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虛空異空間內。
顧誠與侏儒詭模糊扭曲的身影同時出現,四周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
此刻,顧誠面色蒼白,右手輕輕拭去嘴角血跡,而左手則是掐訣,維持虛空術的運轉。
剛才使用定身術的反噬,差點將他重創。
此術法並不是無敵,也是有諸多限制的。
對于修為弱于他之人,他可以隨意甚至無限次的定身,同等層次之人,也是可以無傷定身數次。
但若是一旦修為超出他許多時,只要他敢使用定身術,就要承受對方修為的反噬。
要不是他當初自身根基扎實牢固,體內本身氣血超出同層次武者數倍之多,恐怕就不止如今這般輕傷了。
剛才那番反噬,若是換任何一位同階的武道覆海境武者承受,恐怕都會當場受到重傷,甚至嚴重一些的體內道基都會崩潰。
顧誠深吸口氣,體內氣血激蕩間,快速平復自身傷勢,面色也是漸漸變得紅潤,氣息快速恢復。
「還需要多久?」他低頭望著身旁,依舊在鼓搗斬仙葫蘆的侏儒詭。
三十息時間,有都天神魔拖延,外加上他們如今躲入這虛無空間內,怎麼都時間到了。
「不行,在給我些時間!」侏儒詭抬起頭來,望著顧誠,「這一次老子要積攢一個大的,正兒八經的將陸壓老道的斬仙葫蘆激活!」
說話間,它神色更是有些許興奮。
這次與上次不同。
上一次在臨時詭界內斬殺靈滄精血時,它只是隨意激活了斬仙葫蘆的一部分威力。
可如今,那黃袍人影修為之強,侏儒詭也是看在眼里,它覺得若只是之前那般威力,恐怕對那人並沒有任何效果。
所以這也是為何,它一直讓顧誠幫拖延時間,好讓它成功將斬仙葫蘆徹底激活。
「幾成把握斬殺那人?」听到侏儒詭這番話,顧誠眉頭微挑,輕聲詢問。
「現在出去的話,四成!但要在給我些時間,老子有十成把握,此人必死無疑!」侏儒詭信誓旦旦的開口解釋。
「這處地方,他能察覺得到麼?」顧誠再問。
若是這里那黃袍人影無法發現這處空間的話,那他們完全可以在此處躲避到侏儒詭準備好,然後在出去。
「難說,此地曾經是仙庭的傳送跨界空間,但後來仙庭崩潰後,此地就荒廢了,若是你這般修為的人,沒有對應口訣,自然無法發現。
可若是踫到修為高深之人,還是有辦法進來的,況且剛才那黃袍人體外仙力澎湃,明顯就是當年走仙道一路之人,他定然是知道此處空間的。」
侏儒詭雙手翻飛間,打出一道道血色印記落在斬仙葫蘆上,頭也沒回的說道。
听到這話,顧誠心中一沉。
心中剛剛升起的念頭直接破碎了。
這樣子看來,等到外面的十二都天神魔陣被其破除後,等到對方找到並進入這里後,他豈不是要與此人面對面交手。
可以他如今的修為,定然不是那人的對手!
想到此,一股難以的危機緊迫感在他心頭頓時涌去。
忽然間,顧誠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再度望向侏儒詭。
「你說此地之前是仙庭的傳送跨界空間,那你有沒有辦法,將我們傳送到另外一處地方?」
他此刻也是突然才想到,既然打不過了,他還躲不過了麼?
剛才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將此人斬殺,一時間竟然把最賤的方法都遺忘了。
「傳送到另外一個地方?」聞言,侏儒詭神色微微一怔,略有沉吟後,搖了搖頭,「恐怕不行,我們沒有定位之地,貿然傳送我也不知道會將我們傳送到那里去。」
旋即,它頓了頓,再度開口。
「若是之前此地有仙庭的傳送台在,我們還可以選擇定位之地,直接傳送過去,但現在這玩意早都崩潰了,沒有定位之地,你敢隨意傳送?」
侏儒詭抬頭望著顧誠解釋道。
「傳送方法我倒是會,但你敢使用?給你提個醒,這里連接的還有無盡虛空,稍有不慎,我們可能就直接會困死在虛空之中,再也回不來了。」
听到這話,顧誠神色頓時有些猶豫不決。
傳送還是不傳送,這是個問題!
不傳送吧,待會面對黃袍人,他肯定不是對手,只能使用尚未徹底激活的斬仙葫蘆應對,但斬殺幾率只有四成。
萬一失敗,屆時他們兩人肯定是必死無疑。
可要是選擇傳送,不穩定因素又太多,好一點的傳送都一個陌生之地,躲開追殺。
運氣不好,可能直接傳送至無盡虛空,當場暴斃。
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一時間難以做出抉擇。
而此刻,就在顧誠心中猶豫不決時。
外界,顧府。
轟隆隆!!!
天震地駭的轟鳴聲驟然響起,血色光罩之內一道龐大的幾乎將天穹遮蔽住的龐大黃色旋風,呼嘯間在來回翻涌。
半空之中,黃眉長身而立,身前一枚黃色珠子散發微光,將身軀環繞,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使得他不受三味神風侵蝕。
可另外一旁,那剩下的都天神魔祝融和蓐收,卻是艱難的在黃風旋渦之中抵抗。
兩人體外之前那道血色光柱如今也是暗淡無光,幾乎瀕臨破碎。
與此同時,原本將此地覆蓋的金色光罩,也是在三味神風的侵蝕下,漸漸布滿了一道道猙獰的裂縫,更是隱隱有 之聲不斷響起。
照這般看來,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陣陣怒吼身影伴隨著耀眼的赤芒不斷從黃色旋風內沖出。
嚓!!!
剎那間,一直連接兩人之間的血色光柱,終于是到達了極致,轟然炸開,崩潰為漫天碎片。
同時間,祝融和蓐收兩人龐大的身軀直接暴露在三味神風之下。
他們兩人引以為傲的肉身在這可以消融一切肉身的黃風面前,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快速轉變為灰白之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氣血。
猛地,兩人身軀驀然僵硬,好似被凝固在半空之中,一動也不動。
嘩啦啦。
突然間,無數赤色血肉,陡然月兌落,化為血霧消散一空,迎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