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冷啊，冷死我了……」
孟良哆嗦著嘴唇從夢中醒來，在夢里，他一絲不掛地行走在大雪紛飛的山嶺里，沒有火，沒有棉襖，要不是及時醒來，差點就凍死在夢里了。
然而當他睜開眼後，發現處境並不比夢里的好多少，沒有冰天雪地，但也寒氣逼人。
「哎，搞什麼？這是哪里？」
孟良扯了扯手腕的鐵鏈，腦子有點懵圈，他不是睡在橋洞下面嗎？怎麼會被人綁在鐵桌上？還開了這麼大的冷氣，電費不要錢嗎？
「喂，有人嗎？快放開我，你們想干嘛？」
孟良扯著嗓子大喊，希望能得到回應，卻始終沒有听到半點聲音，這讓他不由得有點害怕起來。
掙扎喊累後，孟良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他倒是看清楚了，憑他的力氣是不可能扯斷鏈子的，掙扎只會傷到自己的手腳。
「我沒得罪誰吧？至于給我開這麼大的玩笑嗎？」
孟良瞪著天花板想了想，最近除了去快餐店撿點客人吃剩下的東西外，沒跟別人產生過交流，應該不是得罪人。
可為什麼要抓他這種窮鬼流浪漢呢？一窮二白無依無靠，難不成是看上了他的器官？
想到這里，孟良渾身一抖，心髒都快了好幾拍。
此時的他被月兌光了仰躺著綁在鐵床上，腦袋還能勉強轉動。
孟良努力側著腦袋觀察房間，看看有沒有逃月兌的機會。
小房間沒有窗戶，只有門和很小的通風管道，里面擺著四五張一模一樣的鐵長床，隔壁那張鐵床上還有十幾條的劃痕和血跡，像是用手指生生摳出來的。
鐵床下好像還有一套被撕爛的紅白相間的長裙，不，好像是被血染紅的白裙子。
「不會吧？」
孟良咽了口唾沫，努力扯著手腳，想擺月兌身上的鐵鏈，可人的力量是有局限，血肉之軀怎麼對抗冰冷的金屬？
不一會兒手腳就被磨得流血，可他卻不敢停下來，這可關系著自己的小命啊！
「今天的貨到齊了嗎？」
「到了一個，另外一個還在路上，看時間應該快到了。」
「那上面打算怎麼做？」
「听說是做十八吃，做成十八道菜，煎炸燜炒樣樣都有。」
「貴人一來就整這麼豐盛啊？都想捧人家的臭腳，還不知道人家領不領情呢！」
「你可少說兩句吧，就你這張破嘴，遲早得害死你自己。」
……
交談聲由遠及近，最終來到小房間門前。
噠一聲，房門打開了，兩個身穿白色橡膠衣的「人」走了進來。
孟良急忙閉上眼楮，假裝自己還在昏迷中。
「別看他是個流浪漢，整天吃不飽穿不暖的，還有一副好體格，還挺結實的。
就是年齡大了點，有四十多了吧，肉應該有點柴。」
王燕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捏了捏孟良的肩膀，驚訝于他不錯的身材。
「人家整天到處走找東西吃，又不是泡在辦公室里吹空調，能沒有好身材？野生的牛羊身上的肉可比家養的結實多了。」
鐘強冷笑一聲，左手卻不老實地模著孟良的大腿。
孟良頓時覺得心底發涼，菊花一緊。
「⺪，你不會又想搞一發吧？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啊？」
王燕後退一步，嫌棄地看著男人。
「你想多了，我像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今晚這個可是給貴人上貢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剁了我都賠不了罪。」
鐘強收回了自己的手，雙眼真誠地看向王燕，可能是過于猥瑣氣質不佳，把她惡心得夠嗆。
「行了，別惡心我了，趕緊把他推去處理室整理干淨，等一下還要另一個等著處理呢！」
王燕轉過頭去，推起鐵床往外走。
這時孟良才發現鐵床底下有輪子，躺在上面只覺得十分平穩，沒有太多的感覺。
「他們想把我推去哪里？不會是要做手術了吧？」
