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張濟川仔細回味著剛剛的畫面,忽然把握住一道靈光,一段晦澀拗口的佛經忽然涌上心頭︰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
「這是《金剛經》!」張濟川忽然明悟。
袁升的超凡物品‘楊五郎的齊眉棍’,負面能力是每天都要誦念佛經,久而久之,張濟川都听了不少佛經,雖然袁升念得很是含糊
張濟川終于意識到,他看到的畫面,正是《金剛經》里描述的畫面,要是沒猜錯的話,胖和尚就是如來,老和尚就是須菩提
張濟川福至心靈,開始把被動記在心里的《金剛經》內容誦念了一遍︰「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
當誦念到‘須菩提,菩薩但應如所教住。’這一句時,張濟川感到整個壁畫世界在劇烈顫動,但這種顫動又並未給他帶來任何的惶恐,反而和他達成了一種共鳴
這一刻,壁畫上的佛光發出了萬道光芒,照耀在張濟川身上。
一個‘卍’字印出現在張濟川的掌心里。
整個壁畫的活性散去,再度變成了一幅死寂的雕刻,唯一的不同是,刻在壁畫左上角的佛光不見了
「還真是看圖說話,提煉中心思想」張濟川嘴部線條一動,搓動手指響指一打,一把鑰匙從他腦後的細線中飛出(側身狀態,靈魂光冕在壁畫上只呈現出一條線),一插一擰,在張濟川身前打開一條細線(同理)。
張濟川右腳邁進細線之中,從壁畫里消失不見,下一秒,那條細線也隨之變短,直至消失
「唳!——」
張濟川恢復立體真身,出現在第三層的回廊上,頓時,邪靈們咆哮著向他沖來。
張濟川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當最近的一只邪靈就要穿透他的心髒時,他忽然閃電般張開了右手。
右手掌心里,一個金燦燦的‘卍’字印驟然間大放光明。
「唳!!!」
「嗷!!!」
「嗚嗚!!!」
周圍的邪靈們發出尖銳而驚恐的咆哮,它們的身體如三冬之雪曝露在烈日之下,迅速瓦解、消散
一道道青煙在‘飛虹阿育王塔’第三層回廊里升起,但凡靠近張濟川的邪靈,全部在‘卍’字印迸發出的佛光中煙消雲散
濃郁刺鼻的血氣也在佛光中迅速消弭。
「嗚!——」忽然,一聲巨大的咆哮震得張濟川耳膜差點都裂開,第四層的回廊里,有邪靈下到三層。
佛光雖然克制邪靈,但也是邪靈們最想偷取的存在。
只有將‘佛祖舍利’偷走,才能將‘飛虹阿育王塔’變成一座邪靈巢穴。
為了這個目標,邪靈們可以不畏生死地沖向‘佛祖舍利’,用自身的邪氣去污染‘佛祖舍利’,一旦被污染的程度足夠深,就有邪靈能夠偷走‘佛祖舍利’!
啪!
張濟川不給第四層的邪靈污染佛光的機會,響指一打,一腳跨進不存在的門中。
這一次,他再次進入‘飛虹阿育王塔’的某一面牆壁中,變成二維生物,但這一次不一樣的是,他連人形都沒能保持,變成了一個彎彎扭扭並來回交錯的存在
「這又是什麼鬼,怎麼連人形都沒有了」
張濟川吐槽道。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耳邊︰「你你你,趕緊排到第三個去。」
張濟川循聲望去,即使已經沒有眼楮了,但他是還能望見一些事物,他看到了一根斷斷續續的線
「你誰啊?」他下意識地問道。
「我是‘提’。」那根線答道,「‘須’,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須?提?張濟川茫然無比︰「什麼鬼?」
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提’,你憑什麼命令我們?」
張濟川看去,看到一根完整的線,只是上方略有突出,正是它在質問‘提’。
‘提’振振有詞道︰「因為我說的對啊‘何’,只有按照我說的排列,才能組成最正確的天書。」
「哼,‘提’,你那麼普通,怎麼那麼自信?」名為‘何’的線條不屑道,「‘須’明明應該在倒數第二個,這才是它的位置。」
「你瞎說。」
「你才瞎說。」
「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誰怕誰啊?」
‘提’和‘何’一言不合就在張濟川面前打了起來,只見‘提’翻轉了一個方向,露出擁有提勾的一面,一道光芒一閃,便將‘何’提溜了起來。
