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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到現在都還是迷迷糊糊的,只听得李修涯說了一堆。

再抬頭,李修涯便也不見了蹤跡。

打開門,左右兩人將他攔住。

君燕飛道︰「你現在最好待在房間里那兒也不去。」

李旦喝道︰「放肆,你敢攔我?」

赤影冷笑道︰「若是你真的想尋死,我們自然不攔著,不過我們費盡心力將你換了出來,若是暴露了,事情會很麻煩。要死你就自己偷偷的死,別拖累侯爺。」

「你」

李旦語塞,悶悶的轉頭回去。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李修涯究竟為何要這樣做?

而在刑場之上,此時也是早就圍滿了人。

李烜要殺李旦的消息一經發出,便震驚天下。

去歲可是連謀反的廢王李康都沒能獲死罪啊,李旦居然會因此被斬首?

斬首啊,這可是大燕開國以來不對,應該是自東元有帝國出現的這近兩千年的時間以來第一位被斬首示眾的皇子吧?

倒不是說之前沒有出現過皇子犯罪被賜死或者處斬的情況發生,但是示眾的,李旦也算是頭一遭了。

所以不管知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是人人都想要來看這個熱鬧。

看看這皇子的人頭,劊子手能不能砍得,皇子的血,是不是就比常人來得鮮亮。

這其實是李烜的意思,李旦的死,就是要越多人見證越好,越多人見證,便不會有人懷疑,就算以後李旦不小心暴露了,到時候也可以改名換姓,最多只能說長得相像罷了。

何況這種事,誰沒事兒會去懷疑呢?天下人見過李旦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到時候將李旦往外一送,只需要改個名字,便又是一段新的人生。

至于戶籍身份這些東西,之後李修涯會再慢慢給李旦辦好的便不提了。

「今日之盛況,還真是熱鬧得緊。」

謝志才雙手裹在袖中,眯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比起上次令郎被處斬的情況,那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聶含山也來了,就站在謝志才身邊。

上次謝心衡被斬首的時候,也是來了不少人,聶含山這是故意說這話擠兌謝志才呢。

張維死了,以後內閣就是他們兩個說了算了。

雖然文淵閣是以武英殿為首,但是因為兩人都已經被分別封了謹身殿與文華殿的大學士,所以武英殿大學士這個位子除了暫時會空缺之外,默認地位也會相應的下降。

原本地位對等的兩人,現在卻是有稍微的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了。

聶含山身兼吏部尚書,而謝志才也是禮部尚書,這一點倒是相同。

但是聶含山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太子太傅,是李兆的正統老師,也是這個原因,故而聶含山今後的地位肯定是要高出謝志才一點的。

也就是說,聶含山會是首輔,而謝志才便只能是次輔了。

但是謝志才也並非是沒有優勢,他的優勢就是李兆。

雖然聶含山是李兆的老師,而且李兆出事之前也將聶含山視為肱骨,但是在李兆出了意外之後,李烜卻是選擇將李兆放在

了謝志才的家中保護。

具體當時李烜是怎麼考量的不得而知,也沒必要取猜度。

但是謝志才于李兆有大功這是不爭的事實。

反觀聶含山,現在與李兆的關系便要疏遠得多。

主要還是因為李修涯的原因。

李兆原本是很想跟李修涯交好的,但是李烜特意加封之後,這種交好的想法便被馬上拋出腦後了。

因為李修涯的權勢太大了,已經由不得李兆真心相待了。

同樣,與李修涯穿一條褲子,關系匪淺的聶含山也成了李兆忌憚的對象。

畢竟李修涯現在總領大燕的軍權,而聶含山成了首輔,可以說朝廷大事基本都被兩人把持,李兆反而更像是一個傀儡。

這讓李兆如何願意?

所以這段時間,李兆與聶含山的關系其實遠遠沒有恢復到之前的模樣,反而愈加的生疏了。

可以預見的是,之後李兆肯定會更加親近謝志才,以此來制衡聶含山,同時也是以此來掣肘李修涯。

不過好在李修涯跟李兆沒有實際的矛盾,雙方的關系也還不錯,這種事情也是順勢而為,並非是要故意迫害,所以也遠遠達不到反目的程度。

「小兒不過就是燕都的一個浪蕩紈褲,如何能與五皇子想比?活著比不過,就是這臨死的排場,那也是不能比的。」

謝志才聞言倒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笑著。

聶含山低聲笑道︰「看來五皇子的還真是將謝兄得罪了啊,謝兄竟是這麼高興。」

謝志才反問道︰「難道聶兄不高興?五皇子倒台,太子殿下再無顧忌,你我可是最大的受益人啊。」

「說得也是。」聶含山微微點頭,「不過今後內閣既然以你我為尊,那你我可要通力合作,為殿下與陛下分憂才是啊。」

「這是當然,你我同朝為官也有這麼多年了,各自的底細都清楚得很,如今也算是在同一條船上了,當然應該通力合作。」

「是嗎?那可是最好的。」

兩人說著一些沒營養的話,語氣之間雖有笑意,卻又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兩雙銳利的眼楮對視,好似空氣之中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對沖一般。

