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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 唯死而已

「哈哈這朱嘆,還真是自作聰明啊。」

李旦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而在等候的張維聞言也是面帶喜悅之色。

「老師,想必老師來找本宮,也是知道了吧?」

張維微微笑道︰「這本就是老夫派人去辦的,自然第一時間就想將此事告訴殿下,卻不知道李修涯竟然如此雷厲風行,竟是已經將朱嘆拿下了。」

李旦道︰「原本只是單單將朱嘆與四哥的關系透露出去,卻不曾想這個朱嘆真的愚蠢至此,竟然還留下半張試卷作證據。」

「本來就是隨便搜查一下,沒想到竟是有這麼大的收獲,恐怕接下來四皇子會很頭疼了,明日李修涯必然押著朱嘆去見陛下,朱嘆為求自保,肯定會將四皇子供出來,就看四皇子要怎麼開月兌了。」

李旦想起李康那張扭曲的臉,便覺得心情舒暢。

「還是老師的計策對,一想到明日四哥要倒大霉,本宮就有些興奮。」

張維呵呵笑道︰「殿下不必著急,此事定然會讓四皇子元氣大傷,而聶含山就算月兌了罪,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了,殿下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嗯,老師說的是。」

李旦慢慢喝了一口茶,頓了頓,突然問道︰「對了,李修涯沒懷疑嗎?」

張維笑道︰「李修涯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懷疑的。」

「那這個姚三,也就不要留了。」

張維點了點頭。

「殿下放心,老夫已經安排好了,保管萬無一失。」

李旦嗯了一聲,張維既然這樣說,李旦便是徹底放心下來。

這飛魚衛的大獄也真是有趣,這幾日都連著關了好些人了。

一個薛老七,一個姚三,現在又多了個朱嘆。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無權抓我,快放了我。」

朱嘆求饒不成,便色厲內荏,開始叫喝。

陳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喝道︰「死到臨頭,不知所謂。我家大人乃是陛下親封的特使,皇權特許,便宜行事,別說證據確鑿,就算只是懷疑,關你兩天也沒有人敢說什麼,下官還是勸朱大人一句,想好措詞,明日見到陛下,還有話說。」

朱嘆臉色瞬間就變了,呼呼的喘著粗氣,眼楮碩大的瞪著陳尤。

不一會兒,李修涯剔著牙來到。

「大人。」

陳尤等人見禮,李修涯微微點頭應了一聲。

「嗯。」

來到牢房外面唯一的位子上坐下,李修涯斜著眼看著朱嘆,郎當笑問︰「怎麼樣啊,朱大人,想清楚了嗎?」

朱嘆只道︰「大人,你無憑無據,怎可隨意拿人?快些將下官放了吧。」

李修涯樂道︰「我的朱大人誒,鐵證如山呢,你怎麼能說是無憑無據呢?你放心,你肯定是死定了,既然嘴硬,那我也不問了,有什麼遺言快說吧,本著人道主義,我會幫你傳達的。」

朱嘆道︰「大人隨意拿來一張紙,就說是下官私藏的楊過試卷?構陷朝廷命官,就算大人是特使,也不能如此枉顧王法。」

李修涯聳聳肩道︰「那既然朱嘆抵死不認,我也沒辦法,咱們沒什麼好聊的了,明日見了陛下,也請朱大人也像現在這麼

嘴硬,也是現在這幅說辭,看看陛下會不會相信?」

李修涯說著,起身拍了拍衣襟,笑道︰「我先走一步,朱大人還是想想明日怎麼跟陛下交代吧,告辭。」

見李修涯要走,朱嘆瞬間急了,連忙叫道︰「大人,留步啊大人。」

李修涯微微挑眉,轉頭對朱嘆笑了笑,道︰「朱大人叫住我,可是有話要說?」

朱嘆臉色一下垮了下來,低聲道︰「還請大人網開一面。」

「網開一面?」李修涯樂了,這咋給你網開一面啊?

「朱大人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李修涯重新坐下,悠悠道︰「我說了,朱大人你是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你。」

朱嘆聞言臉色巨變。

「我之所來見朱大人,只是想問問朱大人,偷換楊過試卷,是你一人所為嗎?」

事已至此,朱嘆也不掙扎了,只道︰「不錯,只有下官一人。」

李修涯好奇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朱嘆道︰「提前熟悉楊過的筆跡,記住他的考舍,就能在諸多試卷之中找到楊過的試卷,而當時時間緊張,眾人都忙著判卷,一些小動作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我將準備好的糊名試卷藏在袖中,偷偷換了,然後趁著上茅房的時候將之撕得粉碎,扔進茅坑了。」

李修涯聞言恍然,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就當著眾多考官的面,竟是無一人發現?

