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家柳家不願意跟盛驚風講道理,那盛驚風也就不講道理了。
李修涯是個不要命,無法無天的性子,他手下出來的盛驚風能有好?
跟你說這麼多就算是盛驚風還有一點糾結的想法。
偏偏你還要給臉不要臉,那盛驚風也不能慣著。
也幸好是盛驚風,若是李修涯親至,說不定當場就把兩人給砍了。
另一邊,縣令被錦衣衛押往城內,周圍百姓見狀,紛紛驚訝無比。
知府不在,縣令就是最大的,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動縣令,還如此的明目張膽?
盛驚風昨日才到,好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而且一城縣令,豈是這麼說抓就抓的?這也太強勢了吧?
臨近府衙,眾多差役圍了上來。
「大人?」
縣令見狀,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叫道︰「快,快救我」
領頭的班差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襲擊朝廷命官,好大的膽子,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死罪嗎?」
錦衣衛笑道︰「當然知道,不過你猜我們為何不怕?」
班差聞言一滯,對啊,你們為何不怕?
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城內游行,還走到了府衙門口,這莫不是瘋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縣令被抓,班差肯定是要救的,揮了揮手,一群差役便將幾個錦衣衛圍了起來。
「快些將縣令大人放了,再束手就擒,否則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錦衣衛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否則後果著實難料。」
差役雖然有數十人之多,而且還在不斷的增援,錦衣衛卻只有幾個人。
但是錦衣衛卻一點都不慌。
班差見幾人有恃無恐,有也是面帶猶豫。
「奉命?你們奉了誰的命令?」他終于抓住了重點。
「當然是我們統領。」
「你」
這時候,又是一陣喧鬧聲響起,眾人回頭看去,臉色更加的驚駭。
原是張家家主與柳家家主被人押著也往這邊來了。
張家柳家也算是這新嶺城的高門大戶了,雖然不至于魚肉百姓,但也偶爾有不仁之事傳出,百姓卻也著實對兩家提不起好感。
如今見兩人被押著,雖然不至于大快人心,倒也能看個熱鬧。
「這是,怎麼回事?」班差不由得驚異疑惑。
盛驚風眼眼見眾人對峙,上前道︰「怎麼回事?」
班差問道︰「你是何人?」
盛驚風只是將腰牌顯露,「本官乃是錦衣衛統領,奉陛下旨意配合老君,督造官學。」
「錦衣衛統領?」眾人嚇了一跳,雖然沒听過,但是覺得好厲害啊。
班差隨後恭敬的問道︰「敢問大人,縣令大人所犯何罪,為何要將他扣押?」
「陛下建立官學的聖旨早就下了,老君親至新嶺城這麼久,卻是毫無進展,此瀆職之罪,先將縣令押在牢中,本官已經派人上報吏部決斷,你只管听命便是。」
班差吞咽了一口口水,應道︰「是,小人遵命。」
上前兩步抓住縣令,低
聲道︰「大人,得罪了。」
「來人,先將人押往大牢。」
兩個差役相視看了一眼,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行動了。
「那張家與柳家這兩位,大人您這又是要干什麼?」
盛驚風微微笑道︰「縣令只是瀆職,而這兩人便是抗旨不遵了,你先將兩人押在府衙大牢,擇日,處斬!」
處斬?班差聞言震驚無比,這麼嚴重的嗎?
一听是要處斬,張家主兩人本就如喪考妣的模樣一下就激動了起來,兩條身子不停的掙扎著。
柳家主便不說了,就算張家主生得肥胖,但又豈能是武功高強的錦衣衛的對手?
便是絲毫也掙月兌不開的。
「大人,饒命啊大人,求大人開恩,開恩啊大人。」
盛驚風直接無視兩人,看著班差道︰「還不將人押下?」
班差猶豫問道︰「大人,按大燕律,要施斬刑,必須要上報給燕都,請陛下親自決斷才行,往來可是要兩三個月的,而且是不是能不能處斬,好像也不是大人能夠決定的吧?
