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後路,李修涯這才輕松了不少。
雖然李修涯手上有飛魚衛,有錦衣衛,高手不少,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傷到了謝伊人與秦婉兒等人,李修涯怕是後悔都來不及。
大婚之後便即刻將人送走,李修涯才能安心做接來的事情。
陳敏離開了,秦婉兒與清夫人也被李修涯打發進了內院。
「唉!」
李修涯微微嘆氣,心中卻隱隱有些後悔了。
如此汲汲營營,李修涯不知道是否真的值得。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
謝玉樓來到李修涯對面,臉上掛著些許的糾結。
李修涯笑道︰「樓哥你一向是快人快語的,今日怎麼吞吞吐吐的,還猶豫?這可不像你啊!」
謝玉樓搖頭笑道︰「你也別笑話我,此事自我知曉的時候,我便從未對第二人說過,實在是關系重大。」
「哦?」李修涯微微挑眉,「那我倒是有些興趣了,說吧,什麼事情,讓你都覺得如此重要?」
謝玉樓道︰「之前你不是讓我入宮去給陛下溫養身體嗎?」
李修涯點頭道︰「沒錯啊,不過陛下昨晚告訴我,說是效果不大,說真的,你是不是沒出力?」
謝玉樓聞言翻了個白眼,「那可是陛下,我能不用心嗎?」
「所以呢?沒用?」
謝雨搖頭嘆道︰「也不是沒用,不過也只是能讓陛下好受一點罷了。」
「什麼意思?」李修涯心中涌出不好的預感。
謝玉樓道︰「陛下的身體很是奇怪,明明生機全無,脈象氣若游絲,好似火燭,稍微一股風兒都能將陛下吹倒的樣子,但看外貌精神,卻又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樣,實在是令人費解。」
「你說什麼?」
李修涯聞言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陛下要死了?」
謝玉樓明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應該是,我探查陛下脈象的時候發現,陛下的氣血虧空得厲害,身體竟是有了腐朽的征兆,不過奇怪的是,從外表來看,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但是筋脈是騙不了人的,陛下他,大限將至了。」
「不可能。」李修涯兀自不信,「陛下精神矍鑠,你說他要死了,這讓我如何相信?」
謝玉樓也道︰「我也有些不信,但是陛下的脈象就是如此,可能,是陛下吃的藥很有效果吧?」
藥?李修涯一愣,是了,昨晚魏權見李烜咳嗽的時候,可是異常的著急,直到喝了藥,便立馬就轉好了。
李修涯還以為是什麼神丹妙藥,藥效如此的立竿見影呢。
「是藥三分毒,陛下應該吃這種藥很長的時間了,藥毒殘存在體內,已經對陛下的身體造成了損傷,現在陛下是不可能停下藥的,停藥便是死,繼續吃,便是早晚都要死。」
李修涯聞言呆立當場,李烜,要死了?
「怪不得」李修涯低聲喃喃道。
謝雨樓問道︰「怪不得什麼?」
李修涯苦笑道︰「怪不得陛下會如此孤注一擲的支持我,原來,原來是陛下他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了,這是要做最後的瘋狂啊。」
謝玉樓沉默了。
李修涯搖了搖頭,嘆道︰「我原本以為至少要花上一兩個月才能勸服陛下,誰知陛下當即就答應了我的計劃,禁軍任我調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生死有命,此乃天數,非人力能阻止的。」
李修涯問道︰「難道,就沒有什麼救治之法?」
謝玉樓搖頭道︰「至少,我沒有辦法。」
「江湖中就沒有什麼鬼醫啊,神醫什麼的嗎?都給我找來,給陛下治傷。」
謝玉樓攤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鬼醫神醫的,江湖中人,能有幾個會醫術的?會醫術,有何必吃江湖這口飯?」
李修涯不想多說,此事對于李修涯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李烜現在就是李修涯最大的保護 傘,若是李烜出事,李修涯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就個人感情而言,李烜與李修涯亦君臣,亦父子,李烜相當的寵信李修涯,李修涯也很會恃寵而驕。
