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弱麼?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她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
在擁有高強武藝的同時,她還有常人不曾有的眼界,以及豪華的裝備。比如腰間挎著的那把母親大招的短槍,又比如那柄吹毛斷發的短劍。
噬魂夜是比爾吉沃特所有人的惡魔,戰爭之影,這個名字足以令所有人為之顫抖。
令人僵硬的恐懼漣漪一般在眾人中擴散開來。他帶著令人顫栗的氣息,霧氣緩緩消散,原本雜亂無章的幽魂們紛紛排隊站在了他的身後,他騎在戰馬之上,就像是一個征戰的將軍一般。
他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什麼叫做壓迫感。
「我們被包圍了。」不知道是誰小聲的說,莎拉這才發現,偌大的廣場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幽魂,當然,有一個地方例外。那里有兩個男人正在和一個大的可怕的怪獸戰斗,還有一個紅發的姑娘如同玩游戲一般輕易的將周圍一群群的幽魂擊殺。
莎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可能的冷靜下來。此時,一大群鬼騎士靠上前來。他們的身上亮著蒼綠色的半透明火光,手持泛著黑氣的長矛和刀劍。赫卡里姆挺起一柄帶鉤的闊刃大戟,殺氣騰騰的刀鋒上迸出慘綠的火焰。
這才是他的王牌戰隊。
「我們逃吧。」雷文顫抖的開口,此時的他發現,自己七年噬魂夜的生存技巧在此刻一文不值……
「逃?」莎拉反問道,接著她將目光狠狠的注視在那個「我要殺了那個雜種。」
「殺了戰爭之影?」雷文愕然的長大了嘴巴,自己的船長怎麼突然就認不清自己了呢?戰爭之影是說殺就殺的?
不過,顯然,莎拉是認真的。她將槍中的火藥倒了個干淨,接著從自己口袋內層拿出了一小袋火藥以及兩枚銀色的彈丸。
彈丸上刻著什麼身法,莎拉不懂,但這是母親的遺物,可以幫她擺月兌危險。
「逃,是逃不掉的。我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在這麼多亡靈騎士手下逃月兌。」
「我們可以防守一波,你還有兩發手雷對吧,這個雖然沒辦法造成傷害,但是可以延緩他們的行動。」
「對,我們就是要放手一搏。」莎拉看著自己的副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的意思。
接著,莎拉的槍對準了赫卡里姆,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砰。」銀彈在特質的火藥推動下,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飛射出去。赫卡里姆感受到了子彈的威脅,只來的及騙過了頭,卻沒辦法徹底躲過。
銀彈擦著他的側臉過去,留下了一個彈痕,原本很快就會被黑霧填補的傷口不知怎的,竟然沒辦法自主愈合。赫卡里姆憤怒了,提著冒著青色火焰的戰刀向莎拉沖去。
身後的騎兵們也是如此。
「嘗嘗這個。」莎拉咬開了一個手雷,向著沖過來的幽魂們丟了過去。「轟、」爆炸聲響起,原本還有些作用的手雷這次竟然徹底失效。
煙塵散過後,赫卡里姆再一次一馬當先的沖了過來。
近了,越來越近了。莎拉此時已經來不及躲避。只是將另一個銀彈裝進了槍中,打算等赫卡里姆沖過來時給他一發致命一擊。
忽的,個頭戴兜帽的身影從一間米店的屋頂上跳進了廣場。他優雅地落在地上,陳舊的皮風衣在他身後翼展開來。他握著一對手槍,黃銅顏色的金屬箍著幾塊像是刻石似的東西。那是專門對付這些東西的武器。
【聖槍洗禮】
兩把手槍射出了不符合常理的子彈雨,廣場被雙槍狂射而出的彈幕照亮了。盧錫安的槍法了得,瞄準和射擊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停頓。聖光所至,霧氣便燃燒起來,亡魂紛紛在尖叫中散于無形。
就連赫卡里姆身上燃燒的火焰都熄滅了幾分,接著,這個騎士深深的看了幾人一眼,便消失在濃霧中。
赫卡里姆和他的部下離去了。不過誰都明白,它們還會卷土重來。
盧錫安將手槍順進槍套,轉過頭來看著厄運小姐。
「聖槍所至,陰霾盡散。」