孟良後背發涼冒汗，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現在時機未到，不能暴露了。
他在心里對自己暗暗說著，最終恢復回平靜昏迷的模樣。
……
這是輪子上下跳動的聲音。
經過一段刻有細小條紋的路面後，他們到達了處理室。
孟良從眼縫中模糊看到處理室的大致模樣，牆上擺著許多工具，黑漆漆的一大片，刀斧鐵錘……諸多工具應有盡有，里面還有個大水池。
「……」
孟良此刻更希望自己被推到手術室，起碼沒有那麼可怕，這哪里是要器官啊，是想把他整個人都給剁了吧？
王燕從水池旁撿起一根水管，給昏迷的孟良沖洗一下。
多年來的流浪經歷讓孟良有著十分出色的忍耐力，沖擊力很強的水柱直接沖在他的臉上，甚至懟進鼻孔里，他都不吭一聲。
若不是胸膛還有起伏，兩人都要把他當成死人了。
「那幫人搞什麼鬼啊，用得著下那麼多麻醉藥嗎？都快變成死狗了，上菜的時候不會有藥物殘留吧？」
鐘強皺了皺眉有點發愁，要是真出現什麼問題，他們肯定撇不清關系。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辦法，捕獵的人不歸他們部門管，頂多投訴一下。
「別抱怨了，解開他的鎖鏈，我給他翻個身沖干淨背面。」
王燕指了指鎖鏈，示意他去解開。
鐘強沒有再說什麼，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扣在鐵鏈上的銅鎖。
當腳腕上最後一個銅鎖被打開的時候，孟良深吸一口氣，翻身暴起，一腳踢中鐘強的鼻子，趁著他彎腰慘叫的時候拿起水管滋在王燕臉上，迷惑她的視線。
隨後跳下鐵床，從牆上拿到一把斧子，直接砍在追過來的王燕頭上，再拿起一把尖刀捅進鐘強的肚子里。
歷時三十幾秒，完成雙殺成就。
當然，以上情節都是孟良的幻想模擬，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可行度極高的計劃，完美執行的話，逃出去絕對沒有問題。
回到現實，鐘強正在專心解開最後一個銅鎖，可以說是毫無防備，而孟良已經準備就緒。
噠。
銅鎖打開，鐵鏈掉落。
孟良深吸一口氣，突然暴起朝著鐘強的鼻子踢出一腳。
啪！
清脆的踹擊聲響徹處理室。
孟良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此時他的右腳正被鐘強抓在手里，計劃剛跨出第一步就流產了。
鐘強陰狠地笑了笑︰「你在干什麼，想偷襲我？」
「我……」
孟良臉色蒼白啞口無言，他實在是沒想到這麼近距離的襲擊都能被擋住，這個白衣男的速度太快了吧？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只見鐘強捏住三根腳趾，向上一掰。
吧！
仿若踩斷樹枝發出的聲響，清脆悅耳。
「啊……」
孟良雙眼瞪圓，眼白上布滿血絲，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嗓子可以發出如此慘烈的聲音。
劇痛之中，他抓起床邊夾著的水管，滋向鐘強的臉。
鐘強松手後退兩步躲開水流，孟良趁機翻身下床，強忍著腳趾的劇痛推翻鐵床，只求阻擋二人一瞬間，隨後連滾帶爬地逃出處理室。
而王燕就站在一旁袖手旁觀，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
「哈哈哈……有點意思了，你可不要插手我的游戲，不然我會很不高興的。」
鐘強看著遠去他的身影，見獵心喜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右手伸進襠里撓了撓，對著王燕陰森森地警告一句。
「可以，十分鐘內解決，不然我會跟老大說是你耽誤了時間。」
王燕一臉無所謂，反正搞砸了事情背鍋的肯定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