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五皇子府,李旦大笑不止。
「四哥這下是再也翻不了身了,真是太好了。」
張維也是微微笑著,「四皇子連同楊宣和謝心忌如今都下了獄,已經沒辦法再跟我們爭了,今後在朝堂之上,可就是殿下一家獨大了,想必太子之位也會很快落在殿下的身上的。」
李旦滿意的笑了笑,「此事不急,既然四哥倒了,那就是早晚的事,若是太心急,反而讓父皇不喜。」
張維點頭道︰「殿下說得是,今日陛下的臉色可不怎麼好。」
「父皇一直想著本宮與四哥能夠相互制衡,如今這個平衡被打破,父皇心中想必也多有不滿。」
「不過此事不要緊,等過段時間,陛下這股氣自然也就消了,倒時候便只能依仗殿下了。」
李旦點了點頭,卻又道︰「老師你說,父皇會不會扶持九弟來制衡我們?」
張維搖頭道︰「應該不會,陛下跟定北侯的關系微妙,定北侯的勢力太大,陛下不能也不敢將這個大權交給九皇子。」
李旦點頭表示明白。
一旦李閑掌權,那韓家必定得勢,李氏皇族必定式微,李烜如論如何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那這樣算來,如今李康不堪再用,李旦好像就是成了李烜的唯一選擇了?
「但是今日父皇終究是沒有將幾人直接定罪,而是暫時收押天牢,說什麼厘清案情,這分明是托詞,難道父皇還對四哥心存幻想?」
張維皺眉道︰「四皇子這次不可能再翻身了,就是陛下想,天下人也不可能同意的,陛下今日留下余地,估計還是念及父子身份吧。」
「嗯,畢竟是皇子,就算是犯下大錯,想必父皇也會留他一條性命的。」
「應該是,如今對四皇子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發配出去吧,到地方去當安閑的王爺也算是不錯。」
「不管怎麼說,今日還真是痛快,本宮張久以來的夙願達成,一時之間,竟然有種恍若未覺的真實感。」
「哈哈」兩人哈哈大笑。
不同于兩人的慶祝,李閑這邊雖然是高興,但表現得還算是淡定。
「四哥這個跟頭栽下去,可再也爬不起來啊。」李閑靠著腦袋,思考著。
「這麼說接下來我唯一的對手就是五哥了啊?這下好了,坐山觀虎斗估計是不可能了,但是我要不要上到明面上來呢?」
李閑有一點糾結。
李烜最近對他的態度的確是有所改變,不過仍然算不得親近,所以李閑心中也沒有底。
「還有這件事本身似乎也來得太過蹊蹺了,加上之前宋郜的死,李兄,又是你在背後搞鬼嗎?」
李閑總覺得這件事跟李修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過這次李閑是真的冤枉了李修涯。
此事李修涯只出了一丟丟的力,基本上都是張維和李旦自己的功勞。
這邊李閑也要準備在李康倒台之後部署一下了,這事兒說來也挺突然的,別說李康自己了,朝廷上下根本就沒幾個人提前知曉此事。
天牢,魏權親自來到。
「
魏公公,您這是來找我的?」
李修涯看著魏權,微微有些疑惑。
魏權道︰「正是,陛下讓老奴問一問先生,四皇子此事,先生是不是也有份?」
李修涯聞言一愣,問道︰「陛下為何有此疑問?」
魏權道︰「當日舞弊一案是先生徹查,矛頭也是直指四皇子,如今張閣老故技重施,以雷霆之勢震驚眾人,他是如何知曉這麼多的內幕呢?」
「所以陛下覺得是我在背後暗中作梗?」
「陛下只想知道此事與先生有沒有關系,僅此而已。」
李修涯搖頭道︰「此事的確與我沒有太大的干系,不過我卻知道事情的原委。」
「哦?」魏權一愣,「還請先生說來。」
李修涯道︰「此事還是要從宋郜的死說起」
李修涯將自己的分析全數說給魏權听,魏權听得連連點頭。
「我猜事情就是這樣,要不然宋開不可能突然改口的。」
「真的與先生無關?」魏權還有點不信,他也覺得此事跟李修涯有莫大的關系。
李修涯苦笑道︰「公公,當日我為特使,費盡了心力查清了真相,但還是被陛下給一票否決了,我雖然心中不忿,最終不也是默默接受了?若是我還心有不滿,何必等到現在?我又何必殺了宋郜呢?他可是最重要的人證啊,我大可以將宋郜抓了威脅宋開,這樣才符合我的作風嘛」
這就半真半假了,李修涯心中的不滿從來都在的,不過也確實不想得罪了李烜,故而一直隱忍。
但現在是李旦和張維要拿此事做文章,李修涯只是提供了一點可有可無的幫助,甚至連落井下石都算不上,所以李修涯說起來也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魏權微微點頭,以李修涯的手段,著實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再度將此事揭開。
「當日是陛下親口定下舞弊一案的基調,我不想忤逆陛下,故而算是默認了此事,所以我就算對四皇子不滿,也不會再拿此事來做文章。」
這倒是真的,李修涯原本的打算是找到黑風寨的證據來扳倒李康的,只是沒想到被張維搶先出手了。
但你說人家都出手了,李修涯總不能還幫李康阻止張維吧?
