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史塔克所宣讀的這項指控,就彷佛是顆巨石墜入了平靜的水面一般。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就在大廳的人群當中引起了一陣騷亂。
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震驚了,前任首相瓊恩•艾林竟然是被人給謀害的。在這之前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對此毫不知情,突然得知事情的真相怎能令他們不為之感到驚愕。
「我不知道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史塔克大人!」面對指控,小指頭仍舊理直氣壯地反問對方,「你們指控我勾結前任首相的夫人來莎•徒利,請問你們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
「沒錯,我的確在私底下與來莎保持著比較密切的關系,這點我必須得承認。」小指頭失口否認自己與前任首相的夫人的關系有所逾越,「但是在此我敢向諸神保證,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只是僅限于正常的朋友關系罷了。」
「我與來莎夫人兩人同是在他父親的城堡奔流城中長大,因此我們之間的關系稍稍比常人密切一些,這應該也不足為奇吧?」小指頭正在不斷地為自己辯解,「史塔克大人,我與您的夫人凱特琳的關系也十分密切呢,您總不可能說我也勾結了您的夫人想要謀害您吧?」
王後瑟曦•蘭尼斯特不是首個忍不住笑出聲來的人,但是她卻是這大廳之中笑的最厲害的那個,很顯然她也曾听小指頭與自己吹噓過這事。
事實上,他這些年在這紅堡之中逢人便說自己在奔流城時,分別拿走了徒利姐妹倆的第一次。
隨即又有更多人加入到了這嬉笑中來,洛拉斯•提利爾爵士以及其他難以計量的老爺夫人們。這陣突如其來的嬉笑就像是颶風一樣,頃刻間便席卷了整座大廳,直到整個王座廳都開始震動。
端坐于高台之上的高遠神情凝重地望著下面那些嬉笑的人,他們倒不像是王後那般笑的明目張膽。至少他們在發出笑聲的同時,還懂得用寬大的袖袍遮住自己的臉,不讓如今的這位首相大人發現,他們現在正在取笑他和他的夫人。
還有些人,為了讓自己不至于笑的太過大聲,則是使勁憋住了自己臉上的笑容,看他們那副臉色通紅的模樣應該是憋得很辛苦吧,
而此刻艾德•史塔克的臉色就像是豬肝一樣難看,銳利的目光不斷游走于小指頭和王後瑟曦兩人之間,似乎是恨不得現在就拔出自己的劍來將這兩人都給宰了。
惱羞成怒的艾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身下的扶手上,眼看這位首相大人就將當場發作,勞勃國王卻先他一步從鐵王座上起身,他瞪圓了那雙大眼楮惡狠狠地瞪著瑟曦︰「臭女人,你最好把你的那張臭嘴給我閉上,別逼我撕爛了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隨即他又朝著台下的眾人大吼︰「全都給我保持肅靜!!!」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你們都覺得國王的御前首相受到侮辱,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嗎?」勞勃•拜拉席恩渾厚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使得整個大廳瞬時安靜下來,「別忘了你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哪里!這里是神聖的審判會現場,若是讓我再听見你們當中有人在這大廳中發出任何笑聲,我都會讓尹林爵士優先砍掉他的腦袋,無須再經過諸神的審判!」
眼見會場上重新恢復沉寂,艾德•史塔克便想繼續開始對小指頭的審判,可是卻被不遠處的高遠伸手給阻止,只見高遠鄭重起身來到小指頭的面前︰「不要再試圖轉移話題了,培提爾•貝里席!」
「無論是勞勃陛下,還是史塔克大人都對你與來莎夫人的那些苟且之事毫無興趣。」高遠側身指向鐵王座頂端的七芒星標志,「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是否聯合來莎•艾林用毒藥謀害了瓊恩•艾林公爵。」
