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聶含山真的想揍自家女兒一頓。
偏偏選了這個時候回來,真是巧。
想必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住的。
聶含山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吧,為何突然回來?」
聶逢秋露出討好的笑容道︰「當然是女兒想爹爹了,特意回來看爹爹的。」
聶含山聞言瞪了她一眼,低聲喝道︰「你覺得我會信?就連過年都不見你慢點蹤跡,如今突然回來,定是有事,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仇家?」
「沒有啊,我在外面好得很呢。」
聶含山道︰「當你爹是傻子?快說,若是惹了仇家,讓你胡叔幫忙先給你平了再說。」
聶逢秋大呼冤枉,「真的沒有,這次我真沒惹到誰。」
聶含山見她不似作假,驚奇道︰「那便奇了怪了,往日若是沒有事,你怕是連信都懶得來一封,這回這麼乖?」
聶逢秋抱著聶含山的胳膊,甜甜笑道︰「女兒一直都這麼乖的。」
「呵呵」聶含山冷笑不止,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聶逢秋。
聶逢秋見自家老爹那滲人的笑容,心里有些發毛。
「好啦好啦,我這次回來,還不是因為這個李修涯。」
聶含山聞言一驚,問道︰「你們兩個素未謀面,與李修涯何干?別說你回來是為了他啊,如果是,我這叫讓你胡叔去把他打死。」
聶逢秋見自己老爹情緒激動,趕忙道︰「不是為了李修涯,其實也是為了李修涯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聶逢秋有些著急,卻是半點不知道怎麼解釋。
胡爺笑道︰「緩口氣,慢慢道來。」
聶逢秋吐出一口濁氣,解釋道︰「是李修涯的英雄帖,听說他要舉辦什麼天下武林大會,我是特地回來觀戰的。」
聶含山一愣,「連你都知道這事兒了?」
聶逢秋興奮點頭。
「嗯嗯,不只大燕武林,就連整個東元江湖幾乎都將此事傳遍了。天下第一呢,好大的名頭呢,我這一路已經听說了不少武林高人以及名門大派準備動身來燕都了。
就連那些沒有收到英雄帖的人也準備來看看熱鬧,如今的江湖卻是早就亂了。」
胡爺皺眉道︰「倒是小瞧了這些人對于天下第一的執念,如果真如你所說,卻是有些麻煩了。」
聶逢秋道︰「我回來時便一路听說了,大燕境內的萬刀宗、敗劍山莊、白雲劍派已經準備出發了,而從秦楚之地尚有神刀門、御林山等派,天雲天風等地也有風神與雲神兩宗前來,陳衛之地則有金剛門與聖天宗反正就是整個東元武林叫得上名號的,差不多都要來。」
「不管,這個問題交給李修涯那小子去煩惱吧,若是出了差錯,便是讓陛下先砍了他的腦袋再說。」
這事兒還是李修涯在主管,聶含山沒興趣去處理這些爛攤子,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聶含山還是決定先調撥禁軍,嚴守宮城以防萬一。
聶逢秋道︰「這天下武林大會,簡直是江湖千萬年來的第一盛事,這麼多高手過招,到時候肯定精彩無比,女兒就是為此回來的。」
聶含山瞪眼道︰「武林大會要五月份,你現在回來還是太早了。」
聶逢秋愣道︰「提前回來,不也好孝敬爹爹嗎?」
「現在又想起孝順了?」
聶逢秋搞不明白自己老爹為何見到自己不開心還生氣,往常不是這樣的啊。
「那現在女兒回來了,爹爹總不能趕女兒走吧?」
「我倒是想。」
聶含山扶額苦笑,這該怎麼跟貴妃娘娘交代啊?
「我不管,我就要在這兒,我要看武林大會。」
聶含山擺了擺手,「行了,爹爹累了,讓你胡叔帶你下去休息吧。」
見聶含山確實疲累,聶逢秋點了點頭,跟著胡爺出了門。
「胡叔,石頭哥呢?怎麼沒見到人?」
胡爺笑道︰「胡岩被大人派給你叔父做護衛去了。」
「叔父?」聶逢秋皺著鼻子哼道︰「他才不是我叔父呢。」
胡爺哈哈大笑。
這邊李修涯還不知道聶含山準備打死自己,一路悠哉的回到家中。
胡岩見李修涯回來,微微驚訝︰「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為你的事要很久呢。」
李修涯笑道︰「沒,被聶老頭給打岔了,他女兒又回來了,我總不能打擾人家父女團聚吧?」
胡岩聞言驚喜道︰「逢秋回來了?」
「嗯。」見胡岩模樣,李修涯微微一愣,「我這好大佷女好野的性子,見面就要打殺我,幸好胡爺出手攔住,不然啊,我非得命喪今日了。」
胡岩笑道︰「逢秋性子急,你不要見怪。」
李修涯擺手道︰「我能跟一個晚輩計較?有胡爺護著呢,她打不著我。」
說著,李修涯笑了起來,「她還說要讓她石頭哥哥揍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胡岩你知道嗎?若是認識,到時候你可得攔著點。」
胡岩听了,表情有些糾結起來。
捋了捋袖子,胡岩動了動指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悠悠道︰「我就是石頭哥哥。」
李修涯恍然大悟,岩不就是石頭的意思嗎?
