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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劉墉•和珅

「開始!」指揮老師一揮手。

顧長安和元晉就開始排戲。

顧長安飾劉羅鍋,元晉飾和珅。

……

「和珅……」

隔著一個臨時隔斷,元晉在隔斷內,顧長安在隔斷外。

元晉跌坐在地上,心里正醞釀著劇本里和珅坐牢喊冤那種崩潰狀態,然後他就听到一聲暗啞、悠長的呼喚,如重錘一樣敲在他的心上,他立時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和珅喊冤,豈不是滑天下大稽的笑話兒嘛……」聲音繼續響起。

元晉猛的抬頭,隔壁隔斷,元晉就遠遠的看到顧長安身穿著件灰色長衫,整個背弓著,背上微聳著一個羅鍋兒,手提著一只食盒,就那麼溜溜的走……

「誰……」元晉勉強虛應著台詞,但他听到自己的聲音飄蕩而不實,似乎下一刻就會碎掉。

「你竟敢喊冤豈不是天大的慌言……」

「誰!誰!」元晉大聲的呼叫,一種不知由何而來的恐慌就突然在他的心底滋長。

「嘿,你好建忘呀,連我的聲音也听不出了……」

「再听听……」

「仔細的听听!」

「誰……」

元晉突然感到特別煩燥,他情緒失控的用勁一推,就將身邊的隔斷給推倒在地上。

表演終止。

指導老師姓魏,是陶殊華請來的助手,這會兒同邊上的攝影師相視一眼。

互相都能看懂對方的意思,這戲兩角的懸殊太大,沒法排。

其實元晉剛才的和珅演的挺好,但他不是自己演出來的,他是被顧長安帶戲帶出來的。

元晉心里清楚,所以煩躁之下失控。

「我這些天跑通告,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元晉臉色不好的從地上站起來同,沖著幾人擺擺手,然後坐在沙發上,兩手抱頭,外人看不見表情。

一個工作人員上前問候,元晉揮揮手,工作人員就悻悻退下。

顧長安沒說什麼,只是將倒在地上的隔斷扶起來擺好,然後坐一邊看劇本。

說實活,演劉羅鍋這個角色他是有優勢的,夢里,那個人出車禍後,脊柱受到損傷,就出現過弓背。當然沒有電視上劉羅鍋那樣嚴重,但大體的形態是類似的,對這種形態顧長安是再熟悉不過,甚至有時感同身受。

再加上很久前,那個人演過一個修鞋匠,每日微弓著背,送稚兒上學,接稚兒下學,然後在弄堂里干著營生。

整個形態至今還鮮活的印在顧長安的腦海里。

「魏指導,得換角啊。」攝影師拍的多,一些情形也能看明白,這會兒跟指導老師低語。

這顧長安演技明顯比元晉要高一截,再加上劉羅鍋這個角色,本身的戲就對和珅產生壓迫感。,這種情況下,顧長安演劉羅鍋,元晉演的和珅會被妙成渣的。

「嗯,一會兒跟他們談談吧。」

其實也不用談。

元晉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鐘,終于緩過神來,他也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靜下心一分析也能弄明白情況。

這戲不能讓顧長安演劉羅鍋,他接不住,那就只能他演劉羅鍋,利用角色的加成或許還有搬回的希望。

而就算不能搬回,他也有借口,劉羅鍋的形象跟他太不相符,他好借此下台。

「我還是試試劉羅鍋吧。」元晉跟顧長安講。

「成。」顧長安點點頭,和珅的角色挑戰也挺大的,他倒也想演演。

于是兩人角色互換。

又各自醞釀了一會兒,然後兩人繼續排。

還是那個隔斷,這一回,顧長安在隔斷內,元晉在隔斷外。

為了參加這一期節目,公司專門為元晉請了表演老師,元晉也是下了點功夫的。

這會兒,元晉手里提著食盒,弓著背,緩緩朝隔斷這邊走,他曉得他做不到顧長安剛才那樣,但他可以盡量模仿李老師演的劉羅鍋。

而至于聲音,那他倒不怵,他是唱歌的,這是他的強項,他還可以加點老聲戲腔,這個也是極具穿透力的。

隔斷內。

顧長安跪坐在地上,上半身趴伏在身前,亂草似的頭發蓋住了整個臉面,只有呢喃的聲音自亂草間破碎而出。

「我冤枉……」

「和珅冤枉……」

邊上指導老師同攝影師相視一眼,很有些驚訝,顧長安這個表演跟電視上是完全不同的。電視的拍攝上,為了突和珅那種崩潰的情緒,大多都是臉部特寫。

顧長安這個都沒有露臉,整個人趴伏著,亂草似的頭發蓋面,掩去了形體和面貌。

本來嘛,王老師演的和珅就深入人心,再加上顧長安跟王老師體型、面貌、年齡上差劇都甚大,在這點基礎上,不管你演的怎麼樣,觀眾都會有一種先入為主的感覺,顧長安演的不是和珅。