「你是誰?能不能告訴我,從哪里可以搞來那樣的手槍?」莎拉對于盧錫安的搭救表示了謝意,不過很顯然,她對于盧錫安的槍械興趣更大。
「我叫盧錫安。」他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尖觸踫後,盧錫安的手邊離開。
「真心高興認識你,朋友。」雷文拍拍他的肩,仿佛兩人是相識多年的水手。不過盧錫安身體本能的躲了一下,看得出來,盧錫安並不喜歡別人這麼熱情。
「我們該走了。戰爭之影會回來的。」盧錫安提醒著。
「沒錯」雷文回過神來,接著近乎懇求地看著厄運小姐。「我們撤吧。」他害怕莎拉還想要做什麼傻事」
「不行。你要想想我們是為何而來。」原本,兩人可以躲在山上的屋子里,平安的讀過噬魂夜,只要黑霧不籠罩物資內部,就會相安無事。
不過,她還是克服了恐懼來到了廣場,為的就是守護比爾吉沃特,或者說,像普朗克一樣帶領比爾吉沃特平穩度過噬魂夜。
「莎拉,我明白。」雷文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我們打下了比爾吉沃特,所以你想守住它。你想讓大家看到你比普朗克更強。你已經做到了。但是,普朗克也沒去黑霧里跟亡靈打仗啊。誰會跟那群幽魂來死戰不休?你還想要什麼呢?」
「為比爾吉沃特而戰。」這個耿直的姑娘有些過于執著了。二十多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可我們的兄弟沒辦法繼續蔚比爾吉沃特戰斗了。」
莎拉回頭看了眼手下的船員們。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卻依然戰意濃濃。雖然劣跡斑斑,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但是他們卻一直追隨著她,毫無怨言地出生入死。與黑霧搏斗應該是他們這輩子最勇猛的事跡,她不能因為自己把他們送上死路。
「你是對的。」她呼出一口氣,「撤!」她吼了一聲,像是松了一口氣。
「那麼,有緣再會。」盧錫安轉過身去,又抽出了那對奇怪的手槍。
「你要去哪?跟我們走吧。」莎拉勸道。
盧錫安搖搖頭︰「不必了。有個家伙還在等著我,或許你們听說過︰魂鎖典獄長,錘石。我們是一定要死一個的。」
盧錫安的語氣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莎拉似乎看到了曾經想要復仇的自己。
「他殺了你的人,對嗎?」
盧錫安緩緩點頭,一言不發。他的沉默比任何話語都更明了。
「可我覺得你的狀態並不算好。」盧錫安原本上說著白光的槍支已經暗淡,似乎是沒有了彈藥。衣服雖然完好,但是布滿了灰塵。看他的臉色,也是有些疲憊了。
「跟我們走吧。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明早你再出發。」這次的噬魂夜似乎與往常不同,莎拉總覺得濃霧不僅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更加濃郁了。
「安全?這城里還有安全的地方嗎?」盧錫安問。
「我恰好知道一個地方。」莎拉臉上帶著笑意。「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或許可以幫一幫那邊的伙計們。」
莎拉將目光轉移到濃霧的另一邊,那里依然有著槍械的噠噠聲,以及怪物的嚎叫以及人的怒吼。
雖然看不見,但是通過聲音,幾人很快就接近了目標。不過接下來的景色令他們大吃一驚。
巨大的海魁蟲被一個穿戴了猩紅鎧甲的男人一拳穿透了個巨大的傷口,而頭顱也被一個男人帶著雙斧狠狠的劈下,甚至召喚出了天上的雷霆。
「這是人類的力量麼?」莎拉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嘴巴。
結束了戰斗的菲爾此時已經有些氣喘,他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反觀奧拉夫,他的精神甚至更好了些許,好的令人害怕。他的毛發外張著,眼楮里戰意慢慢,甚至身上還冒著金光。這令菲爾產生疑問,這個家伙時不時超級賽亞人。
奧拉夫听到了又其他人的聲音,接著暢快的大笑起來。
他希望後人傳頌的是他跟海魁蟲的驚天大戰。
他希望有人剛剛看到了他沖向怪獸的那個瞬間。
很顯然,他的願望實現了,對此,他感受到萬分的自豪。