李修涯也沒有非要親手將李康弄死的執念,如今無需自己經手,李修涯自然是樂得輕松的。
魏權見李修涯說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據,心中也是相信了幾分。
李修涯小心的問道︰「陛下他,還好吧?」
想必現在的心情肯定不怎麼好。
不過李修涯到現在也不明白李烜為何這麼看中李康。
不對,是李康和李旦。
李烜不親近李閑,這點李修涯完全可以理解,畢竟韓圖這個問題真的挺敏感的。
但是李烜對李康李旦的態度也著實有點奇怪,李修涯深入研究過,李烜對兩人都差不多,不算誰親近,也不算誰疏遠,甚至都沒有哪怕一點偏向。
而且就舞弊這個事情,就算當初不是李康而是李旦,李修涯覺得李烜還是會保下的。
這就令人非常的費解了。
僅僅是為了制
衡嗎?李修涯很懷疑。
「陛下氣得病發,不過還好及時吃了藥,已經沒有大礙了。」
「哎!」李修涯輕聲嘆氣,攤上這麼幾個糟心的兒子,也是難為陛下了。
「公公是陛下的貼身內侍,陛下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
魏權道︰「還好,只是積勞成疾,受不得刺激,否則容易昏厥休克。」
李修涯微微點頭,隨後道︰「我想著,宮里的太醫雖然醫術精湛,但所謂是藥三分毒,陛下是個勞累的身子,也是虛不受補,恐怕也不好調理,剛剛好我手下的錦衣衛里面高手不少,他們都有內力傍身,可以幫助陛下推氣血,以內力溫養陛下的身子,或許會有用,請公公轉告陛下,請陛下恩準。」
魏權聞言笑道︰「先生有心了,此事老奴會如實回稟陛下的,不過此事也有風險,陛下未必會同意的。」
李修涯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不過為了陛下的身體,就是稍微冒險一點也無妨,若是陛下願意,我可以以性命擔保,若是陛下出了什麼問題,那就先將我殺了就是。」
「先生這話可就言重了,先生的心意老奴知曉,想必陛下知道了也會安慰不少。」
「嗯。」
李修涯微微點頭,突然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請公公代為稟告陛下。」
「先生請說。」
李修涯道︰「因為謝心尚的原因,我之前派了人監視謝府,一天夜里卻發現了禮部尚書謝志才偷偷出門去了陋巷,好像是去見什麼人了」
魏權聞言一驚,「先生派人堅持朝廷命官?這可不合規矩啊!」
李修涯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如實向陛下稟告嗎?」
魏權小心問道︰「那先生可有發現?」
李修涯搖了搖頭道︰「可惜了,當時天色很晚,陋巷地形又復雜,我手下將謝志才跟丟了。」
「呼,那就好。」魏權松了一口氣。
「公公說什麼?」
魏權連忙道︰「沒什麼,沒什麼。」
李修涯不疑有他,只道︰「我總覺得謝志才此人相當的不簡單,這次他暗中與人見面更是讓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陰謀的味道?」魏權臉色一僵。
「沒錯。」李修涯道︰「所以我想請陛下授命,讓我繼續監視謝志才,此人身上或許有大秘密也說不定。」
魏權不敢多說,只得點頭道︰「嗯,好,先生放心,此事老奴也會回稟陛下的,不過先生若是陛下不同意,您可千萬別擅自做主啊,這個是犯忌諱的事兒。」
李修涯嗯道︰「放心吧,我現在只想著早點出去看看我的寶貝女兒,可不想再惹陛下生氣了。」
魏權微微放心道︰「這就對了,此事也無需讓先生的錦衣衛出手,就是老奴,也可以派幾個身手好的禁軍將士辦了就是,若是先生的人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恐怕先生就不只在這里待三個月了。」
李修涯聞言一愣,「說得也是,謝志才再怎麼說也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隨便是誰都能監視,那此事就有勞公公費心了。」
「先生放心,此事交給老奴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