可現在顧長安隱去體形和面貌,用一種靜態的潦倒和破碎呢喃的聲音直接告訴觀眾,這就是和珅,是和珅在喊冤。

而且這種表演是符合舞台表演的特質的。

觀眾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會更容易接受顧長安的設定。

這個演員手里有活兒的。

「和珅……」這時,元晉的聲音自遠處穿透而來。

「嗯。」這才象個樣,元晉的這個表演,指揮老師也同樣驚訝,這樣,兩個人才有點旗鼓相當的勁兒。

听到聲音,顧長安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似乎被聲音驚到了一樣。

「和珅……」元晉的聲音再拔高,戲腔的穿透力更強了。

「誰……」顧長安這時趴伏的身體彈坐而起,眼楮瞪大,內有驚恐。

「和珅喊冤,豈不是滑天下大稽的笑話兒嘛……」元晉繼續道,只是台詞多的時候,戲腔維持不住了,便有些平。

聲音不錯,但台詞的節奏感不行,反而破壞了聲音和台詞的優勢。指揮老師搖搖頭,等一下要專門排練一下台詞。

「誰!誰?……」顧長安這時的聲音從原來的驚恐又突然壓低,甚至靜默,隱隱帶著一種試探。同時,顧長安的身體微微前傾,透過隔料的欄柵朝外望,眼神是戒備的審視。

「這個表演……」指揮老師心下嘀咕,和珅的驚恐有一種嘎然而止的感覺,而正因為嘎然而止,就好象突然有一種靜默,觀眾會期待靜默後的爆發……

這個演員很會調動觀眾情緒。

但他看不透這個變化的由來。

「你最後一個‘誰’字的變調和表演是基于什麼理解?」指揮老師問顧長安。

顧長安當然有他的理解。

劉墉出現了,第一聲呼喊,因為做賊心虛,因為時刻擔性命不保,所以和珅的反應是心驚肉跳,這是一個待決囚犯自然的反應。

元晉的第二聲,更高的戲腔,將顧長安的驚恐推向極致,所以顧長安彈坐而起,一臉驚恐。這時情緒已到極致,再高反而要斷‘弦’。

所以,在這里,顧長安將和珅的心理做了一個遞進的變化。

第三聲,和珅當然能隱約听出劉墉的聲音。

兩人是對手,但也是最知道對方的人。

老對手相會,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會有試探、戒備和審視的心理。

這就是顧長安這段表演的基礎。

……

……

五月二十八日,陰天,時有微雨。

周暢、寧子明、秦玥玥、高漸四個一早就聚在周暢家小區門口的公園里。

「都說說,還去不去吧?」秦玥玥兩手抱胸的站著,重心在左腳,右腳輕輕踮起,高跟鞋的跟輕輕扣擊地面,發出「叩叩叩」的敲擊。

「我隨便,反正江華又沒有入選《我,是演員!》欄目組。」高漸站在一邊無所謂的道,表情還是挺郁悶的。

他們幾個跟江華原來都是一個樂隊的,周暢雖說不完全是,但也可以算是編外人員。

江華成名的歌曲《雨天》就是他們共同創作的,本來江華憑著《雨天》被星光音樂看中,就從樂隊出走,加入了星光音樂。

他們也看得開的很,本來嘛,這年月,各奔前程,誰也沒道理拴著誰。

但誰能想到江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雨天》是大家共同創作的,江華直接注冊成了他自己的,也怪他們之前誰也沒在意啊,這坑栽的不冤。

只這口氣吞不下,所以之前他們找各種渠道反應。

但這首歌江華本身就是創作之一,也是他唱出名的,他們提供不了任何有力的實質證明,再加上江華有星光這後台,到最後,他們發出的聲音連個水花也不響。

正好,前段時間,他們听講江華要上《我,是演員》這個綜藝,而秦玥玥有個阿姨在演藝中心上班,最後秦玥玥托了她阿姨的關系,拿到了幾張《我,是演員!》錄制的票。

幾人早做好打算,在現場鬧一鬧,有沒有用權且不說,能惡心一下江華也是值的。

結果,哪曉得他們的票弄到了,江華這不爭氣的居然沒能去成《我,是演員!》,不能不講冥冥中自有天意。

不過,票有了,現在這情形,他們到底還去不去呢?

「不去挺可惜的,還是去吧,前兩天,元晉不是發了個圍脖,講是去彩排了嘛,我們就當去支持元晉,他那首《觀雪》是真好。」寧子明從一邊的花台上跳下來,拍拍巴掌道。

「那就去吧。」周暢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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