因為他生平頭一次有錢。

確定不以意念引導,體內兩股靈氣也可以自行旋轉,長生這才緩慢的睜開了眼楮,看東西的感覺有些怪,他知道此時是傍晚時分,也知道天是黑的,但他卻能看清周圍的事物。

此前他一直以為練氣之人在夜里看東西跟白天一樣,到得這時方才知道不一樣,光線還是有明暗變化的。

張善等人不在房中,也不在院子里,長生收功睜眼之後也沒有急于呼喊召喚,而是急切起身跑向牆角,他憋壞了。

本想撒完尿再跟張善等人相見,誰曾想黑公子壞事了,見他靜坐良久終于起身,黑公子好生興奮,撒歡嘶叫,在他身邊亂蹦亂跳。

听到黑公子嘶叫,守在院外的眾人急忙進來察看,想到眾人進來正好看到自己在解手的尷尬,長生急中生智,反手拍了黑公子一巴掌,「我在撒尿,別亂叫。」

這話看似是說給黑公子听的,實則卻是提醒門外眾人,听他這般說,眾人果然暫時止步。

長生解完手,急忙快步而出,沖張善等人行禮道謝,感覺一同道謝有欠真誠,便逐個行禮,挨個道謝,不管是張善還是張墨,亦或是固守待援的付東以及奔波求援的鄭道之,他都欠人家人情。

張善地位最高,最先說話,「好了,別謝了,我們都是受人差遣的。」

「大哥,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張墨笑道,「你得感謝我,似長生這般人品,這等悟性,入門之後定能大放異彩,光耀門庭,我幫你收了一個這麼好的門人,你得感謝我。」

張秉一早年得子,晚年得女,張善比張墨大了二十幾歲,對于這個小妹妹張善是疼愛有加,也不與她較真,無奈搖頭之後沖長生說道,「既然入了道門,便要有禮法稱呼,羅陽子與我們同輩,你是他的弟子,便是三字後輩,你本名長生,道號便為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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