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半！
僅剩四分半鐘！
嗡！
在凌霄拉升下，戰機重返一千米空中。
看看時間，距離對方支援抵達，僅剩下不到五分鐘。
拉桿，控制方向舵。
戰機甩尾，小半徑調頭，指向下方的海神反潛巡邏機，做出俯沖。
正當凌霄要做出下一步。
突然，通訊頻道傳來呼叫︰「洞⼳兩，我是前指，收到請回答。」
嗯？
凌霄心神一凜。
听到這個威嚴的聲音，他不確定，是不是又發生什麼突發狀況？
「洞⼳兩收到，請講。」
「六架戰機已經急速靠近過來，距離事發海域不到一百公里，五分鐘後，你會陷入多機包圍，是否明白？」
凌霄沉默。
性能優越的三代戰斗機，五分鐘，的確能飛上百公里。
前者繼續說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撤離，或者保持低空巡航。」
撤離？
不用想，就被凌霄pass！
他眉頭一挑︰「蛟龍號怎麼辦？里面的戰友怎麼辦？」
「蛟龍號上浮，保持正常航線回程基地。」
前指回道。
凌霄眉頭蹙得更深︰「那p8海神反潛巡邏機實施攻擊怎麼辦？蛟龍號能應付嗎？」
這個決定，簡直就是混賬！
然而……
「我作為東南海軍軍事總指揮，擔負全部責任。」
對面沉聲道，話語異常嚴肅。
凌霄一驚。
沒想到此時跟自己通話的，居然是東南海軍軍事總指揮員？
怪不得，光听聲音就滿含威嚴，不是身居高位者，根本沒這種魄力。
深吸口氣，凌霄回復道︰「首長，現在主要問題不是誰負責！」
對面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可我不能拿蛟龍號上所有人，和你的命開玩笑！五分鐘後，你會被六架敵機包圍，這是死局。」
「三分鐘，必須撤離，或者低空低速巡航，兩個選擇！」
低空低速巡航，是一個無奈之舉。
因為，這意味著，戰斗機將放棄抵抗，成為活靶子。
這和投降無異。
一架低空巡航的戰斗機，人家不需要導蛋，輕輕松松就能解決。
海軍給凌霄的這兩種選擇方式，明擺著透露出一個訊息。
為了蛟龍號上所有人安危。
他們……妥協了！
聞言，凌霄怒火直貫腦仁，狠狠啐了口︰「⺪！這特麼太憋屈了？算怎麼回事啊？！」
想發火，又不知該沖誰發。
無言以對啊！
……
同一時間。
蛟龍號內，孟剛與前指通完話，目光掃向面前眾人，通訊器被他捏得咯吱咯吱作響，隨時可能爆掉。
深吸口氣，稍微平復一下，孟剛澀聲道︰「首長，不值得啊！您和基地領導為了我們，為了蛟龍號全體成員，做出太大讓步了，付出這麼大代價，真的不值……」
說出這番話，船艙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默默注視著。
從他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東西，叫做堅韌！
孟剛感受到了，所以，他繼續道︰「首長，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在入伍那一刻，我們已經做好為隨時隨地奉獻的準備，這時候上浮，意味著投降，我孟剛做不到。」
「請恕我不能遵守這條命令，首長，這是我第一次抗命，但為了尊嚴，我必須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哪怕死，也絕不會上浮！」
他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遲疑。
孟剛態度，感染了其余人。
他們跟著怒吼︰「首長，我們絕不會投降！請恕不能遵守命令！！」
現場氛圍，一往無前悲壯的氣勢。
哪怕，電話另一端的荊峰，也感受無比強烈。
這個鐵打的漢子，雙目赤紅，擒著淚水，一時間說不上話。
他很心痛，也很欣慰。
有這樣一幫戰士，是幸運的！
作戰指揮室，異常安靜，連呼吸都停止了。
秦立明已經將江林杰的方案傳過來，但荊峰覺得不現實。
空軍和海軍作戰策略，是有差距的。
作為老海軍，荊峰深知，面對一艘反潛巡邏機時，蛟龍號上浮，就意味著投降。
除非，能夠提前驅逐反潛機，或者將其擊毀。
這架海神反潛巡邏機打的算盤，就是守株待兔，等著蛟龍號憋不住，主動冒頭。
潛艇的優勢在于隱蔽性，藏在海底，反潛機就一點沒轍。
可一旦冒頭，會被立即鎖定！
都暴露了，還打個屁？
只有投降。
沒第三條路可選！
面對蛟龍號幾十名成員請求，荊峰很難下決定，默默嘆口氣︰「你們……哎，好自為之吧！」
通訊結束，荊峰轉眼看向眾人。
看到他眼神後，所有人嚇了一跳。
赤紅的雙目，布滿血絲，卻蘊含極致的平靜︰「傳我命令！半小時內，救援飛機必須抵達，一小時內，救援船只抵達，如果有誰扯後腿，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嘶！！
此話一出，眾人倒抽口冷氣。
他們知道，這位和藹可親的首長，是動了真火了。
……
南航，塔台。
秦立明拿著一份文件，面向眾人心情沉重，淡淡道︰「各位，海軍方面已經拒絕了我們的提議方案。」
這份文件，是剛剛從海軍發送過來。
「怎麼回事？」
江林杰心頭一沉，噌的站起來，完全顧不上等級觀念。
接過文件，匆匆掃了兩眼，面龐剎那轉白。
海軍不僅否決了，還給出理由，只要有反潛機存在，蛟龍號就不可能上浮。
蛟龍號上所有人，共同宣誓，寧願葬身海底，也絕不會上浮投降！
「這項宣誓，已經通過基地最高指揮官荊峰的首肯。」
秦立明沉聲道。
江林杰怔怔盯著文件，悵然嘆息，默默交還回去。
「這條路，已走到死胡同，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凌霄了……」
江林杰搖頭，目光投向大屏幕。
秦立明沒說話。
但知道，他說的沒錯。
蛟龍號的存亡，唯一指望，就是凌霄。
如果在支援抵達之前，他能成功驅逐反潛巡邏機，蛟龍號和其上的幾十人，還有希望獲救！
如若不然。
以蛟龍號全體成員的宣誓。
寧為玉翠，不為瓦全！
他們，只能做好去大海里打撈的準備了。
可是，凌霄已經和海神反潛機纏斗近十幾分鐘，仍毫無結果。
只剩五分鐘了，支援即將抵達，這麼短時間內，對方就更不可能妥協。
這，是無解的死局啊！！！
第410章 蛟龍號的共同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