他們心中都明白,今日之後,他們各自最大的對手就是彼此了。

此時,人群讓開一條道路,李修涯領頭,與孔光吉馬文彥走進刑場。

聶含山見狀輕笑道︰「謝兄,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的後悔?」

「後悔什麼?」

聶含山遠遠的指著李修涯道︰「那個少年,他本來應該是你最大助力。」

謝志才聞言微微皺眉,「聶兄這是在跟我炫耀嗎?」

謝志才語氣稍冷,失了李修涯為助的確讓謝志才有些難受,而死對手聶含山與李修涯關系這麼好,這讓他更加的難受了。

聶含山搖頭笑道︰「非是炫耀,而是替謝兄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我失了李修涯為女婿嗎?」謝志才哼道︰「就是沒有他,我不一樣也位極人臣了?」

「哈哈」聶含山哈哈一笑,「說得也是,謝兄自然有謝兄的本事,只是若是能平添助力,何樂而不為呢?可惜,著

實可惜!」

聶含山輕聲一嘆︰「以他對伊人的寵愛,若是伊人與你有半點父女親情,謝兄的權勢恐怕還會更高才對。」

謝志才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事已至此,有些過錯是無法彌補的。

「謝某只是為國盡忠,為陛下與殿下做事,他們讓謝某做什麼,謝某便做什麼,憑何要這麼大的權勢作甚?」

「呵呵」聶含山只是輕笑,這話听听也就罷了。

若是可以,謝志才當然更加的希望能爬到聶含山頭上去。

兩人繼續聊著,這時候,李修涯也吩咐將李兆與張維等人押上來。

謝志才見狀便道︰「走吧,去送張閣老最後一程。」

「嗯。」

兩人一同來此,自然不是來打嘴炮互相嘲諷的,而是確有正事。

張維是現存資格最老的那一批朝臣,年紀跟沈賢差不多大,雖然排輩是與聶含山算是同一個輩分,但是若論資歷,張維甚至可以與李烜的老師嚴老太傅相比。

主要是因為張維後來被任命為李旦的老師,基本算是被李烜強行給按了按,而聶含山又是太子的老師,但同時張維又是內閣首輔,說白了,當時李烜打的主意是讓聶含山成為張維的接班人的。

只是沒想到的是李旦與張維暗害了李兆,這才讓李烜打算落了空。

這層關系不提,而聶含山與謝志才初入官場的時候,張維便已經身居高位了,當時也算是對兩人有提攜之恩,如今張維要死了,兩人來送一送也算是合情合理,雖然此事也是兩人一手促成,不過這種事情,無關私人恩怨。

盛驚風親自押送,李旦面目顫動不止,眼神不停的轉動,露出絕望掙扎的神色。

不過眾人也只當是他對死亡恐懼,倒也沒有多想。

聶含山與謝志才迎了上去,聶含山對盛驚風道︰「盛統領,留步。」

盛驚風應道︰「兩位閣老叫住下官,不知有何事?」

聶含山笑道︰「也沒別的事,張閣老畢竟算是我等前輩,特來送行罷了。」

盛驚風聞言眉頭微皺,隨後看了一眼李修涯的方向。

李修涯自然也發現了,便快步走來。

「聶閣老謝閣老,你們攔著死囚,這是要作甚?」

謝志才道︰「並非是我等有意沖撞侯爺,不過就是說幾句話,還請侯爺允準。」

若是換了平時,李修涯自然要答應,不過李修涯這是剛剛將李旦掉了包,現在正心虛呢,聶含山便罷了,謝志才是敵是友還說不定呢,若是讓他發現眼前這人不是李旦,這還得了?

「這倒是讓本侯有些奇怪了,兩位與李旦可沒多少交情啊」李修涯有意無意的將李旦擋在身後。

聶含山笑道︰「誤會,我們只是來送一送張閣老罷了。」

李修涯聞言松了一口氣,嗨,早說嘛,你們想送,隨便送唄。

李修涯輕松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也好說。」

「多謝侯爺了。」

李修涯吩咐道︰「老盛,先將李旦等一干人押上刑場。」

「是。」

只要將人押上去,隔著老遠,眾人便也不可能看出什麼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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