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仁獸,是聖人殯天之相那位老先生,終于解月兌了啊!」臉上掛著些許的哀思,襯得原本就有些女性化的臉龐,更顯柔美的聶政看著天上的異象,不由得有些喃喃道。
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夫子的事情傳播的還算比較比較廣的,而且還沒有後世傳的那麼邪乎和離譜。
他所了解的夫子,就是一個終生在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奮斗的家伙。
雖然那時候就有人稱他為「天縱之聖」「天之木鐸」之類的,但那是因為他所做出的功績,的確稱得上是天縱之聖,就單單只是整理編篡了《春秋》,他的功績便以稱得上冠絕天下了。
不過在聶政的理解中,夫子也只是諸子百家中的一位,與其他大家們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斗一生的人。
並不是聶政故意去貶低夫子或是別的什麼,而是真實的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怎麼樣一個群雄並起的時代。
在那禮樂崩壞的時代里,英雄豪杰層出不窮,就算是夫子這樣的思想家,也有數十位之多,水平夠高,能被尊稱為‘子’的家伙,那更是不計其數。
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夫子的功績雖然顯眼和偉大,但是同時代的其他豪杰也不遑多讓,只不過現在很多人沒听說過他們,也只是因為有些百家們因為時代的緣故,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自然就在沒人供奉他們了。
而這樣的理想者,聶政當然是相當的佩服的,當時的時代風氣便是如此,對于能夠堅持理想,或是堅持誓言的家伙,大家總是打心底的佩服的。
在那個禮樂崩壞的時代,人們心中的堅持便是最後的一條底線了,所以才有墨家巨子為陽城君守城的事情。
丟失了生命固然很可怕,但是若是連信念和理想也丟失了的話,那可能就再也尋不回了。
這樣的情況,聶政自己也曾經歷過,為報嚴仲子的知遇之恩,他也是用生命回報了對方,為其擊殺了韓王。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的懂得,夫子那種就算是即將死亡的時候,還沒看到理想的達成,那種感覺到底有多難受。
而之前在看熱鬧的時候,夫子和弓兵對決的時候,他在一旁觀看時就已經發現了,夫子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就算是有狂化的影響,他的神智也過于癲狂了。
對于狂化這個技能,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那種程度的瘋狂,就算是一般的,意志堅定些的大儒,應該也能夠抵抗的住,沒道理夫子會抵抗不住。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還承受著其他的影響,而且程度還不低,甚至能夠影響到夫子那堅韌的意志。
雖然不知道夫子到底受到的什麼東西影響,但是聶政猜測那肯定是一種相當麻煩的東西,不然不可能直到現在還能折磨已經變為從者的夫子。
正因如此,他在看到天上的異象,猜出了應該是夫子消散的原因之後,雖然有些感慨這一代人杰終究還是回歸于天了,另一方面對他還是有些開心的,至少現在這樣的話,就不會再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心智了。
身為一個學者,雖然是一個武藝超強的學者,但是如果連自己的理智都控制不住的話,那種感覺,就猶如一個劍客握不了劍一樣,那種感覺,聶政只是想一想,就有些完全無法接受。
這麼感覺最折磨的並不是你完全的被瘋狂所控制了,而是你的意志能夠堅持著抵抗住瘋狂的影響,還能保持著自己的理智,但是又要時時刻刻,一直不停的承受著折磨,這種痛苦簡直無法為外人道也。
听到聶政的話語,一旁震驚的看著天空的馮遂突然轉過了頭來,指著天空中的異象有些顫抖的對著聶政問道︰「這這是因為一個人而出現的景象?」
馮遂有些不可置信,雖然在家族的時候,他對于修士之間的各種書籍和信息並沒有了解那麼多,可以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學渣,但是他還是有一些基本的常識的。
死後能有異象產生,那就已經證明死者相當的牛逼了,但那些異象一般也就是突然飛來意志孔雀啊白鹿啊之類的,最多也就有幾片形狀不一樣的雲彩飄來,那已經算是相當高規格的異象了。
但是現在窗外的這種情況,滿布著整片天空的金光和霞雲,還有剛剛沖天而去的麒麟,這種情況,要是說有人剛剛飛升了,馮遂也會立馬相信。
這種程度的異象,那死者的身份到底該有多麼的厲害啊,馮遂心中不由得心想。
雖然他也從聶政的口中知曉了之前所見到的那個健壯男人就是夫子,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引來這麼龐大的異象。
異象這種東西和實力是掛不上關系的,並不是說你實力強大就能有厲害的異象出現。
這種東西相當的玄學,一切都是天意,在修士界里對異象的產生也都沒什麼觀點。
一般都是認為,這就是天道對于有功德之人,死後才產生異象的。
不過這種東西也沒人能試驗一下,畢竟誰也不可能專門為了探究這種東西,自己去自殺吧。
而能夠擁有這樣程度的異象,那夫子還真的很厲害啊!
听到馮遂的問題,聶政臉上的表情依舊緩了過來,語氣平淡的對著馮遂講道︰「在我們那個年代,這種程度的異象也是相當少見的。」
「相當少見?」馮遂有些迷惑,還相當少見?意思就是曾經還見過嗎?
聶政確定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所見過的,雖然沒有這麼龐大,但也籠罩了十幾里,也算是非常的震撼了。」
聶政生活的那個時代,諸子百家英雄豪杰層出不窮,異象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並不稀奇,雖然像這次這麼龐大的他還沒見過,但是像是一般一些的,他可是見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