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送完了飯便離開了,李修涯還特意囑咐讓她們別來了,實在是影響不好。
真把天牢當自己的家了也不行啊。
「謝心忌啊。」
李修涯口中喃喃念道︰「以前呢,都是你們出手,我比較被動,現在我也不想忍了,李康我暫時動不了,難道你謝心忌我也動不了嗎?
還有謝府,早就說要給伊人出氣的,反正閑來無事,正好。」
盛驚風接到李修涯的消息,便又回到天牢。
「大人叫屬下來,可是想到了什麼?」
李修涯點了點頭道︰「是,最近四皇子府有什麼動靜?」
「四皇子自從被陛下禁足之後便一直深居簡出,很是消停,不過偶爾也會偷偷的夜宿清雅閣,屬下查過了,沒什麼特別之處。」
「那謝心忌呢?」
「謝心忌?」盛驚風微微一愣,「這屬下倒是沒怎麼注意過,不過也只是偶爾在四皇子府中出沒,也並無異常。」
並無異常嗎?
李修涯微微皺眉,「不對,自我回來燕都,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究竟是什麼呢?」
李修涯想著謝心忌,想著赤影,想著薛老七,突然驚道︰「是胡岩,還有大佷女,他們回來了嗎?」
盛驚風搖了搖頭,「還沒有。」
「那有他們的消息嗎?」
「也沒有。」
「也沒有?」李修涯露出擔憂的表情,「只是去探查一下真偽,都已經過去三個月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未傳回來?」
胡岩和聶逢秋都追到山里去了,也傳不了消息。
「屬下也沉靜派人找過,是有些蹤跡,不過最後也未能跟上兩人,但是大人放心,以胡少俠和聶小姐的武功,等閑千八百人根本不足為懼。」
李修涯搖頭道︰「此事你加派人手,我要知道他們的下落,還有,給我將謝心忌以及謝府都盯住了,有任何的風吹草東都要向我回報。」
「大人是想動謝府?」
李修涯冷笑道︰「謝心忌是李康的左膀右臂,我動不得李康,難道還不能動謝心忌?」
「是。」
過了兩日,胡岩和聶逢秋回到燕都,听聞李修涯入獄,便趕淨前來相見。
「叔叔父。」
李修涯笑道︰「乖,喲,大佷女怎麼變得這麼黑這麼瘦了?是不是胡岩欺負你虐待你了?告訴叔父,叔父給你出氣。」
聶逢秋臉色微紅,低聲道︰「沒,沒有。」
胡岩無奈道︰「好了,你就別逗秋兒了。」
李修涯瞪著胡岩道︰「怎麼跟你叔父說話呢?尊敬,尊敬懂嗎?」
胡岩神色一滯,看著面臉笑意的李修涯,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胡岩和聶逢秋也算是兩情相悅,只是這層窗戶紙還未捅破呢,聶逢秋雖然艱難的認了李修涯的叔父身份,但是讓胡岩也跟著叫,這叫胡岩如何接受?
李修涯笑道︰「我告訴你啊,我這人可記仇了,我還記得你揍我那一拳呢,早晚有機會,我可得好好收拾你。」
「隨便吧。」胡岩嘆了一口氣,只覺得李修涯是真無聊。
「還是說正事吧,為何去了這麼久?」
兩人聞言神情一肅,「當日我先一步去尋黑風寨的下落,卻還是晚了一步,撲了個空,他們已經轉移了。」
李修涯皺眉道︰「數千人的大寨,這太可怕了,這樣的山寨居然沒被官府剿滅?」
聶逢秋問道︰「此事我們也查過了,當地算是柳平縣的管轄範圍之內,那縣里面的衙役根本就管不了黑風寨,只得將消息上報給了兵部,想著兵部出兵剿匪,但是從來沒有任何的回應。」
「兵部是李康的兵部,如果黑風寨真的是李康秘密培養的部隊,那他怎麼可能自己剿自己呢?」
胡岩兩人點頭道︰「正是如此。」
「數千人棄寨而走,難道就沒有留下一點線索?」
「當然不是,因為黑風寨的原因,當地數百里的範圍之內還有許多小寨子,以劫掠周遭的商隊或者山下的百姓為生,黑風寨的突然消失,自然也沒能瞞過他們的耳目,我們追了一路,最後在一處深山之中失了線索。」
「又是山里面啊?」
「嗯。」胡岩道︰「這些人絕非是尋常的盜匪那麼簡單。」
「這是當然,不過既然確定了這一批人在,找不找得到其實也並不是很重要。」
「為什麼?」聶逢秋問道。
李修涯道︰「若是能找到他們的巢穴這自然是好,我們可以先一步將他們除去以絕後患,但現在他們躲進了山里,便是行蹤難覓了。」
「不錯,所以我們也只能先回來了。」
「不過,只要李康想用這批人,那他們就一定會出現。」
「關鍵是,四皇子到底用它來干嘛?總不能用來造反逼宮吧?」
幾千人就想造反逼宮?這怎麼可能?