听到李烜病入膏肓,李修涯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既然事不可為違,那此事必須辦好了,趁著陛下還在,我要讓他親眼看見我改變大燕。」
是的,既然李烜的病不能治,那便專心將手上的事情做好,不要辜負了李烜的期盼才好。
謝玉樓見李修涯振作,笑道︰「你能這樣想,那自然是最好的。」
「老爺,魏公公來了。」
兩人正說話,外門一個家丁來報。
「快請。」
「是。」
很快,家丁領著魏權來到。
「老奴見過侯爺。」
李修涯笑道︰「魏公公登門到訪,蓬蓽生輝,快請坐。」
魏權微微躬身,隨後坐到一邊。
「謝過侯爺了。」
「與我便不必這麼客氣了。」
魏權聞言呵呵一笑,「老奴知道侯爺親近,但是禮數還是要有的,侯爺現在乃是燕都新貴,可不能失了身份。」
李修涯擺手道︰「我不在意,罷了,此事不提也罷,公公今次前來,可是有事?」
魏權笑道︰「陛下讓老奴來問問侯爺,今日早朝為何沒去啊?」
李修涯愣道︰「我去早朝干什麼?」
魏權道︰「侯爺忘了,您現在可是監察大夫,太子少傅,乃是堂堂的正二品大員,早朝還是要參加的。」
「額」
李修涯模了模腦袋,隨後苦笑道︰「公公不說我都忘了,嗨,也是習慣了,我這人疲懶得緊,要我清晨起床參加什麼早朝,這可是為難我了。」
魏權笑道︰「侯爺現在可與之前不同了,之前侯爺主掌的是閑職,便是來不來去不去都可以,但是現在到底是位高權重了,早朝該上還是要上的。」
「知道了。」李修涯微微點頭道︰「煩請公公告知陛下,明日我必到。」
「侯爺放心,陛下也知道昨日侯爺是累了,也沒有生氣,就是讓老奴來提醒一下侯爺而已。」
李修涯笑了笑,隨後問道︰「今日早朝,可有什麼事情是我要知道的嗎?」
魏權應道︰「
秦國使臣上書告辭,人昨日便已經走了。」
「嗯,此事我已經知道了。」
「今日共有七人上本彈劾侯爺。」
「哦?」李修涯愣道︰「為嘛?」
魏權笑道︰「侯爺不必擔心,不過就是有心人的試探罷了,想看看陛下對侯爺的容忍度,已經被陛下一一駁斥了。」
李修涯無所謂道︰「其實大可不必理會,等過一段時間,我相信這樣的人會有更多,若是一一駁斥,那也得花費一番口水。」
「侯爺說得是。」
「還有嗎?」
「有。」魏權點頭道︰「與陳國的談判馬上就要開始了,雖然此事是聶大人主導,但是陛下也想問問侯爺,我們應該開出怎樣的條件才好?」
「陳國啊」李修涯咧嘴笑了笑,「無他,盡管獅子大張口就是。」
魏權愣道︰「侯爺就不怕陳國反撲?」
李修涯笑道︰「告訴陳驁,燕國願意與陳國簽訂互補攻伐的盟約,我相信,他們會同意的。」
「老奴會將侯爺的意思稟告給陛下的。」
李修涯又道︰「陳大人那邊我會打招呼的,你讓聶大人盡管開口就是,不怕他落地還錢,盡管漫天要價。」
「好,老奴知道了。」
說著,李修涯問道︰「我那拆遷計劃,陛下怎麼說的?」
魏權笑道︰「陛下覺得甚好,不過具體還要等于陳國交談之後才能施行。」
「嗯。」李修涯微微點頭,「此事或許是一個契機,由朝廷負責分割土地給百姓,或許將來真的可以做到土地國有。」
魏權默然。
耕地對于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這是命 根子,若是收歸國有,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風波呢。
反正絕不可能比李修涯現在做的事情要小,此事就是李修涯也不敢去輕易嘗試,而且也沒有絕對的必要,李修涯也不勉強。
先暫時就這樣吧。
「除了這些,難道陛下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李修涯有些急切,如果只是這些事情,魏權倒也不必親自來一趟。
魏權見李修涯模樣,笑了笑,隨後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卷明黃的聖旨。
「侯爺是不是需要這個?」
李修涯見狀雙眼一亮,也不等魏權宣讀,便一把接過。
打開一看,正是加蓋了大寶璽印的賜婚聖旨。
魏權呵呵笑道︰「陛下讓欽天司算過了,七日後就是個好日子,正好適合侯爺大婚,旨意也已經送到了蕭家,相信很快就會有蕭家的人上門來交換婚書了。」
李修涯將聖旨看了個遍,越看越是歡喜。
「臣,謝恩了。」李修涯抱著聖旨,呵呵直笑,「到時候公公可一定要早點來多喝兩杯啊。」
魏權笑著點頭道︰「好,一定,一定。」
送走魏權,李修涯趕緊叫來阿嬌。
「去把燕都內最好的裁縫給我找來。」
「啊?老爺要做衣服嗎?」阿嬌愣道。
李修涯笑道︰「是,要做喜服,我要,幾位夫人都要,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