但‘何’不恍惚忙,同樣一道光芒一閃,‘提’頓時全身一僵,變得茫然而又呆滯
張濟川︰「」
除了‘提’和‘何’,他還听到許多爭吵聲,看到了許多古怪的存在在干架。
從爭吵聲中,他知道了這些古怪存在的名字,有‘尊’、‘雲’、‘相’、‘如’、‘虛’
從它們打架的過程中,張濟川看到了這些古怪存在的外部輪廓。
漸漸地,一個有些荒謬但卻最有可能的猜測浮上心頭︰
「這些,都是文字
「這些文字成精了,它們要按照自己的順序,來重寫經文
「這踏馬都什麼事啊」
張濟川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事了,听了一陣之後,大概明白這些文字對應哪一段經文了。于是氣沉丹田,吐氣如雷︰「都給我安靜,按我說的排序,我是第一個,‘菩’排第二個,‘提’排第三個,‘于’排第四個」
「就憑你也想排第一個?」不滿的聲音立刻響起,「我‘尊’第一個不服,知道我這個字體是什麼意思嗎,至尊,所以我才應該排第一個。」
「放屁,我‘相’才應該排第一個,你們也不數數,所有字里,就我‘相’最多,這表明什麼?表明‘相’才是最重要的字。」
「那麼同樣是‘相’,憑什麼你排第一個?我也要排第一個。」
「嘿,小老弟,你要造反是不是?」
文字們各不相讓,一陣此起彼伏的嚷嚷聲塞滿了張濟川的听覺系統,讓他一陣頭大,忍不住咆哮道︰「都特麼給我安靜,我說怎麼排就怎麼排。」
‘見’質問道︰「憑什麼?」
「就憑我最能打。」張濟川惡狠狠地道,操控著左邊三撇踫撞了一下,發出一個清脆的響指聲︰
「青銅神樹,神鳥金烏!」
頓時,‘飛虹阿育王塔’第五層的某一面牆壁上,一個‘須’字頭頂,出現了一棵平面的樹,散發出一縷縷光芒,緊接著,一只三足鳥從樹中飛了出來,宛如烈陽般迸發出萬道金光,充塞了整面牆壁
一個個文字在光芒中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片刻之後,‘飛虹阿育王塔’身為超凡物品的不滅特性發動,一個個文字再度出現在牆壁上
壁中世界。
「哎喲喲,痛死我了。」‘見’用驚恐的語氣道,「‘須’什麼時候這麼能打了?」
一群文字中,還有一個‘須’字用茫然的語氣道︰「同樣是‘須’,我為什麼不會這個?」
「可惡啊!」一個‘如’字惡狠狠地道,「‘須’,你竟然隱藏了這麼久的實力,看來你是勢在必得了。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來’呢?快過來。」
「這兒呢,這兒呢。」一個‘來’字響應道。
「‘來’,趕緊發動合體能力,給‘須’一點顏色看看。」‘如’惡狠狠地道。
「好啊,好啊。」‘來’立刻答應,但語氣一轉,「不過這次我要在前面。」
「你個笨蛋。」‘如’破口大罵道,「只有我在前面你在後面,才能發動合體能力,哪次你在前面成功過?」
‘來’不樂了︰「我不管,我就要在前面。」
「你這個蠢貨,是想氣死我嗎?」
「我不管,我就要在前面。」
文字們死過一次還不服氣,各自招朋呼友,嚷嚷個不停,張濟川恨不得堵住耳朵,但可惜他現在沒有耳朵這麼個器官,于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還不肯听話是吧?那就再來一次,‘青銅神樹’」
三足神鳥再一次出現,無盡的光芒從它身上釋放,充滿了整面牆壁
一個個文字在光芒中化為灰燼
半分鐘後,文字們再次恢復。
「‘來’,你要是再耍脾氣,我們還得死一次。」‘如’厲聲道。
「好好嘛,但下一次我一定要在前面。」‘來’弱弱地道。
‘如’和‘來’緊緊地挨在一起,一道恢弘的金色佛光從兩個字體上綻放出來,在牆壁世界中勾畫出一尊佛陀像。
咚!
佛陀像一掌拍向張濟川,伴隨著雷鳴般的鐘聲。
另一個方向,一個‘虛’字和和一個‘妄’字合體,打出一道虛妄之光
一個‘世’字和一個‘尊’字也合體召喚出一尊佛像。
許多文字放下芥蒂,一起向張濟川殺來。
「就你們會合體啊。」張濟川響指一打,召喚出一本書來。
‘弗朗切斯科•莫羅齊尼的祈禱書’,感化。
兩道聖光沖向一個‘菩’字和一個‘提’字,瞬間便將兩個文字感化,乖乖來到張濟川身邊。
‘須’、‘菩’、‘提’,三字並排而立,周身大放光明,無量佛光中,一個老和尚的形態被勾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