別說李修涯手上有飛魚衛錦衣衛在了,現在的禁軍大統領李昭手上可握著五萬禁軍呢,等閑誰能在燕都動得了武?
陛下沒事兒又不出燕都,李康就是有這個心有這個膽,他也沒這個機會啊。
「這恐怕就只有四皇子知道了,反正隨時關注吧。」
「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胡岩兩人,李修涯又陷入了沉思。
李康手上的這股不屬于朝堂的力量終究是個大隱患,它在暗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來咬人。
「要不要引誘你一下呢?」
而在皇宮之內,盛驚風也將錦衣衛查到的消息全數報告給了李烜,李烜听了也是大為震驚。
「天風帝國與天雲帝國嗎?」李烜眉頭微皺,扶額問道︰「李修涯怎麼說?」
盛驚風拱手道︰「大人的意思,還是先關注事態的發展吧,若是兩大帝國真的合並了,再做打算吧。」
李烜微微點頭,「也是,畢竟現在還是沒影的事。」
「看來李修涯設立的錦衣衛和還真有點用處,這消息比朕派出的軍中密探都要來得快。」
「陛下謬贊了。」
李烜嘆道︰「當初他要設置錦衣衛,朕還當他是玩心大,沒想到他卻是用心了,小箭林在白羊關一戰也出力不小。」
「這都是臣等應該做的。」
「嗯。」李烜微微點頭,「如今邊關的事情也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蕭鼎等人也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到時候再論功行賞吧。」
「謝陛下。」
李烜微微一笑,「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盛驚風躬身退去,出門之時踫上了江環,不過兩人並不相熟,所以也沒有說話。
「陛下,臣有急事稟報。」
「江愛卿神色匆匆,是有何急事啊?」
李烜見江環神情不對,氣喘吁吁,應該是跑著過來的,可是這個時間,又能出什麼著急的事情呢?李烜不由得好奇問道。
江環工拱手道︰「啟稟陛下,鴻臚寺剛剛收到了楚國與秦國的國書,他們的使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李烜驚道︰「秦楚的使者要來?他們來干嘛?」
江環搖了搖頭,「臣也不知道,國書在此,請陛下御覽。」
江環將國書呈給李烜,李烜接過便看了起來。
先是楚國,就是秦國,李烜的眉頭不由得攪在了一起。
「這兩國究竟想干嘛?」
國書的內容非常的簡單,就是听聞燕國在東邊打了勝仗,要來參加一下燕國的慶功會呢。
但是蕭鼎的大軍都未歸來呢,李烜都還未想著辦慶功宴呢,再說了,這事兒跟你楚國秦國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沒有啊!
那你們上趕著湊這個熱鬧干嘛啊?
李烜有些疑惑了。
「可知道秦楚主使都是何人?」
江環應道︰「秦國乃是以丞相左炎為主使,新上任的工部尚書諸葛天機為副使,正式的名單還不知道。」
「諸葛天機?」李烜微微一愣,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對了,李修涯不是千方百計都想搞死這個人嗎?這次秦楚大戰的關鍵不就是此人嗎?
他還要來燕都?
難道是來找李修涯報仇的?
很有可能啊。
李修涯說過,此人不僅擅長機巧,而且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能算天機,是個不能輕視的人物。
李修涯這樣的連番設計想要他的命,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肯定是來報仇的。
秦國這邊算是有點理由,那楚國呢?
楚國來干嘛啊?
「楚國的主使是何人?」
江環答道︰「听說是楚帝第七子,安王項宇。」
「項宇?」李烜皺眉道︰「此人朕听說過,好像是楚帝最寵愛的兒子之一,率領楚國精銳赤羽騎兵鎮守衡連之地,楚帝竟然派他來了?」
「消息是這樣傳的,不過具體的名單還未送到,所以臣也不清楚。」
李烜苦笑道︰「秦楚兩國這是來者不善啊,恐怕慶功是假,還另有目的吧。」
此事江環也不知道了,「既然楚國出動了一位皇子,按照禮儀,燕國應該高出一個級別接待才好,不過」
江環並未說完,因為他看到了李烜的臉色驟變。
不錯,應該是要高出一個級別接待,但比皇子更高一點的是什麼?
是太子,而大燕,沒有太子,或者說,沒有新的太子。
「此事朕會考量,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