「原來是你啊,那我就更不怕了,總不見得你要揍我吧?」
胡岩道︰「你覺得呢?你猜你和逢秋,我會听誰的?」
李修涯心道不妙,後退兩步,靠在門邊道︰「不是吧,你真要動手?」
胡岩的確有些不忍下手,輕聲道︰「我揍人有點疼,你忍一下。」
李修涯無奈,露出討好的笑容道︰「算了吧胡哥,就算你要為小佷女出頭,所謂不知者無罪,早知道你這麼在乎大佷女,說什麼我也不能得罪她啊。」
「可是你已經得罪了。」
李修涯見胡岩是真的準備動手,急忙道︰「且慢動手,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免我一頓揍,如何?」
「說來听听。」
李修涯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今兒聶老頭跟我說啥了?」
「說了什麼?」
「鄭貴妃開口,想和聶老頭結個親家,將聶老頭的女兒,我的好大佷女聶逢秋許配給四皇子李康」
胡岩听了後大驚失色,嗖的一聲就飛走了。
李修涯望了望遠處,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這麼著急嗎?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李修涯整理了一下儀容,正準備要走,突然又是嗖的一聲,胡岩的身影出現在李修涯面前,同時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將李修涯的右邊眼眶完全覆蓋。
「哎喲!」
李修涯還沒反應過來,胡岩便再次飛走,等到李修涯回神,疼痛感襲來,只得捂著眼楮哎喲連天的叫著。
「重色輕友得太過分了吧?」
李修涯月復誹不已。
此時雲煙與清夫人正路過,見到李修涯正驚喜呢,卻見李修涯眼眶烏黑一片,連忙上前。
「李郎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與人打架了?」
李修涯哼道︰「沒有,今日是我大意失荊州了,哼,我告訴你們,你們把我得罪死了,以後咱們走著瞧。」
雲煙和清夫人不明所以,只好扶著李修涯去休息去了。
這邊胡岩得了聶逢秋回來的消息,滿心歡喜的回了聶府。
「爹,是不是逢秋回來了,她在哪兒呢?」
胡岩一進門便看到自己爹從後院出來,開口問道。
胡爺道︰「剛剛送到內院,想必以小姐的性子也靜不下來,正好你來,去看看她吧。」
「是。」
胡岩拱了拱手,便快步來到後院。
只見院中一道靚麗身影舞動,在院中各處輾轉騰挪,盡顯身法奧妙。
「逢秋。」
胡岩叫了一聲,聶逢秋停下了身形,見胡岩來到,便笑著跑向胡岩。
「石頭哥,你來了。」
胡岩點頭︰「嗯,我听公子說你回來了,我便馬上趕過來見你了。」
「公子?是李修涯對不對?」
胡岩點頭。
聶逢秋哼道︰「胡叔說爹地把你派給他作護衛去了,看來是真的了。」
胡岩笑道︰「是真的,我現在一直住在李府,如果沒有其他事,一般也是不回來的。」
聶逢秋道︰「李修涯這家伙最討厭了,竟敢自稱是我叔父,我要打他卻被胡叔攔在了,真是討厭死了。」
見聶逢秋翹著鼻子,像個小貓一樣張牙舞爪,胡岩上前拍了拍她的頭,輕聲道︰「石頭哥幫你出氣了,臨來前已經狠狠揍了他一拳。」
在胡岩的手觸踫到聶逢秋頭的時候,聶逢秋本能的想縮一下,身子卻又僵住,任由胡岩輕拍兩下。
「真的?」
胡岩點頭。
「真的,不行你明天看,他的眼楮定是不能消腫的。」
聶逢秋聞言開心得拍了拍手,「這個好這個好,讓這家伙吃點苦頭,看他還敢不敢自稱長輩。」
胡岩見聶逢秋開心,自己也開心。
若是這一幕讓李修涯見了,定然是大感驚奇。
胡岩平日雖然不是冷冰冰的,卻也甚是寡言少語,算是個悶葫蘆一樣。
臉上也並未有過多余的表情,而在聶逢秋面前,卻是如此模樣,怎不叫人驚訝?
兩人許久未見,一聊起來便停止不住,不過大多是聶逢秋在說她的一路見聞,胡岩安靜傾听,偶爾插上兩句。
見聶逢秋的模樣,胡岩猜想她還不知道婚約的事,便也不準備告訴他,他知道,聶含山和李修涯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