居于兩位金袍子中間的小指頭聞言抬頭看向高遠,只見他微笑地搖搖頭︰「當然不是我謀害了瓊恩•艾林大人!」
「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就換一種方法問你。」高遠早就預料到對方會失口否認,「來莎•艾林用來謀害前任首相大人的毒藥,是否是你培提爾•貝里席找來並交給她的?」
「高遠大人無論您用何種方式審問我,你從我這里得到的答桉都是否定的。」小指頭此刻顯得成竹在胸,「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史塔克大人剛才所指控的那些事情。」
「為了今天的審判得意順利進行,我們請來不少證人來指控罪犯培提爾•貝里席。」眼見對方油鹽不進,高遠只好提前開始傳召證人,他面向台下參加此次審判會的旁听人群鄭重聲明︰「我們先來听取他們的證詞,隨後再由罪犯請出辯方證人。請注意,未經此次的主審勞勃陛下的允許,旁人不得打斷證人發言。」
高遠將視線放在小指頭的身上︰「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培提爾•貝里席!」
「現在我們開始傳召第一位證人上台。」高遠朗聲說道,「來自峽谷的修夫爵士,請你走上台前並呈上你的證詞。」
听見高遠傳喚自己,修夫爵士在現場所有人的注視下自人群中緩緩走出,他有些坎坷不安地來到高遠的面前,根本不敢轉頭去看小指頭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和眼神。
「高遠大人」
高遠朝著對方點點頭︰「修夫爵士你不用為自己曾經許下的誓言感到擔憂,這是一場為了維護正義而舉行的公正審判。」
「你盡管在勞勃國王和首相大人的面前訴說真相!你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培提爾•貝里席為了讓你對他與來莎夫人之間的秘密保持緘默,他總共給了你多少金龍?」高遠開口問他。
修夫爵士他在總主教面前發誓誠實之後,開始作證︰「貝里席大人當時總共交給了我一百枚金龍,大人!」
「為此他還逼迫我向諸神發下了誓言這些錢全部被我花費在參加比武大會的鎧甲和戰馬上了。」
「你不要過度緊張,來自峽谷的修夫爵士!高遠大人沒有問你用那些金龍做了什麼。」勞勃•拜拉席恩輕聲說,「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培提爾•貝里席讓你保守的那些秘密是什麼就行了。」
「他在撒謊!他所說的那些金龍都是他從我這里敲詐索要拿走的。」小指頭開口駁斥道。
勞勃國王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辯解︰「肅靜!」
可是小指頭就像是沒听見一般繼續說道︰「他告訴我如果不給他一百枚金龍,他就要去前任首相大人那里去告發我,說我在艾林大人不在首相塔的那段期間趁機與來莎夫人幽會。」
「肅靜!!!」勞勃國王大聲怒斥道,「培提爾,現在還沒到問你的時候,不得打斷證人發言,給你一次警告。」
培提爾•貝里席眼神陰冷地看向修夫爵士,此刻的他就像是條吐信的毒蛇,這一下差點將修夫爵士嚇出一身冷汗來,不過最終小指頭還是咬牙切齒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修夫爵士你繼續說。」艾德•史塔克和藹地示意對方繼續,「究竟是怎樣的秘密,培提爾•貝里席不惜花費一百枚金龍也要讓你對此緘默不言?」
「事發當天,來莎夫人恰好與前任首相大人在房中大吵了一架,好像是因為艾林大人決定將自己的兒子送往龍石島的事情,艾林大人當時準備將自己的兒子交給史坦尼斯大人去撫養。」修夫爵士緊張地吞了口唾沫,「爭吵結束之後,艾林大人就帶著幾名侍衛跟著史坦尼斯大人出門去了。」
「在那之後貝里席大人便來到了首相塔安慰來莎夫人。」
勞勃•拜拉席恩好奇地問道︰「你知道瓊恩•艾林公爵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兒子送往龍石島嗎?」
「很抱歉,勞勃陛下!我也不清楚艾林大人為何要急著將小勞勃送往龍石島。」修夫爵士回答道,「我只知道艾林大人在病倒之前的那段時間,總是與史坦尼斯大人一起出門調查些什麼東西。」