大人說這兩人抗旨不遵,也沒有絲毫的證據啊,還請大人三思啊。」
班差這話說得倒也中肯,大燕律法甚是周密,無論是何種死罪,地方也好,燕都也好,就算被定了罪,那也得層層上報,由刑部整合,最後將案情罪責做一個簡短說明上報給陛下,陛下若是也覺得此人該死,便會執回到地方,最後施刑。
若是陛下最後覺得此人罪不至死,那即便是已經判了死刑,最後也必須改判。
大燕律法最重人命,從不濫殺。
若是不等朝廷回執便將人處死,一律嚴懲不貸。
不過這個問題對于盛驚風來說並不算問題。
只見盛驚風將上方印取出,輕聲道︰「此乃陛下御賜之上方印,行便宜之權,無需上報了。」
班差還算不得官吏,上方印這玩意,他是听都沒听說過的。
但見盛驚風有恃無恐,便是更加的猶豫起來。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將人關押起來再說吧。」
「是。」
盛驚風補充道︰「還有,將張家柳家的其他人也全部抓來,一個都不準放過。」
「啊這」班差遲疑問道︰「這樣會不會有不妥啊?」
盛驚風輕笑道︰「抗旨不遵可不是小事,按燕律,這可是要株連的,沒什麼不妥的,你盡管去辦吧。」
縣令與張家主柳家主三人一齊進了監牢,這對新嶺來說可不算小事。
剩下的楊家陳家一下就有些慌了。
「听說了嗎?張家主與柳家主被人給抓了。」
「這麼大的事情,能不知道嗎?」
「還有韓縣令也是,這到底是誰干的?」
「會不會是老君?」
「不可能,老君並無官職在身,更是不能無緣無故將朝廷官員打落監牢的。」
「那會是誰?」
楊家主與陳家主聚在一起說話,突然外面有人急急來報。
「家主,查清楚了。」
楊家主急問道︰「快說,是怎麼回事?」
事情發生得太快,只是曉得今日老君又要去勘察,張家主與柳家主也跟著去看了看情
況,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都還不知道呢。
「是燕都來的上官將縣令抓了,說韓縣令瀆職,要上報吏部治他的罪。」
「燕都來的?」兩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後驚道︰「難道是新亭侯到了?」
他們背後的人早就提醒過他們,可能李修涯會來這里找老君。
不過李修涯的行程自離開湯陰之後便變不再為那麼多人知曉,或許李修涯親自來了新嶺也說不定呢?
「那張家主與柳家主呢?他們兩個又是怎麼會一回事?」
那人回答道︰「班差說是抗旨不遵,被上官拿了要擇日處斬,而且張家與柳家現在也被差役圍了起來,說是要一並抓了治罪。」
「處斬?這怎麼可能?」
兩人兀自不信,「什麼抗旨不遵,就算是要打壓,又怎麼可能到死罪這麼嚴重?」
「小人不知,但是班差是這麼說的,而且班差還說那位上官手上還有個什麼什麼印,說是行便宜之權,不必將死罪上報。」
「上方印?」兩人臉上極度震驚。
雖然他們兩人之前也不知道上方印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指使他們的人特別給他們解釋過。
陛下親賜上方印給李修涯,皇權特許,便宜行事,如朕親臨。
「難道,真是新亭侯到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張家與柳家肯定是完了啊。」
兩人驚慌無比,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新嶺城地處渝州北邊,算是河內張家的勢力範圍,而也確實如此,他們幕後攀附的正是張家。
張孟德也早就傳信給幾家,若是李修涯親至,便暫時不要招惹,盡量配合就是了,一個新嶺城還算不得什麼。
畢竟這是張家自己的勢力,折損了也是蠻心疼的。
大家既然是商量好了讓趙家當這個出頭鳥,那張家自然不願意損失自己的勢力。
知道老君在新嶺城,所以張孟德也是提前給幾家打過照顧。
能拖就拖著,如果李修涯來到,那便直接退步,絕不給李修涯發難的機會。
還明確的告誡過幾人,李修涯手持上方印,奉聖旨,有生殺之權,千萬不要試圖招惹。
而幾人也確實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也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但是事情是,李修涯耽擱了還沒來,而是盛驚風先一步來到。
張家主兩人一看不是李修涯,心中也是有些底氣的。
他們如論如何都沒有料到,即便是李修涯的一個手下都敢這麼強勢作為。
楊家主道︰「既然是李修涯到了,那也沒辦法,只能先將此事回稟給張公,請張公決斷了。」
「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張家跟柳家怎麼辦?」陳家主問道︰「如果李修涯真的要滅了張家跟柳家,那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們兩家了?」
楊家主聞言卻是冷笑道︰「不會,官學選址只有一處,既然張家柳家都抗旨不遵了,那便是老君還是選中了他們的地,只是兩人愚蠢,居然跟新亭侯對著干,完全忘了張公的指示,接下來我們兩家便听話听命就好,不去招惹,不要給李修涯拿捏住也就行了。
而且,張柳兩家若是真的被滅了,這對我們兩家來說,豈非是一件好事嗎?」
陳家主聞言一愣,隨後也是悶悶點頭。
是啊,這小小的新嶺,四個家族,有些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