不過,他忘記了一個事情。海魁蟲的靈魂在被擊殺後,會慢慢的消散……
他剛剛在海魁蟲頭頂大笑的樣子真的很瀟灑,不過從高空掉下來的樣子也真的有一點狼狽。在地上翻滾了數圈後,看著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卻依然暢快的大笑著。
從幾十米高空掉下,還活著,真的是個奇跡。
菲爾感受著體內精神力量的增長,臉上也是充滿了笑意。金克絲從不遠處沖了過來,剛剛在金克絲處理小怪的情況下,一直沒有其他的幽魂干擾。
「辛苦你了。」
金克絲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看得出來,她很享受。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搭個伴。」莎拉率先開口,這些人在她的眼中都是稀有的戰力,絕對有拉攏的價值。
「可以。」菲爾需要休息,奧拉夫以及他的族人們也是。
黑霧已經慢慢的散去,但時不時又會針對某個人籠罩過來。廣場上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聰明人看到了幾人的強大,想要跟隨。
不過,就算是他們也沒有辦法關注到每一個人,黑霧時而消散,時而再次籠罩。每一次黑霧籠罩過來都會損失幾個不曾認識的人。
黑霧如同潮水一般,越往山上走越稀少,很久以前,黑霧只能蔓延到港口,但是現在已經到了山間了。
等他們終于抵達蟒橋的時候,人數已經不足二十了。莎拉心里很復雜,她告訴過他們不要跟來的。但另一方面,原本安全的房間現在看著也是那麼的脆弱。
他們一路過來,見到了無數被撞開的房屋。窗格粉碎,大門搖搖欲墜。以前每次噬魂夜只要躲在房間就不會有事的。
菲爾也在觀察著周圍殘破的建築,這里就像是人間煉獄一樣。若是每次噬魂夜都是這樣的規模,那麼三年之內,皮爾特沃夫絕對不會再有人居住。
橋對面有一座建築的輪廓吸引了菲爾的注意力。那是一個雄偉的神廟,屹立于山頂。神廟外面的大門由礁石,這種石頭堅硬無比,且能擋住雨水的侵蝕。
寺廟頂端彎曲的尖頂伸向空中,就是像是獨角鯨的長牙。在往上有一個螺旋形的標志,與厄運小姐脖子上的掛飾一模一樣。標志周圍環著一圈微光,所照之處黑暗便退到一側。
「那是什麼地方?」盧錫安問。
「這里是俄洛伊的神廟,娜伽卡波洛絲的宮邸。」
「安全嗎?」
「當然,這里是比爾吉沃特最安全的地方了。」莎拉吐出了一口氣,到了這里,至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盧錫安點點頭,與大家一起走上蟒橋。與橋頭的廟宇類似,蟒橋名符其實地蜿蜒曲折。橋面並不對稱,兩側的欄桿造型也像是推擠向前的波浪。
雷文停在破敗的扶手邊向下看去。
「一年比一年高。」他說。
他說的是黑霧,從這個角度看,黑霧就像是洪水一般。
鼠鎮還有幾處碼頭已經徹底沒在黑霧里了,就像是被洪水淹沒一般。菲爾看到這個場景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這里活像是一個煉獄。
慘叫斷斷續續地傳來,每一聲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終結,也意味著死者的大軍又多了一個新成員。
雷文聳肩說道︰「過不了幾年,比爾吉沃特就全歸黑霧了。」
「幾年里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厄運小姐說。
「若是沒有改變的話,比爾吉沃特很快就會變成一座死城,或者是另一個暗影島。」菲爾語氣沉重,等到比爾吉沃特淪陷,那下一個回事誰呢?毫無疑問,就是祖安與皮城。
「那群鬼東西,要是敢來祖安一步,我的魚骨頭可不會客氣。」金克絲听懂了菲爾的弦外之意。
「唧唧。」小白在金克絲身邊叫著表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當然了。小白也不會客氣。」她抓過了小白,在手中撫模了幾下,接著放飛。
「這霧每年都有?」奧拉夫一腳蹬在低矮的欄桿上,有些興奮的看向眾人。
「每年都有,只不過今年有些漲的過分。」她點了點頭。
「完美!」奧拉夫似乎是看不懂此時的氣氛。「今天如果我不死,明年一定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