「培提爾•貝里席經常去拜訪首相塔嗎?」勞勃國王繼續問,「他是去首相塔拜訪瓊恩•艾林,還是去單獨拜訪來莎•徒利?」
「貝里席大人通常只會在御前議會上找到艾林大人,他很少會去往首相塔找艾林大人。」修夫爵士搖搖頭,「貝里席大人去往首相塔都是去找來莎夫人,而且都是在艾林大人離開首相塔的時候。」
隨著修夫爵士的證詞愈發深入,瓊恩•艾林死亡的真相也開始逐漸浮出水面。在場旁听這場審判大會的所有人,此刻都不禁屏息凝神並皺緊了眉頭,生怕錯過修夫爵士口中的每一個細節。
艾德•史塔克看向小指頭︰「你還敢說自己與來莎夫人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培提爾•貝里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說明不了什麼,史塔克大人!」小指頭攤攤手,「我只是不想讓瓊恩•艾林大人對此有所誤會罷了,我可不想影響來莎夫人與她丈夫之間的關系。」
「哼!」艾德冷哼一聲,他此時看向對方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厭惡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夠嘴硬到什麼時候,待會有得你哭的時候。」
眼見審判被艾德與小指頭之間的恩怨給打斷,高遠只好再次站出來提醒修夫爵士︰「修夫爵士,你能夠告訴我們培提爾•貝里席來到首相塔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貝里席大人當時從懷里拿出了一瓶藥劑交給來莎夫人,事後我才知道那瓶藥劑是瓶毒藥。」修夫爵士終于將用以指控小指頭的最重要證詞說了出來,「貝里席大人在將那瓶毒藥交給來莎夫人之後,還告訴她那瓶毒藥的名字叫做‘里斯之淚’,是他從派席爾大學士的置物架上偷來的。」
艾德•史塔克繼續問︰「小指頭他還與來莎•艾林說了些什麼?」
「貝里席大人還向來莎夫人保證,決不會有人能夠認出這瓶藥劑,在這維斯特洛上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不會有任何知曉這瓶藥劑的名字,因為它是來自峽還對岸的自由城邦布拉佛斯。」修夫爵士老實回答道。
「修夫爵士,感謝你今天在這審判會上為我們所提供的證詞,你可是幫了我們的一個大忙。」勞勃•拜拉席恩沉聲說,「你現在可以下去了,修夫爵士!」
截止目前,修夫爵士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對小指頭的審判還在繼續。勞勃國王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旁的艾德身上,想要讓他站出來傳召下一位證人。
艾德•史塔克同時嚴明意會國王的意思,起身朝著喬里的方向朗聲說道︰「傳召下一位證人」
御前首相的話音還未落,便被王後瑟曦抱怨的聲音所打斷︰「等等」
眼看審判大會的進程再次被打斷,而且這才打斷這一進程的還是自己的妻子,勞勃國王頓時怒火中燒。
勞勃極為憤恨地從鐵王座上起身,此刻他完全不顧自己的國王形象以及旁人的眼光了,只听勞勃國王朝著她怒喊道︰「臭女人,這里是神聖的審判大會現場,而我是主持此次審判的主審法官。瑟曦你只不過是這場審判大會的旁听者,你有什麼資格打斷這次的審判。」
「我認為此次的審判缺乏公正,這個理由足夠了嘛?我親愛的主審法官大人。」王後瑟曦也是毫不客氣地起身反駁,「你們請到的這位所謂的證人,他的話毫無信度可言。」
「呵,來自峽谷的修夫爵士!」王後瑟曦說,「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高遠公爵手底下的騎士,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已經串通好了,在這次的審判大會上站出來污蔑小指頭。」
「為了污蔑一位御前議會的重臣,你竟然指示自己手底下的騎士,在這‘神聖’的審判大會上做出如此荒謬的虛假證詞,高遠公爵你的這般行為毫無榮譽可言。」說著瑟曦•蘭尼斯特又將目標轉向了高遠。
「即便是這位爵士剛才所說的全部屬實,他剛才的這般行為也已經違背了自己曾經許下的誓言。這樣一位背信棄義的人,他作為證人所做出的證詞又有幾分真實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