朱嘆,真有你的啊。

李修涯不禁嘆服。

「這麼說,你是提前準備好的考卷,那考題從何而來?」

朱嘆低下頭不說話了。

李修涯見狀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是在為誰辦事,以他的神通廣大,要弄到試題也算不得多麼困難。」

「不過朱大人不如想想你現在的處境,科舉舞弊,大燕律,斬立決!」

斬立決三個字李修涯幾乎是咬著牙說的,果然朱嘆听了,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李修涯見狀笑道︰「朱大人這麼配合,那我也給朱大人一條生路。」

「什麼生路?」朱嘆一驚,把著牢房的門急聲問道。

「科舉舞弊,此事干系重大,還牽連了朝廷一品大員,莫說是燕都,整個大燕都在關注這件事的發展,如此大的事,豈是朱大人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能辦得了的?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的,只要朱大人肯將此人供出來,也算是戴罪立功,或許陛下會法外開恩也說不定。」

朱嘆聞言,臉色微變,心中卻在計較。

李修涯見狀,差不多也能猜到朱嘆在想什麼,繼續說道︰「別想了,科舉之重,關乎國本,舞弊一事乃是潑天的大罪,等閑怎會饒得過你?除非朱大人由主犯變為從犯,或可輕饒,留得一條性命也說不定。

不過若是朱大人寄希望于自己的主子,指望他能就你,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奢望,他沒辦法救你,甚至在你落入我手的時候,就已經準備要放棄你了。」

「不,不可能,殿下他不會這樣做」

朱嘆連連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修涯卻是笑了,道︰「殿下?哈,是四皇子殿下嗎?」

朱嘆仿佛沒听到,仍是喃喃自語著。

「這麼大的事,就算是四皇子,也不敢往身上攬的,他只會將全部的責任退到朱大人的身上,也就是說,朱大人現在已經是四皇子殿下的棄子,隨時都可以放棄甚至已經放棄了。」

朱嘆面如死灰,全身失了力氣癱倒在地。

李修涯說得不錯,李康若是聰明,現在只會將朱嘆放棄,將什麼事情都往他身上推,盡量撇清干系。

保下朱嘆?開什麼玩笑,值得嗎?

不值得,所以李康一定會把朱嘆當做替罪羊。

朱嘆心中自然是絕望無比。

如今李修涯手握證據,朱嘆已無生路了。

李修涯並不著急,安靜的等了朱嘆許久。

終于,安靜的牢房中再度響起了朱嘆的聲音,只是沙啞了好多。

「大人說的生路,可當真?」

李修涯攤手笑道︰「我可不能保證,這只是一線生機,若是朱大人揭發了四皇子,陛下還是要殺你,我也不會為你求情,但你若是選擇以死效忠四皇子,那就是十死無生,我無話可說。」

朱嘆艱難的爬起身來,微微點頭。

「大人說的不錯,這九死一生和十死無生還是不同的。」

「去試一試吧,或許萬一呢?對吧。」

「呵呵」朱嘆自嘲一笑。

「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修涯聞言,滿意一笑。

「朱大人能想通,我很欣慰,也希望朱大人明日的運氣能好一點,陛下的心情能估計好不了。」

發生這樣的事,李烜能開心得起來才怪呢。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朱大人。」

朱嘆拉著眼皮看了李修涯一眼,道︰「大人請說。」

「這半張試卷,你為何留著?」

朱嘆露出難看的微笑說道︰「也是下官貪心,本想以此作為自己的保命符,將來或有大用,只是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下官的催命符,真是時也命也。」

李修涯明白了,朱嘆留下這半張試卷,目的恐怕也不單純,只是沒想到現在卻到了李修涯的手上,成了關鍵的證據。

「人心不足蛇吞象,朱大人,你這是自己害了自己啊。」

朱嘆聞言苦笑不已。

「事已至此,下官無話可說,只求明日陛下能開恩,饒得下官一條性命。」

「嗯,那就祝朱大人好運了。」

李修涯微微拱手,轉身出了大獄。

嘎吱,大獄門緩緩關上,將最後一絲亮光隔絕。

「想活命?哈,都活了幾十年了,還不夠嗎?」

李修涯冷笑不止。

陳尤不解問道︰「難道大人剛剛是騙他的?」

李修涯道︰「我從未承諾過他什麼,怎麼能說是騙呢?我只是說陛下可能會放他一馬,但陛下會嗎?」

陳尤一愣。

李修涯已經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此罪,唯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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